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小爺?shù)膲脑挘?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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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而心生一計。 夜深雨勢大了,蕭矜到底還是沒回舍房睡,陸書瑾鎖了門一覺睡到次日大早,像往常一樣洗漱整理東西,出門趕去學堂。 雨還在下,但不算大,陸書瑾沒傘,就頂著密密的雨滴前行。 吃了早飯之后,陸書瑾這次沒有直接趕去丁字堂,而是繞了一下,去了靠近學府正門的小池子邊上。 學府正門出有兩個小池子,是專門修來養(yǎng)魚的,并不高。 時辰也不算太早,正門正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不少上早課的人,陸書瑾蹲在池子邊上,把給蕭矜寫的策論拿出來,泡在了水里。 這紙是好紙,但沾了水之后,上頭的墨跡很快就暈開,待陸書瑾再拿出來之后,已經(jīng)糊成一片。 陸書瑾見了頗為滿意,小心翼翼地甩了甩上面的水,然后將這兩張紙與其他紙夾放在一起,背著書箱去了丁字堂。 她進門之后坐了沒一會兒,蕭矜就進來了,徑直走到她邊上,坐在她前面,說:“晨起吃的什么東西?” 陸書瑾沒想到他來那么早,驚訝了一下,回:“rou絲粥。” “昨夜雨太大,沒能回去?!笔採嬲f。 陸書瑾也料想到了,并不在意。 “想不想搬到我那里坐?”蕭矜突然問。 他像是突發(fā)奇想,陸書瑾覺得奇怪,“我在這里坐得挺好,為何要搬?” “你不想跟我坐一起嗎?”蕭矜反問。 陸書瑾看著他,眉毛輕揚,說道:“若是我在意這些,一開始進丁字堂就不會同意坐在這里?!?/br> 蕭矜眼中滑過一絲懊惱,并不明顯。他偏著頭往窗外看,停了一會兒才說:“過兩日學堂有測驗,你得跟我坐在一起?!?/br> 陸書瑾一下子就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瞪大眼睛:“蕭矜,你不能這樣,上次咱們就被逮住了。” “那次是不走運,這次當心點就好?!笔採鎸㈦p眉一橫,又恢復(fù)了紈绔少爺?shù)膬葱U,不講理道:“我說什么便是什么,待蔣宿來了,你與他一起搬到我前面坐?!?/br> 陸書瑾心中一橫,想著倒測驗的時候蕭矜若是讓她再幫忙作弊,她就當場把蕭矜給舉報,大義滅紈绔。 見她沒再反對,蕭矜心情又變好了,笑著問:“給我寫得策論呢?” 陸書瑾從書箱里摸出一沓紙來,將其中幾張黏在一起的當著蕭矜的面撕開,遞到他面前。 “這是什么?”蕭矜拿在手里,“我要的是策論,不是這兩團完全看不出糊了什么的廢紙?!?/br> 本來盤算著蕭矜不來上早課,等早課結(jié)束那兩張紙就差不多半干,但沒想到他今日來得早,陸書瑾的計劃被打亂,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道:“下雨,打濕了?!?/br> 蕭矜看著她,輕挑眉峰問道:“當真是下雨打濕了?” 陸書瑾點頭。 “好你個陸書瑾,”蕭矜想起在學府門邊的池子里看到的景象,笑了,“你是不是欠揍?。俊?/br> 作者有話說: 【蕭矜的小小日記】: 承祥二十五年,冬月初四 那梁春堰還能是個好東西? 第44章 “我想問你個問題,”葉芹小聲說:“小四哥是不是喜歡男人呀?” 陸書瑾一臉的無辜。 她并不知道蕭矜為何會說這話, 但她清楚蕭矜是不會動手打她的。 