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領(lǐng)養(yǎng)、幫扶

    老沈家一心藏富, 大院子里有人卻難得的露了一次富，而且還是主動的，更讓人意料之外的是，這人居然還是老張頭, 這個消息剛有點風(fēng)聲, 整個院子的人都傻眼了。下意識的圍攏到了老張頭家里, 想聽聽他說點什么。

    “還能為了什么？我了小結(jié)巴呀?！?/br>
    老張頭這會兒的臉色很平靜，好像做出這個露富決定的不是他一般。不過不斷的搓著褲腿的手到底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和不安。

    “前些日子我去給孤兒院送東西, 那邊的老師和我說, 小結(jié)巴在孤兒院這么些時候了，還是有些不合群, 想讓我去勸勸?！?/br>
    勸？難不成這里頭問出什么事兒來了？

    “可不就是有事兒, 那孩子, 那孩子，當(dāng)初親眼看著他爹, 他娘活活累死的，就此心里就生了病了, 只要看到人家稍微干點重活兒，看著人累狠的樣, 夜里就做噩夢，接連好幾天不安生?？伤? 他兩年了, 愣是一直憋著沒說，要不是我問的急了，怕沒了我這個唯一能算的上親人的老頭理他, 他都不會說啊?！?/br>
    “哎呦, 這怎么, 怎么就這樣了呢？這孩子……”

    什么怎么了，這是有了心理障礙呀。

    沈冬不是周圍這些個沒見識的，只聽了這么一段，就大致明白了小結(jié)巴那孩子是怎么了，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這年頭國內(nèi)可沒什么心理醫(yī)生的說法，就是想給這孩子開解都未必能尋到合適的人。

    不過這事兒和老張爺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琢磨了好一陣子了，像是他這樣的，估計還是身邊沒了親近長輩，心里怕的狠了有沒有見幾家正常人家的樣，鉆了牛角尖了才這樣。所以就想著是不是將這孩子接出來，權(quán)當(dāng)是我領(lǐng)養(yǎng)了，這樣一來，住到咱們大院子里，看到周圍咱們院子里這么些人家平日的生活，能，能想的明白些？”

    哦，要是這么說其實也合適，看到周圍這么多普通人家的生活，對比一下自家，他許是就能明白，不是所有人家都會像他們家那樣，因為累而家破人亡的，他們家那樣的終究是少數(shù)，是時運不濟，遇上了天災(zāi)才會有了這樣的人禍。

    等著看多了累過了就能自然恢復(fù)的正常工作狀態(tài)，有了周圍這些婦人日常閑話下的正確常識教導(dǎo)，這個七八歲認(rèn)知不周全時留下的創(chuàng)傷，想來也能彌合過來，讓這孩子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因為想將孩子帶回來，我特意去問了孤兒院的領(lǐng)導(dǎo)，他們說，像是我這樣的情況，一般是不允許領(lǐng)養(yǎng)孩子的，畢竟我這年紀(jì)確實大了些，有個萬一，豈不是讓這孩子再遭一回罪？所以我就想著，將我這家底也亮一亮，好讓他么知道，即使我真是命短，那也有讓這孩子順當(dāng)活到成年的底氣?！?/br>
    家底？哦，對了，說了半天，老張頭到底露了什么富還沒說呢。這事兒說來也是有意思，這么一個吃著救濟糧的孤老頭，誰能想到他不聲不響的硬是存下了七十多塊的存款呢。雖然誰都知道，這肯定都是他從自己嘴里省出來的，可這數(shù)字，已經(jīng)足夠讓因為家里孩子多而日常有些艱難的正式工們羨慕的不行了。

    除了這些錢之外，老頭手里居然還有個五成新的舊鋼筆，還能走卻外殼不行的舊懷表，這兩樣雖然看著破爛，可若是哪日真的過不下去了，放到舊貨商店，也能賣出去幾十塊錢來，這么一算，老頭就有了上百塊的家底了。

