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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蕓涵離開后,居應(yīng)仁帶單芷靜洗了個熱水澡,打理好一切,安頓對方入睡,再回到沙發(fā)上等待愛人歸家。 當(dāng)家門打開,已是凌晨一點半。 居應(yīng)仁打了七通電話,七通未接來電。 「你回來了?!咕討?yīng)仁起身,迎接單笖茗。 「你怎么還沒睡?」她驚訝道。 「晚餐吃了嗎?」居應(yīng)仁問,語調(diào)甚是溫柔。 是太溫柔了。 「還沒?!箚胃斳鴵u了搖頭。 她壓根沒心情吃晚餐。 「要吃點什么嗎?當(dāng)消夜?!咕討?yīng)仁問。 「不?!箚胃斳鸬?。 「這樣啊?!咕討?yīng)仁點點頭。 「趕快去洗澡吧,你一定累了?!?/br> 「好。」單笖茗將疑惑暫且擱著,她現(xiàn)在只想去洗個熱水澡,放松一下心情。 她沒想到他會回來,會重新回到她的世界。 那個男人,那令她踏入深不見底的地獄的男人。 周慶。 幾個小時前,她接到周慶的電話,要她到k大。 『周先生?!坏搅酥付ǖ攸c,單笖茗看見穿著一身正裝的周慶走近。 『許久未見,開口就叫我周先生,未免也太生疏了?』周慶露出微笑,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絕對稱得上風(fēng)度翩翩的男人。 『我們上車聊吧,帶你去吃晚餐?!恢軕c說道。 『不,我想在這里說清楚就好。』單笖茗拒絕,她清楚周慶的為人,不想冒險坐上對方的車。 不想和幾年前的自己一樣,坐上跑車,敗了一生。 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我們要聊的,恐怕在這里不好說?!恢軕c痞笑,稍微露出了點自己的真實面貌,但還不夠多,遠(yuǎn)遠(yuǎn)不及。 『若不能在這里講明,那今天的談話就到這邊結(jié)束吧?!粏胃斳f著,邁開長腿離去。 『我要談的是居應(yīng)仁,你的小男友。』周慶提高音量。 『或者我該稱她為…小女友?』 單笖茗停下腳步。 『怎么?愿意上我的車了?』 單笖茗回頭。 她沒有想過自己會再次坐上周慶的超跑。 即便自己當(dāng)初愛上周慶,并不是因為對方有錢有權(quán),嚴(yán)格說起,她當(dāng)上對方的地下情人以后,才知道周慶的金援與后臺有多么龐大,有多么危險。 『怎么突然提到居應(yīng)仁?』上車后,單笖茗率先開口。 『我警告你,不準(zhǔn)對她動手?!?/br> 周慶失笑,『怎么?聽到小女友的名字,毛都炸開了?』 『我怎么也沒想到,揍我的小屁孩竟然會是個女人?!恢軕c摸了摸鼻梁,那日重?fù)糁两袢栽谒闹写嬗锈偶?,雖是黑道出生,不過就是仗著父親的力量,在居應(yīng)仁之前,他還未曾被誰出手打過。 而他向來是有仇必報的人。 『離開我以后,創(chuàng)傷太大,以至于讓你傷心過度跑去找一個女人求助?』周慶句句銳利。 『我愛誰與你無關(guān)?!粏胃斳渎?。 『你知道嗎?我被你害得很慘?!恢軕c說著,笑似非笑。 令單笖茗打了個冷顫。 她明顯感受到坐在駕駛座的男人,正濱臨崩潰邊緣。 又或者,已達(dá)臨界點,一觸即發(fā)。 『將近三年,我忙著處理前妻和兩個兒子的事,你也知道,我很重視小孩,我想留住他們,可我前妻不想。』 『因為你。』周慶看了眼單笖茗。 『我們的事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正巧前妻懷了我小兒子,她那時候因為你,身體狀況變得很差,差點流產(chǎn),好在最后兩個人的性命都有保住,但小兒子早產(chǎn)了?!?/br> 『也因此,她很怨恨你,也怨恨我。』周慶輕笑。 『她想離開我,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像你一樣?!?/br> 『笖茗,我有那么恐怖嗎?讓你們恨不得離我而去?』 『你知道嗎?我原本是有機(jī)會挽回兩個兒子的,但就因為你,讓我打輸了官司,現(xiàn)在好了,我連見自己兒子一面的機(jī)會都沒有。』 『單笖茗,我失去的,是你應(yīng)該要補償?shù)?,回來吧?!?/br> 周慶說道,車子駛進(jìn)一間高級餐廳地下停車場。 『我當(dāng)年做了你們婚姻中的第三者,還意外生下了留著你血液的孩子,是我的錯,為此,我對于你前妻和兩個孩子深感抱歉,當(dāng)時也有登門道歉了,受盡羞辱我都接受?!?/br> 『如今,我已經(jīng)離開你,展開了自己的生活,你沒有理由再回來找我,而我也不可能回到你身邊。』單笖茗說道,推開車門。 與周慶坐在車內(nèi),她只覺得缺氧難受。 周慶也跟著下了車。 『我只愛你啊,這幾年我終于明白了?!凰f著。 『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生活過得很不好,居應(yīng)仁那窮小子什么也沒有,她給不了你好過的日子,你跟著她沒有未來!』 