果然他笑了會兒,獎那兩張糊的完全看不見字跡的紙給揉成一團,拍了拍她的桌角道:“來,我給你把桌子搬過去。” 陸書瑾攔了一下, “不成, 我不想……” “不想什么?”蕭矜將雙手撐在桌子上, 身子往前傾, 湊近了她問。 陸書瑾沉吟片刻,說道:“助紂為虐?!?/br> “??x?好哇。”蕭矜氣笑了:“你居然這么說我?” 蕭矜本也沒打算讓她再幫自己測驗作弊, 但見她這副模樣, 還是忍不住逗她,一把就將桌子給抬起來, 哼了一聲道:“你就是不從也不行!” 他十分輕松地將桌子給搬到了自己的位置旁, 陸書瑾沒辦法只好抱起自己的書箱跟在后面。蕭矜動作很快,把他和季朔廷的桌子往后拉了拉, 把陸書瑾的桌子加在前面, 說道:“日后你就坐這里?!?/br> 陸書瑾倒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跟他爭執(zhí),對她來說坐在何處都是一樣的。 蕭矜見她坐下來,也跟著落座, 很無情地扔下了蔣宿的桌子,說:“他的讓他自己搬?!?/br> 于是蔣宿興高采烈地來學堂之后,就看到座位只剩下他自己的桌子孤零零地立著, 當即很委屈地跑到蕭矜位置旁問, 幽怨地看著他,“蕭哥, 你怎么能把我的同桌給挖跑了?雖然我意見不太重要, 但好歹陸書瑾也是跟我坐了一段時間的, 我對他也是有感情的,我覺得你應(yīng)該問問我……” “別啰嗦了,”蕭矜不耐煩地打斷他,“你也過來坐?!?/br> 蔣宿頓時樂了,齜著大白牙屁顛屁顛跑回去把桌子搬過來,坐下來之后還用肩膀撞了下陸書瑾的胳膊,小聲道:“我終于又能跟蕭哥坐一塊了?!?/br> 陸書瑾笑著問:“你以前也是坐著里的?” 蔣宿就說:“我原本坐蕭哥后面,但之前我在課堂上睡覺打了呼嚕,連累蕭哥被喬老罵,他就把我趕走了?!?/br> 陸書瑾道:“這么說,能坐回來你很高興?” “那當然了!”蔣宿回頭去看蕭矜,笑嘻嘻道:“我就想跟蕭哥在一塊!最好是拿米糊糊把我們倆黏起來,到哪都不分離!” 她也跟著回頭,就見蕭矜正支著腦袋罵他:“你要是身上有毛病現(xiàn)在就去找醫(yī)師給你治,別耽擱了病情?!?/br> 蔣宿眨故意沖蕭矜擠眉弄眼,“我這是心里的病,相思病,醫(yī)師治不了,只有蕭哥你能治?!?/br> 這一下是把蕭矜惡心到了,他擰起眉往后靠了靠,正要說話目光卻忽然瞥到陸書瑾身上。她聽著兩人說話,眼里都是輕微的笑,似覺得頗為有趣。 蕭矜神色稍怔,那些要罵蔣宿的話就沒說出口。 蔣宿得寸進尺,將頭往蕭矜的肩膀上去蹭,蕭矜反應(yīng)很快一把就抵住他的腦袋,兩個人糾纏起來。 正鬧著時,季朔廷踏進了學堂。 對于丁字堂的早課來說,季朔廷是稀客,他不像蕭矜那般隨意想來就來,想不來就曠。用他自己的話說呢,他是很守規(guī)矩的人,說了不來早課就不會來。 但是今日卻來了,見到陸書瑾和蔣宿坐在前面,他露出個驚訝的神色,但很快就想明白這肯定是蕭矜的主意。 他順手扯了一把蔣宿,將人從蕭矜的身上拉開,自個坐下來嘲笑:“我先前說什么來著,有你后悔的時候。” “后悔什么?”蔣宿不明所以地問。 季朔廷沒回答,倒是蕭矜輕哼一聲,說道:“你若是再對著我發(fā)瘋,你指定后悔,因為我會把你打得鼻青臉腫讓你小舅都認不出來你?!?/br> 這招有用,蔣宿頓時就收斂了。 季朔廷這句話是說給蕭矜聽的。當初陸書瑾調(diào)來丁字堂時,季朔廷是早課結(jié)束之后來學堂才知道,當時他看了看陸書瑾的位置,就說了這句話:“讓他坐那么遠,有你后悔的時候?!?/br> 當時蕭矜嗤之以鼻,不以為然。 今日他進門,就看到陸書瑾獨自坐在里頭靠墻的位置,前后的人都在嬉笑說話,唯有她自己安安靜靜看書,雖然來丁字堂也有段時日了,但她仍是格格不入。 