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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1933時空逆流在線閱讀 - 第貳二三章 無語的行動代號

第貳二三章 無語的行動代號

    「納尼?支那的飛機竟然能在夜間起飛?」瀋陽東條英機、遼東半島大黑山里頭的多門二郎、旅順港內的枝原百合一、正向寶山潰敗的11師團山室宗武,還是正在多面狙擊國軍的16師團中島今朝吾,或是還在四行倉庫前面對峙的第三師團藤田進幾乎都發(fā)出同樣的疑問。因為,他們今晚全遭到b-17空中堡壘與p61黑寡婦聯手的連番轟炸。

    「我們得趕緊撤退到朝鮮!」這是東條英機的反應。

    「不可!」1師團的森連中將,8師團的西義一中將、9師團荒蒔義勝中將同時阻止道。

    只聽現場在滿州待得最久的森連中將說道:「現在撤離瀋陽?只要一到城外,毫無掩蔽之處,我部三個師團必定全軍覆沒!目前王家軍尚在百里之外,竟然就開始轟炸,連晚上都不放過,大概就是抱持著這種誘使我們出城的想法,我想城外必定有埋伏。無論這個埋伏來自空中或地面,不要忘了,王家軍的燒夷彈非常嚇人,我們躲在城內,他們還會顧慮支那百姓,不敢使用。一旦出城,他們將肆無忌憚!」

    事實上,瀋陽遭到夜襲,并不是森連所講的那樣有埋伏。而是三個師團在準備撤退之際,軍紀敗壞,竟然開始燒殺擄掠。北路軍總指揮李誠熙從衛(wèi)星上看到了這個情況之后,呈報總部之后,由小敏直接下令空軍開始轟炸瀋陽日軍。所以如果他們細心分析一下,遭到轟炸的都是出門劫掠的單位。而且?guī)缀醵际蔷珳兽Z炸,并沒有傷及無辜。

    東條英機著急地問道:「那各師團長有何建議?」三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愿意先回答。最后還是森連被拱了出來,只聽他說淡淡地說道:「和談吧!」

    「納尼?」東條英機尖叫了起來。

    森連不退反進地逼迫道:「趁著現在有城中百姓當要脅的籌碼,還有派人和王家軍和談的本錢。一旦我們被轟炸到兵力減少到一定程度,我們將無法控制住城中的局勢。趕緊和談,否則我們都回不了日本!

    帝國目前總共有17個師團,10、12、14三個師團雖然已經接近朝鮮邊境,但都已被打殘。第二師團,則被包圍在遼東半島。第3、6、11、16師團則在華中激戰(zhàn),但我也不看好他們的下場。目前滿州戰(zhàn)斗力最強,建置也最完整的最后三個師團,如果再覆滅,整個大日本帝國就只剩六個師團,連維護朝鮮的安全都有疑慮,何況保衛(wèi)帝國本土?」

    聽完森連的分析,本就不再意氣風發(fā)的東條英機,此刻全然委靡不振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無奈地點了點頭…。

    而第二師團藏在大黑山深處的指揮部里,之前的參謀長,現任副師團長上野良少將,向遭到航彈炸傷,現已奄奄一息的師團長多門二郎中將,報告說:「師團長,剛收到參謀長木下武夫大佐陣亡的消息,他所帶領的直屬部隊,除工兵第二大隊第二中隊退守旅部附近固守之外,騎兵第二聯隊、野炮兵第二聯隊已經全軍覆沒。

    第三旅團,自旅團長長谷部照倍少將以下,包含第四聯隊、第二十九聯隊已經全數玉碎。目前只剩第十五旅團天野六郎少將率領半殘的十六聯隊和卅聯隊退守旅部周遭,和工兵正在做最后的抵抗。師團長,你看是不是…?」

    上野良少將話還沒說完,多門二郎揮揮手,用盡最后力氣說道:「投降…!」斜靠在椅子上的多門二郎,說完最后一個字之后,頭一偏,就此斷氣。

    上野良轉頭向通訊官說:「通知剩馀各部,立即放下武器,向王家軍投降?!谷缓缶团e起手槍,抵著自己的太陽xue,豪不猶豫地扣下扳機?!父睅焾F長…!」周遭士官兵大叫一聲,但已經全然來不及了。

