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斗機在天空呼嘯，機身迅速轉(zhuǎn)正，從方才機翼與地表呈垂直的狀態(tài)恢復了水平，并迅速拔高，向天頂?shù)陌自菩n去。只那么一瞬間，就已飛出了上海城廓的外圍，進入廣闊的長江水域上空。

    駕駛員對著無線電對講機說道：「金鷹呼叫云雀，金鷹呼叫云雀，請回答，over。」

    聲音在高空中的機艙內(nèi)回盪，嬌柔纖細，如云如水，竟是個女子的聲音。

    無線電那頭傳來了收發(fā)員回話：「這里是云雀，over?！孤曇粢粯計赡弁窦s，也是一個女的。

    女駕駛回道：「發(fā)現(xiàn)兩個生還者，像是一男一女，座標是，，，b36，a57，over。」

    女收發(fā)員回答道：「那是，上海東北郊，接近外高橋附近，over?！?/br>
    女駕駛回道：「附近有什么顯著的地標嗎？我看到一個公園，over。」

    女收發(fā)員回答道：「嗯，，，有一個高橋公園，楚嬪，你想做啥？over?！狗Q呼對方已不再用軍事代號。

    那個叫楚嬪的女駕駛回答道：「去看看。林敏，請指示最近的機場，over?！?/br>
    那個叫林敏的收發(fā)員回答道：「浦東機場，南南東十五公里，over?！?/br>
    楚嬪回道：「從浦東機場到目標區(qū)，請指示地面行進路線，over?！?/br>
    隔了好一陣子，那頭的林敏才回話道：「s1迎賓高架，轉(zhuǎn)s20外環(huán)北上，563出口港城路往西，再轉(zhuǎn)張楊路向南，，，你最好找張地圖，over。」

    楚嬪回答道：「機場商店應該有觀光地圖，over?！?/br>
    林敏又說道：「沿途道路怕都堵塞了，over?！?/br>
    楚嬪想了想說道：「我找輛機車代步，over?！?/br>
    林敏接著又說道：「一出戰(zhàn)機就沒有無線電了，over?！?/br>
    楚嬪回答道：「無論是否找著，我會想法在1800前趕回，，，現(xiàn)在是1300，五個小時應該夠來回，over?！?/br>
    林敏回答道：「那你萬事小心，武器帶上，over?！?/br>
    楚嬪回答道：「會的，你也takecare，over?！惯呎f邊扭轉(zhuǎn)cao縱桿，飛機轟地一聲朝南南東方衝去。

    楚嬪，二十七歲，中國人民解放軍上尉飛行官，二十歲時以第一名成績自吉林空軍航空大學畢業(yè)，為中國第十四批女飛行官。之后一路由殲15，殲20飛上來，于四個月前才調(diào)升，飛行她現(xiàn)在所開的中國最新型隱形戰(zhàn)斗機：殲25。

    林敏，三十一歲，中國人民解放軍上士機械士，大連空軍通信士官學校畢業(yè)，信陽航空第一學院實習兩年，專攻機械維修，于四個月前接手殲25維修任務，和楚嬪在同一基地服役。

    紅塵發(fā)生時，楚嬪剛好試飛回來，覺得飛行途中飛機引擎聲音有點異常，便和林敏兩人在空軍基地的地下研究室觀看錄像和錄音。由于這間研究室屬于高度保密區(qū)域，不但建在地下，而且唯一出口是一扇特製的安全門，沒有其他通道。兩人在室內(nèi)時，突然遇到不明外力，安全門關(guān)上，兩人也暈厥過去。醒來以后，整個世界面目全非。

    兩個多月來，楚嬪和林敏相依為命，靠著基地內(nèi)的補給品維生。楚嬪每隔幾日，總要駕著殲25到外頭飛一遍，搜尋可能的生還者。由于導航系統(tǒng)中斷，楚嬪只能用目視，在白天飛行。這些日子不只上海地區(qū)，連附近的杭州，蘇州，無錫，南京都飛過了。由于沒有雷達指引，一切只能目視，唯一與地面的通訊就是飛機內(nèi)和林敏的無線電，所以楚嬪只敢沿著長江這條明顯的地標來回行動。因為殲25速度太快，若脫離地標一下子就可能迷路，所以無法再往外圍搜尋。而且因為速度太快，很難看清地面的情景，所以楚嬪每次出任務，只是抱著僥倖的心理，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信號彈，令她喜出望外。

    楚嬪的戰(zhàn)斗機只一瞬間就飛過了十五公里，來到浦東機場上空。她巡繞了兩圈，發(fā)覺主跑道上停了兩架航機，擋住了起降航道，但副跑道基本通暢。殲25能在航空母艦起降，所需要降落的跑道長度不大，楚嬪看準了跑道，迅速下降，戰(zhàn)斗機降落在空曠無人的浦東機場上。

