她與他以及試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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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難成為石橋的第五百年,那存在他記憶中,心心念念了數(shù)百載的女子,終于踏上了石橋。 跫音沙沙,裙衣翩遷,裙襬款款如滔泊的細浪乘風(fēng)驚動,將她的發(fā)帶拍打出上下的波痕。他想將她一言一行刻進它冰冷的心腸內(nèi),封存起來,似乎就能暖了自己。等待的時光漫長,相見的時刻卻又須臾而逝。 女子轉(zhuǎn)眼經(jīng)過了橋墩。 她要去哪里? 她似乎有些匆忙? 阿難甚么話都無法說,只能安靜的、忍耐的,等待下次的見面。 下次,她身邊多了一位男子。 男子説他叫江阿生。 小兔:『剛才謝謝你,手帕,等我洗好再還給你。你最近在店里嗎?再拿去給你?』 小花哥哥:『喔,沒關(guān)係。星期三蔓蔓約唱歌,你會去嗎?要去再拿給我就好了?!?/br> 不得不說許澄曉看到顧昊英的訊息時愣了愣。對方口中的蔓蔓確實約了唱歌,而且還是許澄曉回國之前就約好了,可沒想到對方竟然連顧昊英都約了。 明明……他們以前沒那么熟啊。 而且,蔓蔓怎么沒跟她說有約顧昊英。 女孩穿著睡衣,跪坐在床上。瀏海用軟發(fā)箍梳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發(fā)帶的尾端打了個造型的雙蝴蝶裝飾,在頭頂上就像是植物新吐的嫩芽般搖曳。然而眼鏡底下的眉頭微微向中央聚攏,似是有些困擾的神情,盯著手機的小螢?zāi)唬惨膊凰?。半晌,才挪動身體將壓在大腿下的小腿拯救出來。 許澄曉點了點回復(fù)鍵,可看著手機又不知怎么回好。 視線落在顧昊英的暱稱上。 『小花哥哥?!?/br> 她知道這名字的來源,是幼兒園的小孩子先叫的。 ……可明明他們都鬧成這樣了,怎么還沒改掉? 可這問題她也不可能去問對方。 許澄曉咬著下唇,皮rou微微的痛感讓她回過神。 稍微將對話往上滑一點,離下午她傳訊給對方的最近一條訊息顯示是一年前。本來顧昊英的連絡(luò)資訊已經(jīng)被擠到朋友列表的下方了,甚至下午還找了一陣子才找到對方的id。 她放生了他的通訊資料;然而對方也是。下午傳的訊息,直到現(xiàn)在才看到。因為不重要了嘛,不需要急著查看,也許也只是他顧店忙……可最大的可能,還是沒像之前那么要好了。 就像滾水久置而慢慢冷卻了下來,最后關(guān)係回到了平淡如水。如果沒有努力維持關(guān)係的話,這樣互相放生,也只是早晚而已。 可他們之間,又有些不同,差別在于--他告白了。 仔細想想,也許當(dāng)時告白只是一句氣話,所謂的『喜歡』,也可能不是她以為的那種,也許只是朋友之間。因為基于道義,要拉朋友一把。如果是朋友的話,要做到像今天這樣久別重逢的自然神色,也是很容易的吧? 可是,如果是這樣,他怎么會注意到她的眼鏡掉了? 揣測的越多,就越想知道答案。 可她究竟想要甚么答案,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萬一被笑自作多情不是更難堪? 唇角咬了又咬,一聲嘟囔在她回覆的時候軟糯的含在嘴里。 「……討厭?!?/br> 小兔:『好,我會去。到時再拿給你?!?/br> 許澄曉看著自己的回覆,覺得口氣俐落得陌生。 小花哥哥:『好啊,到時見。』 相較于下午很久才看見,這次幾乎幾秒鐘就顯示了已讀。 許澄曉看著那段文字,等了等,沒有其他的話了。 沒有了…… 細長的睫羽翻飛了幾下,這次沒有想太久了,她點開回復(fù),輸入了一個:『好?!?/br> 這次,她又覺得自己生疏的過份了。 小兔:『那先這樣,我想先去睡了,晚安。』 接著那個『好』字之后,顧昊英刻意等了等,忍著沒去點開訊息,沒多久許澄曉的訊息又跳了出來。 落在螢?zāi)簧系难凵穹浩鹆诵σ猓乜谝驗閷⑦@段文字想像成對方的話語而有些歡喜的感覺流淌,雖然是張晚安卡,可也好過沒有不是嗎? 他點開了那則訊息,指間輕快的輸入兩個字,『晚安。』 發(fā)送出去之前,又按了退回鍵,把訊息消掉。他點開了鍵盤下的小麥克風(fēng),將手機拿近唇邊,「晚安,祝好夢?!?