    上野良的命令發(fā)送出去之后,第十五旅團殘破不堪的壕溝陣地上,傳來最后一聲槍響,旅團長天野六郎也隨著上野良自裁,但投降的命令還是發(fā)送出去了。

    日軍僅剩的最高階軍官,十六聯隊聯隊長丹下悌次郎中佐,立刻下令士兵,用步槍懸掛白布,向正在縮小包圍圈的聯盟軍空騎兵團投降,當時剩馀日軍不足二千人。至此遼東半島北路戰(zhàn)事,就此底定。

    而旅順港的枝原百合一在接獲原本等待的瀋陽皇親國戚團,在大連車站被聯盟軍俘虜的情報之后。即刻當機立斷下令讓剩馀的海航第2航空戰(zhàn)隊所有水上戰(zhàn)機,在城內日軍的老弱婦孺眷屬搭上第一遣外艦隊的軍艦,在阪野常善少將指揮下突圍時,進行空中掩護。

    阪野常善對于這個命令相當無語,更是滿肚子憋屈。當初為了接應瀋陽撤退的高層親友團,白白浪費一天多的時間。既不敢出海和聯盟軍北海道艦隊與國府第三艦隊合組的聯合艦隊較量,也沒辦法依照原訂計畫掩護第二師團作戰(zhàn)。甚至大連港都不敢去,直接龜縮在旅順港里?,F在還要滿載旅順港的軍眷突圍撤退,這簡直是不把第一遣外艦隊當戰(zhàn)隊,而是從頭到尾當保姆運輸大隊來用,這可不是他當海軍時的志愿。

    雖然他內心如此腹誹著,但他曾經爬上旅順港東岸北側的黃金山油庫那里瞭望;沒辦法,派了幾次偵察機,都被自由聯盟的聯合艦隊擊落。所以,他只好爬到最接近外海的高地去瞭望。他拿著望眼鏡看了好幾次,面對自由聯盟的海軍,他還真的完全沒把握。他也猜到聯盟海軍遲遲沒有開火,堵在海外,就是希望能完整的獲得旅順港。他認為應該就是己方這邊的電報外洩了,讓聯盟軍知道了自己的任務一直是撤僑,而不是死守旅順。

    關于這次突圍,原本他是向要部港司令枝原百合一建議,讓軍眷直接向聯盟軍投降,他認為聯盟軍會遵守國際公約的。

    但卻被枝原百合一回絕了,他的理由很簡單:「我不能讓士兵們在玉碎的同時,還要擔心家人的安全…?!?/br>
    好吧!阪野常善只好拚了,為了軍眷的安全,他不能全部艦隊一起冒險。不得不讓艦隊分為兩支,由航速只能抵達21節(jié)的常磐、對馬等這類老艦隻,和小型的砲艦、掃雷艦等,組成負責掩護的b艦隊;另外由31節(jié)的新艦平戶帶頭,率領速度26節(jié)以上天龍等較新的輕巡洋艦,及第13驅逐艦隊,組成突圍主力的a艦隊。

    趁著黑夜聯盟軍飛機無法起飛之際,讓海航第2航空戰(zhàn)隊的敢死隊;對了,應該是巧合吧?他們也自稱「神風特攻隊」。大概仰賴神風保佑,是全日本人共同的想法吧?反正就是藉由起飛之后,不打算降落的第2航空戰(zhàn)隊,剩下的那廿幾架水上飛機,滿載著航彈炸藥,對聯盟艦隊發(fā)起自殺式撞擊。藉此掩護第一遣外的b艦隊,也向聯盟海軍發(fā)起敢死的衝鋒牽制攻擊,讓a艦隊能順利向朝鮮方向突圍,逃離戰(zhàn)場。

