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她一邊走,他一邊跟(完)
良駿報了警。 他沒有阻止,目光只是放在她的身上。 就好像這世界上,除了她以外,所有的東西都于他無關(guān)。 就這樣也好,結(jié)局已經(jīng)如此了,不如更爛一些,越爛越好…… 她心里的陰影鉆了出來,想要冷眼旁觀這場鬧劇。 他那雙鮮紅的眼睛抵死的纏著她。 她開了口,“你走……” 他問,“我走了,還能再見到你?” 到了這個份上,還說這些。 她講,“我們兩個已經(jīng)完了,你還不明白嗎李西章?” 他道,“我不明白,你不愛我,所以你終究是恨我的嗎?” 她心焦,怎么到如今還要一個無所謂的結(jié)果呢! “……我就是恨你?!彼f,“你打破了我的平靜,如果不是你就不會發(fā)生這些事,如果不是你,我和良駿不會走到這一步……一切都怪你!” 西章點了點頭,忽然伸手一把擁著她。 她驚住,看到身后前方宋良駿怒視的表情,竭盡全力去推他! “你放手!李西章——” 他卻像是要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心跳如雷,一下一下的撞擊,像是緊緊貼著她的身軀。 李西章松開她,握住她的一只手,她無法掙脫。 冰涼的唇落在她手背上。 他說,這樣也好。 一切愛恨,如果得不到你的愛,得到你的恨也好。 恨也是需要動用感情的。 她聽了,心里忽然一牽一牽疼了起來。 她忽然想起,先前與他的對話。 ‘你會將我變成你這樣嗎?’ 那天他沉默片刻,回答她,‘……如果哪天你后悔了,我卻沒有辦法能夠?qū)⒛阕兓厝ィ遗履銜尬??!?/br> 不知道是為什么,就這一刻,她肯定這個男人真心的愛著她。 淚珠順著臉流了下來,嚇得她趕忙伸手擦去。 外頭出現(xiàn)了汽車的聲音。 應該是警察到了。 李西章站起身,俯視著她。 頭頂上的燈光照在他的輪廓上,像一個夢。 向她輕柔的笑。 一眨眼,消失不見。 甚至都來不及告別…… …… 良駿住了院。 一個星期后,她才得以去病房見到他。 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很簡單,不過幾分鐘,她便離開。 她知道,無論她再跟良駿如何祈求,他們也回不去了。 因為良駿說,再也不想見到她。 那天,她在這個住了許久的房子里坐了一晚。 一個生鐵一般的月亮,消失,太陽快要升起了,她站起身。 站在這面門外,她忘不了自己剛踏入時的心情,她的寄托,她的感情。 如今都掏空了。 來時,她一無所有,走時,她仍舊一無所有。 她站在這里一動不動,一陣冷風吹過,她轉(zhuǎn)身,整個世界黑郁郁的。 側(cè)頭看向身邊的房子…… 麻木的,就像是尾場散場的電影,最終是一場寂寞。 感情一貧如洗。 沒甚么,只是有一點酸痛罷了,反正她從前,就是如此—— 十一月底。 她接到了宋良駿的電話。 他已經(jīng)換了個號碼,今日叫她去民政局離婚。 她不敢遲疑,怕他更加憎厭她。 其實,良駿本來是已經(jīng)把那個房子留給了她。 她不必搬走的。 可她不要。 因為她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再見?!?/br> 宋良駿點了一支煙,轉(zhuǎn)身離開。 或許他想說的是,再也不見。 直到他的車子消失,她輕吸一口氣,也轉(zhuǎn)過身,往相反的方向離開。 兩個人,完全消失。 十二月底,她與梁佳思見面后不幾天,獨自一人去了泗山城。 這里更冷。 她在這里待了三天,又坐火車去了陽英市。 火車上人擠人,都是回家過年的人, 她沒有多少行李,且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莫名的安心。 “你這是去哪???” “我去陽英。” “哦……你家是那邊的?” 她搖了搖頭說不是。 在她對面的大姨應該是南方人,講話帶著口音,有時說的快了她也聽不懂。 不過她硬是聽了一路。 下車的時候陽英刮著大風,她隨著人流往出站口走,脖子上的圍巾沒有系好險些叫風給吹走。 