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上的塞勒涅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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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理由,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兒荒謬。 但看到女生看起來比自己還緊張的時候,就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陳洛川越過眾人,一路走到了她面前。 看到她,少年像是松了口氣,唇角揚起個熟悉的,明朗笑。 “好久不見。” 這是那天樓下分別之后,江雪螢第一次見到陳洛川。 說不清兩個人誰更緊張一點。 “好久不見,”她飛快地把手上的袋子遞了過去,“你的衣服,已經(jīng)洗好了?!?/br> 但陳洛川的注意力好像沒放在衣服上,他只隨便地看了一眼,目光便又落在她身上。 一雙干凈的眼很專注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她說什么。 江雪螢一時啞然。 過了一會兒,又遲疑地,緩緩補充了一句。 “那天謝謝你?” “送我衣服?” 陳洛川突然眉眼一彎,忍俊不禁地樂了。 “不用謝?!?/br> 這一笑似乎沖淡了兩人之間那股淡淡的尷尬氣氛。 不過再多的話,江雪螢也不會說了,更何況大課間的時間本來也不算長,正琢磨著要怎么含蓄而不失禮貌地迅速結(jié)束話題,這個時候,走廊上忽然有人在喊“池聲”的名字。 江雪螢微微一怔,下意識循著聲源往左邊看去。 然而,右肩卻被人撞了一下,傳來一陣很輕微的力道。 少年不知什么時候從她左邊走了過來。 烏黑的碎發(fā)濕漉漉的,渾身上下還帶著點兒水汽,大概是去買吃的去了,手上拎著罐易拉罐和一袋小面包,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胃口都大,像沒有飽腹欲,吃不飽的小狗。 似乎是這時才覺察到她的存在,少年疏冷如琉璃般的雙眸,漫了她一眼。 如玉的指節(jié)輕輕扣在易拉罐。 水汽微微潤濕骨節(jié)。 張城陽幾個男生就跟之前一樣,打打鬧鬧,身形如風(fēng)地跟在身后, 一邊吹著口哨問:“喂,聲狗,說起來之前我車對利物浦的那場球你看了沒?” 少年微微駐足,四目相對間,不帶任何感情地對視了一眼。 眼神忽而微微一偏,浮光掠影般地從陳洛川臉上掠過, “真差勁?!?/br> 什、什么? 江雪螢怔了怔,有點兒沒反應(yīng)過來。 正處在變聲期的少年,嗓音沙啞,還帶著點兒雌雄莫辨的女孩子氣,聽上去的感覺像是砂糖橘。 連同她一起沒反應(yīng)過來的還有陳洛川和張城陽。 陳洛川下頜線條卻隨之緊繃,目光也淡了下來。 “你說什么?”這是一臉懵逼的張城陽。 “我是說踢得差勁?!鄙倌贻p慢而平靜道, 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也沒關(guān)注任何人,看起來僅僅只是無的放矢,潦草得就像是小貓爪子飛快地?fù)狭艘幌氯耍軇莶淮?,但挺疼?/br> 但這一刻,江雪螢確認(rèn)無疑, 這句話就是在指桑罵槐。 她,要么是陳洛川, 大概率,被池聲,人身攻擊了。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aoe。 張城陽更迷茫了:“不至于吧,我車踢得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也不至于差勁啊?!?/br> 作者有話說: 聲陰暗爬行中,其實是嫉妒使人扭曲下的陰陽怪氣小陳,螢妹只是被aoe到。 —— 第54章 麻辣燙 江雪螢唇瓣緊抿成一線, 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 張城陽快步追了上來,這個時候才留意到她跟陳洛川的存在, 吃驚之后就是納悶, 還有點兒高興。 “江雪螢,你怎么在這兒?” 這個時候池聲已經(jīng)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與她擦肩而過回到教室。 “我來送點東西?!苯┪炁Σ蛔屪约喝タ闯芈暋?/br> 她總不能說她是來送衣服的。 張城陽: “啊, 陳洛川你也在啊。” “是我?!标惵宕ù?,少年語氣有些平,聽不出什么情緒。 江雪螢很想讓自己忽略掉剛剛那句“差勁”, 也順便忽略掉池聲這個人。 畢竟她這次過來只是給陳洛川送衣服的。 但少年駐足,不冷不熱地丟下這句石破天驚的話,存在感實在太強。 她這個時候根本無暇關(guān)注張城陽跟陳洛川到底說了什么。 “池聲!”她拔高音調(diào)。 三道視線, 幾乎是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張城陽、陳洛川一齊側(cè)目。 話音未落, 因為遲疑,到底沒喊得太大聲。 而本來往教室里走的少年就跟長了一雙順風(fēng)耳一樣,轉(zhuǎn)身看了過來。 面容冷白如梔子, 雙眼冷淡, 遙遙回望。 “怎么?” 目光落在紙袋子上。 池聲淡垂下眼皮, “這個場合還需要我出場做什么么?” 江雪螢:…… “我,”她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不跟面前的幼稚鬼計較, “我有話跟你說?!?/br> ……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 她跟池聲兩個人站在走廊的欄桿前。 微風(fēng)吹動少年烏黑微潮的碎發(fā), 少年似乎根本不懂含蓄是怎么寫的,清勁的手腕搭在欄桿上, 掃了她一眼, 一開口, 就是開門見山,“想明白了?” 江雪螢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池聲在說什么。 努力讓自己不去看少年的臉,她目光胡亂地落在池聲的手上,盯著手指使勁兒看, 悶悶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覺得——” 好吧,她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可能有點兒渣女嫌疑。 “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可以簡單一點?!?/br> 這是江雪螢的肺腑之言。 ……她還是不明白她跟池聲之間的關(guān)系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當(dāng)本來純粹的關(guān)系摻雜了一些復(fù)雜的東西之后,她跟池聲好像多了些顧慮跟忌憚,再難回到從前無話不說,親密無間的時候。 就連正常說話,也都讓她……壓力頗大。 池聲反問她:“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還能回到從前嗎?” 江雪螢大腦嗡嗡作響,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 “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到底喜歡我—— 少年扶著欄桿,慢條斯理地看了她一眼,平靜道:“那我需要你告訴我?!?/br> “你到底哪點吸引了我。” 像是不覺得這么說有什么羞恥的,少年平鋪直敘般,語氣自然得如同吃飯喝水:“讓我整天滿心滿眼想的都是你,夜不能寐,連覺都睡不好?!?/br> 江雪螢:“……”這人怎么能如此平淡地說出恥度這么高的話。 ……她說不出話來。 或者說從平安夜開始,池聲的這一連串密集的直球就打得她啞口無言,完全沒有反駁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