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晚上，眾人在大會議室內(nèi)商量，如何有計畫地展開搜尋生還者的任務(wù)。梁毅看著衛(wèi)星地圖，建議將之分成幾個區(qū)塊，每一個區(qū)塊用直升機做至少兩次的低空巡邏。大家也都沒什么其他意見。

    雖然有兩架直升機，梁毅提議每次只用一架，另一架當(dāng)備用。由于他和楚嬪都才開始駕駛直升機，對機體的性能等都還沒能掌控自如，所以梁毅建議，由兩人一起出巡任務(wù)，也彼此有個照應(yīng)。這其實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楚嬪自不會有任何異議。兩個人出任務(wù)，自然比較安全，也不會太無聊。

    第二天一早，梁毅和楚嬪裝置妥當(dāng)，第一次坐直升機出任務(wù)。臨行前和林敏對好了無線電頻道，隨時和基地保持聯(lián)系。由于人造衛(wèi)星已經(jīng)失去了作用，直升機上的導(dǎo)航系統(tǒng)無法正常運作，林敏吩咐兩人隨時將看到的地標(biāo)報回基地，好讓她追蹤他倆的路線，必要時還可以指點方向。

    梁毅和楚嬪上了直升機，發(fā)動了引擎，直升機緩緩升空。楚嬪讓梁毅主控cao縱，她則負(fù)責(zé)向基地聯(lián)絡(luò)。直升機的無線電可以接在兩人的耳機上私聊，也可以用機艙內(nèi)的雙向麥克風(fēng)同時對談。楚嬪將麥克風(fēng)打開，如此梁毅也可以加入對話，省事得多。

    只聽楚嬪對著無線電發(fā)話道：「金鷹呼叫云雀，over。」

    無線電傳來林敏的聲音道：「這里是云雀，over?！菇又謧鱽硇沟穆曇舻溃骸高@里是天鵝，over?！?/br>
    楚嬪回答道：「金鷹和大鵬鳥已出巢，over?！?/br>
    梁毅聽了，立刻大聲說道：「喂喂，別叫我大鵬鳥，多難聽，三個字的又繞口?！瓜肓讼胗纸又f道：「叫我孔雀吧?！沟攘税胩鞂Ψ?jīng)]回話，楚嬪補了一句「over」。

    小嫻的聲音響起來說道：「大鵬鳥為何改名孔雀？over?！顾F(xiàn)在cao作無線電對話很有心得了，也都不忘在末尾補上「over」。

    梁毅聽了笑說道：「這孔雀嘛，嘿嘿，羽毛雖然漂亮，卻只能在地上爬，不像金鷹一樣能夠翱翔天際，所以自慚形穢囉，，，」等了一會兒，忙補了「over」。

    楚嬪聽了啐道：「就會油嘴滑舌?！沟滩蛔⌒α顺鰜怼?/br>
    只聽小嫻格格的笑聲說道：「梁大哥拍馬屁的功夫越來越到家啦，都不著痕跡哩。over?！篃o線電傳來林敏的笑聲。

    楚嬪不好意思地對無線電叫道：「咱們正出任務(wù)，正經(jīng)點?！诡D了頓，言歸正傳道：「座機已進(jìn)入長興島上空，over?！?/br>
    只聽林敏的聲音說道：「也給座機起個代號吧，over?！?/br>
    楚嬪正自沉思，梁毅已搶先答道：「這玩意又小又輕，就叫蜻蜓吧，這是蜻蜓一，另一架就叫蜻蜓二，over。」這回記得補上「over」了。

