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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第一頓飯，蘇婷是在賀家父子倆的軍體拳表演中吃完的。

    吃飽喝足后，小夫妻倆帶著賀焱貼春聯(lián)。

    當(dāng)然，干活主力軍是賀東川，蘇婷頂多幫忙涂下漿糊，賀焱則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告訴賀東川高了還是低了，往左還是往右就行。

    今年賀焱比去年靠譜些，沒再亂說溜老爸，賀東川順利地貼好了前門的窗簾，三人轉(zhuǎn)戰(zhàn)后門。

    后院地方小，離外面車行道更近，灌木叢也比前院矮，路過的人都能看到他們在干嘛，笑著打招呼問：“貼春聯(lián)??？”

    “對?！碧K婷應(yīng)聲后笑著問，“您吃了嗎？”

    “早吃過了。”

    賀東川貼春聯(lián)的功夫，他們家后院來了七八個人。

    首都人都能聊，軍區(qū)大院里住的雖然不是老首都人，但能走著走著跟人聊起來，聊著聊著拐進(jìn)別人家后院的人，肯定都能侃。

    得虧蘇婷不算社恐，賀焱也能說，再加上賀東川，忙活的時候也能插幾句話，否則光蘇婷一個人真要招架不住。

    貼好春聯(lián)后，這些人也沒散，一群人站在后院聊了十來分鐘，直到蘇婷提議去前院坐一坐，才有人想起自己出門是為了去供銷社買東西，趕緊跟大家道別。

    然后一個接一個的，都想起自己有事，人群也迅速散開。

    蘇婷：“……”她也是很佩服這些人了。

    來首都定居多年，賀父賀母早習(xí)慣了晚上吃年夜飯，所以貼完春聯(lián)后，他們就沒什么事了，一家子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

    過年大院里挺熱鬧。

    因為首都冬天冷，而大院里家家戶戶都有暖氣，所以平時大家就算在家，也不怎么樂意出門。

    但今天過年，而且天氣不錯，太陽都出來了，就算氣溫低了點，大家也愿意出來轉(zhuǎn)悠，所以他們出去后，蘇婷碰到了不少生面孔。

    不過這些人賀東川基本都認(rèn)識，能給他們做介紹。

    一路走走停停，十來分鐘后，一家子到了球場。

    球場并不大，中間就一個籃球場，球場后面有一塊空地，擺著三張乒乓球臺，而進(jìn)籃球場的另一面有三層看臺。

    球場人很多，兩個籃球框下各有一撥年輕人在打球，乒乓球臺則以中老年人和孩子居多，看臺下面到籃球場的空地，還有兩個半大孩子在打羽毛球。

    而看臺上零零散散坐了幾十人，有抱著孩子來找人說話的，也有單純來曬太陽的，但更多的是看球的。

    賀東川在大院里挺出名，他一出現(xiàn)，靠門這邊籃球框下打球的人就停了，有個年輕男人走過來，輕輕給了賀東川一拳問：“早聽說你回來了，就是一直沒看到你人，今天你可算出來了?！?/br>
    “剛回來，忙?！辟R東川說道。

    對方不信他這話：“你是休假回來，有什么可忙的？”

    賀東川理直氣壯道：“我媳婦不是首都人，結(jié)婚后跟著我一直在閩地，過年難得回來首都，我不得帶她多去景點逛逛？”

    首都能逛的地方太多，他們每天早出晚歸，也只逛完了主城區(qū)的景點，像離得遠(yuǎn)的長城、圓明園都還沒來得及去。

    對方被炫一臉，無奈道：“是是，你有理，這是嫂子吧，我叫朱建明，他發(fā)小，哎呦，賀焱你都長這么大了？這是你閨女？叫什么？”

    蘇婷沖人點點頭：“你好，我叫蘇婷?！?/br>
    賀焱也喊道：“朱叔叔好?！?/br>
    賀東川最后介紹：“賀淼?！?/br>
    “你們這一家子長得……”朱建明嘖嘖兩聲說，“都挺好啊?！?/br>
    賀東川毫不謙虛：“那是?！?/br>
    話雖然是自己說出來的，但碰上這么不懂謙虛的人，朱建明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別瞎嘚瑟了，來，咱們玩兩局？”

