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苒回到蒙馬市已是翌日上午，經(jīng)理特準(zhǔn)她下午再進(jìn)公司。

    她踩著輕盈的步伐，細(xì)聲哼著小曲，愉悅地推開門，她一一與同事打招呼，走進(jìn)辦公室，映入眼簾的是，克萊兒正看著平攤在桌面的設(shè)計圖，商隼半靠在桌面上，滔滔不絕地和克萊兒分享著不重要的瑣事，克萊兒就當(dāng)沒聽見，專心致志地進(jìn)行著工作。

    孫苒挑眉。她是不是錯過什么了？這情景像極了商隼和克萊兒熱戀時期的互動模式。

    她瞥見擺在一旁地上的花束，當(dāng)時，商隼也常用各式名義來找克萊兒，即便因為兩間店距離不遠(yuǎn)，訂單上的配送方式一律填上自取，但商隼還是主動地把花送來，然而到了后期，沉洛君出現(xiàn)以后，商隼就不再主動做這些事了。

    希望他不是三分鐘熱度才好。

    不過她倒是好奇，有什么能使他回心轉(zhuǎn)意？

    「苒苒，你回來啦！」商隼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嗯?！箤O苒點頭，瞥見商隼左右搖擺的尾巴，帶著犬族討好的氣息。她覺得自己很容易被這種表象迷惑，畢竟自己對犬族一直有種特殊情感，于是她先發(fā)制人地問：「怎么，你該不會是被甩了？」

    商隼的尾巴頓時垂了下去，他委屈巴巴地承認(rèn)，「是啊……」

    所幸克萊兒及時解救商隼，「這事下班后我再跟你解釋。這是下週前要定案的會場佈置圖，你過來看看。」

    孫苒看了商隼一眼，便過去和克萊兒商討起來。

    在孫苒看著設(shè)計圖研究之時，克萊兒側(cè)頭看著孫苒，柔聲問道：「家里的事都處理好了嗎？」看孫苒開心的樣子，事情應(yīng)該是圓滿落幕了。

    孫苒重重點頭，甜甜一笑，「嗯！幸好，趁這個機會，他們把話說開了?！?/br>
    克萊兒點點頭，心中總算是放心了些，師徒倆繼續(xù)低頭研究設(shè)計圖。

    兩人都屬于工作就容易忘記時間的類型，克萊兒將草圖卷起收妥，孫苒看見趴在桌上睡得正熟的商隼，轉(zhuǎn)頭問克萊兒，「商隼最近很間嗎？花店沒生意？都在這里睡一下午了?！?/br>
    「你忘啦，他雖不是花店老闆，但也是有投資一部分的。況且……」克萊兒頓了頓，「最近的事，老闆多少也能體諒他一些。」

    「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孫苒原先以為，不過是沉洛君狠狠甩了商隼罷了，可現(xiàn)在聽來，似乎還有隱情？

    克萊兒低垂眉眼，看著熟睡的商隼，「沉洛君假藉與他結(jié)婚的名義，詐走了商隼砸在籌辦婚禮的資金，你離開御瓊的那天，商隼才確認(rèn)沉洛君捲款逃跑了。」

    孫苒詫異地?fù)撟∽?，「騙了……很多？」

    克萊兒點點頭，「婚禮籌辦已經(jīng)到中后期，該砸的差不多都砸了?！?/br>
    「沉洛君是怎么騙的？」

    「籌辦與策劃這些事情，很多都經(jīng)過她手，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這些商家，只不過是她冒名開的假帳戶而已。目前警方已經(jīng)介入調(diào)查，沉洛君前科不少，這些蠢蛋一個個被她迷得團團轉(zhuǎn)?！?/br>
    孫苒再問：「抓到人了嗎？」

    克萊兒搖搖頭，「還沒，不過身懷鉅款，應(yīng)該跑不遠(yuǎn)?！?/br>
    「這可難說，她既有這么多前科，至今還在外為非作歹，就表示她肯定有辦法保護(hù)那些詐來的資金。」

    「別人辛苦存下來的錢，在她那里說不定立刻就揮霍完了呢?！箍巳R兒瞟了一眼商隼，「我也跟他說了，叫他要有心理準(zhǔn)備，這些錢應(yīng)該是回不來了?！?/br>
    見克萊兒平靜地與她陳述這些，孫苒不住問：「師傅，你不氣商隼嗎？」

