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 第48節(jié)
雖說十七不是在看他,但路燚還是頭皮發(fā)麻,十七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見有多么生氣。 路燚下意識吞吞唾沫,深吸一口氣平復(fù)心緒,試圖挽救下局面,勸服十七道:“不過十七你也無須擔(dān)心,裴將軍有婚約在身,再過三個月便要迎娶戶部侍郎的千金過門?!?/br> “既是有婚約在身,為何與長公主走這般近?既是有婚約,便更應(yīng)該懂得避嫌。”十七氣憤道:“他不守德行!” 路燚蹙眉,乍一聽,是這么個道理。 但如今在書房中談?wù)摰牟皇谴笫旅?,這與避嫌無關(guān)。 倘若是外人,亦或是長公主不信任的人,可是連長公主府門都進(jìn)不來,更別提在此待了好陣功夫。 十七話音剛落,只見梁嬿款款走來。 女子眼底的笑意,讓十七心中的無名火燒得越來越旺。 裴言川究竟與梁嬿說了什么,竟讓她高興成這副模樣。 兩人從書房外回來,雙雙回歸原位。直到梁嬿站回十七身邊,他面色才稍稍緩和些許。 不過看向裴言川時,十七的怒氣又不由自主涌了上來,袖中的手不禁攥緊拳頭。 十七唇角緊繃,目光鎖在裴言川身上,語氣不輕不重,道:“裴將軍的話,說完了?” 這倒是讓裴言川有幾分尬色,在軍營或是在戰(zhàn)場,最忌諱的便是在沙盤推演和戰(zhàn)事分析時被打斷。 “抱歉,適才想起一位將軍,打斷十七實乃無意之舉?!迸嵫源ǖ狼傅?。 十七唇角輕勾,裴言川道歉與否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裴言川與淼淼出去的那陣功夫。 “言歸正傳,長公主請聽好,莫要再分心了。”十七再自然不過地斂去梁嬿額前的碎發(fā),“沒了碎發(fā)擋住視線,長公主才能看得清楚?!?/br> 不過是理頭發(fā)而已,梁嬿并不會因這小小的舉動便紅了臉,這約莫又是十七在旁人面前炫耀的小把戲。 梁嬿摸摸發(fā)髻,稍稍與十七分開些。 男子的一聲輕哼落入她耳中,滿屋子醋意。 十七手指指向沙盤中藍(lán)色旗幟居多的平原,繼續(xù)道:“姜國西北,平原居多,故而我猜測他們的戰(zhàn)術(shù)只適合在平原,一旦進(jìn)入山谷,便很難適應(yīng),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裴將軍,你來與我推演推演?!笔哌f過去藍(lán)色旗幟,其用意再明顯不過,“山谷作戰(zhàn)自有山谷作戰(zhàn)的策略?!?/br> 今日,便讓他好好教教裴言川。 十七手上拿了紅色旗幟,在沙盤推演開始前提醒道:“不必手下留情,裴將軍能想到的戰(zhàn)術(shù),攝政王當(dāng)然也會想到。” “若是斥候匯報山谷入口一切安全,沒有埋伏,裴將軍會繼續(xù)前進(jìn)嗎?”十七立在沙盤前面,長身如玉,沉聲問道。 “會?!迸嵫源ê敛华q豫將兩展藍(lán)旗推向山谷。 十七未動分毫,心道這姓裴的還算沉穩(wěn),沒有將所有叛軍一股腦涌進(jìn)山谷。 接下來十七頻頻試探,裴言川躲過了幾次坑,但也有幾次不知不覺間掉入十七預(yù)埋的陷阱,幾番交手下來,當(dāng)裴言川意識到在山谷中了圈套時,成敗已定。 裴言川再想往回時,發(fā)現(xiàn)退路已被堵死。 