    賀東川說：“我很久沒打球，技術(shù)可能不太行?！?/br>
    平川島駐地軍營里有籃球場，跟蘇婷結(jié)婚前，周末放假閑著沒事，賀東川還會跟營里的人組局打球消磨時間。但結(jié)婚后他只覺得假期不夠用，哪會浪費(fèi)時間在打球這種事上。

    但他這話正中朱建明的意：“正好，你當(dāng)兵以前咱們打球我就沒贏過你，現(xiàn)在可算有機(jī)會了，嫂子，你不介意川哥跟我們玩一會吧。”

    “不介意?！碧K婷笑瞇瞇道。

    雖然她不太懂規(guī)則，但誰讀書的時候沒看過幾場籃球賽？沒為班里男生加過油？也就是島上家屬院沒有籃球場，要是有，她早攛掇賀東川打球給她看了。

    看到媳婦臉上的期待，賀東川再沒二話，問：“那你帶著孩子們?nèi)タ磁_上坐會？”

    “行啊。”

    賀東川對朱建明說：“我送他們?nèi)タ磁_?！?/br>
    球場看臺雖然才三層，但很長，挨著坐兩三百人都坐得下，所以一家子穿過球場后，很容易就在第三排找到了空位坐下。

    將慢慢交給蘇婷，再脫下外套遞給賀焱，賀東川擼起衣袖往看臺下走去。

    朱建明已經(jīng)跟圍著另一邊籃球框打球的人說好，兩邊湊出十個人，來一場正式的籃球賽。

    只是今天來打球的基本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他們很多人雖然聽過賀東川的名字，知道他很有出息，但他們還沒長大，賀東川就去當(dāng)兵了，幾年才回來一次，沒跟他打過球，不知道他球技如何。

    更何況他剛才自己都說了，很久沒打過籃球，而朱建明是大院這些年輕人中球技比較好的，所以怎么分實力才能更均勻，這不大好說。

    不過這就是一場游戲，贏了也沒什么彩頭，所以大家也沒太較真，溝通幾分鐘后就定好了隊伍，選好了裁判。

    哦對，連口哨和計分板都弄到了。

    確定好后，裁判站在中間，咬著口哨，舉著籃球。

    哨聲響起，他拋出籃球，并迅速退到場外，另外十人跟著蹦起，高舉右手爭搶籃球。

    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更短的時間，籃球被一只大手勾住，用力拍向地面，手的主人緊隨其后，迅速跑出包圍圈。

    “是爸爸！”

    賀焱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蹦了起來。

    蘇婷抱著閨女笑：“看到了?！?/br>
    賀東川帶著球，一路往對面籃板沖去，但對方回防也很快，都是常年打球的人，反應(yīng)力當(dāng)然不會差。

    只是他們再快，速度也趕不上賀東川，他這兩年雖然沒打球，但日常訓(xùn)練沒落下，體能好得很。

    為首的朱建明都沒追上他，他人就到了籃板下，投籃。

    兩分！

    看臺上響起歡呼，而賀焱的聲音在其中最為明顯，他抱著賀東川的衣服又蹦又跳：“爸爸好厲害！爸爸加油！mama，爸爸投中了！第一個投中球的是我爸爸！”最后一句話是跟另一邊同樣抱著孩子的年輕媳婦說的。

    場上的賀東川投中球后，也第一時間朝他們看過來，并在看到賀焱的歡呼，和蘇婷臉上的笑容后，揮手作為回應(yīng)。

    想到媳婦孩子在場下看著，接下來賀東川打得更加賣力。

    被他帶動，其他人也都拼盡了全力，兩隊你追我趕，場上比分一直咬得很緊。

    賀東川的表現(xiàn)也很亮眼，比賽開始不到十分鐘，他就投進(jìn)去了五個球，其中還有個三分球，他們隊一共得了二十一分，他一個人獨(dú)攬十一分。

    中場休息時，朱建明咬牙切齒問：“你很久沒打球？”

    賀東川坦然道：“兩年應(yīng)該能算很久。”