    設想的很美好,多次沙盤推演,也好似有成功的希望;直到聯盟軍的夜間轟炸機和戰(zhàn)斗機出現,枝原百合一和阪野常善忽然覺得一切都不好了。有種不妙地感覺油然而生的枝原百合一,立刻對阪野常善說道:「不能再拖了,趁著王家軍的夜戰(zhàn)飛機回去加油之際,讓已經升火待發(fā)的第一遣外艦隊即刻出發(fā)。我讓海航第2航空隊,馬上起飛掩護你們??熳撸 ?/br>
    率先開火的是旅順東岸電巖砲臺的5門1895式254毫米口徑海岸砲,只因為它最靠近外海,射程經過俄國人改良之后,能達一萬三千米。對目前在外海巡弋的聯盟海軍的確構成一定威脅。緊接著是黃金山砲臺和老蠣嘴砲臺240mm克虜伯岸砲開始發(fā)威;同時,西岸的老虎尾的210mm、饅頭山240mm也跟著開火。

    在海岸砲開火之前,海航2戰(zhàn)隊,已經從港內的海面上起飛,隨著岸上的砲火的光束,直撲二公里外海的聯盟艦隊。接著第一遣外艦隊,隨即出港,一路向南直撲聯盟海軍,一路則朝東方往平壤逃竄。

    但才出港沒多久,率領b艦隊的常磐艦艦長高須三二郎大佐就給待在a艦隊平戶艦的阪野常善發(fā)來電訊:「聯盟海軍以燈號告知我b艦隊,讓我們快點向朝鮮半島撤退,請示是否按照原訂計畫發(fā)起攻擊?」版野常善差點沒吐血,人家讓你快走,就是要放我們一馬,不然也是在黃海設伏。不走,難道是傻茂嗎?不過摩斯密碼實在沒辦法浪費字元用來罵人,所以他直接下令b艦隊轉向,也向平壤撤退。

    最訝異的就是接獲艦隊通知的要港部司令枝原百合一:「原來人家要放我們走?。磕钱敵踉趺床蝗w上船?我是傻瓜嗎?唉!可惜了海航第2戰(zhàn)隊…?!巩敃r日軍所有的飛機,都還未裝設無線電。所以起飛之后,僚機之間只能打手勢,而基地塔臺想要聯絡,那就很抱歉了…,看祈禱有沒有用?

    枝原百合一在烏漆抹黑的情況下,完全不用望遠鏡,也能眼睜睜地,看著天空冒出廿幾朵火球。他知道自己想岔了,聯盟艦隊上空,應該永遠都有夜間戰(zhàn)斗機護航,根本不存在加油空檔這件事。

    不過事實上,日軍水上飛機不是聯盟夜間戰(zhàn)機打下來的,而是北海道艦隊上的魔改型方陣快砲。有效射程是原來系統的兩倍,剛好就是三公里。等于水上飛機一起飛到空中,就在它的射程范圍內,那這樣還出動什么夜間戰(zhàn)機?讓航母上的飛行員好好去睡覺吧!

    由于聯盟軍放過了第一遣外艦隊,讓要港部的斗志全消。雖然不知道聯盟軍放過艦隊的真實原因是保留日本海軍的力量,方便他們下南洋接盤子。但直這不妨礙要港部守備軍指揮部的軍官對于投降聯盟,產生了「可能會生還吧」的幻想。要知道海軍上了岸,和陸軍的想法不同,他們是具備專業(yè)技能的軍種,莫名其妙死在陸地上,那只有原歷史上的中國海軍會干的事。所以在第一遣外艦隊離開一小時之后,枝原百合一司令官就在軍官的要求下,下令旅順所有守備隊,向要塞外的聯盟海軍陸戰(zhàn)隊投降。整個遼東半島戰(zhàn)役在7月9日晚間八點,宣告落幕。

    消息傳來之前不久,王紹屏還正在為這個護橋行動代號糾結:「真的要叫『自由廣大興行動』嗎?」黃潮生鄙夷地說:「你是不是臺灣人啊?廿一世紀初這么漂亮的海軍行動…好啦,就算不怎么厲害,只是一場威嚇的演習而已,而且內銷…呼嚨國人的成分比較高,菲律賓人根本沒感覺…。

