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略,你能分清我和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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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能夠直接用拳頭解決,但紙鬼白還是決定對惡魔meimei好好講道理,耐著性子解釋道:“好好回憶一下,難道你見過你親生父親?紙上萬皇雖然賜予了你生命,卻從來不曾關(guān)照過你。一直以來,都是我陪在你身邊,作為你唯一的家人照顧你、呵護你,讓你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跟你的養(yǎng)父母沒有任何區(qū)別。你說我憑什么罰你?就憑你是我養(yǎng)大的,這條夠不夠?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為了讓你活到今天,我付出了多少精力,豈是你一句簡簡單單的‘你算什么東西’就能撇清干系的?不好好罰你一頓,你怎么記得住教訓(xùn)?我倒要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跟我對著干!” 他說的是實話,她連吃東西都是被他手把手教的。而且實際上他做出的犧牲遠比這更沉重,他還沒告訴她他為了她死了那么多次,復(fù)活了那么多次。這也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允許她自盡的關(guān)鍵原因—— 他不能讓自己白死那么多次,為了跟她一起活下去,他付出了那么多,她以為她現(xiàn)在想死就能死?那他成什么了?他的心愿成什么了?荒唐的笑話? 小惡魔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她還是記不起跟本體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如果沒有人庇護的話,她這樣的小惡魔,手無縛雞之力,等級還低,好像確實不大可能在世界樹這種鬼地方活下來。再加上這兩日觀察下來,平時除了哥哥之外,好像也沒有旁人會搭理她了。難道她真的是依靠他才…… “你……你早年就應(yīng)該讓我死。又沒有人求你養(yǎng)我!”她不假思索地譏諷道,將良心丟到了九霄云外,拒絕任何道德綁架。 就算他是她親爹親媽,都不管用,她誰的話也不聽,誰的情都不承。惡魔可不懂什么感恩,誰擋了她的道,誰就該死。她又不是什么九尾狐,會巴巴地去報什么恩。 總之,絕不能讓他光明正大地罰她。不然她下場一定會很慘。 這下紙鬼白也徹底被惹惱了。昔日的小甜心對他露出了這樣張牙舞爪、無情無義的一面,場面實在是有些幻滅。沒人求你養(yǎng)我?盛怒之下,他竟被她氣笑了,松開手,沒有繼續(xù)扣著她不放,捂住嘴,笑得有些顫抖。 別說,他早年的時候,還真天天糾結(jié)要不要搞死她。當年他沒舍得把她扼殺在搖籃里,真是對不住她了,讓她失望了。 笑聲從他緊咬的齒縫里漏了出來,帶著諷刺和悲涼。他冷笑著握住了自己的手背,以免自己忍不住又扇她臉。 “不愧是惡魔。你說得對,當初我就應(yīng)該殺了你。如果還能回到過去,我一定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上郎蠜]有后悔藥,一切都太遲了?,F(xiàn)在你不得不為了償還我的人情,繼續(xù)在這個世界上為了我茍延殘喘,受我擺布。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我要你喜歡我,你就只能把心掏出來愛我!” 他說話本就不客氣,這下更難聽了。 真嚇人……小惡魔又被兇到了。沒有接著跟他吵,忽然賭氣一般,低頭看向了別處,避開他的視線,咬著牙陷入了沉默。 這就是她的哥哥?這家伙跟瘋子有什么區(qū)別?她今后都得一直跟這樣獨裁強勢的惡龍待在一起?她也覺得很幻滅。前兩日他那種人畜無害的模樣果然是裝的…… 這樣想方設(shè)法想讓她活下去,繼續(xù)跟他相愛的哥哥,實在是太煩人了。再次回頭時,她眼角竟然掛上了一滴淚水。 “所以你就那么喜歡我?”她眨了眨眼,這滴眼淚倏然滾落,因為微微低頭的緣故,沒有沾到面頰,徑直墜地,落入腳下的草地,再也看不見。 怎么說呢,其實她一直都有感覺,他從一開始就對她過分熱情殷勤了。這種隱約的情感,直到他一怒之下給了她一巴掌之后,忽然就變得明了起來了。他表現(xiàn)得這樣憤怒,這樣在意,輕易就暴露了他的真心。之后再聽到他挑明他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時,她反倒沒有覺得太過驚訝,已然有所預(yù)料。