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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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主屋難得燈火通明,所有人聚集在沉星房間,她的家人沒回臺灣長住,所以周末也會跟他們回主屋住,秀叔特別整理一間房間給她。 「我只是想要搶限量香水送我媽,哪知道發(fā)生意外……」沉星半躺在床上,兩隻腿都有輕微擦傷,最嚴(yán)重的是腰上的一片瘀青,小鋼架直接打在她腰上,還好醫(yī)生說沒傷到內(nèi)臟。 「你要買什么東西跟我說一聲就好?!鼓饺嘀夹膰@氣。 「那不一樣,要我親自買才有意義?!挂浪麢?quán)力財(cái)勢要什么有什么,但她的心意用錢買不到。 「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么對你爸媽交代?!剐闶彘_口,她被大少爺二少爺一人一邊攙扶回來的模樣簡直嚇壞他一條老命。 「秀叔你想太多了,我現(xiàn)在不是活繃亂跳?」 「跳給我看??!」莫辰嗆聲,看她怎么跳。 她只是想緩和情緒有必要這么兇嗎,以為她受傷高興嗎!沉星嚥不下這口氣,猛力掀開棉被跳下床,雙腳一碰到地就軟腳,急忙抓住莫辰莫熙即時伸出的手臂。 「你們別鬧了,星星快回床上!」秀叔難得擺出長輩威嚴(yán),小輩只得聽話。他拿開她腰上冰敷袋,裹上毛巾換上新的。 「梁影你還好嗎?」莫熙看見從剛剛到現(xiàn)在一直跑上跑下的她,她也在意外現(xiàn)場?!赣惺軅麊幔俊?/br> 「對了梁影,我記得你的腳也拐了,有給醫(yī)生看嗎?」沉星問,她一進(jìn)醫(yī)院就被推去照x光,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做一樣的治療。 莫辰轉(zhuǎn)頭看她,雙手插回口袋。 他對沉星愿意伸手相扶,對她僅是投以清淡眼神。 「我沒事,只是手有些小擦傷,過幾天自然會好的那種。」她舉起手正反翻了翻,證明給大家看。 「我叫了港式燒賣外送,算算時間快到了,我去一樓等?!顾犘闶鍐堉型馑偷郊依?,不過忙著照顧沉星給忘了。 秀叔拍拍額?!赴パ?,我都忘記這件事了,大少爺吃完東西再回去吧。」 「我今晚留下來。」 梁影拿著換下來的冰袋下樓清洗,重新冰進(jìn)冷凍庫,還要冰敷好幾天,冰袋得隨時備著。 她沒被舞臺砸到,但事情發(fā)生第一時間她衝進(jìn)去,跟往外跑的人群不同方向,推擠碰撞少不了,她跪在地上喊著沉星名字,徒手去搬木板鋼架,這里沒有就跪著移到另一邊,俯著身子在縫隙中找人,幸好被她找到。 小心捲起褲管,兩邊膝蓋除了瘀青還有滲著血液的破口。 她們今天都換上便服,她的長褲已經(jīng)磨破,膝蓋傷勢可想而知,不過他們把焦點(diǎn)都放在沉星身上,沒人發(fā)現(xiàn)她一回家就直奔房間換上深色寬褲,這樣如果再流血才不會被看見。 以手掬水簡單清洗傷口,梁影在客廳廚房遍尋不著醫(yī)藥箱,只翻出一盒ok繃。 傷口光靠ok繃中間的紗布還不夠,她貼得歪七扭八,整盒ok繃都用完,外送剛好送達(dá)。 「在忙什么?」熟悉聲從樓梯傳來,梁影一驚,發(fā)現(xiàn)是莫熙。 「食物來了,你先幫我把這盤端上去。」她轉(zhuǎn)身取來餐具,井然有序放在托盤上。 「原本外送不是都用餐盒裝著嗎?這么麻煩還用碗盤分裝。」他抓起小豬流沙包,兩指在包子外皮上擠了擠,兩道金黃色內(nèi)餡從豬鼻孔流出,他一口吃掉。 「我看秀叔都這樣做?!箾]有人說,但她注意在主屋吃飯就算是外送,一定會另外以碗盤盛裝。 莫熙直起身子靠在餐桌旁,嘴巴還在嚼著流沙包。 怎么了嗎……他的眼神讓她想起莫辰,梁影不自在吞了口口水。 「梁影,在這個家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在意別人目光,也不需要遵守任何規(guī)矩,尤其是你自己觀察而來、胡思亂想的規(guī)矩?!?/br> 他不知道她跟莫辰的相處模式,但她在主屋一直過得小心翼翼,雖然在學(xué)校她也不是外放個性,但在這里她明顯綁手綁腳、生活得拘謹(jǐn),他看得出來,那是一份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為什么?明明每個人對她都好。 尤其今晚,她也是傷者之一,卻裝沒事忙上忙下照顧沉星,還記得要叫外送,這不是體貼,而是因?yàn)橐环菁娜嘶h下的虧欠感。 這些,莫辰知道嗎? 「我只是不想破壞大家的習(xí)慣而已……」他突然逼近嚇得她后退,扶緊桌沿才沒跌倒,踉蹌的腳步引起莫熙懷疑。 「你的腳怎么了?」 「小擦傷,醫(yī)生已經(jīng)幫我上了藥。」 「捲起褲管我看?!拱装V才相信她的鬼話。 「食物要冷了,我先把東西端上去。」她強(qiáng)烈懷疑他是莫辰,莫熙才不會這么嚴(yán)肅跟她說話,她害怕得想逃。 他推她落座,沒讓她碰到餐盤,自己取來另一張椅子坐在對面,抬起她的腳放在大腿上推高褲管。 「啊!」他的手碰到膝蓋傷口,她痛得叫出聲。 莫熙皺眉,ok繃貼住中心位置,但沒貼到的地方一大圈瘀青依然清晰可見,抬起另一隻腳,一模一樣的狀況。 「哪個醫(yī)生上的藥,貼這么丑?」 「我找不到藥箱,自己亂用的?!顾敛涣羟樗旱羲陌!改阕鍪裁??」她沒ok繃可以貼了! 「帶你去看醫(yī)生。」莫熙拉她起身,又捏了一顆小豬流沙包,這次塞到她嘴里。「吃個東西先,別再囉哩叭唆?!?/br> 梁影不領(lǐng)情一口吐掉。「我真的沒關(guān)係,已經(jīng)很晚醫(yī)院也關(guān)了。」 她掙脫得用力,完全不顧剛剛自己還痛得齜牙咧嘴,他怕她二次傷害只好松手,不過不打算放過她:「還是你要我告訴莫辰?」 說了也沒用,他并不在乎她。 「告訴我什么?」莫辰單手插在口袋正從客廳走向廚房,伸手第一個拿的就是僅剩一個的流沙包,盤子頓時清空。 「我的膝蓋有傷,不嚴(yán)重,莫熙偏要我去醫(yī)院?!沽河爸鲃诱f明,沒他預(yù)料中選擇隱瞞。 「真的不嚴(yán)重?」 搖頭?!敢稽c(diǎn)也不,就跟跑步跌倒一樣的傷而已,我還能正常上下樓呢!」她一派自然端起餐盤就往樓梯口走。 這話說得沒錯,但都在同一場意外受傷,她跟沉星的待遇相差之大,是人多少都會不平衡。但莫辰也沒多追問,這下?lián)Q莫熙摸不著頭腦,平時他跟梁影就算相處看起來不親密,但至少不應(yīng)該像這樣生份。 這兩個人,絕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