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嬌美人 第15節(jié)
真不是人啊。 孟廂暗自在內心里唾棄了自己一番,才擺了擺手,開口道:“這個不用?!?/br> “不是說要尺寸準確,才能做出最合身的衣服嗎?”葉浦舟像是不解,皺起眉。 “這個,這個嘛?!泵蠋е嵛岚胩?,小臉緋紅,隨口敷衍道:“褲子沒有那么多講究。” 見孟廂漲紅臉,因為心虛低垂著眼簾的模樣,葉浦舟眉目間全是寵溺之意,輕聲道:“好,都聽你的,那接下來就麻煩你了?!?/br> “嗯,我是專業(yè)的?!泵蠋钗豢跉?,沒一會兒就調整好了狀態(tài),在工作當中,孟廂向來是一絲不茍的,不管對方是誰,都不能干擾她。 量肩寬,需從一側肩點,經(jīng)過第七頸椎點,再到另一側肩點,量胸圍,尺子繞過腋下,水平穿過胸前的最高點,量身長,先將雙手垂直放下,再從鎖骨的窩點,最后到達大拇指第一個關節(jié)點。 量手長,從肩點沿著手臂往下,到手掌虎口處,量腰圍,站直放松,手肘水平位置,將尺穿過腰身繞一圈即可,量腿長,沿著腰線往下到腳踝的位置。 量襠長,腰圍線垂直到劈叉處的距離就是襠長,當然由于葉浦舟那地方特殊,需要在原基礎上再加長一部分,不然在做幅度比較大的動作時,會緊繃不舒服。 量臀圍,需要沿著臀部圓弧的切線,繞過臀部最高點水平量一圈,葉浦舟的臀部又圓又翹,鼓鼓的,看上去格外q彈,就是不知道觸感如何。 量完所有的尺寸,孟廂用手做扇給自己的臉頰降了降溫,剛才不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松懈下來,滿腦子都是些顏色廢料,連帶著看葉浦舟的眼神都變得不清白起來。 指尖捏住潤白的扣子,一顆一顆的從上往下系好,將主人重新變回那副高嶺之花的禁欲模樣,葉浦舟這才看向一旁不斷往自己的方向偷瞄的孟廂。 “滿意嗎?”聲音涼薄又低柔,帶著慵懶的沙啞。 “滿意,滿意?!泵蠋B忙狗腿地合上自己帶來的筆記本,給他拿了一片桃子遞到唇邊。 葉浦舟也不客氣,微張唇瓣,將那片桃子卷入口中,濕熱的觸感在她的指尖停留一瞬便消失,勾得人心癢。 孟廂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慌張收回手,隨后她唇邊綻開一個鮮花般明媚的笑容,并迅速在臉上蕩漾開來,猶如冬日里溫柔和煦的陽光,將他心底某個隱晦的角落照亮,酥酥的,暖暖的,印在腦海中,久久難以忘卻。 “我會盡快把衣服做好,給你送過來?!?/br> “不著急,你慢慢做?!?/br> * 從葉浦舟家里回來后,孟廂就一頭扎進了布料堆里,昨天到家的時間較晚,她又累又熱,吃飯洗漱完,便直接休息了,那堆積如山的戰(zhàn)利品都沒來得及收拾。 布料只要保持干凈,存放在陰涼干燥的環(huán)境里,保存十年以上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的,但是時間長了,棉纖維也會老化,即使表面看上去無異樣,也不會像新布那樣好用。 所以布料最好存放在通風比較好的地方,不然中間部分會發(fā)霉,全棉布料上還會出現(xiàn)霉點,更糟糕的是布料牢固度會下降,成為用手輕輕一撕就能撕開的廢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同時盡量避免高溫和太陽直射,這會使使用壽命降低,孟廂把一大半的窗簾都給拉上了,只留了一條小縫隙用來采光。 孟廂先把布料按照種類進行分類,逐一擺放在走廊外面的地板上,然后又將房間內靠窗的位置騰出來,用抹布擦干凈。 針織布料比較柔軟,需要疊放在一起,而梭織布料比較硬挺,直接卷起來靠墻立放著就行,深色和淺色的布料也要分開放,防止褪色沾色,特別是淺色布料,還要預防變黃。 家里之前鄧雅君買了幾包樟腦丸,正好用來防蟲除臭,但是只能放在布料周圍,不能讓兩者觸碰到。 但是這樣分門別類堆放的話,她一個人的臥室就不夠放了,孟廂摸了摸鼻尖,還沒想好該怎么辦,樓下就傳來了一陣說話聲,是孟景凡回來了。 孟廂記得孟景凡房間里還有一大片空地沒有用武之地,剛好適合用來幫她存放布料,于是她快速跑出了臥室。 “小凡凡,上來幫我個忙唄?”孟廂故意掐著嗓子,一句話轉了幾個調兒,趴在樓梯扶手上,沖樓下招了招手,只是撒嬌撒到一半,就看到了孟景凡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完蛋,她英明神武的女神形象啊,毀于一旦。 幸好來人像是沒看到剛才的一幕似的,勾起唇角,彎眸甜甜開口喊道:“jiejie好?!?/br>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孟廂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揚起一抹大大的微笑,回道:“你好?!?/br> 站在一旁的孟景凡捂著嘴偷笑兩聲,才開口問道:“姐,你讓我?guī)褪裁疵???/br> “我昨天買了些布料,我房間放不下了,能不能放在你房間里?”孟廂也沒墨跡,直接說出自己的需求。 “可以啊,你隨便放。”孟景凡也很爽快,直接答應了。 “行,謝謝老弟,那你們兩自己玩吧,我就不打擾了?!泵蠋麚]了揮手,就準備回去繼續(xù)處理那堆沒整理完的布料了。 “需要幫忙嗎?jiejie?!边@么貼心的話,自然不可能是孟景凡那個缺根筋的說出來的,孟廂聞聲望去,就看見謝峰眸色溫柔地看著她,眼下的淚痣熠熠生輝。 “不用,沒剩多少了,你們玩兒吧,不用管我?!泵蠋⑿χ芙^了他的好意,然后便轉身進了房間。 謝峰望著孟廂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和落寞。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上樓給你拿書?!泵暇胺矝]有注意到謝峰的不對勁,惦念著他來的目的,撓了撓額角,就快步上了樓。 * 從孟家出來的時候,謝峰手里捧著兩本課本,剛出院子,隔壁的院門也被打開了,隨后從里面走出一位身穿白襯衫的男人,他的個頭很高,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個腦袋。 出色的外表讓人一眼就想起了對方是誰。 葉浦舟手里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煙霧升騰,模糊了輪廓分明的臉,讓人瞧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雙狹長的眼眸卻死死盯著謝峰,森冷至極。 “高中生好好讀書就行了,旁的,別覬覦?!?/br> 他長腿一邁,兩人肩膀擦著肩膀,隔得異常近,隨之響起的是一道刻意壓低的嗓音,聞言,謝峰詫異地扭頭朝他看去,兩人眸光在半空中對上,壓迫感十足。 濃密的睫毛遮掩住駭人的寒意,周圍空氣都跟著冷了幾分,話語間涌動著病態(tài)的暗芒。 謝峰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他,事情又發(fā)生的太過突然,一時也沒反應過來這話外之音是什么意思,于是眉頭不解地微微皺起,正欲開口詢問,但是對方已經(jīng)越過他抬步離開了。 望著前方不遠處那道高大的背影,謝峰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獨自在原地站了許久。 * 孟廂最近幾天都窩在家里設計衣服和做衣服,忙得腳不沾地,除了吃飯上廁所就沒離開過房間,家里人見她一次性買了那么多布料,都驚呆了下巴。 得知她有自己創(chuàng)業(yè)賣衣服的想法后,一輩子吃公家飯的兩夫妻沉默了很久,見勸不動,再加上怕反對她做熱衷的事情,會引起孩子的反感,讓最近緩和的家庭氛圍毀在一旦。 于是他們在經(jīng)過幾天的促膝長談后,決定尊重女兒的想法和選擇,讓她去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 本來他們還想幫孟廂還了借葉浦舟的那些錢,但是卻遭到了她的拒絕。 孟廂一方面是想向父母證明靠“做衣服”也能換來光明未來,另一方面一人做事一人當,她借的錢,沒有要父母幫忙兜底的道理。 更何況孟萬江和鄧雅君賺錢也不容易,平時給她和弟弟的零花錢已經(jīng)夠多的了,同時還要維持家里的日常開支和人情來往,她怎么好意思再給他們增添額外的負擔。 * 半個多月后,孟萬江和鄧雅君請了幾天假回鄉(xiāng)下看長輩,這是每年的慣例,今年也不例外,本來是一家人一起去的,但是這次卻少了一個人。 孟廂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倚靠在門邊,沖站在院子門口的三人揮了揮手,叮囑道:“早點兒回來,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們。” “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行嗎?要不我還是留下來照顧你吧?!编囇啪掷锾嶂蟀“@是要帶給公婆的禮物,她眉頭緊鎖,深深的溝壑充分表達了主人的擔憂和糾結。 “我看就這樣吧,我和凡凡兩個人回去也一樣的?!?/br> 孟萬江手里也提著大包小包,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就想起上次進醫(yī)院的事情,這心里七上八下的,疼得厲害。 特別是他一個大男人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不知道有多痛,所以也就無法感同身受,只能盡可能地去關心孟廂。 “對呀,總要有人照顧jiejie?!泵暇胺惨查_口附和道。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這次沒有上次疼的那么厲害,你們就放心吧?!泵蠋麩o奈地嘆了口氣,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又緊接著補充道。 “昨天晚上不是都商量好了嗎?別猶豫了,而且你們不是還拜托了葉老師,如果我有事情需要幫忙的話,肯定會找他的,你們快走吧,等會兒該趕不上車了?!?/br> 鄧雅君和孟萬江對視一眼,沉吟片刻才道:“那好吧。” “阿廂,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就去前面路口那個電話亭給村里打電話,爸爸mama收到消息會立馬趕回來的,聯(lián)系方式我寫好放在你床頭柜上了?!?