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變故
晏枎虞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輕易取得的了他的原諒。 遂道:“可我差點要了你的命?!?/br> 謝政玄:“可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在乎你在不在我身邊。” “妧媆,”他叫她,“這一天,你知道我等了多久?” 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 他等了太久。 甚至,他都以為此生可能都無法再見到她。 晏枎虞望著眼前人,愛別離苦,她只愿此生不再經(jīng)歷。 紀(jì)汝荑一直守在門外,這一刻,她也在為晏枎虞開心。 忽然,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紀(jì)汝荑抬頭,只見白川帶著一隊人馬走進院內(nèi)。 她心中一驚,立即迎了上去,提高聲音道:“白校尉夜晚突然到此不知為何?” 白川按理來說應(yīng)該在守衛(wèi)別苑,他出現(xiàn)在府中,肯定是得到了甚么風(fēng)聲。 “我奉都督之命前來保護郡主,戰(zhàn)事緊張,迭洲距離涼州不算遠,防止大亓有人偷襲,都督府也要戒嚴(yán)?!?/br> 白川并沒有對紀(jì)汝荑說真實原因,晚上有人來報有守衛(wèi)被打暈在城外,他意識到很有可能有人闖入了皇都城。 防止出意外,他要保護好都督府,因為這里有司寇自商最看重的人。 對于白川來說,主人在意的才是他需要保護的。 聽到屋外響動,謝政玄警覺的將晏枎虞擋在身后,自己也去門口查看。 看到白川的身影,他意識到行動有可能泄露。 晏枎虞聽到白川的聲音,第一時間就是先讓他離開。 迭州有五萬兵力,她不能讓他被白川發(fā)現(xiàn)。 大局為重,她開口:“白川我來應(yīng)付,你快些回去?!?/br> 謝政玄也很清楚,他不能此刻就帶她走,會打草驚蛇。 今晚事發(fā)突然,他只能另選時間。 “這么晚郡主還沒睡嗎?”白川瞥了一眼屋內(nèi)。 “郡主身體抱恙,校尉也知道,郡主身體不太好,所以我就來看看?!奔o(jì)汝荑鎮(zhèn)定回答。 晏枎虞趁機小聲對謝政玄道:“白川肯定會戒嚴(yán)府里,再不走你等會兒很難出去,等我擺平他,你再來。” 謝政玄不是看不清局勢的人,他點了點頭,準(zhǔn)備離開。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踮腳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會等你?!?/br> 他道:“有我在,你放心?!?/br> 說完,他回吻了下,兩人這才依依不舍分別。 晏枎虞整理了下衣衫,看他完全消失后打開門:“深夜到訪,白校尉有何事?” 白川行禮道:“我奉都督之命要保護好郡主,現(xiàn)在戰(zhàn)事正起,迭州又是都督府所在之地,難免會被人覬覦,郡主一直在府中,更需要加強戒備?!?/br> 晏枎虞意識到白川不會無緣無故半夜來,很有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于是道:“那就辛苦校尉了?!?/br> “屬下份內(nèi)之事,只要都督府安好,屬下就放心?!?/br> “有校尉這么忠心的親隨在,真是都督府的幸事,本郡主身體覺得困乏,就先休息了,校尉請便。”她說話很平淡,白川沒察覺到不對。 紀(jì)汝荑道:“那我也該走了,郡主好好修養(yǎng),明日我再來?!?/br> 她掃了一眼屋內(nèi),已經(jīng)沒有見謝政玄的身影。 隨著都督府突然戒嚴(yán),薛策在外面藏了半天也不見謝政玄出來。 還沒有了解到事情原委,他當(dāng)然不會離開。 等紀(jì)汝荑回房,關(guān)上門后才發(fā)現(xiàn)房梁上藏了一個人。 謝政玄輕手輕腳飛身落地,紀(jì)汝荑上前道:“世子怎么還沒走?” 他開口:“我要知道這些年她的身上都發(fā)生了什么?!?/br> 開門見山的詢問,紀(jì)汝荑也沒打算瞞,瞧著外面安全,就一五一十把晏枎虞近幾年的遭遇都說了出來。 謝政玄這才知曉自己為何找不到人,原來她一直被司寇自商囚禁著,幾乎連府里都沒出去過。 更知道因為思念他,她長久積郁成疾,身體狀況變得大不如前,虛弱了許多。 “要是世子還不出現(xiàn),我都不知道枎虞她還能撐多久,這些日子我眼見著她一天比一天瘦,吃多少都補不回來。” 紀(jì)汝荑的話,讓謝政玄心中倍感痛澀,從而對司寇自商的殺意更盛。 他不該動他的人。 “這幾日,還請紀(jì)娘子多照顧些妧媆,謝某不勝感激,等回到皇都城我一定加倍奉還?!?/br> 魏家抄家一事,紀(jì)汝荑對謝政玄的感覺很難說,罪是天子定的,但她的家人確實是死在了他們謝家人手上。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怪誰,是怪魏家連累,還是怪天子太狠。 但是起兵造反一事,魏家承受的罪也是根據(jù)律法所定。 她的恨也不知道該找誰來發(fā)泄。 “奉還就不用了,我知道宇文崇將軍搭救我,表面上可能是因為賀崤,實則還是看在了世子的面子上,司寇自商造反,他輸了,我也逃不掉,世子的做法已經(jīng)是網(wǎng)開一面。” 紀(jì)汝荑道:“既然世子親臨,我能不能再求世子一件事?” 謝政玄:“請說?!?/br> “饒了我的孩子,我會帶著她隱姓埋名過一輩子,不會生任何事端?!?/br> 紀(jì)汝荑提出的請求不算特別難辦,但是風(fēng)險性也很高。 她的孩子是司寇自商的直系血脈,按律法司寇氏所有的血脈都要被斬斷,就跟魏家一樣。 “他從來都不喜歡寧兒,也未曾疼愛過她一天,他造的孽不該讓我的孩子承擔(dān)?!?/br> “求世子,給我的寧兒一條活路的機會。”紀(jì)汝荑跪下道。 謝政玄思慮片刻:“保你離開迭州,是我答應(yīng)賀崤的事,城破之前,我會派人護送你和你的孩子離開,你該去皇都看看他?!?/br> 紀(jì)汝荑聽此,連連叩頭,“多謝世子,多謝世子?!?/br> 他起身,“聽你的敘述,你這幾年對妧媆也是照顧,不必謝我,要謝便謝她吧?!?/br> 說完,他從窗戶翻身很快消失不見。 迭州的事,白川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了身在涼州的司寇自商。 身在軍中的司寇自商意識到,潛入迭州的很有可能是謝政玄。 他派出去的探子告訴他,謝政玄來了軍營。 可連著兩日,他都沒看見人。 迭州又突然發(fā)現(xiàn)外人潛入的痕跡,他深覺這不是偶然。 忽然,他想到晏枎虞,難道謝政玄發(fā)現(xiàn)了他隱藏她的事? 接到白川的密信,司寇自商第一時間就要趕回迭州,劉景勸他道:“如今大敵當(dāng)前,賀州已然開戰(zhàn),都督怎么能為了兒女私情回到迭州?” 司寇自商穿著甲胄,回道:“謝政玄很有可能偷襲我迭州,不然他不會出現(xiàn)在那里?!?/br> “北衙軍的兵馬都分在了賀州和京州,迭州目前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還有其他兵馬的蹤跡,都督好好想想,他就算要偷襲也得調(diào)齊人是不是,眼下都督要守好涼州,迭州有白川,我們只要不讓他們的人馬過去,他們又能耐我們?nèi)绾巍!?/br> 劉景的話讓司寇自商冷靜了下來,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光復(fù)狄穆獵氏的榮光,不能亂了陣腳。 百年隱忍,他們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可他們沒算到,宇文崇已經(jīng)調(diào)遣兵馬繞過險峻的西山,準(zhǔn)備直入賀州,同時還聯(lián)絡(luò)了十六衛(wèi)調(diào)取一部分人馬背面度過黑池澤,前往迭州,端取他的老巢。 黑池澤稱飛鳥不過,地勢難走至極,和西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以此當(dāng)天然屏障,所以絕對料不到宇文崇會做如此大的冒險。 對宇文崇來說,沒有他不敢去的地方。 得知蹤跡可能泄露,白川又離開了別苑,謝政玄隔天喬裝偷偷進了別苑查看,也見到了晏父晏母。 他從晏父的手中得到了先王的手諭和調(diào)兵遣將的玉符。 玉符這種東西不該在如今爾槆手中? 如果沒有玉符,他又如何掉的動兵馬? 晏父看出他的疑惑,言道:“他拿的是假的,又沒有人敢去驗證,敢說話的人都被殺了。” 雖然晏父對謝氏也談不上喜歡,可他只想讓烏格泉的子民過的安穩(wěn),爾槆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他個人的野心,弄的民不聊生。 “強權(quán)之下,無人敢反對現(xiàn)在的爾槆,你帶我出去,我可以保證烏格泉的子民都聽我的,還能調(diào)回兵馬?!?/br> 謝政玄:“我會和我的人商議,確定好時間,營救你們出去?!?/br> 晏父:“你就不怕我出賣你?” 他抬眸:“我不是相信你,是相信你對你們子民的愛戴,你是不是在撒謊我看得出?!?/br> 他語氣篤定,表情冷峻,有著非常壓人氣勢。 “大亓和司寇氏這一戰(zhàn),你也清楚,司寇氏必輸無疑,晏伯父應(yīng)該能看的清楚局勢,況且,司寇自商用你來威脅妧媆,你對他應(yīng)該不會有臣服之心?!?/br> “七日內(nèi),我會安排好一切,到時候救你們出去?!?/br> 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劃。 十六衛(wèi)飛鴿傳書來說進展還算順利,宇文崇西山之路出了插曲,他們遭到了十年難遇的暴雨。 行程有所耽擱。 整個迭州都加強了戒備,不準(zhǔn)任何人出入。 謝政玄找到了正在云游的楊遒,讓他來做易容一事。 他是潘留的師兄,也會些易容術(shù),雖然可能沒有潘留那么惟妙惟肖,騙騙白川留下的看守,還是不在話下。 等楊遒安然溜進迭州,謝政玄把兩個暗衛(wèi)推到他面前,讓他好好給易容一番。 事關(guān)天下,楊遒也沒多言,欣然答應(yīng)。 迭州的事謝政玄原以為安排的差不多,晏枎虞那邊卻突然出現(xiàn)了變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