    「氣啊，都快被他給氣死了?！拐f著這話的克萊兒依舊平靜，孫苒猜，她大概是氣到?jīng)]力了?！改愣疾恢?，他昨天抱著我大腿哭了一整天，丟臉?biāo)懒恕！?/br>
    怪不得商隼眼睛有些紅腫。

    孫苒點點頭，「師傅這是心軟了嗎？」雖然不討厭商隼，但她畢竟還是為克萊兒著想得多，「商隼這是沒了依靠才回來找你的?！?/br>
    克萊兒抿了抿唇，「先前，其實也是我單方面提分手，商隼一直都沒有同意，所以前陣子一得空就想找我談，但我那時候滿腦子都是『他居然要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這個念頭?！顾]上眼，坦承道：「一直以來，我覺得我和商隼結(jié)不結(jié)婚都可以，在這多重伴侶的制度上，雙方要找?guī)讉€伴侶本就是彼此的自由，但也許是犬族的天性，自從我們交往以來，他就一顆心全撲在我身上，以致于時間久了，我也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他只會喜歡我一個，所以聽到他交往了另外一位女性，我嫉妒得快發(fā)瘋，但理智上我還是強顏歡笑的和他道恭喜。我一直以為我可以的，直到他說，他要和她結(jié)婚，那一瞬間……苒苒，你能體會嗎？我感覺世界都要崩塌了，我完全無法接受和另一個人共享他，我想了半天，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分手?！?/br>
    在師徒倆敞開心扉談話的時候，無意聽見克萊兒自白的商隼，眼皮輕輕一顫。

    查圖穆和公孫杳逛著御瓊市集，但也沒見公孫杳見了什么有興趣的東西想停下來看一看。

    見一旁情侶有說有笑地在童玩小販前，女孩拿了風(fēng)車，男孩配合地吹著讓風(fēng)車轉(zhuǎn)動，畫面十分美好。

    查圖穆柔聲說：「杳杳，有什么想看的，都可以停下來?！?/br>
    公孫杳眨了眨眼，「我只對草藥有興趣，但這些后山都有，我并不缺什么?！?/br>
    雖然明白公孫杳便是這樣無欲無求的性子，查圖穆還是想送她些什么。不遠(yuǎn)處便是賣鐲子的攤販，他牽著公孫杳過去，仔細(xì)地拿起幾個成色不錯的端詳了會，「老闆，能試戴嗎？」

    老闆笑謎謎地點頭，「自然，喜歡便拿起來試一試。」

    查圖穆便拿起偏橙色的玉鐲，給公孫杳戴上，公孫杳頗感意外，「你其實不必送我這些的，我們成親……」她頓了頓，改口道：「你不必送我禮物?！?/br>
    御瓊古禮，郎有情妹有意，都會在婚前送定情信物，也算是結(jié)婚禮物，不外乎是一些飾品，會在婚禮當(dāng)天配戴。

    見查圖穆想買手鐲給她，她自是認(rèn)為他想送她結(jié)婚禮物，但他們結(jié)的婚并不是遵循御瓊古禮，因此也沒這個必要。

    公孫家的事，御瓊?cè)吮M皆知，商販聞言，也只是笑笑地說：「畢竟是查公子的美意，公孫姑娘就收下吧?！?/br>
    查圖穆看向她，語氣堅定地說：「我只是單純想送你，無關(guān)乎其他?！?/br>
    說著這話的時候，查圖穆還握著公孫杳的左手，他又拿起另一個翠綠色的鐲子，放在左手邊讓公孫杳比較，「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公孫杳隨意地道：「就橙色這個吧?！?/br>
    看出公孫杳只是單純覺得拿下麻煩才如此回應(yīng)，查圖穆便抓起她右手，乾脆地把翠綠鐲子也戴了上去。

    公孫杳愣住，查圖穆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戴上才好比較?！?/br>
    公孫杳陷入選擇的糾結(jié)，她微蹙眉頭感到困擾的模樣有些可愛，查圖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心情忽然就好了許多。