    但起碼臺灣政府能鼓起勇氣為漁船遇襲事件,第一次出動海軍軍演。你不覺得,我們該紀念一下嗎?而且廣大興號事件和今天你打算對荷屬東印度的威嚇,多其相似…不是嗎?…什么?名稱意義不明?怎么會?我們不是為了掩飾莫名的廣大興三個字,都已經加上自由倆字了,自由聯盟又廣大又興起,你看,多有意義啊!你還有什么好反對的?」

    「夫君,我覺得生哥取得這個代號挺吉利的,你看啊,南洋廣東人居多,自由了廣東僑民,我們就大興,多好??!好嘛、好嘛,你就同意嘛,就只是個南洋軍演而已?!苟淙銎饗蓙硖嫔缯f話,還是挺厲害的。

    只看王紹屏兩手一攤:「好吧、好吧,反正你們已經解決了視覺偽裝的問題,那就你們說了算。」王紹屏總算放棄掙扎,同意了大家的看法?,F場一片歡呼,連貓狗倆都叫了幾聲:「吃宵夜、吃消夜慶祝!」原來這倆吃貨,是想找名堂吃消夜啦!

    當曾昭吉和顧維鈞兩人還離會議室時有段距離時,另一個人從兩人后面快步超車地衝進了會議室:「老闆、老闆,好消息!遼東半島底定了!」原來是王世平衝進來報喜。隨后進來的曾、顧兩人也跟著加入大家歡呼的行列,王紹屏完全把剛剛糾結的心情拋諸腦后:「終于有件令人高興的事了。」

    晚間六點半,王家一伙人在臺北開心異常,人在巴達維亞的荷屬東印度總督博尼法喬斯?科內利斯?德?容格卻是憂心忡忡。他有點后悔不該聽信剛認識一個多月,一名英籍共濟會朋友的建議,放縱那些該死的獨立份子和中國人發(fā)生衝突。

    本來他以為憑著他和英、德兩國政界的關係,在華人僑界危急的時候,能藉此和目前顯赫的王氏集團打上交道,可以獲得他們的金錢和武器的實質支持,讓自己來撲滅這些叫囂要傷害華人的獨立份子。

    沒想到這群瘋子還真的動手了!燒殺擄掠,讓華僑們傷亡慘重?,F在他收到王家措辭嚴厲的外交抗議,還有中國政府正式的護僑通知。他這才發(fā)現當時自己是吃錯什么藥?怎么會糊里糊涂聽從這名英國朋友的建議,下令讓警察在那批混帳傢伙游行的時候,離開崗位呢?

    「現在自己該怎么辦呢?是派出軍隊先鎮(zhèn)壓暴徒?還是趕緊先保護華人?可惡的比爾?費爾班克斯,現在竟然找不到人了!」博尼法喬斯?科內利斯?德?容格慌張地自言自語,并且惡狠狠地咒罵著那位英籍朋友。

    如果大家還對比爾?費爾班克斯有印象的話,應該就記得他的真實身分是軍情六處的002號情報員。所以這次荷屬東印度發(fā)生的排華風波,幕后的主使者已經呼之欲出。

    在英國某處莊園內,樞密院議長鮑德溫和第一任國防協調大臣邱吉爾在倫敦郊外某個莊園里共進早餐。鮑德溫用餐巾擦拭一下嘴角,率先開口問道:「你讓比爾催眠那個傻呼呼地總督,在荷屬東印度搞這齣把戲的目的是什么?」

