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狡猾的蛇
愛一個人便會覺得他笨,他笨的可愛,要她cao心全部,要處處照顧他才放心,才滿足。 大大小小,凡是他要,她無所不為。 所以人私下里說她欠矜貴,嫁了個有錢人也改不成享福的命。 “這溫度應該可以。” 別的不說,他對熱度還是有把握的,將她整個人放進浴缸里。 她人不高,看著也瘦,也可能因著他本身就有非人的力量,他抱著她除了觸感像是沒感到什么重量,可他猜著凡是個男人都應該抱的起她。 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問他重不重的問題。 她仰著臉兒,顫動著睫毛和嘴唇,整個人漸漸向下滑,疲憊的很,纖細的身子都要湮沒在浴水里。 李西章看她,探手到水中輕輕托住她的身子,將她緩緩托起,不叫她沉入水中。 “困了?” “你怎么沒出去?” 禾霓閉著眼沒想到他還在這,此刻叫他碰到立即有些羞的遮了遮。 西章松了手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伸手拿開她護住的手,眼見她身上叫他咬的幾個洞孔,胸上,胳膊上…… “這里好像有些深?!?/br> 洞孔有些大。 手指摸到她脖子上,許是他動作太自然,禾霓無法,偏了偏頭,任由他湊上來吮舔。 像是野獸的療愈一般。 她耳朵有些燒熱,“這,怎么辦……” “沒事,明天會好一些的?!?/br> 他的吻,無休無止,親起來就沒有盡頭,在她臉上戀戀的啄吻,在她嘴邊。 她輕輕貼住他,換來他淺淡的親吻。 蒼白的皮膚,一對冷漠的眼睛,像是一棟移動的冷藏室,可他笑起來,臉上每一段微細的線條,又甚是有情,一把火,燒的人癢癢的……這都是他的皮相。 如今這一刻,四目相對,竟然會純真的可怕,叫她心臟一下收縮,不敢面對,匆忙低頭成了落難狀。 “我想一個人洗?!?/br> “好?!?/br> 說著他站起身便走了出去,倒是不多留一分,關(guān)上了門。 禾霓深吸一口氣,埋在水里頭,思緒千織萬織,一邊心虛一邊迷茫。 人只有一活,活在當下,跟李西章在一起時,她不要多想良駿,跟良駿在一起的時候她與李西章毫無關(guān)系。 就是如此。 雖然已經(jīng)是半夜,可她沒打算在李西章這里留住。 打開浴室門她圍著浴巾探出頭去,李西章便直起身來。 “先穿這個?!?/br> 是他的衣服。 她猶豫,低頭不去看他,最終還是開了口,“我要回去……我不在你這睡?!?/br> 李西章沒給她回答,拿著衣裳的手還伸在她眼前。 “真心的?” 西章問她。 她緩緩抬起頭,與他對視,到嘴邊的話又有些不知所措。 “好吧,衣服在這?!?/br> 他轉(zhuǎn)過身走到沙發(fā)邊,禾霓這才看到,亂在地上的衣服都叫他理好擱在那頭了。 “過來?!?/br> 也不過是幾天前,她還能對他大聲叱喝,可如今,她知道她跟這個人是徹底踏進一條船了。 她的丈夫不在,他就是她的情人……況且,她從前怕他,如今也“怕”他。 “我?guī)湍??!?/br> 她解了浴巾,順從的直起身,小聲念,“你會嗎……” 只聽到身后他笑了笑,還不等她反應,忽然就被他用衣服套住,她發(fā)出一聲驚呼,“李西章——” 半推半就的叫他穿上了一件衣裳。 禾霓低頭一看,果然是他手里拿的那件。 她轉(zhuǎn)過頭去,“你——” “回去做什么,不是一直怕叫人看見嗎?” 他是個隨性的人,一般不愿意勉強別人去做什么,除非是絕對他要的,尋求未果,那他不計一切代價,不計任何情分。 于是他又問,“你真要回去?” 這是第二回,好在他看到禾霓猶豫了。 他終于如愿以償。 禾霓聞著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忽然想起從前,宋良駿也是叫她穿他的衣服一起躺在床上…… “這樣很暖?!?/br> 他從后靠在她的頸窩里,說話的聲音就在她耳邊。 這個氣氛,本不宜動感情。 禾霓不語,可諸多情緒混在一起,她忽然開口,“我有些難過?!?/br> 她呼吸呼吸,盡力壓下情緒,抓緊了他的手臂,擱在心口上,“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可是……” 無論是誰,愛一個男人,卻與他的兄弟做到了這個份上那都是可憐的……應該說是可恨更準確一些! 禾霓應當覺得抱歉,心虛。 她承認她跟李西章是渴望彼此,因為她要的宋良駿給不了啊。 李西章睜開眼,目光落在外頭的天。 半響他說,“因為你虛偽?!?/br> 她一時間哽住,難過脹滿,彎曲了身子。 可西章將她翻了個身正對著他。 可他又講,人,誰又不是虛偽的呢。 狡猾。 禾霓濕了眼,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身,窩在了他懷里頭,去依賴他。 “嗯?!?/br> 蛇的眼睛笑得彎曲起來,他說,“你睡吧,我不打擾你?!?/br> “……你也不要離開?!?/br> “我不離開,就在這里?!?/br> 他坐起身,一手環(huán)抱著她,一手拿起了床頭的書。 不一會兒,她便昏昏欲睡,側(cè)了個身子躲開臺燈的光。 李西章輕輕合上書,低頭看著身邊的女人,昏黃的燈光下,他殷紅的眼睛和微微展露的獠牙…… “晚安,做個好夢。” 所有燈光,剎那應聲猛然熄滅,一切陷落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