    他轉(zhuǎn)頭對商販說：「我兩個都要了?！顾统鲅读隋X，牽著公孫杳走了。

    「查圖穆……」

    「嗯？」查圖穆回頭看她。

    公孫杳低著頭，語氣幽幽，「你不要對我那么好。」

    查圖穆不由停步，彎身下來打量她，大掌輕撫她的后腦，一下又一下地順著毛，他語氣十分柔和，「怎么忽然說這樣的話？」

    「要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喜歡你了，該怎么辦？」她面無表情，話中卻充斥著惶恐之感。

    查圖穆停下動作，微抬起公孫杳下巴，讓她注視著自己，認(rèn)真地說：「那也沒關(guān)係，我會對你好的?！?/br>
    公孫杳不自覺地抓緊查圖穆衣襬，惶惶不安地問：「要是我……犯了和我母親一樣的錯……」

    查圖穆將她按在懷中，沒有安慰，只是柔聲說：「不要害怕，我們都可能會傷害彼此，這點在一開始，我們不就有所覺悟了嗎？」

    公孫杳咬牙，語氣充滿了痛苦，「我不想傷害你……」

    「我也是?！共閳D穆輕語，他將她拉開了些，摸摸她的臉頰，「但若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能心軟，答應(yīng)我?！?/br>
    公孫杳輕輕點頭。

    查圖穆笑了笑，讚賞地摸摸她的頭，「我的好女孩?！?/br>
    為什么總是笑著的他，此刻看起來卻有些哀傷呢？

    孫苒的心情就像高掛的太陽，在馬車送到御瓊鎮(zhèn)門口后，便推來和農(nóng)家借的推車，把幾件婚紗放了上去。

    距離鎮(zhèn)門口最近的農(nóng)家與孫苒關(guān)係已有所改善，不僅借她推車，還幫著孫苒把婚紗處理好。

    壯漢不放心地問：「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我?guī)湍阃频芥?zhèn)上吧？」

    孫苒擺擺手，「便看我嬌弱的樣子，我力氣可不小，沒問題的！」

    為了證明她一個人也能行，她快步推著推車跑了起來，但重心不穩(wěn)，險些連人帶車地栽倒，看得農(nóng)家人一陣心驚。

    孫苒傻笑，立刻俏皮地吐舌道：「是個意外，沒事沒事，你們別擔(dān)心。」

    目送孫苒走遠(yuǎn)，農(nóng)婦感慨道：「沒想到人族也有這樣朝氣善良的女孩子?！?/br>
    壯漢雙手扠腰，贊同地頷首，「是啊，我們對人族的偏見太深了?！?/br>
    孫苒推著車，流了滿身大汗才抵達(dá)公孫家，她真后悔今天穿了裙子。

    聽見敲門聲，孩子們跑來開門，「是孫苒阿姨！」公孫錦看見推車上的婚紗，又驚呼道：「好漂亮的衣服！我想要穿！」

    弟弟公孫鈺好奇地用他的小肥短手指著婚紗，天真地問：「那是什么？」

    「是你們姑姑要穿的婚紗?！构珜O譽走了出來，「苒苒，別站在外頭曬太陽了，快進(jìn)屋?！?/br>
    公孫譽幫著把婚紗抱進(jìn)屋里，玉冰心幫忙端茶倒水，并吆喝著讓孩子別在大廳亂跑亂竄。

    玉冰心上茶，帶著些許歉意，「讓你見笑了?！?/br>
    「哪里，孩子們很可愛?！箍蓯塾挚珊蓿瑢O苒暗想。

    孫苒啜了口茶，略驚奇道，「這茶加了迷迭？」

    玉冰心微笑著點頭，「這是花草茶，我早上剛?cè)ズ笊秸模际切迈r花材?！?/br>
    連連點頭，孫苒讚道：「真好喝！」

    沒有休息太久，從公孫譽那里得知查圖穆和公孫杳都在房里，孫苒便往山上走，她還是第一次獨自前往，但好在這山坡不高，也只有固定的一條道路，每間屋前都有標(biāo)示姓名，她很輕易就找到查圖穆的房間。