    朱建明：“……那你說自己技術(shù)不太行？”如果他這叫技術(shù)不行，他們這些人算什么？瞎打嗎？

    “……預(yù)估錯誤?！辟R東川隨口拋出不太走心的解釋，泡上看臺走到蘇婷面前問，“我剛才表現(xiàn)得怎么樣？”

    不等蘇婷開口，賀焱就吹捧道：“棒！爸爸你超級厲害！”

    賀東川給了兒子一個贊賞的眼神，繼續(xù)看向蘇婷。

    他就差把“快來夸我”四個字寫在臉上了，蘇婷當(dāng)然不可能沒表示，笑著說：“很帥，很厲害?！?/br>
    賀東川假假謙虛道：“兩年沒打球，我本來還擔(dān)心沒手感，沒想到感覺還在，對手實力也一般，發(fā)揮好像還不錯?！?/br>
    被凡爾賽掃射的朱建明及隊友：“……”

    第69章 除夕

    上半場開始沒多久， 打羽毛球和乒乓球的就都停了，或坐到看臺上，或站在球場邊看比賽。

    打乒乓球的人中不乏場上這些人的長輩， 級別說起來都不低， 平時忙得不見人影，也就春節(jié)放假， 才有時間出來活動活動。

    他們一圍過來，場上幾個小年輕頓覺壓力倍增， 其中有個年輕人的父親都來了， 運(yùn)球時聽到父親的喝彩聲，瞬間手一抖，球就被人截走了。

    但賀東川和朱建明都打得很猛，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其他人迅速緊張起來， 不再能顧得上場邊有哪些人。

    半場下來，大家都習(xí)慣了。

    因此下半場開始后， 兩隊迅速找到節(jié)奏，開始輪流進(jìn)球。

    而看臺上觀眾也越來越多，不管之前是在看球還是帶娃或者曬太陽的，都把目光投到了球場上，開始為他們喝彩。

    朱建明的媳婦孩子也來了，就坐在蘇婷他們的斜下方，他閨女給他喝彩的時候，蘇婷他們能聽到， 賀焱給老爸喝彩時， 她們也能聽見。

    兩個孩子之間的火藥味滋滋往外冒。

    為了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兩人喊得一聲比一聲高， 而慢慢聽到哥哥扯著嗓子給爸爸加油，也跟著扯起嗓子喊起來：“爸爸！油油！”她喜歡兩個字兩個字的疊詞往外蹦。

    蘇婷怕比賽結(jié)束兩個孩子的嗓子會啞，拍了拍賀焱肩膀說：“不用喊得這么大聲，你爸爸聽得見?！?/br>
    但賀焱有自己的想法，指著朱建明閨女說：“爸爸能聽到我的聲音，肯定也能聽到她的聲音，如果他聽到我的聲音比她的小，爸爸肯定會以為我們對他沒有信心，他會很傷心的?！?/br>
    蘇婷想說“你爸爸沒那么脆弱”，但看賀焱一臉倔強(qiáng)，只好道：“我跟你們一起喊，聲音肯定超過她，你們能小聲點了吧？”

    賀焱眼睛瞬間亮了：“mama你要跟我們一起加油嗎？”

    慢慢跟著仰起頭：“mama~”

    其實蘇婷是不想喊的，作為一個要面子的成年人，她覺得進(jìn)球時自己能跟著歡呼一聲，叫聲好就很夠了，跟拉拉隊似的叫個不停，多不穩(wěn)重啊！

    可她不當(dāng)啦啦隊，這場比賽結(jié)束，兩個孩子的嗓子都不用要了。

    為了孩子的身體健康，蘇婷決定豁出去了，點頭說：“嗯，我跟你們一起！”

    賀焱歡呼著跳起來，慢慢跟著手舞足蹈。

    正在這時，朱建明高高跳起，將籃球扣向籃板。

    隨著籃球入袋，朱建明的女兒的尖叫也隨之響起：“爸爸好棒！爸爸最厲害！”喊完轉(zhuǎn)頭往后仰起頭，沖賀焱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這次賀焱沒向之前那樣沉不住氣，只抬起下巴，沖人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