    而有了這些家底，便是老頭真沒了，那小結(jié)巴也能湊合著過上兩年。這么一算，還真是聽著就讓人放心不少。畢竟那孩子如今也快十歲了，便是老頭立馬躺下沒了，等著家底用完，小結(jié)巴怎么的也能小學(xué)畢業(yè)了不是。

    而且更重要的是老張頭有房子啊，這個很關(guān)鍵，因為早先小結(jié)巴家的房子，因為是街道租給他們家的，他被送到孤兒院之后，那房子就被回收分給了別人，也就是說小結(jié)巴沒家了呀?？扇羰抢蠌堫^收養(yǎng)了他之后呢？作為早年借口接收漢.jian資產(chǎn)之后，直接分給勞苦大眾的房子，只要老張頭能熬到小結(jié)巴十五歲，那以后這房子小結(jié)巴就能直接繼承下來一直住下去，還是將來能直接辦產(chǎn)證的那種，小結(jié)巴那是重新有了家了，不被人趕走的家了，你說重要不重要？

    沈冬腦子一轉(zhuǎn)想明白了這一點，心下也就明白了老張頭的心思，他這不僅僅是露富給孤兒院的領(lǐng)導(dǎo)看，更是再給小結(jié)巴看，是想借著這個事兒，讓那孩子無依無靠的心多幾分安定。

    “要這么說，老張爺爺，您想養(yǎng)著小結(jié)巴，那還真是能行。”

    明白了老張頭的心思，想想這房子若是沒有這一出，將來多半被收公不知道便宜了誰的命運，沈冬立馬就幫腔開始說話了，這樣一個善良的老人，那樣一個可憐的孩子，多句嘴讓他們順心順心也是積德行善了。

    “如今你身子還硬朗，掃大街的工資，街道的補貼都不算少，吃好穿好不能，糊個口總是可以的，這條件細(xì)算起來比起孤兒院也沒差什么了。等著孩子來了，跟著院子里的人學(xué)著糊個紙盒，再不濟讓他跟我家雙胞胎學(xué)，去撿點廢品，那日子再差能差哪兒去？”

    沈冬一開口，沈夏腦袋就轉(zhuǎn)過來了，眼睛里閃過一絲了然，知道這是自家二冬善心發(fā)作，有心想幫襯了，想想自家如今這情況，是比旁人容易些，便跟著開口說到：

    “確實合適，日子難過好過的先不說，有了他，張爺爺，那您這屋子也算是多了點人氣了，有個什么事兒，家里也有了跑腿的人。而小結(jié)巴呢，有了您做依靠，將來這讀書，工作，娶媳婦的，也有了長輩，這是兩好合一好了?！?/br>
    邊上的鄰居若說一開始還覺得這么一個孤老頭養(yǎng)個孤兒，日子難了怕是他們也得搭把手，心下有些不安，等著沈夏一說完，那心思立馬就變了。

    是啊，老張頭這么一個孤寡老人在院子里，什么時候，有什么事兒他們不得伸手？一個不好沒看顧好了，還容易讓人說嘴，說他們不盡心。可日常自家日子過得就夠忙亂的了，誰能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別家？有了那小結(jié)巴就不一樣了呀，有了這么一個半大孩子，不指望能頂什么大用，將老張頭的事兒全接過去，可有了這一雙眼，一張嘴，他們就不用時時盯著了，只要孩子喊人的時候去就行，那能省多少心？

    旁的不說，就說先頭老頭摔傷了腿的事兒吧，若是有這么一個孩子，那他們用的著一日三趟的過去陪著？用的著輪著給做飯？只要給上些東西，過去幫老頭翻個身，上個廁所，其他什么都不用煩心了呀。

    不管是什么年代，人心再淳樸，遇上事兒誰都會在心里算算賬的。而算清楚了，知道是利己的時候，他們還能說什么？自是立馬一臉贊同，一臉“您老高興就行”的體貼樣拿出來了。

    “這樣也好，這雖然不是親孫子，按照關(guān)系，也能算是表侄孫了是吧？有了孫輩，老張叔，您這日子啊，必定熱乎起來嘍?！?/br>
    “那還有啥要跑的不？要不咱們幫著去說和說和？”

