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美 第16節(jié)
好好吃哦! 江茴噗嗤一笑,也咬了一口,感受著齒間彌漫的甜美,粲然一笑:“真好?!?/br> 第13章 鹵rou 又是新的一天。 師雁行在院子里洗菜,魚陣則趴在牲口棚邊跟騾子雞同鴨講: “騾騾??!” “介介做的rourou好吃哦……” “你有介介嗎?” 斜對過的母雞們意見很大,咯咯噠叫個不停。 這騾子一來,它們簡直是一夜失寵。 騾子悠然嚼著干草,時不時用嘴巴輕輕拱一拱魚陣,逗得后者哈哈大笑。 秋日的清晨涼嗖嗖的,誰能拒絕溫暖的毛茸茸呢? 母雞們憤怒地踱著步子: 這佞臣! “我,我做到了!” 派去買rou的江茴急匆匆沖進門,臉上還殘存著難以置信的驚喜。 她一手提著兩斤rou,另一只手里拎著一根大棒骨,也不說話,就眼巴巴瞅著師雁行,滿臉都寫著: 你快問我?。?/br> 師雁行啼笑皆非,“啊,做到什么了?” 她忽然明白魚陣眼巴巴瞅人的習(xí)慣哪兒學(xué)來的了。 江茴滿足了,拖了小板凳在她面前坐下,半強迫似的分享了自己的心里路程。 卻說昨兒怒懟了方驢子,又直面了小衙門之后,江茴突然覺得,好像以前恐懼和回避的事情,也沒什么難的。 今天早上她例行去村口的張屠戶那里割rou,要算錢了,忽然想起來這段時間以來師雁行大殺四方的種種場面…… 磨了幾句之后,張屠戶還真就同意了! “以后這種半肥半瘦的rou咱們只要十三文一斤,”現(xiàn)在回想起來,江茴還覺得不可思議,“當(dāng)時我就得寸進尺了下,然后又得了根大棒骨?!?/br> 討價還價真有趣??! 她怎么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師雁行看向她手中的大棒骨。 還真就是棒骨! 別說碎rou,就連邊邊角角的脆骨和筋膜都剔干凈了。 估計當(dāng)年華佗給關(guān)羽刮骨療傷時都沒這么細致! 若有砂紙磨一磨,沒準(zhǔn)兒能當(dāng)鏡子照。 但也不是不能用。 她去拿了斧頭來,將大棒骨砸斷,去掉碎骨岔子,丟到小火爐上煮。 骨頭熬湯好喝的,骨髓也比較有營養(yǎng)。 這倒是提醒了她。 回頭可以親自去一趟,多弄點骨頭做高湯。 不過江茴能主動講價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看來大家都在努力成長。 而且這一文錢也很關(guān)鍵。 做買賣嘛,控制成本都要一絲兒一絲兒的算。 如今一斤rou就能省一文,積少成多,就很可觀了。 今天可以用騾車運貨,師雁行決定多加兩個菜。 一個是酸辣土豆絲,一個是鹵rou。 對新世界最滿意的一點就是,基本后世需要的食物和作料品種都有了,只是因為科技和交通不發(fā)達,產(chǎn)量不高,外面運來的相對貴一些。 昨天回來的時候,她們將花椒、八角等各色大料各買了一兩,又稱了冰糖和黃酒,一口氣花出將近三百文。 不過好在大料都不壓秤,一兩就能用好久了。 最初江茴有點擔(dān)心,怕賣不出去。 又是rou又是大料的,本錢高了,定價自然也跟著高。 之前她們賣的都是四文錢一頓飯,現(xiàn)在突然變成rou,能行嗎? 這兩日開銷甚多,錢袋子瞬間干癟,讓她重新有了危機感。 師雁行卻不這么想。 自從私有制出現(xiàn),社會上就出現(xiàn)了貧富分化,哪怕再窮的地方也有富人。 縱然那青山鎮(zhèn)很小,也不乏手頭寬裕的。 