    邱吉爾把一根臘腸叉到嘴里,邊嚼邊回答:「除了掩飾我們在中國的行動之外,當然是破壞杰克王擔任國聯秘書長的美夢!我和外務大臣約翰?西蒙子爵的想法一致,還是認為由他擔任國聯秘書長,會對大英帝國產生無比巨大的威脅?,F在,只要他對荷蘭動武,我們就有理由讓內閣重新考慮這件事,甚至在國聯積極游說各國投下反對票?!?/br>
    鮑德溫搖搖頭:「我看很難,你不要玩得過火,把大英帝國拖下水,要知道我們王室和荷蘭王室一向親近,而且我們毫無戰(zhàn)爭準備…?!骨窦獱栆膊亮艘幌伦?,點起一根雪茄,悠悠哉哉地說:「未來的首相大人,你就放一百廿顆心吧!依據我們的情報分析,杰克王見不得他的同胞有人受到傷害,而且他的部隊里,有許多出身自荷屬東印度的華人,他非出兵不可。

    他一出兵,國府一定坐立難安,畢竟在荷屬東印度,雙重國籍的華人拿的是國府的護照,和他那個自由聯盟無關。南京說不定還會進行干涉,這樣一來,杰克王必定不敢擴大戰(zhàn)事,必定是警告荷蘭了事,以免禍起蕭墻。而且我猜,他可能會要求荷蘭殖民政府劃出一塊租界,安置那些華人,就像他在墨西哥做的一樣。這樣一來,他的霸道和不尊重國際法的丑陋模樣,就會顯露在各國眼前。我們反對他擔任國聯秘書長,就師出有名了。

    而且還能藉此讓國聯制止他在東南亞的行動,我相信法國也會對他的這項行動,覺得備感威脅。不要忘了法國現在的糧食,幾乎完全仰賴法屬印度支那的供應。我認為游說法國和我們一起聯合施壓,沒什么問題。

    而我也確信,在英法聯手,國聯施壓的情況下。只要杰克王對國聯秘書長這個位置還有一定的企圖,他就不會擴大戰(zhàn)事。接下來,我們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在談判中,達到我們的目的。」鮑德溫最終還是點點頭,同意了這件事的做法。

    因為時差的關係,幾乎在和臺北同時間,顧維鈞正在為王紹屏等人解說國際聯盟與國際法上的慣例:「…基本上國際聯盟的成立,就是希望禁止會員國之間採取戰(zhàn)爭行為解決爭端。所以在盟約第十六條第一款規(guī)定,會員國違背盟約規(guī)定而從事戰(zhàn)爭者,應視為對所有會員國之戰(zhàn)爭行為,其他會員國承諾立即與之斷絕各種商業(yè)上或財政上之關係,禁止其人民與破壞盟約國人民之各種往來;并且阻止其他任何國家與該國人民在財政或商業(yè)上之往來。

    但是他們這些列強,又替自己無恥的戰(zhàn)爭行為開了后門,例如第十二條規(guī)定,爭端當事國經過特定冷卻期后,仍得進行戰(zhàn)爭而不違背盟約規(guī)定;第十五條又規(guī)定,理事會對爭端之調查報告意見不一致時,會員國有合法進行戰(zhàn)爭之權。所以??!國際聯盟就是這樣被列強玩壞的…。

    至于護僑行動,在是否必須由國際聯盟授權或領導,本身是有爭議的。大部份的國家還是認同十九世紀英國國際法學者威廉?愛德華?霍爾的護僑義務說法,認為採取這項行動是與國家對其公民的權利相關聯的。

    他的理論強調了通過適當地限制其他國家的權利,可以採取某些得以保護僑居地國民免受不合理法律侵害的措施,并對其非法侵害或壓迫進行求償。像這次荷蘭殖民地就己經屬于「一國或者統治無能,或者實施顯著不公平的統治」的護僑要件。

    至于護僑行動,一般慣例是採取砲艦展示的恫嚇方式。當恫嚇無效時,在當地政府保護僑民非常不力的情況下,軍隊登陸也被認可為必需的自衛(wèi)措施之一。不過,我個人還是建議,這次護僑行動最好以南京的名義進行,并盡量以恫嚇為主,登陸前最好先通知對方,視對方反應再決定后續(xù)行動…?!?/br>
    雖然王家一開始就沒打算和荷蘭火拼,但聽了顧維鈞的解說之后,心里更加有底。于是令在爪哇島附近的泰南艦隊,即刻使用光學視覺偽裝系統,向巴達維亞灣前進,用封鎖港口的方式,逼荷蘭殖民政府就范。