    “對對對，這事兒咱們幫著說說吧，這說來是好事兒啊?！?/br>
    “那孩子既然確實有這么一個情況，那就是不符合規(guī)矩又怎么了？總是要先顧著孩子的性命的呀，這要總是睡不安穩(wěn)，過不踏實，這孩子以后能好？”

    都說人嘴兩張皮，看看，這人啊，一想明白，舌頭底下滾一滾，說出的話那就不一樣了。一個個特別的有情義。連帶著老張頭的舉動也一下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沈冬在家不過是待了一天的功夫，就親眼看到了街道的人來了又走，又看到了小結(jié)巴被帶回來，這速度的，真真是給她上了一課，讓她明白眾人齊心的效率有多高。

    “小結(jié)巴長得瘦小，看著三單都比他高些，大哥，尋些三單的舊衣裳給送過去吧。應(yīng)該能用上。”

    “這還用等你發(fā)現(xiàn)？周圍幾家已經(jīng)都送過了，從里到外，連著鞋子都齊全了。我看，咱們家還是送別的吧，比如堂屋里那張我以前睡的小床就挺合適，老張爺爺那邊屋子雖然不小，可床就那么一張。”

    “給了他們，那二叔來怎么辦？”

    “先和我一起睡唄，到底他來的少，再不濟我過陣子從單位尋摸一下，總能再尋個板子，到時候再搭就是了?！?/br>
    “那也行吧。不過要這么說，這幾日老張爺爺家倒是一下東西多了不少啊?！?/br>
    “肯定的，連著隔壁院子都有人送東西來，怎么可能少?！?/br>
    是不能少，看看，沈夏小床一送，一會兒的功夫，連著鋪蓋被褥都齊備了，這眾人熱情歡迎的樣，將小石頭給嚇得，直接躲到了老張爺爺?shù)纳砗?，怎么都不敢探頭了。

    “孩子，別怕，這都是鄰居，都是你的長輩兄弟，以后可以依靠的親人呀?！?/br>
    當(dāng)著這么些人的面，老張頭這一句話說的感慨又感動，總覺得心窩子里暖的讓人想流淚。與此同時，這分人情的分量也讓老張頭心里沉甸甸的，總覺得自己若是不能多活個一二十年，為這院子里的人多看上幾十年的門戶，人情怎么都還不完了。

    “爺爺?shù)没钪?，好好的活著，看著院子里一家家的過上好日子，看著你長大成人?！?/br>
    若是他撒手沒了，那這養(yǎng)孩子……怕是就要坑了這么些好鄰居嘍。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繼續(xù)、熟人

    院子里多了個孩子, 對于其他人的生活并沒有太大的影響，不過老張頭的日子是日漸的滋潤起來了，有了這么一個養(yǎng)孫，老頭白日出去干活的時候有人送水了, 空閑時候拉著小拖板去撿廢品的時候, 也有人跟著忙前忙后了, 雨天在家時有人一起糊紙盒，夜里睡覺前有人幫著拉燈說話, 日子可不就熱鬧了嘛。

    而且啊, 因為他領(lǐng)養(yǎng)的是孤兒，街道那邊還特意過來關(guān)心了一通, 一面幫忙讓小結(jié)巴繼續(xù)免費上學(xué), 一面還承諾了每個季度街道都會送點米面, 雖然數(shù)量可能不多，可疊加上他孤寡老人的那份, 怎么也能夠他們一老一小一個月的吃喝，這么一算, 日子比原來盤算的不知道好了多少，真是越想越劃算。

    沈冬每次回家都能聽到一二有關(guān)于老張爺爺家的新發(fā)展, 吃瓜的同時，對這個時代的福利制度多少起了點了解的心思, 只是不等她多多了解, 學(xué)校那邊就有了新情況，為了慶祝五一勞動節(jié)，省里要組織一次運動會, 雖然不知道這運動會和工人階級慶祝勞動節(jié)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有了這么一個事兒, 體校自然免不得要積極參與進去，而作為學(xué)校的一份子，沈冬能不積極備戰(zhàn)一下？所以連著一個月多月的時間都沒能騰出空來回家，不是在練這個，就是在練那個，忙乎的不行。