    于是從那天起，金鷹和孔雀就輪換著駕駛蜻蜓一及蜻蜓二，在上海市的上空分區(qū)盤旋，云雀和天鵝就留守基地，隨時保持聯(lián)絡(luò)。為了保持體力，他倆只在上午出勤，中午以前返回基地。下午四個人就在風(fēng)陵渡內(nèi)學(xué)習(xí)各項技能，那兒有靶場，還有模擬戰(zhàn)場，梁毅在楚嬪的指導(dǎo)下，手槍技巧大為精進(jìn)，雖不至于到百步穿楊的境地，但在臨時狀況下拔槍射擊，都有一定的準(zhǔn)頭。小嫻也開始摸槍，但她還是兢兢業(yè)業(yè)，只在固定的靶場練習(xí)，而且平時也不配槍。另外林敏還是搏擊高手，教了三人不少打斗的技巧。而梁毅則教眾人電腦技術(shù)，例如如何處理飛航資料和數(shù)據(jù)，有效地整理出任務(wù)搜尋的結(jié)果及第二天的計畫。眾人教學(xué)相長，彼此受益。

    只是搜尋的任務(wù)始終沒有結(jié)果，十來天過去，上海市大半?yún)^(qū)塊都繞過了，卻仍無所獲。梁毅提議將直升機飛行高度降低些，但楚嬪擔(dān)心市區(qū)隱藏的電纜，為了安全起見沒有同意。

    這一天兩人照例出巡，已經(jīng)到了上海大都會區(qū)的南端，濱臨杭州灣了。梁毅間來無事，便找話題和楚嬪聊天，無線電平時是關(guān)上的，楚嬪隔一陣子打開一下報告位置。

    梁毅問楚嬪道：「你的名字很特別，有什么典故嗎？」據(jù)梁毅的了解，嬪是古代皇宮中，地位中上的皇帝妻妾，比后妃都要低，名字取嬪而不取后或妃，有點異常。

    只聽楚嬪笑道：「典故倒是有，你想聽嗎？」這當(dāng)然是句廢話，楚嬪故意吊梁毅的胃口。

    梁毅自然回答道：「我若不想聽我問你干啥？」

    楚嬪笑道：「知道你愛打聽。。。我是九零后，家里就我一個獨生女。我們楚家都有族譜，到我們這一代是賓字輩，就是來賓的賓。所以我本來叫楚賓的，只是我媽在登記名字時，覺得賓字太男性化了，就加了個女字旁，變成嬪啦。」

    梁毅聽了哈哈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想了想又改口道：「沒什么，好名字?！?/br>
    楚嬪聽梁毅欲言又止，心中猜到幾分，便回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嬪這個字，是古代皇宮中地位不高的妻妾，我為何不取個后或妃字對不？」說的正是梁毅方才心中所想。

    梁毅故意瞪大了眼睛反駁道：「沒，沒這回事，嬪字好，嘿嘿！」這種表情根本就是欲蓋彌彰，存心找碴的。

    楚嬪瞪了梁毅一眼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嬪這個字，也有眾多豐富之意吧？」

    梁毅聽了，故作惶恐狀道：「屬下不知，長官教訓(xùn)得是！」

    楚嬪白了他一眼，只是梁毅一個問題問完了，又來第二個：「對了，能問你個私人問題嗎？」

    楚嬪聽了不禁皺起了眉頭，因為通常別人這么問都不是什么好事，上次梁毅問的是她的身高，這回又不知要問什么？于是沒好氣地回答道：「不該問的別問！」

    這對梁毅當(dāng)然是廢話，他想問的當(dāng)然就是該問的，于是張口問道：「你有過男朋友嗎？」

    楚嬪一聽，不高興地反問道：「你問這做啥？」心想這干你梁毅何事？

    沒想到梁毅又使出他的磨功道：「就回答一下嘛！」

    楚嬪不耐煩地說道：「以前在航校交往過一個，沒成?！挂痪湟膊豢隙嗾f。

    沒想到梁毅繼續(xù)追問道：「他有多高？」

    楚嬪萬沒想到梁毅會問這個，大惑不解地回答道：「一米九一，怎么了？」

    不料梁毅聽了卻大叫道：「天哪！你都這么高了，干嘛還找個更高的呀？」

    楚嬪聽了，瞪著大眼睛望著梁毅問道：「難不成要找個比我矮的？」

    梁毅反問道：「這難道不對嗎？」

    楚嬪更是迷惑得高聲反駁道：「這不男的都得比女的高嗎？」

    卻沒想到梁毅大搖其頭說道：「誰規(guī)定的？你知道前女排國手惠若琪身高一米九二，她的醫(yī)生老公就比她矮了六公分?！?/br>
    楚嬪也高聲說道：「那人家也有一米八六呀，惠若琪總不會嫁個一米六六的吧？」