十七看向梁嬿,眉梢上揚,眼里道不出的得意,仿佛尋求夸贊的孩童少年,“長公主看清楚了?這山谷若是利用得好,叛軍毫無招架之力,乖乖落入我布置好的陷阱里。他們哈哈大笑,自以勝券在握,其實從踏進(jìn)山谷這一刻開始,他們便注定敗了。” “是是是,本宮的十七,最厲害了!”梁嬿瞧出十七的心思,于是順了他的意,毫不吝惜夸贊道。 這廂,裴言川回憶適才在沙盤上是如何落入十七圈套的,將每一步都仔細(xì)分析一番,恍然大悟。 “好計策!好計策!好計策!”裴言川拍手稱快,如此將才,必成大器! 裴言川看十七的眼神在這一刻變了,滿是崇拜,“十七,改日有空我可否來找你切磋切磋,還請不吝賜教。” 十七心底輕哼,收了沙盤上的旗幟。 賜教什么? ——沒空。 “好說?!?/br> 畢竟是梁嬿叫到府上的人,十七若是當(dāng)著梁嬿的面拂了裴言川的面子,她會生氣的。 裴言川還真以為十七改日會與他切磋,開心一笑,臨走時還不忘與十七道別。 十七面色冷淡,只是目送他背影離開長公主府的眼神多了幾分殺戮。 切磋也不是不可。 切磋一次,殺他個片甲不留。 計謀也不教授給他。 吃罷晚膳,十七又去了書房,梁嬿也跟了過去,順便將今日裴言川送來的兵書給十七。 十七伏案,將計謀詳細(xì)寫于紙上,待明日或是后日給梁嬿,也呈給少帝。 “別寫了,仔細(xì)眼睛?!绷簨魅サ桨高叄兆∈哒耗氖滞?。 “淼淼難得關(guān)心我,聽淼淼的話,不寫了。”十七笑著收了毛筆。 不急一時,明日也可以寫,如此一來明日也能正大光明進(jìn)淼淼的書房。 “給你看這個。”梁嬿滿意十七如此聽話,笑著從身后拿出幾本兵書,放在桌案上。 “兵書。”十七眼底露出笑意,淼淼果然是聽了他的話,心疼他,給他尋了幾本兵書來。 “本宮書架上的書籍你定是不愛看,便想著給你淘些兵書來,打發(fā)打發(fā)時間?!绷簨饕恍ζ饋砟请p狐貍眼便格外好看,“十七這么厲害,往后一定是位厲害的將軍!十七要當(dāng)一位讓敵方聞風(fēng)喪膽的風(fēng)云人物!” “這些兵書是本宮專程向裴言川借來的,裴家世代習(xí)武,家中的兵書都是一代傳一代?!?/br> 十七笑容僵在嘴邊,怒意漸增,“裴言川,裴言川,又是裴言川。裴言川今日已經(jīng)輸給我了,淼淼在我面前一直提不如我的男子,可有在意我的想法?” 梁嬿蹙眉,解釋道:“裴言川三月后便成親了,本宮與他就是兒時的情誼?!?/br> 十七嫉妒得眼紅,陰陽怪氣道:“長公主不說,我還忘了,你們可是青梅竹馬的情誼。” 話音剛落,十七攥住梁嬿手腕,手臂用力,在梁嬿的驚呼聲中將女子帶到腿間坐在他懷中。 沒成婚,就可以悔婚,未成定局的事情一切皆有可能。 嫉妒逐漸占據(jù)十七的理智,他要梁嬿清楚地知道她只能有他,也只能是他。 “話本上不說常說么,青梅竹馬也有抵不過天降的?!?/br> 十七話音剛落,大手掃落書案上的東西。 書卷、硯臺掉落在地的“嘩啦哐當(dāng)”聲,讓梁嬿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她掌心抵在十七胸膛,卻被十七單手握住雙手手腕,將其舉至頭頂。 十七不管不顧,俯身便將懷中的梁嬿推倒在書案上。 一手托住她后腦,一手將她雙手手腕鉗住按在書案上。 疾風(fēng)驟雨的吻堵住梁嬿唇間的嚶嚀。 作者有話說: 讓我想想在書房do不do.要是嘿嘿嘿女鵝會被欺負(fù)得很慘t^t 大概1月底就能恢復(fù)記憶了,最晚2月幾號。 