幸好有人幫她繞了一圈。 “啊,謝謝……” 她轉(zhuǎn)身向身后人道謝,那人卻一臉疑惑,不知道她突然間是做什么,從她身旁匆匆走過。 禾霓一時間愣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二天天晴,她去山上拜了佛。 祈禱良駿和她能夠一生平安。 思及另一個人,她一時間沉默,不知該不該為他祈禱。 最終她還是起身離開。 在陽英有一個古集市很出名,她吃過午飯,便去了那里。 整條街都漫著樟腦的氣味,來這里的人多的是想以幾十元尋得‘真跡’。 到處都是年老的‘遺物’,什么珠釵,什么山水畫,什么什么瑪瑙雕刻…… 禾霓逛著,忽然間相中了一個檀木的匣子,雖然不知道買來有什么用,可就是覺得她好看,就有些心動。 “相中什么了美女,好價給你!” 她問老板,“這個匣子多少錢?” 老板瞧她一眼,笑道,“你好識貨,這是印度小葉紫檀木,可是帝王之木,寓意平安吉祥,具有辟邪保平安,消災解厄,能改善風水……” “要多少錢?” “七千塊。” 她當即松手。 印度,帝王之木,改善風水……要她七千塊,她不干…… “哎,六千五,我賣你怎么樣?” “六千,靚女——” 她不理,又去閑逛一圈,實在沒什么可買,原路返回準備離開。 途徑此鋪,那老板見她路過,故意陰陽怪氣。 “我這都是正貨,都是好貨,平常人我不愿討價,這難得討了還不要,你不要自有人要,險些叫我虧本——” 無語。 哪個冤大頭會買,說是正貨就是正貨?若不是行家誰認識那是什么木什么木? 她想要匆匆走過,忽然聽到他在講,那買家像是外國佬,又高又白,爽快的很! 腳步定住。 她轉(zhuǎn)過頭走過去! “那個人可是黑頭發(fā),灰眼睛?” “嚇我一跳!” “是嗎?” 見她急迫,他不情愿應了一聲。 禾霓轉(zhuǎn)身,又往集市里走去。 來來往往的人。 她走著走著,忽然又停下。 找他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 她做了一件不用腦子的事情。 禾霓抿了抿唇,過了幾秒,又轉(zhuǎn)過身去,準備作罷。 她向后走,又覺得麻木。 目光在前方?jīng)]有目的的望著。 人群中出現(xiàn)一抹紅,忽然間,她愣住。 是他嗎?是他嗎? 那人不回頭。 她垂眸,片刻,忽然轉(zhuǎn)身向后走。 不一會兒,身后有腳步聲追上來。 她一邊走,他一邊跟。 手里拿著個印度小葉紫檀匣子。 過了好些日子,一個秋月夜。 想來,這玩意兒名可真長,不過,這年頭居然還有這么愚鈍的人? ** 夜間,我至昭華住處。 昭華七歲時,由我教她讀書,十八歲時,我看她出嫁,現(xiàn)在她兒孫滿屋。 當年我不要她嫁給徐盛,因我心知在徐盛心里她不是唯一。 不為承諾,我也要昭華后半生幸福無憂…… 這樣細想來,昭華算是世界上第二個我如此用心的姑娘。 而如今我來向她告別。 宋良駿住院,滿屋的怨氣,她也不肯叫旁人恨我。 我說,要離開這里。 她問,臨近春節(jié),要到哪去,就待在她這吧…… 我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手,緩緩攥住。 我沒對她講,或許,自此一別,就是永別。 天地天涯,我對這世界一無所求,也時常絕望。 我無法要求別人來愛我,就像我無法阻止別人的離開。 …… 雪,無緣無故的大起來。 我為她纏了一道圍巾,看她那木定樣子四處搜尋。 我笑她多么可愛。 不是來不及告別,是我們不曾告別。 你問我為什么跟著你? 傻姑娘,只是你一走,我還留在那里做什么。 —(全文完)— 作話: 所寫內(nèi)容,文字帶有大部分表演成分,巧言令色,一切都是比喻,請大家酌情閱讀。 我的朋友(就是在po上幫我發(fā)文)讀到最后,說她比起李西章更喜歡良駿。 我真的可以理解,也許西章太過于傳奇,傳奇的人物,多虛構(gòu)。 卿卿我我,小情小愛,又是圓滿的收場,我只愿寫這個。 完整的TXT文檔下載,我會放在微博,如果有番外也是,謝謝閱讀,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