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難道是現(xiàn)在?(200留加更)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我們來到了集合的地點。 貨車的車廂門被打開。我一眼就瞧見里頭被蒙上雙眼的佑哲。我一個沒忍住,就跑前去緊緊把他給抱?。?/br> 「佑哲!」我的眼淚也接著撲籟籟地落下。 「緣澄,怎么了?」感覺我的狀態(tài)不對,佑哲的語氣慌張,「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二號,你會不會太夸張了?」聰哥的聲音從我的后方傳來,隨即就把眼罩丟向我來,「趕快戴上,要回家了?!?/br> 我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淚后就把眼罩戴上。 「緣澄?發(fā)生了什么事?」佑哲抓住了我的手,倉皇失措地追問我。 「沒事啦,只是覺得……能見到你,我很開心?!刮伊⒓垂首鬏p松地說,還輕輕一笑,「真的,我沒有騙你?!?/br> 佑哲不語,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我不知他是已經(jīng)相信我說的話,還是思索我到底有沒有在欺騙他。 回到小屋后,小牛哥沒有把任何孩子叫出去。今夜似乎又是個平靜的夜晚。 然而我的心,卻始終沒辦法平靜。 洗澡前,佑哲像往常般坐在我的側(cè)邊,用手指幫我梳開長發(fā)。不知道是幾年前,我曾向他訴苦說,我的頭發(fā)在洗澡時打結(jié),很難梳開,他便提議要我在每次洗澡前,讓他先梳理我的頭發(fā)。 「你太粗魯,我?guī)湍闶釕?yīng)該會好一點?!顾麑Υ业念^發(fā),比此刻吐出的話溫柔多了。 雖然我的頭發(fā)因為長期沒有保養(yǎng)而變得乾燥打結(jié),但因為有他這樣的舉動,情況至少有比之前好一些。 「你的頭發(fā)越來越長了,不知道小牛哥什么時候會幫你剪發(fā)?」佑哲梳著我的頭發(fā)說,接著歪頭回憶,「他上次好像只幫小衫剪發(fā)吧?」 我緩緩地點頭。 這些年來,我們幾個孩子的理發(fā)師就是小牛哥本人。他偶爾會在晚上的時間幫我們剪發(fā)。 小牛哥不是專業(yè)的理發(fā)師,所以他只會大意修剪我們的頭發(fā),讓它不至于生得過長而嚇人。 「你怎么都不說話?」 猴子不久前說的話一直在我的腦海里不停地回盪。我的一顆心,一直都懸在了半空中。 佑哲的眉間微微皺起,「今天果然發(fā)生了什么事吧?」他的語氣,像是早就猜透我有事隱瞞。 我微微一愣,還是搖了搖頭。 他很顯然不相信我。他移動身子,坐到我的面前來,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 我默默地避開他的視線。 因為他是我信任的佑哲,以往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能很直接地告訴他。然而這次并不一樣。難道要我告訴他,我從猴子那里得知他即將面臨危險,馬上就會離開我嗎? 不,此時此刻,我得先知道佑哲會發(fā)生什么事。 就算我方才窮追不捨地詢問猴子是怎么得知佑哲會有危險,他也不愿意再透露任何事情。然而,就算他不說,我也能推測這肯定跟小牛哥有關(guān)。 會傷害佑哲的人,一直就只有小牛哥或是那些接收到他指令辦事的手下。 那么,他們會怎么傷害佑哲?什么時候傷害佑哲?為什么要傷害他?這些疑問,一一化成了有刺的鐵絲,緊緊地繞著我的腦袋,讓我的頭部感到疼痛不已。 如果得知這些答案,我就一定能想到法子保護佑哲。 我得想辦法搞清楚這些事…… 「你在想什么?兩邊的眉頭都要黏在一起了。」佑哲說著就伸手按了按我的眉宇間,還是那副關(guān)切的模樣。 「我……」 話還沒說完,睡房外就突然傳來了小牛哥的叫喚聲:「三號,出來一下?!?/br> 我怔怔地看著佑哲,一顆大石猛地就往心臟狠狠地敲上一擊。 小牛哥為什么會突然叫佑哲出去?平時如果我們犯了錯,他都會在回到小屋后的第一時間把我們叫出去,不會拖到現(xiàn)在。 難道……猴子說的……就是現(xiàn)在? 佑哲一臉莫名其妙,似乎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忽然被叫出去。他徐徐地站了起來。 我想也不想,伸手就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佑哲問我,但下一秒似乎就猜到我為什么這么做,他綻放了笑容,對我說:「放心,我今天沒犯錯,他們不會對我怎樣?!?/br> 我大力地搖頭,心里的不安也迅速化成了眼淚,紛紛往眼眶中涌去。我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你怎么又哭了?我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dān)心啦?!?/br> 佑哲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動作溫柔,本來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但在房外的小牛哥似乎已經(jīng)等到不耐煩了,他語氣不佳地又喊道:「三號,還等什么?沒聽到我說話嗎?快出來!」 佑哲對我點點頭,給了我一個放心的微笑。然而我卻兀自搖著頭,遲遲不肯放手。 佑哲認真地盯著我看,并有耐心地說服我說:「如果我現(xiàn)在不去,小牛哥可能會很生氣,接下來我們都有可能會受到傷害。我不能讓這樣的事發(fā)生,不能再讓他們傷害你們?nèi)魏我粋€人?!?/br> 「相信我,我會沒事的?!?/br> 我轉(zhuǎn)頭看向站在房門外、就算逆光也清楚看見神情不忿的小牛哥。 佑哲說得對,如果現(xiàn)在不讓他出去,小牛哥一定會更憤怒,進而傷害他…… 「緣澄?」佑哲的聲音立即就把我紊亂的思路給切斷。 我慌亂地握緊了他的手,「佑哲,你……」 「沒事的?!褂诱軋远ǖ乜粗?,「別擔(dān)心,嗯?」 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我到底該怎么辦…… 我的雙眼噙著眼淚,心早已經(jīng)沉進了海底深處,失去了該有的溫度。 「我去了?!褂诱茌p輕拍了拍我的手背。 「你……答應(yīng)我,一定要平安回來房里?!刮野粗[隱作痛的胸口道。 佑哲微笑,「我會平安地回來。」 看著佑哲,聽著他一字一句的承諾,我才默默地把手松開。 「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刮矣稚髦氐?,心里只有滿滿的不安。 佑哲淺淺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嗯。」 目送佑哲走出房門,我亦然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長發(fā)背影正好移動到了睡房的正門外。 倏地,那長發(fā)微微甩了一下,我看見了背影的正臉,一股不好的強烈預(yù)感馬上就在我的身體散了開來,心跳立即就停頓了。 她是諾林拉。 佑哲在這時候被叫出去,諾林拉又出現(xiàn)在這里,我的自覺告訴我,這絕對不是巧合。 她在這里做什么?佑哲的傷勢已經(jīng)痊癒,根本不需要再接受任何的治療。 諾林拉瞅向佑哲,欲開口說話,我豎起耳朵聆聽,房門卻在這個時候被小牛哥給關(guān)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