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的 第47節(jié)
中間仿佛有一條無形的楚河漢界。 徐嘉清見她沒有拒絕,緩緩開口道:“有一天,在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森林里,搬來了一只可愛的兔子小姐,而她的隔壁住著一只狐貍,所有的小動物都告訴她,要離狐貍遠(yuǎn)一點兒,因為大家都被狐貍騙過。兔子小姐也聽話的和狐貍保持距離,堅決不和他多說一句話,可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得狐貍并不像一個騙子,于是在一個黃昏的傍晚,她接受狐貍的邀請,帶著自己親手摘下的玫瑰,走進(jìn)了狐貍的小屋……” 宋璐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仿佛并沒有聽見他說什么。 “你猜狐貍……”他話音未落,宋璐忽然半支起身,垂著眼眸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他不由一怔。 宋璐若無其事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問:“他是不是騙走了兔子小姐的玫瑰,送給了自己素未謀面的未婚妻,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還是兔子小姐?” “怎么會呢?”他似乎沒有聽出她話里的深意,就事論事的回道:“那是兔子小姐送給他的玫瑰?!?/br> 宋璐張了張嘴,正想問有什么區(qū)別,又聽他不慌不忙的補充道:“他只會騙走以為對兔子小姐無關(guān)緊要的贈品。” 就算是狐貍也是有底線的。 他怎么會拿兔子小姐的東西送給別人。 他只會用別人送給兔子小姐的贈品。 “那被騙了蛋糕的兔子小姐和收到贈品蛋糕的未婚妻,誰更可憐呢?” 他略微沉吟道:“不知道被騙的兔子小姐和不知道是贈品蛋糕的未婚妻,都會因此而感到幸福。” 宋璐見他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凈,不禁失望的搖了搖頭:“狡猾的狐貍?!?/br> 說著就準(zhǔn)備背過身。 他瞬時拉著她的手臂道:“可是兔子小姐和未婚妻都是沒錯的,都是我的錯,傷害了兔子小姐的善良,對不起?!?/br> “你看,你也知道,不夠真誠的狐貍先生到最后是沒有人愿意相信的?!彼舞雌教上律?,寓意深長的凝視著他的眼睛。 他淺色的瞳仁略微向左側(cè)看去,而后輕輕應(yīng)了一聲。 但其實對于狐貍來說,其他人愿不愿意相信他,他一點兒不在意,他愿意承認(rèn),僅僅是因為她而已。 “那現(xiàn)在該講狐貍先生的故事了?!彼坪跸嘈帕怂幕卮?,認(rèn)真的凝視著他道:“從狐貍先生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朋友開始。” 沒有人會從一開始就喜歡騙人的。 她想聽聽他的故事,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他的狡猾。 徐嘉清啞然失笑。 稍作沉思后,將雙手枕在腦后,避開宋璐的視線,云淡風(fēng)輕的回道:“沒什么好講的,小狐貍生活的世界就是一群豺狼虎豹,他們有利爪,有利齒,隨時都可以咬斷小狐貍的脖子。小狐貍想要活下去,就要比他們都更聰明,更狡猾。于是他學(xué)會了偽裝,讓誰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這樣他們就不知道他到底還藏著什么樣的陷阱,不敢輕易過來咬斷他的脖子?!?/br> “騙人?!彼凰膊凰驳目粗従彄嵘纤淖齑?,而后落在他唇邊的尖齒:“明明就是有利齒又聰明的狐貍?!?/br> 比所謂的豺狼虎豹可怕多了。 他莞爾失笑,隨即張齒咬住了她溫?zé)嵊南愕闹付?,傳來輕輕的刺痛。 她不禁皺了皺眉。 他似乎感覺到他被自己咬痛了,松開堅硬的尖齒,安撫般的探出舌尖抵上了她的指尖,溫?zé)崛彳浀挠|感輕輕游離,她猛的抽回了手。 然而他并沒有到此為止,摟過她的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宋璐看到車廂頂部攝像頭,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仿若未聞的用舌尖撬開她的齒貝,在她的唇舌間糾纏掠奪,宋璐被迫挺起腰身應(yīng)和著他,她身上雖然穿了睡衣,但是在這樣的距離下,沒有任何隔閡可言。 他引領(lǐng)著她的手越過自己t恤的下擺,貼著他的肌膚,環(huán)上了他的腰。 宋璐纖細(xì)的手指劃過他腰背流暢的線條,不知不覺閉著眼睛,張開嘴唇,迎合著他的親吻。 他寬厚的掌心也穿過她睡衣的下擺,沿著她肌膚往上延伸。 她比他想象中還要瘦,平坦沒有一絲贅rou的腰肢,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她修長的雙腿也不自覺順著他跪在自己膝間的腿,纏上的他的腰。 這時,躺在旁邊的人翻過了身。 宋璐聽到聲響睜開聲音,見紅發(fā)男面朝著她和徐嘉清的方向,瞬間一把推開了徐嘉清,方才的旖旎頓時蕩然無存。 天啊,她剛才都干了什么。 臉燙得發(fā)紅,默默側(cè)過身,用背朝著徐嘉清。 徐嘉清先是一怔,而后反應(yīng)過來,不禁低下頭,靠在她的肩胛骨上笑了起來。 似乎在嘲笑她的膽怯。 宋璐被他震動的胸腔搞得心煩意亂,故作鎮(zhèn)定的閉著眼睛道:“好了,我要睡了?!?/br> “等一下,”他強忍著的笑意,用手背抵著自己的嘴唇道:“狐貍的故事還沒有講完?!?