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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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越似乎也清醒了些。他靜靜地擁著我,任我在他的懷里抽泣。用手在我的腦后一下一下順著頭發(fā)撫慰,像是哄小孩。 但是我委屈啊,我覺得好委屈。 他有什么立場來指責我? 越想越委屈,就哭得越發(fā)傷心。 戴越聽見我抽抽搭搭得沒完沒了,頗有些無奈。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你再哭?” 他拍拍我的腦袋,“樓梯間也不保證完全沒人經(jīng)過?!?/br> 我很順從地跟著他,穿過走廊,回到燈光明亮的電梯。 電梯的鏡子里,我的眼睛鼻頭都哭得通紅。戴越扳過我的肩,用手給我擦了擦眼淚。 “你看看你啊?!?/br> 我和他下到地庫。他打開車門,從車里拿了一包濕巾,遞給我。 我拽出兩張,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下。 “別的地方不擦嗎?” 他悠悠地說。 我臉騰地又燒起來。賭氣把濕巾扔他身上,扭頭就走。 他拉住我:“不是,你要上哪兒去?” “今天謝謝你?!?/br> “謝我?”他想了想,“哦,不客氣。” “另外,我和鐘宥齊,什么都沒有?!蔽叶ǘǖ乜粗f。 “哦?”他挑挑眉,“是嗎?!?/br> “但是你和我,我想過了?!蔽艺f,“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如果不是我偶然會得到給安安上課的機會,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不是嗎?!?/br> 他看著我:“你想說什么?” “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我也不想自己的生活因為你而被打擾。” 戴越的目光冷下來。濃黑的眉毛低低壓在眼眶上方。 “所以?” “所以我覺得,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可以嗎?” 他盯著我,眉毛蹙起來,在眉心形成深深的川字紋。 “遲曉瀟,”他說,“你又是在犯什么毛???” “我沒有犯什么毛病。” 我也直視著他。 “戴總,我覺得,你應該要想一下,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br> “畢竟,我對你而言,不過是一具可以給你帶來快感的身體,一個小sub,大概皮相還可以,對吧?!?/br> “你現(xiàn)在這樣對待我,是因為什么?是因為你想贏嗎?贏過鐘宥齊?畢竟你們這樣背景的人,從出生到現(xiàn)在,就一直是贏的,沒有輸過。所以當一件事情脫離了你的掌控,你的占有欲,和勝負心,就不允許你輸,是這樣嗎?” “但是我又何德何能,值得戴總您這樣費盡心思地去贏呢?” 戴越的眉頭越皺越緊。甚至可以看見他眼角下方的肌rou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遲曉瀟?!彼吐曊f,“你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有多欠揍嗎?!?/br> “我知道啊。但,我說的也是事實吧?!?/br> 我轉(zhuǎn)身朝電梯走去。想了想,又停下來。 “今晚,謝謝你。真的?!?/br> 他看著我,沒再回答。 我快步走進電梯。上到一層,打車回學校。 我怕我再和他多待一分鐘,就會跟著他走了。天知道我要直面他說出這些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甚至,我也在懷疑,是不是我太貪心,要得太多了。 也許我本可以和他保持一段很輕松很享受的關系。因為,即使是來自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那些荷爾蒙,源自他身體的最本能的,性的吸引,也足夠讓人享受了。 只要我不介意。 可是我,不想將就。 不想明明知道最終會是非常受傷的結(jié)果,還要任憑自己陷進去和他糾纏。飲鴆止渴,不如當斷則斷。 我打到車。坐在副駕駛位。拿出手機,看著微信列表里戴越的名字,左滑,刪除。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司機師傅是個看上去脾氣不錯的大叔。他見我哭了,沒有直接勸我,而是說,姑娘,我給你唱首歌吧。 他唱了趙雷的《成都》。很認真,很投入。我聽著,慢慢也就止住了眼淚。 心里感覺很溫暖。 開到學校門口,大叔問,姑娘,心情好些了嘛。 我點頭。嗯,好些了。 那就行,該吃吃該喝喝,咱破事不往心里擱,啊。 回學校后,我開始盡力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不想讓旁人覺察出我的異樣。 同時也是為了讓自己更忙一些,我干脆就報了學校社團的尊巴課。這樣我每天早出晚歸,一個人待著的時間也就不多了。 省得沒事老去看手機,好像戴越還能來聯(lián)系我似的。 鐘宥齊回國以后,我們還是照常上課。只是,課堂上我和他也沒有什么互動了。我會聽,會埋頭做筆記,但是并不會像之前一樣去和他的目光有什么交匯。他也不再抽我起來回答問題,或者說,他基本不再抽人回答問題。也就是自顧自地講,講完下課。 我去公司時,也盡量能不和他打照面就不打照面。好在他看上去也很忙,我和他基本碰不上。 又過了一段時間,那天主管給了我一份文件讓我?guī)退フ溢婂洱R簽個字。 我敲敲他的辦公室門,他應聲:“請進。” 我推門走到他的辦公桌旁邊,把文件遞給他:“鐘總,汪姐讓我找您在這份接收函上簽字?!?/br> 他接過文件,看了看,沒說什么,低頭簽完字遞給我。 “謝謝您?!?/br> “不用?!彼α诵Γ皯撌?,謝謝你?!?/br> 我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確,沒什么好說的了,我這個時候想跟他為那天的事情道歉,再多說什么對不起之類的都是在矯情。 鐘宥齊卻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嘴角一直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有什么事嗎?曉瀟。” 我搖頭:“沒有了。謝謝鐘總?!?/br> “好?!?/br> 他不再看我,手指敲擊著筆記本鍵盤,忙碌起來。 我沒有想要回頭去找鐘宥齊,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和他緩和一下關系。但是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沒有這個必要。 驕傲如他,又怎么會需要我的一句道歉或是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