/br> “知道啦,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拜拜?!泵蠋戳斯创浇牵克退麄冞h去。 過了一會兒后,她才進了屋,關上門,停頓幾秒,突然驚呼一聲,哼著小曲跳著舞歡快地往樓上跑去,跟不久前的病弱大相徑庭。 孟廂確實來月經(jīng)了,但是她這次并不痛經(jīng),或者說她之前也不怎么痛經(jīng),只是偶爾痛一次,可只要開始痛,就會非常痛,痛到滿頭大汗,干嘔虛脫,但一般都忍得下來。 上次是因為喝了冰汽水,又剛好碰到痛經(jīng),兩者一結合,才進了醫(yī)院。 至于為什么要在鄧雅君他們面前裝痛經(jīng),原因有二,一是她不想回鄉(xiāng)下老家去面對那重男輕女的極品爺爺奶奶,二是之前拜托那個人做的事,有回音了,她得出遠門一趟。 家里沒人,會方便許多。 因為平日里父母就算再怎么愛她,也不可能放她一個大學還沒畢業(yè),從來沒出過市的小丫頭獨自跨越千里,去陌生城市的。 可是她不是“她”啊,前世一個人游歷不同國家的次數(shù)數(shù)不勝數(shù),說實話,她并不害怕自己會出什么事,而且那個人也會在火車站門口接她。 當然其中也有最近國家正處于嚴打時期這個因素,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她的安全。 俗話說的好,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畏畏縮縮成不了大事,她不能因為“萬一”,就放棄早就規(guī)劃好的一切。 想到這兒,孟廂手中收拾行李的動作又快了許多,明天早上的火車,她得提前做好準備工作,其實要帶的東西也沒有多少,無非就是幾件衣服,錢,相關證件,路上的干糧和禮物。 收拾好衣服后,孟廂先出門去雜貨鋪和供銷社買了幾樣方便攜帶的吃食,然后又打了電話,跟那個人確定了接她的時間和行程安排,才回家。 對了,這件事還得跟葉浦舟打個招呼,他答應了孟萬江和鄧雅君這幾天會幫忙照看她,要是來她家,人不在,打電話給他們,那不就露陷了。 但是她去他家的時候,人不在,估計是出門了,她便寫了個紙條簡單交代了一下,想了想,還寫了那邊的聯(lián)系方式在上面,寫好后,就用個袋子裝著紙條和鄧雅君做的一瓶酸菜,通過縫隙塞進了他家的院子里。 做完這一切,孟廂回了自己的家,吃完晚飯后,感到有些困倦便躺在沙發(fā)上睡了一會兒。 等再次醒來,外面已經(jīng)漆黑一片了,可葉浦舟現(xiàn)在還沒回家,她猜想估計是他回自己父母家或者去朋友家住了,就沒有再放在心上,反正留了紙條,他回家的時候一定能看見。 因為第二天有安排,怕誤了時間,錯過火車,晚上孟廂都沒怎么睡著,一大早天剛亮,她就起床了。 洗漱,吃早餐,出門,坐公交,上火車,一氣呵成。 這年頭臥鋪的火車票不好買,早早就售罄了,所以孟廂只買到了硬座,上車后發(fā)現(xiàn)幸好是個靠窗的位置,在漫長的途中還可以看看風景打發(fā)時間,倒也不錯。 她上車的時間比較早,四周都還沒坐人,她只有個小背包,抱著就行,也不用放在頭頂?shù)闹梦锛苌?,省了不少事?/br> 這趟綠皮火車不知道行駛了多少年,載了多少客,雖然有乘務員按時打掃,但座椅和小桌子上還是臟亂不堪,每個座椅上面套的布罩子還破了好幾個洞,看得她直皺眉。 但是出門在外,囊中又羞澀,過分矯情倒顯得做作了。 可讓孟廂直接一屁股坐下去她也做不到,她幽幽嘆了口氣,往列車接水的地方走去,從包里拿出幾張紙巾,打濕后,重新回到那座位邊上,將桌子和車窗玻璃都給擦了一遍,就連座位也用干紙巾擦了幾遍。 這么打理一番,倒干凈了不少,她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去丟垃圾。 可等孟廂再次回來的時候,自己的座位上卻坐了個陌生的中年婦女,她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男人,他們眉眼間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一對母子,兩人有說有笑的,聲音震耳欲聾。 女人手里嚼著在外面買的手抓餅,碎屑殘渣邊吃邊掉,轉眼間,孟廂剛才才擦得干干凈凈的桌子,已經(jīng)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孟廂只覺得額角突突的疼,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忍住自己的怒火,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火車票,再次比對了一下信息,準確無誤,這就是她的座位。 于是她不再忍耐,上前幾步,唇角勉強勾起一抹微笑,禮貌開口:“你好,這是我的位置,你是不是坐錯了?” 那母子二人見有人突然搭話,眉頭立馬皺緊了,語氣煩躁。 “什么你的位置,這是我的位置,滾滾滾,別來這兒找事?!?/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