    與那天在婚禮所見的峽谷房間僅幫用洞口作窩而簡單xue居的感覺不同，公孫家的人十分重視裝潢，雖是落在山坡上各自分居的房間，但每間房也不小，壁上花紋木雕也不少，而房間都是半開放的和室，只見查圖穆倚在門邊，半隻腳懸空著，愜意地閉著眼曬太陽。

    孫苒上前，微笑道，「查圖穆先生，你好啊，來打擾你了，我今天準(zhǔn)備了不少東西來給你們參考。」

    查圖穆緩緩睜開眼，「原來是苒苒，坐吧。」他示意她坐在他對面。

    孫苒便攤開型錄，十分盡職地與查圖穆介紹各類西裝款式，「這幾款是目前流行的，這幾頁是比較花俏的，這些則是經(jīng)典不敗的款式……」

    一口氣介紹完，孫苒稍作停頓，深吸口氣，「查先生有什么想法？」

    查圖穆認(rèn)真地想了想，「我覺得西服還是要與婚紗搭配，我的意見向來遵從杳杳，她先選擇喜歡的婚紗，我再與她搭配便是?！?/br>
    孫苒想了想，也覺得有理，點點頭，「我也是想先與你介紹，看看你有沒有特別的想法，之前提供的型錄有先與杳杳討論過了嗎？」

    查圖穆點頭，「有，不過她還要再想想。」

    「沒關(guān)係?！顾倌贸龌槎Y佈置的型錄，「這些是我過去舉辦過婚禮的場景佈置，若是對婚紗還沒主意，先看看這個也行?！?/br>
    「好。」查圖穆從善如流地翻起型錄，孫苒依舊一一介紹婚禮的特點，以及一些旁人不會注意到的細(xì)節(jié)，甚至是一些特殊事蹟，新奇的想法。

    「簡單的就行了。」查圖穆說，「不必過于舖張?！?/br>
    孫苒點點頭，有了大致方向，介紹起來也容易許多，不過討論到細(xì)節(jié)部分，查圖穆又沒了主意，「都聽杳杳的吧，我沒意見?！?/br>
    與查圖穆道別，她繼續(xù)往山上走，兩人住屋有些距離，但對于腿腳迅速的犬族來說，這點距離不足掛齒。

    孫苒走了近十分鐘到公孫杳的住處，兩人房間設(shè)計差不多，但公孫杳房間充斥著藥草香味，她正烹煮著一鍋黑色的茶湯，孫苒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公孫杳便盛了一碗遞給她，孫苒有些遲疑地接過，公孫杳說：「這是涼茶，袪熱解毒，只不過剛煮好，小心燙口。」

    孫苒點點頭，淺嘗一口，雖然外觀色澤令人卻步，但味道意外的好，甘甜著又帶著絲絲苦澀，還有來自草藥本身的自然沁涼。

    孫苒將碗放在一旁待涼，一邊利用時間和公孫杳講了婚紗及佈置事宜，孫苒滿心期待地問：「杳杳，你喜歡什么樣的，僅管跟我說，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你達(dá)成?！鼓芡瓿尚氯说男脑福褪撬頌榛轭欁畲蟮臐M足。

    「唔……」公孫杳一手輕撫著下巴，一手翻看型錄。

    孫苒說：「你有什么比較喜歡的類型嗎？我可以幫你找找，這本型錄有點厚。」見公孫杳翻看的那幾頁，孫苒又道：「這些其實都不錯，像這個粉色的很襯你白皙的皮膚，白紗當(dāng)然也可以，只是你的毛色本就白，可能有些突顯不了重點，但杏色是不錯的選擇?！?/br>
    發(fā)現(xiàn)自己聒噪了，孫苒便停了下來，「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跟我說。」

    公孫杳抬起頭，有些困擾地說：「怎么辦，我選不出來?！?/br>
    「沒關(guān)係、沒關(guān)係，這種事很常見，太多選擇有時候反倒不好選吧？」孫苒親切一笑，建議道：「要不我?guī)湍闾魩准矣X得適合你的，你再從里面挑？」