/br> 宋璐沒有回答。 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一般。 只聽他自顧自道:“其實對于聰明的狐貍而言,他并不需要所謂的朋友,在別人對他的厭惡和敬而遠(yuǎn)之里,他仍然能找到的樂趣。直到他的隔壁搬來了一位兔子小姐。兔子小姐和他是截然相反的人,所有的小動物都喜歡她,遇到不公的事,總會找兔子小姐為自己出頭。 而狐貍擔(dān)心兔子小姐的善良會為她帶來傷害,對她說了不太好聽的話。 可是受過到傷害的兔子小姐,仍然愿意保持自己的善良和正直,站出來保護(hù)那些比她更弱小的動物,想告訴他們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永遠(yuǎn)不要放棄希望。 狐貍知道,兔子小姐是他想成為卻永遠(yuǎn)無法成為的那種人。 于是,壞心眼兒的狐貍總是期待她能多摔一些跟頭,變成和他一樣的人。 可是后來,雨光是落在兔子小姐的肩上,他便忍不住伸出了傘,哪里還舍得看她一身泥濘?” 靜謐的車廂里無人應(yīng)答。 “所以,現(xiàn)在的他只想保護(hù)她的善良?!彼麤]有再說下去,唇角泛起難以言喻的笑容,輕輕在她頭頂?shù)陌l(fā)絲落下一吻,“晚安,兔子小姐?!?/br> 作者有話說: 第42章 不 清 白 宋璐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夢里全是兔子小姐和狐貍先生, 兔子小姐和狐貍先生在舉行婚禮,一群野豬圍著他們跳舞,周遭燃起篝火, 熱得她喘不過氣。 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 后備箱的車門不知何時打開了, 腳邊湊著一群羊在扯她的絨被,宋璐頓時睡意全無, 猛的抽回了腳, 坐起了身。 徐嘉清也醒了。 看了一眼手表, 六點過一點兒。 他感覺到她的害怕, 自然的摟過她的腰,將她護(hù)到了自己身后,睡眼惺忪的打量著四周。 積雪的山頂上漂浮云和霧氣,湖泊對岸的山腳下系著五顏六色的經(jīng)幡, 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不遠(yuǎn)處有幾個拿著皮鞭的小孩,正沿著湖面丟著石子。 攝制組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醒了。 臉都還沒洗, 就開始忙著架機器了。 徐嘉清穿上外套,驅(qū)趕了車邊的羊, 而后關(guān)上了后備箱的車門, 向湖岸旁邊的小孩走去。 宋璐也隨之穿上外套,從后排的車門下了車。 她走近時, 聽到徐嘉清正耐心的向幾個小孩解釋道:“你們的羊嚇到j(luò)iejie了, 可以讓它們到其他地方玩嗎?” 幾個小孩似懂非懂的望著他。 他從外套口袋里找出一盒薄荷糖遞出去, 企圖以此作為交換, 結(jié)果一回頭, 宋璐已經(jīng)在他身后了, 頓時話鋒一轉(zhuǎn):“車上有一個哥哥很喜歡你們的羊,可以讓你們的羊去跟他玩一會兒嗎?” 宋璐:“……” 小孩這次聽懂了。 接過著他手里的糖,一轉(zhuǎn)眼就跑得不見了,隨后不久車上便傳來一聲慘叫,一個被羊扯著頭發(fā)的腦袋從敞開的車門探出來:“這他媽誰養(yǎng)得羊?” 工作人員聞聲跑去。 其他嘉賓也陸陸續(xù)續(xù)從帳篷里出來,對著越野車的方向張望。 宋璐默默回過身,蹲坐在徐嘉清身邊,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徐嘉清更是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撿起腳邊的石子,對準(zhǔn)平靜的湖面的飛出,激起層層漣漪,而后沒入沉底。 宋璐情不自禁拍了拍手。 得到她的贊許,徐嘉清不動聲色彎了彎唇角,略微抬起的側(cè)臉,棱角分明又自然流暢。 宋璐一言不發(fā)的打量著他。 他平時梳背在后面的碎發(fā),自然的垂落在額前,遮掩著聳立的眉骨,讓他清冷的眉眼少了一絲凌厲,多了一絲冷冽的少年氣。 他漫不經(jīng)心拋著手里的石子,不經(jīng)意拉起的袖口,結(jié)合著他手臂上分明的肌rou線條,彰顯出一種充滿最原始的野性。 立起的衣領(lǐng),若有似無拂過他突出的喉結(jié),濃密的長睫自然垂下,伴隨著寬薄的眼瞼,覆著他淺色的眼眸,在淡淡的霧氣中,透著游刃有余的恣意與狡黠。 她不由有些出神。 徐嘉清感覺到她的視線,故作不經(jīng)意的回過頭道:“怎么了?” 宋璐莫名感到一絲窘迫,忙不迭站起身道:“我去洗臉了。” 他仿佛沒察覺到她的回避,若無其事拉著她的手起身道:“一起?!?/br> 臨時搭建的洗漱臺在導(dǎo)演組的旁邊,紅發(fā)男正嚷著讓導(dǎo)演調(diào)出剛才的錄像,要看是誰把羊趕到車上去的,導(dǎo)演組拿著越野車的攝像機cao作了一番后,驚呼道:“我靠!沒錄上!” 紅發(fā)男和工作人員都驚了。 “車上那么多鏡頭,你別跟我說一個都沒錄上!” 宋璐不動聲色的刷著牙,但其實豎起耳朵在全力傾聽。 聽到導(dǎo)演說全部都沒錄上的時候,由衷的松了口氣。要是她和徐嘉清昨天的事,在這么多人面前放出來…… 她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徐嘉清看出她的忐忑,不自覺揚了揚唇角。這時,宋璐的旁邊又走來了一個人,一夜未眠的阿孟,心不在焉的擠著牙膏,連牙膏從牙刷上掉落都不知道。 宋璐從鏡子里打量著他,猶豫著該不該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