    正當王家艦隊抵達巴達維亞灣之際,優(yōu)柔寡斷遲遲未做出任何決定的容格總督,極度煩憂地在他的辦公室來回踱步。秘書進來報告,海軍少將卡萊爾?杜爾曼有緊急軍情稟報。容格喃喃自語的說:「還能有什么事,不就王家艦隊逼近外海了嘛!該來的還是得來。」之后才吩咐祕書讓杜爾曼進來。

    「啟稟總督閣下,外海來了…。」多爾曼才說到一半。

    容格不耐煩的揮揮手:「不就王家艦隊嘛!來了多少?他們有什么要求?」

    「總督閣下,不是王家艦隊,是中國的艦隊。浩浩蕩蕩不知有多少,將整個巴達維亞外港丹戎不碌附近的海域堵得水洩不通,商船進不來也出不去。目前據港務局的觀察報告顯示,至少有三艘航空母艦、五艘主力艦,八艘重巡洋艦,還有其他附屬船隻輕巡洋艦、驅逐艦等超過五、六十艘之多…。他們要求立即登陸護僑,否則將和荷蘭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杜爾曼焦急地說著。

    容格一臉驚訝道:「什么?中國什么時候成了海軍大國?我們荷蘭海軍難道要被擠下全球第六名順位嗎?他們不是還在和日本武裝衝突嗎?連宣戰(zhàn)都不敢的弱國,什么時候面對荷蘭能這么強勢了?」容格有點手足無措,他完全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是中國派艦隊來護僑,那可是名正言順,一點談判空間都沒有。面對中國的最后通牒,自己到底該怎么辦?

    雖然徬徨無助,但容格竟然問了荷蘭目前駐軍的狀況,看起來好像不打算屈服,預備和中國艦隊大打一場的樣子。

    杜爾曼驚訝之馀,還是專業(yè)的回答:「目前軍隊總共七萬五千馀人,除了爪哇一、二師的二萬五千人佈署于爪哇島之外,其馀部份皆分散在廣袤的荷屬東印度其他島嶼上駐守,兵力并不充裕。我們配屬了一些新式的坦克和裝甲車,但其他火炮極少,支援火力十分欠缺。目前除了丹戎不碌的十幾門岸防砲之外,各重要據點的狀況都不好,巨港油田守備隊,只有八門75毫米砲和一些迫擊砲;巴厘巴板,則只有陸軍六門砲和海軍的兩門砲,這些支援火力都無法對抗中國的艦隊。

    空中力量方面,陸軍在爪哇島上,除了有幾架送來試航,重型雙發(fā)全金屬的??薵.i戰(zhàn)斗機以外,只有一百卅幾架英國製的斗牛犬、我們自製的??薱v和cx這類老式雙翼機,剩馀一百多架分佈在其他島嶼的也多是這些老飛機。至于海航方面,陸基飛機有英製的布萊克本魚雷機,和部份??藅.iv水上飛機,共計148架。但目前飛過丹戎不碌港口上空的中國戰(zhàn)機,幾乎是單翼全金屬的飛機,我們可能不是對手。

    海軍艦艇方面,3艘輕巡洋艦,除了爪哇號在丹戎不碌港外,特羅姆普號在巨港、德?魯伊特爾在巴厘巴板。其他7艘驅逐艦和16艘潛艇,也沒有全部在巴達維亞。雖然我們海外殖民地艦隊的實力遠超過本土艦隊,但面對剛剛我說的中國艦隊,即使全數艦艇到齊,也不夠塞人家牙縫??偠介w下,你不會是想開戰(zhàn)吧?」杜爾曼說到最后十分擔憂容格會發(fā)生神經,忽然下令岸防部隊開砲。