第37章 唇間混有茶味的甘甜,也混有男子清冽的味道,梁嬿頭腦發(fā)昏,漸漸喘不過氣來。 身后是堅硬的桌案,身前則是滿身怒氣失了理智的十七。 連吻也是帶著怒氣,讓被按在書案上的梁嬿逐漸招架不住。 書案不是十七看輿圖那日的矮桌,而是最常見的高腳書案。 梁嬿雙手手腕被十七發(fā)狠地握住,舉止頭頂。她越是掙扎,十七越是用勁,不單單是握住她手腕用勁,含住她唇的唇齒也在用勁。 書房門和窗戶皆是敞開,女子散落在書案上的烏發(fā)與男子的發(fā)絲糾纏在一起,夜風(fēng)吹過,吹動女子淺色裙擺和兩人糾纏在一起的烏發(fā)。 輕紗外衫不知不覺中被十七褪至臂彎,那原本墜在頸間的珠串項鏈被十七撥開,孤零零掛在雪肩上。 夜風(fēng)來襲,梁嬿肩頭一陣涼意,她身子下意識顫.抖。 十七強勢的模樣,梁嬿怕極了,她想出聲,想啜泣,想哭,想逃,可唇一旦張開了些許,十七便找準(zhǔn)時機,更進(jìn)一步,掠城攻地般來襲。 裙擺下的翹頭履探出裙來,搖搖欲墜,又被十七抵著回去藏在裙擺里。 十七扣在她后腦的手掌漸漸挪下,扣在她頸窩,迫使她無法拒絕。 唇瓣被男主咬住,梁嬿吃痛,眼眶蓄滿淚水,眼淚不爭氣流了出來。 唇齒間咸咸的味道。 明明知道她越是哭泣,十七越是喜歡聽她哭泣的聲音,梁嬿還是哭了。她本以為十七會變本加厲,可預(yù)想到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十七松開了她。 入目是女子梨花帶雨的模樣,她烏發(fā)散落在桌案上,訶子裙的外衫被讓褪去一半,如雪的肌膚上零星地鋪著幾縷烏發(fā),面上淌著兩行清淚,蓄滿淚水的雙眸正望著他。 楚楚可憐,宛如被風(fēng)雨摧殘的嬌花。 十七一驚,心中慌亂不堪,忙松開桎梏住梁嬿手腕的手,斂去她眼角的淚水。 梁嬿偏頭,男子帶著灼意的手指落空,落在她耳廓。 “淼淼,抱歉,我……”十七愧疚,欲言又止,他一時氣昏了頭,才不顧她感受發(fā)狠了欺負(fù)她。 嬌軟的雙唇登時紅腫,梁嬿雖看不見,但是火辣辣的感覺讓她怎也不能當(dāng)作什么也沒發(fā)生。 “你總是這樣,什么醋都吃?!绷簨靼雮€身子被十七困在書案,動彈不得,她堂堂長公主,身份尊貴,從來都是她將男子玩|弄在鼓掌間,如今卻被十七弄成這副狼狽模樣,她自是又委屈又生氣。 梁嬿鉚足勁,一拳砸在十七胸脯,可她半個身子躺在書案上,就算是鉚足了勁,打在十七身上也似棉花般軟綿綿的,男子單手支在她身邊巋然不動,但越是這樣,她越是委屈。 “本宮同你解釋過,全是你臆想罷了。你滿腦子裝的都是什么?”梁嬿淚眼模糊望著俯身的十七,啜泣道:“你除了吃味,還是吃味?!?/br> 十七很是正經(jīng)地糾正道:“除了吃味,還有你?!?/br> “這次是我不對,”十七斂去梁嬿面頰的碎發(fā),又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看著她這般心疼不已,也更加氣惱自己莽撞孟浪,拿捏好說話語氣,他道:“但是淼淼,看見你與別的男子走得近,我做不到無動于衷?!?/br> 腦中重現(xiàn)今日情景,十七眸色晦暗,探身往下的同時,明顯感覺到梁嬿肩膀顫了顫,濕漉漉的烏睫輕顫。 十七勾唇輕笑,很滿意梁嬿這舉動。 他明白,她動心亦情|動。 薄唇湊在梁嬿耳畔,十七輕聲問道:“如果哪天你膩了我,會趕我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