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結(jié)一下帳，繼續(xù)站在別人餐廳柜臺前面聊天會打擾到他們工作的?！箿S媞說完這話后就松開任祈恆的手拿著帳單走到柜檯前。

    想要離開卻又覺得離開不太對，我不想要讓顧禹墨看出我的此刻心中波濤大浪。

    很快地湯維媞就結(jié)完帳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她重新挽住任祈恆的手。

    「待會你們有空嗎？要不要找間咖啡廳一起坐下來聊天？」

    她的邀約，讓我開始思考要如何拒絕她，還沒找出一個好理由，顧禹墨率先開口。

    「改天吧！」他的笑容十分虛假，「今天大家上班都累了，而且明天茵媛她還要上班，她公司離她住處不近必須要很早起來，所以我要趕緊送她回家休息。」

    顧禹墨突然牽起我的手，與我的十指緊扣。

    瞬間我彷彿看見任祈恆的眼神有所變化。

    「那我們先走了?！诡櫽砟覝蕚渥叱霾蛷d，我和他們禮貌性點頭要跟著他前腳離開。

    「禹墨。」任祈恆從后叫住他，顧禹墨停下腳步。

    「你也該回去見見爸媽他們吧？」他說，我背對著他看不見他的表情，「他們一直跟我嚷嚷你自從大學畢業(yè)后，就彷彿人間蒸發(fā)失去了所有聯(lián)絡(luò)……」

    這句話雖是在跟顧禹墨對話，但聽進我耳里格外刺耳。

    「我知道了，多謝哥費心?！诡櫽砟焐戏Q呼任祈恆哥哥，卻聽不出他的真心。

    他頭也不回地踏出餐廳，我也一起。

    上了車后，他沒有立刻發(fā)動車子，而是木然地望著前方。

    我也是，低頭望向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思考著方才的對話及我跟顧禹墨的未來。

    甚么時候的事？為甚么我甚么都不知道？

    明明十年前的我跟他們是如此靠近，卻不知道他們是兄弟？

    那么……顧禹墨知道嗎？知道我跟任祈恆的關(guān)係？所以才會來接近我嗎？

    怎么辦？這感情……該結(jié)束了，對吧？

    「很驚訝吧？」

    「……咦？」我看向他，他把頭靠在方向盤上把臉面向我，苦澀笑著。

    「嗯……很驚訝。」我作勢整理我的頭發(fā)，其實是想藉此隱藏住我的表情。

    「本來我是不想要讓你知道的?！?/br>
    「……知道甚么？」我心跳逐漸加快速度。

    「知道任祈恆是我哥哥的事情?！顾f，語氣平穩(wěn)，「你知道他吧？不知道也很難，他那么有名?！?/br>
    這次我沒有回應(yīng)他，而是在從他的口氣及表情揣測顧禹墨是否知道些什么。

    「全校應(yīng)該都沒有人知道我們是兄弟，除了他老婆也就是我大嫂，湯維媞知道而已?！?/br>
    「我跟他是異父異母的兄弟，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係?！?/br>
    我很驚訝聽到他的這番解釋，想起他們在高中的零互動很難想像他們在名義上是兄弟。

    『你和顧禹墨是甚么關(guān)係？』

    『同班同學……算朋友吧……怎么了嗎？』

    『沒什么，只是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加一條規(guī)定……不準跟除了我以外的男生有任何接觸?！?/br>
    『咦？』

    『要是被我抓到，知道會有甚么下場吧？』

    腦海中突然涌現(xiàn)這一幕回憶。

    「怎么了嗎？」他問。

    「沒什么，你繼續(xù)說……」我故作鎮(zhèn)定回答。

    「你剛也聽到了吧……抱歉，騙你我爸媽都死了。其實他們還活得好好的，現(xiàn)在在鄉(xiāng)下養(yǎng)老過著安逸的退休生活?！?/br>
    「我們家從以前就很復雜，我都不喜歡跟人解釋這些。他媽和我爸在我十三歲那天再婚，我跟他也成為了兄弟。但我們的感情并沒有很好，原因很簡單大概是彼此都無法接受彼此父母再婚及對方的出現(xiàn)，所以我們倆都沒有改姓名，只因為彼此都不想。」

    「那時候的我一直以為阿姨是介入我父母婚姻的小三，總是會當著阿姨的面前表現(xiàn)出很討厭她的態(tài)度。同時我也很不喜歡任祈恆，因為他對我爸跟我的態(tài)度人前人后不一樣，在阿姨面前就是乖小孩，在我面前就是冷酷無情。」

    冷酷無情……確實如此。我在心中冷言幾句。

    「所以我高中才會如此叛逆，為了就是想要讓阿姨討厭我。后來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誤會阿姨。真正外遇的是我媽而不是我爸……即使如此阿姨她對待我跟對待任祈恆的態(tài)度如出一轍，并沒有任何偏袒。想到這就會有點難過，應(yīng)該對她好一點的……」

    「那為甚么現(xiàn)在還是避著他們？還是討厭提起他們？」聽到這我不禁開口提問。

    他把笑容收起，「就是不喜歡，我也不知道為甚么?！?/br>
    「一個人習慣原本的自己久了，當要去習慣一個新的自己就會發(fā)現(xiàn)有點不自在。」他挺直身子發(fā)動引擎，「尤其是要低下臉，微笑面對那傢伙?！?/br>
    「時間晚了，我送你回家吧！」他說。

    「嗯?！?/br>
    回去的路上他說了很多，有關(guān)他跟任祈恆。

    直到我下了車，與他揮手道別后，我的腦子才停止思考。

    釐清所有事情的發(fā)生還有緣由，以及關(guān)于任祈恆跟顧禹墨還有湯維媞。

    他們之間復雜的三人關(guān)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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