讓陸書瑾搬到后面坐,是蕭矜一瞬間冒出來的想法,沒有旁的心思。 但季朔廷當初說的話也算應(yīng)驗,他辯解不了,索性裝聽不見。 鐘聲敲響,陸書瑾扭回去看書,蔣宿也安分了。季朔廷往蕭矜身邊湊了湊,小聲問:“你昨晚在舍房沒折騰吧?” 蕭矜想起此事就氣,睨他一眼,“你怎么把我送舍房了?我不是說了要回蕭府的嗎?” 季朔廷攤手,“到了蕭府門口,你抱著門口的石獅子死活不肯進去,你哥說的話你都不聽,力氣跟牛似的,只能給你帶來舍房了?!?/br> 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怎么,你對陸書瑾動手了?” 蕭矜搖頭說:“我記不清了,但應(yīng)當是沒打,沒見他臉上有青腫?!?/br> “也不一定,說不定打了他沒吱聲呢,他就是個悶葫蘆的性子。”季朔廷壓低聲音說:“你這喝了酒就愛打人忘事的毛病是真要命,日后別再喝醉了?!?/br> 蕭矜自知理虧,沒有反駁。 他昨日一整天狀態(tài)都不太對勁,耳朵里全是熱鬧的聲音,但卻無法投入那盛大的節(jié)日氣氛之中。他不止一次的出神,等回過神來時,才察覺方才腦中又在想陸書瑾那副扮成姑娘的樣子。 蕭矜見過各種各樣的美人,但從未有這樣奇怪的感覺,他感覺自己的心是平靜的,不會在像第一眼看到陸書瑾姑娘模樣時波瀾不斷,但就是不知為何,他一遍又一遍的晃神。 所以昨日才不小心喝得多了些。 但今日一早,看到陸書瑾又恢復(fù)了本來模樣,那些奇怪的情緒就消散了,他也覺得自己好笑。 可能是因為陸書瑾扮成姑娘的樣子,太像個姑娘了,才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 蕭矜抬眸,看向陸書瑾的后腦勺。 心想,現(xiàn)在他正常了。 “你今日為何來那么早?”蕭矜反問。 季朔廷來上早課,是很反常的事情。 果然問起這事,季朔廷的臉色就僵了一下,笑意迅速冷卻,說道:“我一夜未眠,躺不住了便起床順道來上早課。” “什么事?”蕭矜不經(jīng)意地問。 “昨夜回府,收到了我祖父的信?!奔舅吠⑤p嘆一聲,擰了擰眉頭:“不說了,煩?!?/br> “可有提及朝中情況?”蕭矜壓低了聲音問。 “略有提及,三皇子前陣去了北疆,一時半會回不來了,恐怕無緣東宮之位?!奔舅吠⒁驳偷突氐溃骸八幕首优c五皇子尚無功無過,六皇子前陣獻策處理了西方蝗災(zāi)之事,皇帝龍顏大悅,正是得寵之時?!?/br> 蕭矜聽后,稍稍斂起眸,也不知在想什么,忽而說了一句,“我倒是覺得,三殿下最有可能得太子之位。” 季朔廷側(cè)臉看他,疑惑不解,“何以見得?” 他招手,“附耳過來?!?/br> 兩人頭湊在一起,小聲討論著。 而前面一桌的兩人也非常同步,靠在一起細細碎語。 “哎,陸書瑾?!笔Y宿撞了撞她的肩膀,輕聲說:“你的策論給我抄一段唄,反正夫子也不會認真看,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 陸書瑾朝身邊人看了一眼,才歪著聲音與他說話:“不成,你不能都抄我的,遲早會被夫子發(fā)現(xiàn),屆時還連累了我。” “都是親兄弟,你怎么能用‘連累’這個詞呢,不是往我心口上戳刀子嗎?”蔣宿氣憤道:“且我上回就因為沒交策論被夫子拎到門口挨罵,若是這次再不交,夫子定會告知我家中人,那我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你忍心看我遭受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