    容格苦笑了一下:「我還有其他選擇嗎?通知港務局派出談判小組,答應他們派不多于一千名陸戰(zhàn)隊員的人員上岸。然后通知陸軍海茵?塔?普爾頓中將,立刻讓爪哇師出動,逮捕滋事暴徒,維護華人的安全…?!巩斎莞裣逻_一連串命令的時候,在一旁紀錄的秘書,和海軍杜爾曼少將,兩人同時在心中腹誹著:「早干嘛去了?」

    很快地,荷蘭總督府就迎來了中國軍方代表王紹隆中將(其實就是大堂哥)。只見王紹隆一身白色海軍制服,腰桿挺得筆直,向容格總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之后才和容格握手。

    接著用非常流利的荷語(其實是萬國翻譯機):「總督大人,非常不幸在這個情況下和您會面,但我仍必須為巴達維亞下午的華人流血事件,代表中華民國政府向您提出最嚴正的抗議。尤其您在三個小時內放任巴達維亞市內呈現無政府狀態(tài),我政府已經向荷蘭政府提出抗議,并向海牙國際法庭提出控訴,控訴您和荷屬東印度殖民政府未盡對人民應有的保護責任,放任種族屠殺的罪行發(fā)生?,F在我政府要求您劃定安全區(qū),供我軍和僑民進駐,以維護華人生命財產安全,直到您能恢復巴達維亞的秩序為止?!?/br>
    容格感覺到屈辱而有點憤怒的說:「你這樣是違反國際慣例和國際聯盟規(guī)約的,赤裸裸地干涉我荷屬東印度總督府的內政…!」

    王紹隆面無表情地回答說:「我們已經向國際聯盟提出調查團派遣的申請,您可能不知道,大多數傷亡的華人都持有我中華民國護照,所以進行武裝護僑,完全符合國際慣例和國際法相關規(guī)定。并且我們有大批的人證物證,顯示您下令讓軍警離開暴亂的地區(qū),放任暴徒三個小時毫無秩序的屠殺!容格先生,這就是你所謂的內政嗎?」

    容格被王紹隆后面的話嚇了一大跳,這件事情他做的很隱密,他是以演習cao演,和交通管制的名義調走軍警,除了幾個親信之外,并沒有人知道詳細情況。中國政府是怎么得知的?于是他強辯道:「你胡說,你根本沒有證據!」

    王紹隆從上衣口袋掏出兩張紙,遞給容格:「這是我們在南海試航時,截獲的英國情報員比爾?費爾班克斯向英國呈報的工作密電。報告當中,就曾提及他成功游說您放任屠殺的計畫,已經獲得成功。我政府已經據此向英國提出抗議,并發(fā)布全球通緝令,定會將此人緝捕歸案。

    另外一份電報,是你讓荷蘭駐爪哇島陸軍第一師師長威伯里德斯?雪利少將,假造演習的命令電文。電文中,你讓雪利師長管制士兵不得離開營區(qū),因為你打算透過一場『不存在的演習』考驗巴達維亞的警察應變能力。

    但是你卻打電話給巴達維亞的警察局長,讓他們前往第一師駐地附近維持演習時的交通。是的,我們已經掌握了當時的接線生,他剛好是一名華人,他的證詞或許不能讓你牢底坐穿,但一定會讓你這個總督干不下去!不過,你放心,我們還有其他的證據,會將你引渡到中國,讓你在南京的老虎橋監(jiān)牢里度過下半生?!?/br>
    容格這時才整個人癱軟,坐倒在椅子上,然后幽幽地說:「需要我干什么,你們才愿意赦免我的罪?」

    王紹隆這時才笑笑地說:「赦免?那是不大可能的,我只能讓你選擇在荷蘭坐牢,還是在中國坐牢。如果你想回老家去,下命令劃定安全區(qū)給我們駐軍。在和荷蘭政府談判完,得到滿意的答覆,我們就會撤走,最多只留下一些教官,訓練當地華僑建立保安隊。在你們這種荷蘭政客底下生活,實在是太沒有保障了,我們自好自力更生…?!谷莞襁@時才想到他的前輩,十八世紀的荷蘭東印度公司總督阿德里安·華爾庚尼爾也曾主導屠殺華人的「紅溪慘案」,最終華爾庚尼爾荷蘭政府撤職,并在四年后被判處死刑,最后在上訴期間,病死在監(jiān)獄里頭。

