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 第40節(jié)
“懷胎十月,婦人異常辛苦,這生孩子本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guān)的事,丈夫豈能這般冷漠!” “枉為人夫,枉為人父!” …… 梁嬿坐回馬車中,為那醉漢的夫人不值,連連嘆息三聲。 倏地,梁嬿想起一件事,雙眸一緊,面色煞白。 柔荑下意識摸撫上小腹。 昨夜不知被十七纏到幾時才睡過去,她肚子里會不會已經(jīng)有了十七的孩子? 宮中教習(xí)嬤嬤在梁嬿出宮開府前給她細講男女之事,她是知道的,女子若要懷有身孕,便需與男子契合。 有了男子的子孫.|液,女子方能受孕。 梁嬿驚慌不安,心中無底,眸光落到小腹上。 她唇角緊抿,回想那次種種,她不知何時才睡著,只記得溫熱的淚水無數(shù)次打濕面頰,抱著十七的頭,忍著不低吟。 她不喜歡那聲音。 難為情。 一直回到府中,梁嬿還在想這件事。 這廂,十七立在窗邊,涼風吹動他衣袂,適才因看過那書籍而生出的燥.熱逐漸被涼風吹散。 透過窗戶,一抹淺藍色身影撞入他視線。 衣領(lǐng)捂住脖子的梁嬿匆匆外面回來,十七心底那好不容易壓下的燥.熱,又慢慢攀升起來。 十七慢悠悠轉(zhuǎn)動腰間玉佩,晦暗的眸光落在女子遮住的脖子上。他看著梁嬿穿過回廊,又下臺階,緩緩朝這邊走來。 她心不在焉,顯然不是來尋他的,她是回她屋中。 倏地,梁嬿看見窗邊的他,一陣異樣,隨后又迅速避開他的目光,埋頭疾步往房中去。 十七細長的眸子微微瞇起,望著梁嬿身影消失的方向,眉頭緊擰,她為何又不搭理他了? 思忖片刻,十七明了,許是他昨個夜里不溫柔,弄疼了她。 她生氣了。 那便去哄哄淼淼? 作者有話說: 第30章 夏末本就炎熱,梁嬿又穿了件秋日的衣裳將脖子捂住,下午出去便出一身汗,如今剛回府便去浴池泡澡,洗去汗?jié)n。 梁嬿沒讓侍女伺候,趴在浴池邊泡了大半個時辰,這才覺舒緩些。 花瓣漂浮在水面,梁嬿用玉簪隨意挽起發(fā)髻。云鬢松散,她掬一捧水,水珠順著手臂緩緩滑下,幾片花瓣隨水沾在她雪肌上,與那零星的吻.痕一樣矚目,猶如被大雪壓住的紅梅。 凈室中立了一面大鏡子,能照全身。 每每出浴,梁嬿總是在鏡前駐足,待整理儀容后方才出去。 梁嬿換上素衣,望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蹙眉,面色凝重。 云鬢松散,一縷發(fā)絲垂落,沾了水的發(fā)尾堪堪落到衣領(lǐng),水珠落到矮領(lǐng)露出的鎖骨上。 沐浴出來,梁嬿并未穿先前那身立領(lǐng)衣裳,素衣雪白,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袒.露的脖子上有三處紅印。 側(cè)頸靠近耳后那處最為明顯,也是最深的。 撩開垂落發(fā)尾,梁嬿指腹落在側(cè)頸的唇.印上。 這印記起先是紅色,現(xiàn)下已經(jīng)轉(zhuǎn)為暗淡的紫色。 她微微蹙起眉頭,這處印記不知何時才能消,心道十七不知節(jié)制,她叮囑過他莫要留下痕跡,可他偏生不聽。 回想昨夜種種,十七起先是聽她的話,極盡溫柔,也在顧及她的感受,可到了后來,她腦子越發(fā)昏沉,他本性漸露。 梁嬿不記得她哭著求了十七幾次,許是三次,也恐是五次。 目光挪下,梁嬿掌心放在小腹上,頓時變得憂心忡忡。 她確實叮囑過十七,讓他莫要留在里面。 十七聽了,她白皙精巧的鎖骨上,濺出一抹牛.乳,他取來絲絹擦拭干凈。十七似乎很貪戀這味道,唇瓣落在她鎖骨和側(cè)脖,輕輕吮吸。 后來梁嬿昏沉,便不知十七是否也像起初那般聽話。 梁嬿眉心漸漸攏起,她和十七的孩子? 孩子長得是像十七多一些,還是與她更像一些呢? 若是女郎,便要和她一樣傾城動人,若是個小郎君,要與十七一樣,俊俏英勇。 梁嬿頓時又喜悅又害怕,須臾后,她猛搖頭,她如今還是小姑娘,還沒想過養(yǎng)孩子這般久遠的事情。 斂起心緒,梁嬿取下玉簪,須臾間烏發(fā)垂落。手指撥動發(fā)絲,梁嬿借此掩蓋住側(cè)頸紅紫的吻.痕,常穿的訶子裙換成了交領(lǐng)素衣,將雪白的胸脯完完全全遮住,也遮住豐盈渾圓上不能見人的印子。 梁嬿打量鏡中女子,反復(fù)確認沒有異樣后,這才撩開浴池紗幔出了凈室。 烏發(fā)垂落兩邊,遮住脖子,雖然炎熱,但總比下午穿的那立領(lǐng)衣裳涼快。 梁嬿剛出凈室,便瞧見立在窗戶邊吹風的十七。 夕陽透過窗柩的圓形剪影將男子頎長挺拔的身影拉得細長,混著橘黃的光線與男子的影子落在織錦屏風上,竟讓梁嬿有種舍不得挪開眼的感覺。 凈室出口懸著的珠串搖晃,十七聽見身后的聲音,緩緩回頭。 雙目交匯,寂靜無聲。 梁嬿抿唇,避開十七視線,垂下眼瞼,看了看衣著,徐徐松了一口氣。 