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迷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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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朵拉嚇得轉過頭一看,映入眼底的是兩個戴著冠帽、身穿藍青色朝服的男子,他們臉上都有著一種不懷好意的表情,讓人看了冷汗直流。 幸好這份恐懼沒有停留太久,很快地紀朵拉振作了精神,狀著膽大聲道:「你們是誰?你們要干嘛?」 其中一名男子先開口說了:「我們是誰?嘻嘻!就這么急著想識我們哪?」 接著另一名男人也搭腔,臉上還嶄露了猥褻的笑容,「這姑娘看著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宮女,長得挺水靈的呀!」 「就是如此,難道現(xiàn)在選進宮的宮女容貌也是要經過挑選的?就沒見過幾個生得這樣子的。」 兩名男子越靠越近,紀朵拉全身氣得直哆嗦,不斷地退后,直到她身體碰觸到生硬的墻壁,才知道已經是沒有退路了,可卻不見這兩個男的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姑娘,別緊張哪!我們就只想好生與你認識認識罷了?!鼓凶涌匆娚s在墻角的紀朵拉,感覺甚是得意,她彷彿已成了獵人眼中待宰的獵物。 紀朵拉急得用手指指著他們,大喊:「你們不要再過來囉!再過來……我就要報警囉!」 她心想,不對,現(xiàn)在是清朝,怎么會有警察,那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啦?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人家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根本就是騙人的,原來在紫禁城里也是有變態(tài)! 一名男子見獵心喜,情不禁地托起了紀朵拉的下巴,jian佞地笑道:「這兒呢,不是你這種尋常宮女可以進來的,既然你來了也好,倒不必急著想出去?!?/br> 此地不宜久留,紀朵拉知道自己進了狼窟,見機轉身就要開溜,但一個女子終究是抵不過兩名男子的力量,而且還是如此孔武有力的男人,所以一下子就被抓了回來。 「你們到底想要干嗎?還不放開我!」 「??!瞧這宮女還真潑辣!好呀,我喜歡!」紀朵拉被壓制在墻上,不停地想逃脫,卻是動彈不得。 如熱鍋上的螞蟻,紀朵拉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垂死掙扎,但越是這樣男子便越來勁,他的臉漸漸接近,陣陣的酒臭氣逼來,她知道自己守護一生的貞潔可能就要這樣毀于旦夕了。 正當慌亂之際,一陣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 「你們在做什么?」 身后突如其來一名高大且?guī)е诿钡哪腥酥志桶堰@兩個色魔甩開,他們雙雙跌坐在地,痛得直叫。 高個兒男子轉過頭看向了在墻邊的紀朵拉,語氣溫柔地問:「你沒事吧?」 一切還驚魂未定的她胡亂地回答:「喔…‥目前沒事?!?/br> 眼前這高?男子的顏值一下子吸引住了紀朵拉眼球。 他的臉小而俊俏,膚色像是被晨陽曬過的小麥顏色,鼻子挺拔有如山峰的側嶺,感覺輕輕一碰便會劃出傷來,眉宇之間凜然英氣難以隱藏,下巴的線條近乎完美,再搭配他那乍看超過一米九的身高、倒三角的身軀,整個人應該有十頭身。 原來在清朝這樣的古代不僅有變態(tài),也有這樣驚世的美男子呀! 正當她還看得出神的時候,地上一名男子齜牙裂嘴地大喊:「成風,你這程咬金為什么要害我們的好事?」 這個叫做成風的男子伸出了他的大長腿,作勢飛踢了他一腳,「飲酒便算了,你們這幫人竟趁未當值時調戲宮女,傳出去你這就是違反宮闈,別說是革職,小心連命都不保了,還不快滾?」 聽見此話,地上的男人們臉上一驚,只好摸摸鼻子,然后倉皇離開。 見了他們走后,他這才又轉頭看了紀朵拉,說道:「還好我剛下值路過救了你,如果要道謝那便免了?!顾恼Z氣感覺有些臭屁,接著他又說:「不過說也奇怪,你一個女人家怎么會誤闖至這兒來了呢?」 紀朵拉一臉狐疑,問他:「這兒?這兒是哪?」 他輕笑了一聲,答道:「這兒?這一帶盡是侍衛(wèi)值宿房呀!你不知道?」接著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莫非你是新來的?」 紀朵拉點點頭,滿是無奈。 「怪不得好像沒見過你,剛剛我那些朋友失態(tài)了,我替他們跟你道歉?!?/br> 紀朵拉簡直覺得傻眼,道歉?道歉有什么屁用呀?本少女的一世英明差點就栽在你那些豬朋狗友的身上了,想一句道歉就交差了事了嘛? 「行啦!事情也解決了,你手邊也還有差事吧!下次當心點!別在這宮里沒頭沒腦亂竄了,散了唄!」 語畢,眼見這位名為成風的男人轉頭就要離開,紀朵拉鼓起了勇氣叫住了他,她滿臉漲紅,羞赧道:「那個……先生,請問要怎么走出去呀?」 俗話說得好,這路呢,就是長在嘴巴上的,所以這個時候再怎么不愿意都還是得問路,紀朵拉在內心這么告訴自己。 男子看了一眼紀朵拉,揮揮手示意要她跟上。 整路上,紀朵拉都感到亂尷尬的,夕陽的色彩比剛剛來時路上時還要更濃烈了些,它照映在身邊男子的側臉上,顯得他更容光煥發(fā)。她不時仰頭偷望著他,心里不斷地揣測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良久,他才終于又說話,「都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兒當差呢!」 他回盪在胸腔內低頻沙啞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寂靜,紀朵拉心頭征了一下,才緩緩回覆:「我叫做微祉,在果房當差?!?/br> 他投以燦笑:「果房呀!那送你至前頭的仁澤門便行了不?!?/br> 「行。」紀朵拉停頓了幾秒后,想了想后才問:「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玉克墨·成風,在太和門前干侍衛(wèi)的差事兒?!?/br> 他的回答簡短而急促,紀朵拉也就沒有續(xù)問下去,因為他們或許就只是一面之緣罷了。 至此之后,他們倆間并無再出現(xiàn)任何話語。分道揚鑣之前,他站在仁澤門之下,靜靜地看著紀朵拉離去,那時夜色已漸深,等她再次想回頭看看他時,那個人高馬大的身影已完全融入在靜謐的黑暗之中,尋不著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