    「希望我的下場會好一點吧?」容格一邊在劃定安全區(qū)的命令文件上簽字,一邊想著。

    接著巴達維亞街頭就看到一輛又一輛的坦克、裝甲車,一名又一名跑步經過,穿著數字虎斑紋迷彩服的陸戰(zhàn)隊員,開始挨家挨戶,按圖索驥的尋找華僑藏身的地方。路邊的荷蘭軍人和警察嚇得不敢亂動,尤其是爪哇師的士兵,看到這么多的坦克和裝甲車,直接就雙手高舉槍枝,打算投降。不過,卻沒有一名中國軍人理會他。

    還有裝甲車開著廣播喇叭用中文宣傳著:「各位鄉(xiāng)親父老不要怕!南京中央已經知道了你們的困難和痛苦,特別指派裝備所海軍特遣艦隊和陸戰(zhàn)隊兩棲偵搜旅,前來協助各位,請放心跟著陸戰(zhàn)隊員們出來登記,我們將協助你們移轉到安全區(qū)。受傷的僑胞,我們會提供免費醫(yī)療…?!狗蛉藞F還是用裝備所的名義夾藏了私貨。

    一名穿著黑衣黑褲的老先生,顫抖地推開了木板門,雙膝忍不住跪了下來:「我們的國家終于派人來了…,我們不再是化外之民了…。」一名女陸戰(zhàn)隊員跑過來扶起老先生,邊說:「老先生,不要這樣,我也是東印度的華僑,我叫李琳。這次是裝備所派出來的大軍,你可以放心了。家里還有什么人?我們要去安全區(qū),把家人叫上吧…!」

    王紹屏深夜十點收到自由廣大興a階段行動圓滿成功,終于松了口氣:「接下來,除了和荷蘭談判,走走國際程序之外,就剩下把燙手山芋丟給日本人了…?!?/br>
    而幾乎同時,在華中戰(zhàn)場的虹橋鎮(zhèn),轟隆聲不斷…。16師團的指揮所里,在持續(xù)的航彈爆炸聲中,參謀長中澤三夫大佐著急地對師團長中島今朝吾說:「師團長,雖然我們判斷夜間轟炸的飛機來自公共租界南方的龍華民用機場。但我擔心我們只派一個大隊乘著小艇,沿著漕河涇,偷襲那個機場,好像有點冒險,我們對那里的情報所知太少了?!?/br>
    中島今朝吾揮揮手說道:「這樣才出奇不意!我已經從僑民義勇隊那里知道了,支那派遣了所謂雜牌軍的55師、57師進駐,試圖保護那個小機場。但是你知道這兩個師之前是干嘛的?」

    中澤三夫搖搖頭:「我還真不知道,僑民義勇隊一向只和師團長你聯系,我沒有他們的情報…?!惯@是有點不滿的意思了。

    但是中島今朝吾不怎么計較,畢竟自己就是臨時空降到這個位置上的,原來的軍官本來就不怎么服氣,要不是自己露了兩手,擊潰了88師的攻勢,還壓不住這些驕兵悍將呢!當然,自己手上還得保留一點殺手鐧,特殊的情報管道就是其中之一。誰讓自己在陸大干過兵學教官,人脈廣呢?參謀長的抱怨,被他視為一種羨慕嫉妒的情緒,他根本不會在意。所以他笑笑地說:「他們是構工的工程兵!聽清楚喔,不是工兵,是真正的工程兵,在乍浦、平湖鎮(zhèn)、嘉興之間構筑永久工事!你知道嗎?連支那自己的兵團都瞧不起他們。這些干了半年多的工人,有什么戰(zhàn)力?要不是擔心那個機場有可能駐防著少量地王家機場警衛(wèi)隊,我都覺得一個大隊去多了呢!」

    雖然中島今朝吾至今未嘗有敗績,但中澤三夫多年的戰(zhàn)場直覺,仍讓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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