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上的塞勒涅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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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城陽:“??過分了?!?/br> 少年不冷不熱地掃他一眼,“這難道不是事實?” 張城陽:“……” 林美子:“……” “我是不去了。”池聲這才看向林美子,“你們好好玩?!?/br> 林美子無奈點點頭,“那好吧?!?/br> 這位這么不給面子,她也不好硬摁著這位把他給拽到摩天輪上去。 從小到大,林美子都以為自己八面玲瓏,長袖善舞,頗擅交際,她學校就開始當班委,一直以來也特別享受作為全班的中心、領(lǐng)導。甚至可以說,這十幾年來,鮮少有她搞不定的人,就連最棘手的刺頭,她也能跟人有說有笑。 池聲是個例外, 是林美子社交生涯的滑鐵盧。 距離感太強。 雖然平常時候還挺好相處,問個數(shù)學題也都會解答,叫干什么也基本沒拒絕過。 就連現(xiàn)在也還不忘囑咐她們好好玩。 但就是太難以接近,少年給人劃出了一個社交紅線,紅線之外,怎么樣都無所謂,紅線之內(nèi),抱歉,閑人免入。 所以看到鬼屋里那一幕,她才會那么吃驚。 一方面是吃驚于平常安安靜靜,貌不驚人的江雪螢,另一方面就是吃驚于池聲對江雪螢的態(tài)度。 那個狀態(tài),怎么說, 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跟池聲走這么近。 林美子一行人去坐了摩天輪,眼下就剩下了江雪螢和池聲兩個人。 對方還是一副沒打算搭理她的模樣,打開了手機繼續(xù)刷社交軟件,好像剛剛鬼屋發(fā)生的一切并不存在。 光這么站著顯得有點兒二缺,江雪螢想了一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亭子,征求池聲的意見,“要不我們?nèi)ツ沁叺人齻??隊伍有點兒長,我估計還要等一會兒。” 他沒答應,但是也沒拒絕。 這個小亭子更像是一個觀景臺,修得高高的,站在亭子上能清楚地俯瞰長江的暮色。 江雪螢剛落座就看到池聲低頭把耳機線拿出來了。 她一時語塞。 她其實是想跟他說些話的,雖然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合適,但池聲這個態(tài)度明顯就是對交流不感興趣。 “我……” 沒等她開口,池聲眼睫一動,忽地把一只耳機塞到了她耳朵里,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有當初被碾核轟炸的前車之鑒,江雪螢飛快地抬起眼,“碾核?” “?想聽?”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鬼使神差地去搶了他手機,想阻攔他切歌。 少年飛快地停頓了一下,揚起了手,五指半拎半扣著手機,從眼睫縫隙里居高臨下地看她。 她被看得臉一紅,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好像確實多有不妥。 不由動了動眼睫,心虛氣短地挪開視線。 “江雪螢,”少年冷笑,“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br> “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忽道,“只要你能搶得到,我就讓你來切歌。” 這什么意思? 江雪螢有點兒愣,這是在暗示她來搶的意思? 既然池聲都暗示了,江雪螢試探著伸手搶了一下。 沒夠著。 又撈了一下, 還是沒夠著。 少年仗著個高手長,稍微揚起手,她就像面前吊著根胡蘿卜的驢子,圍著手機團團轉(zhuǎn)。 這位拽王甚至還眼睫下瞥,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被他這目光所激,一時之間,江雪螢來了勝負欲,趁他不注意,一手摁住池聲的胳膊,一手去撈他手上的手機。 不知不覺間,她大半個身子幾乎都壓在了他懷里。 連女孩子自己都沒意識到,少女柔軟的胸脯正壓在他胳膊上。 青春期的女孩身體逐漸開始發(fā)育,如果說這個時候的少年骨頭最硬,女孩子的身軀則柔軟得像一團云朵。 是全然不同的觸感。 指尖相勾。只微微相貼,便滋啦一聲像擦過了一簇小小的火花。 擦過的肌膚就像是觸電。 令人戰(zhàn)栗的麻癢一直綿漾到了脊背。 江雪螢突然發(fā)現(xiàn),池聲忽然頓住,不動了。 指尖近乎痙攣般地微微勾起,他飛快地垂著眼同她四目相對。 淺色的雙眸又淡又利,像飛瓊碎玉。 瞥見女孩黑白分明的雙眸,池聲呼吸都頓住,頗有些自作孽不可活,進退失據(jù)的窘境。 嗓子干得像塞了一團棉花,他有點兒說不上話來,唇瓣動了動,干脆反手就把手機丟到了她懷里。 “切吧?!?/br> ……這就完了? 江雪螢怔怔地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池聲。 少年半倚在亭柱上,遠望著夜色漸沉入江面,精致的側(cè)臉輪廓昏暗看不分明。 對于現(xiàn)代人而言手機畢竟事關(guān)隱私,屬于就算臨死前只剩一口氣也要爬起來格式化的東西,江雪螢不敢多看,或許是池聲的狀態(tài)有點兒古怪,這狀態(tài)也感染了她。 她忙中想到沈萌萌前幾天常聽的一首小甜歌,切成了這一首可愛風后,就把手機還給了他。 當輕快活潑的小調(diào)響起,江雪螢突然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前奏響起。 溫柔的男聲開始歌唱。 【摘一顆蘋果 等你從門前經(jīng)過 送到你的手中幫你解渴。】 不愧是傳唱度極高的國民歌曲。 江雪螢:“……” 她好像、 意識到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了。 這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 “?”池聲果然十分敏銳,火速抬起眼皮,潦草地瞥她一眼。 就是肢體都懶得動一下,表情不變,神情尤為高冷,氣焰尤為囂張。 像在問:你什么意思? 江雪螢硬著頭皮,一本正經(jīng)挽尊,“小甜歌挺好的,陽光?!?/br> 池聲沒說話了。 耳機里對唱的女聲甜美可愛。 【像夏天的可樂像冬天的可可 你是對的時間對的角色】 這何止是古怪,簡直是太古怪了。 其實她跟池聲離得很遠,她坐在這頭,池聲坐在那頭。兩人之間只以一根長長的耳機線牽引。 但這首本適合情侶分享的小情歌就這樣以這樣的方式被共享了。 她呆住, 好像、再搶回來也不太對。 少年很安靜地垂著眼睫,并沒有切換的意思。 【是你讓我看見干枯沙漠開出花一朵 是你讓我想要每天為你寫一首情歌】 夜色終于沉入江面,高樓融入夜色,淡成了個模糊的輪廓影子。 遠處的公路車輛川流不息,一盞盞的車燈匯聚成了一條長長的星河, 身后的城堡、旋轉(zhuǎn)木馬、摩天輪,游樂園的設施也次第亮起,工作人員不知何時已經(jīng)還拉上了星星燈。 而她就這樣和池聲分享著這一首小甜歌。 江邊的風很大,江雪螢卻感覺到臉上的溫度一路不減反增, 隨著音樂漸至高—潮,渾身上下也像是被丟到了爐子里燒了一遍。 她覺得,或許她應該說點什么來打破現(xiàn)狀,至少,不要再繼續(xù)下去了。 醞釀了許久,她才開口,嗓音啞得連她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 “剛剛在鬼屋——” 一直很安靜地聽歌的少年,終于循聲撇過頭望向她,“沒?!?/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