    梁毅聽了猛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沒人規(guī)定男的非得比女的高?！钩迥X筋還沒轉(zhuǎn)過來，又聽梁毅洋洋灑灑地說道：「咱們不是常說愛情沒有國界嗎？情之所至，年齡不是問題，宗教不是問題，種族不是問題，距離不是問題，語言文化不是問題，甚至于性別都不是問題，那請問為何身高就是問題？」一番話說得楚嬪目瞪口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yīng)。

    只聽梁毅又問道：「你說實話，你是否曾經(jīng)因為自己的身高而煩惱過？是否因為長得太高而遇到過不愉快或傷心的事情？」

    楚嬪聽了，想了一想，幽幽地說道：「還真有過，高中畢業(yè)那年，我已經(jīng)長到現(xiàn)在的身高了。結(jié)果畢業(yè)舞會竟然沒有男生邀請我做舞伴，讓我挺受傷的?！?/br>
    梁毅聽了又問道：「你們學(xué)校難道沒有一米八三以上的男生？」

    楚嬪聽了忿忿地回答道：「有是有，可是他們寧可找那些長到他們肩膀的女孩，這樣跳舞時才能依偎在他臂彎里。」

    梁毅見楚嬪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忍住笑說道：「所以我說，你若覺得自己的身高是一個負(fù)擔(dān)，那你就得找個比你矮的當(dāng)對象。這樣你們的下一代，尤其是女孩，就不會承襲你的煩惱?！?/br>
    楚嬪聽了，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梁毅問道：「比我矮的？」只見梁毅邊開直升機邊點頭。

    楚嬪想想雖然有理，卻仍一臉茫然地說道：「可是比我矮的多半不敢追我?！?/br>
    梁毅聽了大聲反駁道：「那是他們自卑感作祟，不是你的問題?！瓜肓讼胗盅a充說道：「我要是單身，就會義無反顧地。。?！拐f了一半，卻突然住了口。

    楚嬪聽梁毅欲言又止，怕是勾起了他對妻女的思念，便接口道：「我也不一定會讓你追?！?/br>
    梁毅聽了，轉(zhuǎn)過頭來對楚嬪頑皮地笑道：「不一定就表示有可能，嘿嘿?！?/br>
    楚嬪回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頭看到直升機正向一棟大樓接近，忙叫道：「喂喂，小心！拉高些！」

    梁毅回頭看了一眼，不屑地哂道：「還差個一二十公尺哪！窮緊張！」沒多久直升機就飛過了大樓，杭州灣映入眼簾。

    楚嬪沒好氣地說道：「開飛機專心點！」

    梁毅笑了笑，向著地面望了一望，說道：「今天大概又沒收獲了，回航吧！」

    楚嬪點頭同意，打開無線電說道：「蜻蜓二呼叫基地，準(zhǔn)備歸巢，over。」

    無線電傳來林敏的聲音道：「基地收到，over。」

    楚嬪關(guān)上了無線電，梁毅拉著cao縱桿，準(zhǔn)備掉頭。

    就在這時，一線太陽光直射入梁毅的眼睛。

    梁毅眨了一下眼睛，心想這大概是地面某處玻璃的反光，并不在意，繼續(xù)將直升機轉(zhuǎn)向，但那線陽光卻一直追隨著，反映在機艙內(nèi)部形成顫抖的光點。

    楚嬪也注意到了，兩人同時向光源來處望去，然后一起叫道：「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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