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因此傷心。 ——或許是因為她其實什么也不記得了。她再也沒法回到過去了。那個讓這條嬌美的幼龍瘋魔至此,執(zhí)著至此的人,并不是此刻站在這里的她。對于她來說,人生才剛剛開始。過往的一切,只不過是少數(shù)虛幻的碎片式回憶,就像別人的人生一樣,毫無真實感。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哥哥,還有影子里的那個哥哥,其實都不屬于她。就像她無法分辨這兩個哥哥是不是同一個人一樣,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和上一個自己是否依然算是同一個人。 紙鬼白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氤氳著水霧的眼睛,忽然拿不準她現(xiàn)在的心思。 但他還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你是屬于我的小惡魔。我們約好了以后要一直在一起的。這個約定不管你記不記得,它都在那里?!?/br> 我們約好了?跟誰約好了?她可什么也不記得。 她又眨了眨眼,睫毛上帶了新的細碎的水珠,露珠一般掛在上面,看起來亮晶晶的。 “你喜歡的是以前的我?!彼龥_他搖了搖頭,殘忍地挑明了真相。 忽然聽見小惡魔本人親口與過去的自己撇清干系,無異于往紙鬼白心頭捅了一刀。 “你就是你。”他也對她搖了搖頭,推翻了她這個說法。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抓住。 心中的缺口也越來越大,帶出無法忽視的劇痛。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一切,都已經(jīng)順著這個缺口流出去了,覆水難收,再也無法找回。其實他也知道,有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有的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有的感情消失了,那就是消失了。 小惡魔冷漠地?zé)o視了他的掙扎,語氣平靜,甚至是有些溫柔地對他說:“哥哥,我跟她是不一樣的。且不說,我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變成她那樣,我恐怕也沒法變成她那樣了。我什么也不記得了,連個參照都沒有。而且,”她撇了撇嘴,“反正我們區(qū)別很大,既然那是你喜歡的人,你肯定也看出來了。我雖然身體比她差,但是我比她聰明。她雖然年紀小,但比我更勇敢。她已經(jīng)死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回不到過去了。就算你強留住我,也只能得來一個空洞的慰藉和念想。我不值得你這樣牽掛費心,你注定會失望的。” 所以最好也別拿她干的事,來找我算賬…… 紙鬼白眼底驀然涌上酸意,又熱又澀。但他還是在搖頭,再次否定了她的話。 “你們一樣聰明,也一樣勇敢。你就是你?!?/br> “一樣?你可不要連自己都騙了?!奔堌谗笠闳桓^去的自己說了再見,她伸出手,彎腰戳了戳哥哥的額頭:“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不會回頭。我是什么樣的,就是什么樣的,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做出改變。她曾經(jīng)如何,從今往后,都與我無關(guān)。你若是一意孤行,就只能接受這樣的我?!?/br> 紙鬼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現(xiàn)在非常想立刻抓住一點什么。不管是什么,都必須緊緊握到手心里。 “你不記得了也沒有關(guān)系,我接受?!彼胍膊幌刖蛻?yīng)下了,沖她強笑了一下,表現(xiàn)得頗為豁達:“生命就是這樣的東西,我們都有可能會變成任何樣子,回不到過去的不只是你,也包括我。所以,沒有關(guān)系,我都能接受?!?/br> 很快,他就要從被迫害者,變成加害者了。他腦子里還有很多瘋狂的念想等著去實施,日程上還有一籮筐的壞事準備去干。他很快就會墮落,沾滿鮮血,成為世間罕見的殘暴劊子手。他本就不是什么純白的好人,這下將徹底淪為至暗的惡徒。 然而紙夭黧也勾起嘴角,對他笑了一下,神情有些風(fēng)流俏皮。 “你接受我?我可沒說我接不接受你?!?/br> 紙鬼白直視著她的眼睛,跟她對視。他們兄妹二人忽然想到了一塊去,眼神中透露的含義幾乎一模一樣。 ——那走著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