    好容易等到了比賽那個月，又匆匆的跟著學(xué)校的老師去了省城，而就在省城他們即將借宿的學(xué)校宿舍樓下，她意外的遇上了一個熟人，是誰呢？你再也想不到，竟是當(dāng)年同校的同學(xué)楊燦。

    “你怎么在這里？”

    “我考上了省里的高中，自然在這里?！?/br>
    楊燦見到沈冬也是一臉的意外，聽到問話也不嫌沈冬唐突，很自然的笑著就回了這么一句?？梢舱且驗樗χ卮鸬哪樱屔蚨杏X頗有些違和。

    以前……記得這人挺不愛說話，也不怎么愛理人啊，怎么這次這么好說話了？還笑瞇瞇的？估計有什么不對。

    沈冬心里琢磨著，下意識的又問了一句：

    “那你媽呀跟著來了？”

    這話一落地，那楊燦的臉色就沉了沉，然后牽起嘴角，淡淡的說到：

    “我媽一年多前沒了?！?/br>
    ??？竟是沒了親媽了？哎呦，這事兒鬧得，她這豈不是問到了人家傷口上？趕忙的就想道惱。

    “怎么會？早先在鎮(zhèn)子上的時候，雖說是病了，可不是聽著還行嗎？”

    “我爹在邊境沒了，我媽一聽到消息就吐了血，然后就……”

    啊？還不只是媽沒了，這是爹媽全無了呀，那他，他這是一個人了？一個人子啊省城讀書求存？那日子怎么過的？

    “我爹身前是連長，還是戰(zhàn)死的，部隊有撫恤金，地方上也照顧，所以我這還成，日子能過?！?/br>
    后頭的話雖然沒問出口，可她那表情卻什么都說了，或者是楊燦被人問多了，一看就看了出來，所以這解惑的話說的十分的溜，不但如此，還笑著反過來安慰了一番：

    “沒事兒，這都一年多了，我都習(xí)慣了?！?/br>
    習(xí)慣什么習(xí)慣，一夕之間，從聽到親爹死訊到親媽離世，這人……

    “早年在cao場遇上的時候你家還好好的，不想才多久，這……物是人非的也太……”

    沒多久嗎？其實很久了，如今已經(jīng)是65年了，掐算起來，這都已經(jīng)三年了。他馬上就要高中畢業(yè)了，而沈冬呢，也已經(jīng)在體校兩年了，恍惚間似乎大家都已經(jīng)長大了。

    “那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許是因為說了這么些話的緣故，許是沈冬對楊燦這個遭遇挺慘的小少年多少有些憐惜的緣故，本來不算很熟悉的同校同學(xué)，這會兒說著說著，倒是熟絡(luò)了起來，連帶著這樣親近的話也問出了口。

    “我現(xiàn)在學(xué)習(xí)還成，大學(xué)總是要去考一考的，若是沒考上，烈士子女部隊上也有特招的優(yōu)先待遇，要是不想當(dāng)兵，那去找工作，也比旁人容易些，總有出路的?！?/br>
    雖然話是這么說，可你一個才17的孩子，說話怎么這樣的暮氣，聽在耳朵里不像是在說前程，到像是帶著幾分宿命感。

    沈冬心里嘀咕了這么一句，然后心里一頓，聯(lián)想到了最開始自己心下的那種違和感，心里又酸軟了起來。

    這人……雖然他爹常年在部隊上不回家，他媽又總是病懨懨的，對楊燦來說不是感情生疏就是拖后腿，可終究是親爹娘，沒了他們對他這個年紀(jì)的孩子來說，打擊還是挺大的。驟然要孤身一人生活……沒變壞，還能勉強努力著照常生活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

    “那，那你家就沒別的親人了？”

    “我爹是紅軍遺孤，本就沒親人了，我娘也是逃難出身，哪里還有什么親人，部隊就是最親的人了?！?/br>
    哎呦，要這么說，這人……比他們家?guī)讉€都慘啊，雖然同樣是沒了爹媽，可好歹他們還有兄弟姐妹幾個一起能抱成團相互取暖，好歹還有個親二叔，鄉(xiāng)下還有幾個遠(yuǎn)開八只腳的族人。