能遮住的都遮住了。 梁嬿在榻邊落座,望向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的十七,蹙眉仰頭問道:“你來作甚?本宮今日未曾召喚你來?!?/br> “給淼淼上藥?!笔咭膊还諒澞ń牵拱椎?。 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十七在梁嬿身邊坐下。 梁嬿則被他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早已領(lǐng)教過十七這和善的面容下是怎樣的手段,于是本能地抓住衣領(lǐng),帶著警惕的目光看向十七。 警惕的模樣落入十七眼中,他覺得分外可愛,不由低低笑了聲。 他早就將伺候梁嬿的侍女遣走去到屋外候著,而那織錦屏風恰好將美人榻的光景擋得嚴嚴實實。 十七湊近,欲撩開梁嬿垂落玉頸兩邊的烏發(fā),卻別女子握住手腕。 十七道:“上藥而已,淼淼莫要害怕,如今青天白日,我不會欺負你?!?/br> 欺負兩字落入梁嬿耳中,忽地變了味道,面頰微微紅了。 梁嬿抿唇,壓住內(nèi)心的一股羞澀,兇巴巴問道:“你從何處拿的藥?” 十七手腕還被梁嬿握住懸在兩人之間,看著她這炸毛模樣,心底泛起一抹甜意,若非昨夜他有些惹她生氣,他如今倒是想再逗逗她。 喜歡看淼淼兇巴巴的模樣。 “找尹況要的。” 說話間,十七另一只手已經(jīng)將梁嬿垂落胸前的烏發(fā)撩至背后,纖白的玉頸露出,耳廓往下的側(cè)頸上那令人矚目的紅紫吻.痕至今未消。 “比昨夜淡了些?!笔咧父孤湓谀翘帲S著他這一動作,梁嬿身子明顯顫了顫,握住他手腕的柔荑緊了緊,似在緊張。 十七細致入微,自然是將這細小的舉動盡收眼底。他眼里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目光直直鎖在梁嬿側(cè)頸,唇瓣輕啟,道:“尹況那找的活血祛瘀的膏藥,味道還算好聞,是淼淼喜歡的茉莉花香味?!?/br> 他頭幾次見梁嬿,她手腕便戴了串純白的茉莉花手串。 那時候十七便覺得,梁嬿喜歡茉莉花,也喜歡茉莉花清幽的花香。 活血化瘀一詞從十七口中說出,梁嬿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的心緒,被再一次弄得不平靜。她面頰微紅,比將要落下夕陽還要美艷。 輕輕抿唇,梁嬿松開十七。她竟有些不敢與十七對視,便低低垂下眼瞼,看著腰間的刺繡絲絳,將身子側(cè)些過去,方便十七上藥。 藥膏在指腹化開,十七指腹落到梁嬿玉頸上的吻.痕上,輕輕摩挲。 指腹剛碰到梁嬿肌膚時,惹得她輕輕一顫,烏睫輕顫,十七看見她輕輕抿了抿唇,道:“藥膏要揉進去才有效果?!?/br> 男子指腹細膩,涼涼的膏藥與他指腹在側(cè)頸上流連,輕揉之下,梁嬿不禁憶起昨夜熟悉的感覺,他也像這般,摩挲她脖子,以及脖子上的痣,甚至還咬了。 記憶涌上,旖旎繾綣的畫面浮現(xiàn)在眼前,梁嬿頓時覺得十七指腹上的藥膏似火苗,灼燒她肌膚。 梁嬿忙扣住十七擦藥的手背。 十七疑惑,沾了藥膏的手懸在空中,對上梁嬿帶了些許羞澀的目光,問道:“怎了?” 梁嬿垂下眼瞼,看著露出裙擺的繡花鞋尖,低聲道:“夠了,擦了許久,可以不用擦了?!?/br> 十七大抵是明白她為何如此,眉眼低笑,道:“好,聽淼淼的?!?/br> 銀片從瓷瓶中取出如黃豆大小的淡黃色藥膏,十七用指腹余溫融化,話鋒一轉(zhuǎn)道:“這處是擦完了,但側(cè)頸還有一處沒擦,小痣上也有?!?/br> 那處是十七惦念許久的,自然是來回吻過數(shù)次,故而印記比脖子上另一處還重。 剩余垂落胸前的烏發(fā)被十七撩開,“淼淼看不見,莫要逞強自己擦?!?/br> 梁嬿欲制止,可為時已晚,被指腹揉開的藥膏帶著溫熱已然落到她脖上。 她鼓著眼睛,兇巴巴叮囑十七道:“只是擦藥,不準有其他念想!想也不準想!” “什么念想?”十七細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眼尾的淚痣越發(fā)靈動,他指腹稍稍用力,按了按吻.痕上的小痣,如愿聽見女子唇角溢出的輕哼聲。 梁嬿也恨她如此不爭氣,竟哼了出聲,于是忙捂住唇。 十七手上的力道不減,梁嬿覺他如今也和昨夜一樣,是故意的,抬眸狠狠惱他一眼,“明知故問!輕浮。” 十七不語,只是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拙劣的小心思得逞。 他承認,這樣不好。 可架不住心底的邪.念。 須臾后,十七上完藥,起身從袖中拿出一條粉色發(fā)帶,立在梁嬿身前,將她披著的烏發(fā)簡單束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