/br> 看著發(fā)出的語音訊息快速的顯示了已讀。 顧昊英的心情越發(fā)的好了。 非要說的話,從昨晚開始,他的情緒就處于一個高亢的狀態(tài)。就像是小學(xué)的時候遇到校外教學(xué)那樣的對未知的期待跟興奮。 一年不見了,她似乎有所變化,也似乎沒甚么改變。在婚禮時,乍一看見他,眼底藏著的不知所措并未躲過他的目光,然而這也不一定是壞的,那些情緒,正代表著她的在意。 顧昊英不怕,他怕的是,她不在意了。 理性無法主宰感性,在大腦中便是獨立的存在區(qū)塊,各自為政。就像他就算知道當(dāng)初她離開的理由,依舊有種被拋下的感覺。像被悶頭揍了般難以呼吸,甚至一度覺得她不會再回來。 人在他國的寂寞、異鄉(xiāng)感,可能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 他鐘情的女孩是多么的可愛,惹人喜歡。 她可能被外頭的惡狼給拐走,她可能不再當(dāng)他是朋友,她的愛惡欲都再與他無關(guān),兩人就此分道揚鑣……那他能怎么辦?追上去?道歉或者告白。把他的惶恐加諸于她,告訴她自己的不捨,說愛她,留住她、懇求她、哀兵姿態(tài)……她肯定能同情他的失去,他的痛苦;她會心軟,她會接受,可能會,很可能。 當(dāng)他把所有的恐懼與后果都想了一遍之后,奇異的冷靜了下來……聽見了來自深處的聲音,不,他不會這么做。 因為他愛她,因為他知道當(dāng)時她的壓力及此去的目的,他也知道兩人感情狀態(tài)的不對等,他不想用自己的情感去勒索對方。 也許在這之前他們是朋友,他也總是披著朋友的外皮接近她,待在她身邊。這樣很安全,他可以慢慢地試探,慢慢的推進、增加兩人的親近。 小兔。 到底是誰取的綽號? 確實很像,軟綿綿的可愛,卻還有自己的倔強,脾氣,有時卻出乎預(yù)料的膽小。他得給她足夠的空間,足夠的時間,足夠的耐心,才能享受那偶有的親近……太自虐了。 也許,也不是非她不可。 有時候他也會這樣想…… 可是,她的那些友好,親近的時候,一顰一笑,悲歡苦樂,就像是植物的鬚根纏繞在他的心田,如此纖細,卻充滿力量的向下扎根。他像是用心臟的沃土,一點一滴將她的存在養(yǎng)大。不是做不到忍痛鏟掉,而是看著她,他不想,捨不得…… 那段時間,他總想起奶奶在初戀失敗時勸他看開說的話。她朗誦著如今已記不太清晰的經(jīng)文:「獨生獨死,獨來獨去……」 他去查了那段文字的出處——《楞嚴經(jīng)》云:『人在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dāng),無有代者?!?/br> 幾乎是在電腦螢?zāi)磺靶Τ隽寺?,裹著一腔吞不盡的心酸。 是的,苦樂自當(dāng),無有代者。 也許他還是太過自信,是那個變數(shù)的出現(xiàn)打亂一切平衡,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敗,如同暴雨驟至,淋得他一身狼狽。 他必須讓她離開;他也必須,冷靜下來。 蟄伏、計畫、等待--適當(dāng)?shù)臅r機,成熟的時刻到來。 她回國的時間不長,想見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顧昊英知道自己也許不是其中一個她想見的人,可是究竟是因此厭惡了他,或者不想面對與他見面的焦慮?--兩者是不同的。 他很清楚自己在她心中至少是朋友,或者更親近一點的閨蜜? 因此,他賭了后者。 也許她不一定如同他一樣喜歡,可他愿意相信,她至少,在意他。 如今他點出了張凌蔓的邀請,她還愿意去。 顧昊英覺得,他應(yīng)該是對的。 桌面上散置的各式的工具與材料,材料中有金屬、木頭以及大小不一的輪軸與螺絲釘。青年頭發(fā)有些長,微捲,發(fā)尾散在了脖后,青年稍微撥散了發(fā)尾,輕微癢麻感不再困擾他。垂首面容專注的對付著桌上的各式材料。 直到貓打架,追逐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專注力。他回過了頭,臉上有些無可奈何,起身安撫動物的聲音卻飽含溫和與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