『單笖茗,認(rèn)清事實,她不是個好選擇?!恢軕c說得激動,抓住單笖茗的手腕。 『不要碰我!』單笖茗用力甩開對方。 『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居應(yīng)仁比誰都好,她比任何一個人都努力,也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愛我、珍惜我!』 周慶笑了,那張極具成熟男人氣息的臉龐,如今變得猙獰。 『她被當(dāng)了吧,會計和英文』,她聽見他說。 單笖茗一顫,這才找出事情的問題所在。 她為什么會被當(dāng)? 『我看,她明天也不用去飲料店打工了?』 單笖茗走上前。 『啪---』一聲清脆響徹地下停車場。 現(xiàn)在還不到用餐時間,停車場除了他倆外,沒有其他人。 『周慶,你做了什么?』單笖茗聽見自己顫抖著聲音。 『也沒有做什么。』周慶聳了聳肩。 『不過就是請朋友稍微修改了一下居應(yīng)仁的期末成績,順便斷了她的金錢來源?!?/br> 『笖茗,你不想跟我走,那我就讓你生不如死,連同愛你的人一起?!?/br> 『要搞死居應(yīng)仁,我有千千萬萬種方法。』 『她會死得很難看,我會一點一滴剝開她?!?/br> 『而你,只能站在一旁,什么忙也幫不上,就這樣看著她死去?!?/br> 『夠了!』單笖茗咬牙,惡狠狠瞪著周慶。 『你想要什么?』 周慶摸了摸刮得乾凈,沒有鬍渣的下巴。 『我們里面談?!凰f。 這間餐廳,單笖茗來過一回。 也是和周慶一起,當(dāng)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懐了單芷靜,找周慶商討。 只要遇上這類見不得人的問題,他總喜歡到這間餐廳用餐,包廂內(nèi)。 說到底,他的自尊心比誰都還要重。 『居應(yīng)仁其實不窮,她用不著像現(xiàn)在這樣,浪費掉大學(xué)時期這樣美好的青春時刻,在打工賺錢,在養(yǎng)單芷靜這件事上?!恢軕c說道。 單笖茗微愣,她不知道居應(yīng)仁的背景,她鮮少提起。 就算有,也都只是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唯一一次開口說得深一些,就是她與居父是養(yǎng)父女關(guān)係吧。 『看來你不知道,真是意外?!恢軕c繼續(xù)說道。 『她爸爸是一間小公司的老闆,雖說不上富裕,但能讓居應(yīng)仁躺著吃到畢業(yè)都沒有問題?!?/br> 『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居應(yīng)仁干嘛花時間去打工,伸手和父母拿錢不是快很多嗎?』 『應(yīng)仁不是這種人?!粏胃斳f道。 『還是,她和父母吵架了?』 『吵架的原因還是因為你?』 單笖茗沒有說話。 她相信即便居應(yīng)仁沒有和父母起爭執(zhí),她也不會和家里拿錢,只要她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她就會百分之百靠自己達(dá)成。 可她能說什么?她能怎么說? 『你也真是好意思,和自己父母吵架離家,又讓自己親愛的小女朋友離家出走。不錯嘛,單笖茗,真有你的?!?/br> 『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簡單,我就想讓你過不了好馀生?!恢軕c言簡意賅。 『離開居應(yīng)仁,僅此而已?!?/br> 單笖茗沒有回應(yīng)。 『我剛剛也說了,你大可以繼續(xù)和她在一起,但她往后的日子該怎么做,就看上天造化囉?』 『順便補充一點,我就是天。』 周慶笑得狂妄,他要讓居應(yīng)仁記住自己那幾拳,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 『我不懂,你要做什么,僅管朝著我來,為什么要動到居應(yīng)仁?』單笖茗焦急了。 周慶意味深長的看著那雙他曾經(jīng)著迷的眼眸。 曾經(jīng)。 『如果我說,看你痛苦不過是順便呢?』 她聽見世界霎時瓦解的聲響。 未曾手下留情過。 周慶不愛她了,周慶不愛任何人。 又或者,可以這么說---周慶只愛他自己,一直都是如此。 他想讓居應(yīng)仁生不如死,逼迫單笖茗離開,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要怪,就怪她那不長眼的拳頭吧。 「你還好嗎?」雙人床上,居應(yīng)仁環(huán)抱住單笖茗。 呼吸著對方的香氣、感受著對方的溫度。 她就在她懷中,真真切切的。 稍早找不到人的擔(dān)憂散去一半。 「不問我去k區(qū)做了什么?」單笖茗反問。 「想問,但你好像還沒將〝那些事〞消化完全?!咕討?yīng)仁說著。 「不管你遇到什么事,記得,我永遠(yuǎn)都在?!?/br> 「我只希望你好好的?!顾f,讓單笖茗又挨近了自己一些。 直到天明,單笖茗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