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遇上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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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問阿難:「只為那場相遇,而忍受造化之苦,忍受那五百年的寂寞?不后悔嗎?」 阿難答:「我做得到,不悔。」 正午的陽光明媚,將沐浴在陽光底下的人們臉上逼出了熱汗,梅雨季,偏偏今天出了個大太陽,特別還是個周末,遠方的燈號轉(zhuǎn)變成綠燈,前頭的那臺車的煞車燈卻還亮著。煞車燈暗了,后頭的計程車也跟著前進了。 心里的焦躁感在這走走停停之間,如同被慢慢繃緊的一根弦,形形色色的車輛或大或小,從高空俯視的角度,來看也許如同螞蟻接力般的排隊前行,跟著一輛接著一輛,車水馬龍,都市的交通尖峰期間,也許各國皆然。 「哎呀,紅燈啦,又紅燈啦?!?/br> 司機感嘆的聲音讓許澄曉下意識從手機螢幕前抬起頭。從窗外看去,跑步的行人都比車子移動的速度快,她不由自主想起最近看到的一部電影,喪尸來襲,趕火車的逃難者們一邊打喪尸一邊奔上火車的橋段。 她現(xiàn)在要是下車改搭捷運是不是快些? 「感覺還得很久?」 她嘀咕的聲音引起了司機的回覆:「小姐有趕時間嗎?我猜是前頭車禍了,才堵住了。」 搭車的女孩二十多歲左右,頭發(fā)半盤,鬢邊夾著一對珍珠發(fā)夾裝飾,兩綹微捲的長發(fā)垂在兩肩,一件淺緋色洋裝,莫約到膝蓋,腳踩著一雙杏色高跟鞋,珠鍊包垂放在膝上,轉(zhuǎn)眼將眼神從窗外移向后照鏡,眼神淡然如同她的聲音般,平淡如水,安然穩(wěn)定:「喔……沒關(guān)係,安全要緊。」 說完這話,許澄曉沒有找其他話題,手機提示來訊。那瞬間看到了提示的未讀訊息。 狗狗:『啊啊啊,你到哪啦?我跟你說,阿貴超美的~』 連同訊息一起來的,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新嫁娘頂著精緻的妝容,長發(fā)為辮,盤成優(yōu)雅又吸睛的發(fā)型,點綴著頭飾在燈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并著一襲經(jīng)典華麗的白紗禮服,看著鏡頭抿著淺淺的笑容,眼底星光,不難想像對方心中的歡喜之情。 許澄曉揚起一個淺笑,點開回復。 小兔:『很漂亮。我還在車陣里,司機說前頭可能車禍了,我再問問能不能抄近路?!?/br> 才打完訊息,對方的照片又發(fā)過來了,是群照。 下載照片還是快過她發(fā)出消息,許澄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里頭的人吸引,眨了兩眼,雖然是少見的一身正裝,雖然有一陣子不見,雖然也不意外,雖然……那些個但書不能妨礙她認出對方。 女孩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睫羽在心思震動之中搧了幾下,依舊鎮(zhèn)定了下來,她移動手指刪除了先前的字句,『阿貴很漂亮。塞車了,大概會晚到,幫我佔個位置?!?/br> 「哎呀,又紅燈啦?!顾緳C敲著方向盤不耐煩的聲音傳到后座。 許澄曉前傾身子:「司機大哥,前頭讓我下車罷,你也不用塞在車陣里?!?/br> 「咦?這樣嗎?小姐不趕時間?」 一抹笑容在女孩臉上揚起,溫溫柔柔的,幾乎不帶勉強:「沒有,不急?!?/br> 不用塞在車陣里,司機自然是愿意的,許澄曉在路口下了計程車。點開了手機的導航,最近的捷運站大約還有2公里路程,她踩著高跟鞋,不緊不慢,緩步徐行。 捷運路線離婚宴地點得換線,下車之后再搭公車,比起計程車直達,在導航預估上生生多了30分鐘路程,還沒算上塞車跟轉(zhuǎn)車時間。 許澄曉下公車時,距離邀請函上的開席時間已經(jīng)過了近30分鐘,正是客人入座最多,預計正式開席的時候。 小兔:『我到了?!?/br> 另一頭剛才還跟她聊天的林玫君卻沒有及時回覆她,許澄曉繳完禮金,還在詢問位置,就看見新娘盧品云拉著白紗裙從樓梯上走下來。 她看見她,對方自然也是,臉上綻開了一個與優(yōu)雅裝扮不同的清爽笑容:「小兔!」 許澄曉也沒料到會在這里遇上,她的確也很開心,三步併作兩步上前拉住對方的手:「阿貴,你好漂亮啊!」 對方點了點她的額頭:「還說,遲到了你,都沒拍到照片!」 「唔,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她軟聲的討?zhàn)堉?,說不到兩句話,盧品云就趕她快進門去:「你趕快進去,我們要進場了?!?/br> 「--好?!?/br> 緋色的洋裝收腰的設計,下裙拼接著一層薄紗外裙,裙襬隨著走動,輕盈的翩然起舞,盈盈的閃光點綴在布料之間,扎起女孩頭發(fā)的淺色緞帶隨著腳步飄動,在那座通向樓下會場的樓梯前微頓,足尖不經(jīng)意的輕微用力,而迎面走上樓的人已經(jīng)抬起了頭,在那金黃的燈光中,眼神顯得如此明亮。 運氣,又或者說不是運氣,明明已經(jīng)在照片中看見對方,明明忍不住想辦法躲開,可偏偏還是遇上了。 顧昊英。 他穿著一套灰色無領(lǐng)的西裝外套,內(nèi)搭白色圓領(lǐng)t,及同色系的修身西裝下褲,平時微亂的頭發(fā)抓出造型,拿下了長年戴在臉上的黑框眼鏡。站在她下兩階的階梯上,一手扶著手把,未語先笑的表情讓他臉上的驚喜顯得自然,笑意直達眼底,平和熟絡。 「哇喔,曉曉,好久不見??山K于來了,聽說你塞車了?」 她卻做不到像對方那樣,又或者說,她總覺得對方能看出自己的僵硬肢體:「好久不見,路上,塞得有點嚴重,才剛到……」她胡亂伸出一隻手指往后指著:「我剛遇上阿貴了,她讓我進來,他們似乎要進場了?!?/br> 「喔?」顧昊英往她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調(diào)轉(zhuǎn)步伐,往下踩了一級:「那走吧,我?guī)闳プ?。?/br> 許澄曉愣了愣,下意識地問:「你……不是要上去?」 「我上來找你的。狗狗說你到了,她怕你找不到位置。」 顧昊英的話慢悠悠,如同他的步伐一般從容,合情合理,說得連許澄曉都有種一年前分開時,他們甚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許澄曉跟在久違的大學同學身后,如同走了好一陣子開始咬腳的高跟鞋帶給她的感覺,刺刺的,在每一次舉步的時候,摩擦著腳跟讓人微微的痛??蓯?,明明那么貴,卻是雙咬腳的鞋,可惡。 討厭。 ……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