遠的不說,以黃兵為首的車馬行眾人出手就很大方,經(jīng)常有人一口氣吃兩碗菜,熱炊餅也要四五個。 付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尤其是黃兵,因自己會相牲口,私下里常有人請他掌眼,就又是一份收入。 做大碗菜的利潤終究有限,又辛苦,師雁行打從一開始就沒想干一輩子。 師雁行將其中一斤rou切成二十塊,每塊約合25克,半個雞蛋大小。 先煸出一點豬油,再摻一點素油,入蔥姜蒜并各色大料爆香,加一勺糖,約莫一兩燒酒,燒開后小火慢燉。 這時候,香味就已經(jīng)出來了。 江茴抱著胳膊吸鼻子,喃喃道:“用了這么多好東西,煮塊樹皮也香啊!” 魚陣不知什么時候聞著味兒跑回來,也學(xué)著江茴的樣子感慨,“香??!” 師雁行根據(jù)各色大料的用量簡單計算了成本,這一次光鍋底就將近五十文,再加一斤rou,那就是六十幾文。 不過鹵汁是可以反復(fù)使用的,分?jǐn)偟矫恳惶焐?,也就很可以接受了?/br> 今天先用一斤rou試水,若果然好賣,明兒再多鹵。 等煮幾天rou,隨便往里面丟點雞蛋、豆腐、芋頭都香! 師雁行炒菜時,江茴把許久未用的板車收拾干凈了,掛好可拆卸的車篷,又往車內(nèi)鋪了許多干草,最后在上面墊了一床舊褥子。 坐車什么都好,就是太過顛簸,這么一收拾,就覺不出來了。 有了騾子真是方便極了,三人走得比平時晚,到得卻更早,還一點都不累! 還沒到平時擺攤的地方呢,老遠就見那里停了一輛江州車,賣炊餅的劉大娘叉著腰,正跟一對中年夫婦爭論什么。 對方毫不相讓,場面一度十分激烈,引來許多百姓圍觀。 見師雁行從騾車上跳下來,劉大娘眼睛一亮,拼命揮舞雙臂,“快來,有人要搶你們的地方!” 那男人聞言就有些不樂意,“大街人人走得,什么叫她們的地方!” 師雁行讓江茴和魚陣先別下來,免得誤傷。 “凡事講個先來后到,這幾日我們一直在這里,諸位街坊都是瞧見了的,你這么做不地道吧?” “就是!”劉大娘跟著吆喝。 圍觀的人群中也傳出來幾聲: “說的是,先來后到?!?/br> “你這不是明搶嘛!” “分明是看人家買賣好,紅了眼?!?/br> 那婦人將兩手一掐,宛若斗雞,直接把槍口對準(zhǔn)圍觀者,“誰說的?誰說的?哪個放屁!” 眾人被她噴濺的唾沫星子嚇得夠嗆,風(fēng)吹麥穗般向外退去。 那男人卻盯著師雁行她們的騾車看個不停。 不是說只是江州車么,怎么今兒來了騾車? 看來是真賺錢! 這買賣他們還真就搶定了! 江茴在車?yán)餁獾脡騿堋?/br> 魚陣雖小,卻也意識到不是好事,鼓著腮幫子氣呼呼道:“壞人!” 不許她們賣菜菜的都是壞蛋! 雙方正鬧得不可開交,忽聽外面有人喝道:“吵什么?都散了,散了!” 眾人下意識往外看去,沒看清臉呢,只瞥見來人身上的皂色掐紅邊差役服,先就怯了三分,立刻讓出一條路來,又離得遠了些。 師雁行抬頭一看,這不昨兒那位年輕衙役么? 對方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分明認(rèn)出來了,只故作威嚴(yán)地對那對夫婦喝道:“鬧甚么!” 尋常百姓最怕見官,只一個照面,夫妻倆就蔫嗒嗒的起來,一張嘴,柔聲細氣地起來。 “沒,沒什么……” “沒什么我大老遠就聽見你們罵街?!”那衙役年紀(jì)不大,威風(fēng)不小,看上去就很不好惹,“別以為這里是自家,真當(dāng)鎮(zhèn)上沒人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