    都說有了對比就有了幸福感，沈冬這一刻幸福感特別爆棚，與此同時，因為這一股子幸福感的沖擊，對楊燦的憐惜也更上了一層樓。順著他的話就幫著想了過去，這一想……

    好嘛，要不是這會兒她動了動腦子，差點就忘了，明年那大學(xué)可是要停招了呀，而且這一停就是十年。媽哎，這要是趕不上這一趟，那……

    “大學(xué)……你覺得你能考上嗎？”

    問這話的時候沈冬其實是有些糾結(jié)的，因為她很清楚之后一段時間里，高級知識分子那日子有多難，雖然有個烈士子女的牌子可以護身，可誰知道哪天就被卷進去了？那些年里成分好，身份佳的，被卷進去的可很是不少呢。

    所以她都不知道該希望這楊燦考上好還是不考上好，考上了，雖然運動前最后一屆大學(xué)生的牌子很不錯，事情過去后將來必定會有出息，可這一段時間的煎熬卻也比旁人更多些，更危險些。若是考不上……一等就是那么些年啊，整個青春都要陪送進去了。等十年后……能堅持著，到那時候依然考進去的，哪一個是簡單的？

    “這我可不知道，又沒考過。”

    她這里糾結(jié)著，那邊楊燦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略帶幾分笑意的閑話來，惹得沈冬都想瞪眼了，不過動作還沒做出來，心里就感覺到了不妥當(dāng)，勉強揚起個笑容，略帶幾分規(guī)勸的說到：

    “那就努力些吧，對了，既然有部隊照顧，那考軍校豈不是更有優(yōu)勢些？哪怕是考個文職后勤什么的，也算是子承父業(yè)了?！?/br>
    去考軍校吧，最好是考后勤部門的，比如維修個大炮什么，或者飛機修理也行啊，這樣的地方不單競爭少，安全上也有保證，畢竟在怎么亂，部隊這樣的地方受到的沖擊總比外頭少，烈士子女的牌子也比外頭更有用些。

    沈冬是真的好心，可這份好心實在是有些交淺言深，好在也不是沒有可以解釋的理由，比如這會兒的楊燦心下就覺得，估計是沈冬看到他就想到了自家，同樣是沒了爹媽的孩子，起個同命相連的心思，多幾句親近話也是常理。

    而一想到沈冬家的情況，楊燦的笑又真了幾分，很是給臉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你說的也在理，你呢？說了半天了，你家怎么樣？去年還聽說，你大哥修車本事很不錯，縣里都點明表揚了？”

    嗨，一個技能比賽上得了個三等獎罷了，若非他大哥是年紀(jì)最小的參賽選手，這表揚怎么也輪不到他呀。

    “得獎了？那漲工資，漲級別也快了吧。”

    那是一定的，不然沈夏那家伙怎么會出那個風(fēng)頭？自打家里沒了大人，一家子兄弟姐妹就差沒將低調(diào)兩個字刻到骨頭里，也就是這漲級別的事兒吊著，才引得她大哥動了心。

    “你呢？體校怎么樣？快畢業(yè)了吧，是進省隊還是考體育大學(xué)？”

    體育大學(xué)？娘唉，整個國家才六所體育大學(xué)，這是她能考進去的？除非她哪個項目升到4級甚至是5級，整體素質(zhì)出類拔萃，不然她還真是不敢想。哦，就是能想，她好像也未必愿意去，一來那些學(xué)?；径荚诖蟪鞘?，離著家很遠(yuǎn)，二來……她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可那十年體育院校日子很不好過是沒錯的，好像還裁撤了一部分？不記得了，不過等她能考，好像停招了是一定的。

    “我成績不算出眾，也就是省里的比賽還能湊個數(shù)，想去這樣的地方，和全國的優(yōu)秀選手比拼，怕是沒這個福氣。嗯，或許等著畢業(yè)就尋個工作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