    「好。」公孫杳欣然同意。

    「這件粉色的好嗎？」

    「好?！?/br>
    「這個坎肩的好嗎？」

    「好。」

    「蕾絲的可以嗎？」

    「可以?！?/br>
    「偏好深色還淺色呢？都行的話，我就各選一半。」

    「都好。」

    半晌后，孫苒從型錄中挑了不少樣式給公孫杳選擇，但看了半天，公孫杳反覆還是那一句：「都好、都可以、都行。」

    孫苒不死心，她打算讓公孫杳試穿婚紗，穿完之后肯定會有感覺的！

    然而……

    「這件好看！」

    「嗯，可以?！?/br>
    「這件……我可能要請設(shè)計師再改一下，要不我們先試試別件？」

    「好?！?/br>
    「這件如何？」

    「可以?！?/br>
    「這件呢？」

    「也可以?！?/br>
    孫苒頓感疲憊。

    接續(xù)的婚禮佈置，自然也是一樣的狀況，孫苒覺得有些進(jìn)行不下去。

    她深吸口氣，「杳杳，你對婚禮，沒有任何想法嗎？」

    公孫杳看著她，眨了眨眼，「我是真的覺得，苒苒的提議都不錯?！?/br>
    完敗。

    孫苒強撐笑顏，她沒想到今天竟然一無所獲，「沒關(guān)係，不過下次我們再約時間的時候，你就要決定好確切的款式了?！?/br>
    回到大廳，因天色已晚，孫苒便被公孫譽留下一塊用晚餐，公孫華由于外出尚未回來，他們便先開飯。

    席間，公孫譽熱絡(luò)地詢問進(jìn)天進(jìn)展，孫苒尷尬一笑，「呃，新人們……都很好溝通。」

    公孫譽哈哈大笑，「是一個『妻奴』，跟一個『都好』小姐吧?！?/br>
    真是知他者莫若公孫譽！孫苒感動得都快哭了，但畢竟兩位新人也在場，不好說得太直接，她便道：「兩位自行作主也要，公孫譽先生要幫他們決定也行，總之下一次，我這邊就要交差了，之后還得聯(lián)系婚紗公司和相關(guān)單位?！?/br>
    公孫譽點點頭，「行，你就放心去辦吧，我們信得過你?！?/br>
    被人如此信任著，孫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餐桌上十分熱鬧，玉冰心一如既往地管教著兩位孩子，公孫譽負(fù)責(zé)招呼客人，兩位新人相處的模式也十分和諧，餐桌氣氛和樂融融。

    「對了，你們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嗎？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來討論?！箤O苒一般都會主動向客人提出這個問題，在經(jīng)過過去無數(shù)次的經(jīng)驗，孫苒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幫助新人們達(dá)成「或許婚顧做不到、無需做到」的事情，然而她卻愿意嘗試，這是給自己，也是給新人的一個機會。

    公孫杳與查圖穆對視，查圖穆看向?qū)O苒：「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你能送我們一朵鳶尾花，作為祝福?！?/br>
    孫苒倒是沒想到是這種要求，她點點頭，爽朗道，「一朵花而已，當(dāng)然可以啊?！?/br>
    公孫譽嘖嘖兩聲，「苒苒啊，你可能不清楚，鳶尾花是御瓊特有種，而且只在御瓊山脈最高的主峰上才有，一般花店可是買不到的?！?/br>
    「嗯？這種花很難找嗎？」孫苒提出疑問。

    「是不難找，只是也沒必要去找的?！构珜O杳說。

    「為什么？」聽公孫杳這么說，孫苒更加不解。

    「杳杳說得是。苒苒，對人提出一些略有難度的要求當(dāng)作祝福的禮物，這是御瓊的習(xí)俗，你聽聽就好。」玉冰心笑著緩頰。

    「我也要鳶鳶！」公孫鈺童言童語惹得眾人發(fā)笑。

    公孫錦將盛了飯的湯匙塞進(jìn)他嘴里，「吃你的飯啦！」

    公孫鈺將湯匙吐了出來，哭道：「唔哇！jiejie欺負(fù)我！鳶鳶，人家要鳶鳶！」

    玉冰心和公孫譽這邊忙著安撫一大一小兩個孩兒，遠(yuǎn)離戰(zhàn)場的未婚人士們回歸正題。

    「我自然是開玩笑的，你已經(jīng)為我們做的夠多了。」查圖穆笑道。

    孫苒也笑。

    但在她心中，并未將這個要求僅僅當(dāng)作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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