    楚嬪關(guān)上引擎，對無線電最后一次通話道：「金鷹已著陸，over?！?/br>
    林敏則關(guān)切地說了聲：「一切小心，over?！?/br>
    楚嬪跳下飛機，仍穿著飛行裝，拿著頭盔，往機場的候機大廈行來，沿路上飛機車輛歪七扭八地散在四處，還有兩架飛機是栽下來的，摔得支離破碎，有一架還撞破了機場大廈的整片玻璃墻，看起來有如大戰(zhàn)過后的殘垣斷壁。

    楚嬪在機場大廈的一間商店找到了一張上海觀光地圖，然后找到了一臺專門在機場候機室裝載人員行李的電動車。由于車是電動的，紅塵發(fā)生時就停住了，車內(nèi)還有續(xù)電，不像汽油動力的車子都耗光了燃油。只是這種車速度很慢，楚嬪開著它，只是為了要找一輛更好的代步工具。

    楚嬪開著電動車在機場的各個停車場來去，因為只有停車場內(nèi)的車子還有汽油，馬路上的都已經(jīng)耗光了。楚嬪找了半天，才找到一輛重型的哈雷機車，這種車體型龐大，馬力很足，缺點是所需空間較大，穿梭在高速公路的車陣當中可能有點困難。但楚嬪一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只有挑了這輛大號機車。

    只是楚嬪找到了機車，卻沒有機車鑰匙。正自為難，發(fā)覺原來的電動車上有個工具箱，里面有螺絲起子之類的器具。楚嬪想起電影里偷車賊都是把方向盤下方撬開，將兩根電線接起來就可以發(fā)動汽車，心想機車原理也是一樣，便依樣畫葫蘆，將機車鑰匙孔下方的金屬板用螺絲起子轉(zhuǎn)開，發(fā)現(xiàn)里面確實有幾根電線。楚嬪不管三七二十一，隨便抓了兩根碰在一起試試，如此試到第三次，果然將機車發(fā)動起來。

    楚嬪看了看油表，慶幸燃油還夠，于是戴上頭盔，駕著機車駛出了停車場。楚嬪過去受軍事訓練時也騎過機車，雖沒哈雷如此龐大，但總是有了經(jīng)驗，一開始不太習慣，等開上s1迎賓高架，就駕馭得很順手了。

    高架上汽車還算不太多，碰到撞在一堆的，楚嬪就駕著機車從中穿過。偶而碰到整條路面都給堵死的，楚嬪也懂得將最外圍的車換到空檔，用人力推開，只要露出一點空隙就行。只是楚嬪對道路不熟，時時得停下來看地圖。如此前后折騰了兩個多鐘頭，總算穿過s1和s20，下港城路，左轉(zhuǎn)張楊路南下。

    楚嬪一路注視著右手邊，希望找到地標高橋公園，車行沒多久，突然看到前方道路上有一輛癱瘓的軍用吉普車，引擎蓋上和地上各有一具尸體。

    楚嬪來到近處，赫然發(fā)現(xiàn)倒在地下的一具尸體，胸口上一個碗口大的血洞，一看就知道是被大型槍彈打穿的。而且這兩具尸首尚未腐爛，看上去兇案是一兩天前才發(fā)生的事。楚嬪瞬間汗毛直豎，心想自己是否已經(jīng)進入險境，心生警惕地摸了摸腰間的配槍。

    楚嬪騎車繞過吉普車和尸首，繼續(xù)南行，沒多久右手邊就出現(xiàn)一個大公園。楚嬪來到公園大門口，看到石碑上寫的正是「高橋公園」。只是公園雖已找到，但那一男一女究竟在何處？

    楚嬪仰頭四下張望，驀然間發(fā)現(xiàn)不遠處一棟四層公寓大樓上，從四樓的一扇窗口中垂著一面碩大的五星紅旗，一直垂到三樓的窗戶上緣。楚嬪于是駕車來到公寓大門前，發(fā)現(xiàn)門前停著一輛豐田瑞福四，車頂竟然擺了一架模型戰(zhàn)斗機！楚嬪朝公寓內(nèi)部望去，看見公寓走廊上的燈是亮著的。

    楚嬪知道找對地方了，于是停車走入公寓大門，只見入口處墻角擺了一張硬紙板，上面寫了幾個嫣紅色的大字「進電梯，四樓，403」。

    楚嬪依言進了電梯，直上四樓，一出電梯門，赫然發(fā)現(xiàn)前面的一棟公寓墻壁洞穿，地面一片狼藉，還有一些類似砲彈的碎片。楚嬪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摸了摸腰間的配槍。

    403就在這間破爛公寓的隔壁，楚嬪走上前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舉手敲門。

    門開處一男一女出現(xiàn)在眼前，男的看來三四十歲，生得還挺俊，女的還是個娃娃，大概十五六歲，生得玲瓏可愛。

    只是這兩人看著楚嬪，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就像看到怪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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