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保持一致，對我們下派的干部怎么就這么排斥呢？那兒是他們的‘家天下’嗎？”

    “杜局長，對不起，是我工作失誤?！?/br>
    賈組長的聲音，“你看，下一步該怎么辦呢？那個省委書記，一遍一遍地催要匯總結(jié)果呢！”

    “這樣的匯總結(jié)果，不能告訴他?！?/br>
    “不告訴……怎么說？”

    “就說，電腦故障……”

    錄音結(jié)束了，庾明怔怔地盯著電話機(jī)，簡直不相信這會是真的。

    怪不得測評結(jié)果不公開，原來這個結(jié)果對他們不利??！

    省委書記催問他們，他們還一口一個電腦故障。省委組織部請專家來修復(fù)，他們又不讓。

    這哪兒是什么年度考核，分明是一場整人的陰謀行動！

    “小霞，這錄音，你是怎么知道的？”

    庾明甚至懷疑這段錄音的真實性了。

    “庾大哥，是我……”

    季曉純立刻接過他的話說，“我早晨打掃房間，無意中碰了電話的鍵子，就聽到了這段錄音。我聽到錄音中說了你，覺得很害怕，又不敢告訴你。就先告訴了jiejie。jiejie一聽，非常著急，就連忙從薊原趕來了。說要與你好好核計核計，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辦？”

    看看季小霞沉重的身子，還時刻掛念自己的事情，庾明不由地一陣感動。

    “小霞，謝謝你、謝謝你們姐妹倆，為我的事兒，讓你們費(fèi)心了！”

    “都到這份兒上了，還客氣什么呀！庾總裁，這些人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想整你。但是你沒毛病，整不動。他們就極力拉上呂嫻、龔歆，想讓他們早日成勢，然后取代你……”

    “嗯……”

    庾明點點頭，覺得季小霞分析得很有道理。

    “庾大哥……”

    季曉純又提供了一條信息，“今天早晨你走之后，那個龔歆和呂嫻就來到這個房間，大聲地議論起你來……他們說，”

    “說什么？”

    “他們說，當(dāng)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把‘北方重化’搶到手里。那個組長還說，看你的意思，你也不想再管‘北方重化’的事兒了。他斷定，幾天之后，你就會把‘北方重化’讓給龔歆。”

    “胡說八道！”

    庾明生氣地拍了一下床，“我根本就沒那意思?！?/br>
    他也奇怪，自己竟忽地一下就推翻了自己心中的一個重要決定。

    “庾總裁，你這么想就對了。”

    季小霞對他的決定豎了大拇指，“這‘北方重化’啊，是你的福地，也是你的根據(jù)地。只要你把這家企業(yè)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里，你就擁有了自己的地盤，擁有了自己的實力。我看，這省城、省政府，比薊原市政府還復(fù)雜。萬一將來有什么不測，只要你手握住‘北方重化’這張王牌，你就有回旋的余地。再說，‘北方重化’的職工都對你有感情，不管到了什么時候，不管出現(xiàn)什么情況，他們都不會疏遠(yuǎn)你?！?/br>
    “嗯，小霞，謝謝你，給我提供了這么重要的信息，又給我出了這個好主意?！?/br>
    庾明這時才感覺到一股陰謀之風(fēng)漸漸逼近自己了。他必須采取必要的措施，不然，就會在一場陰謀中糊里糊涂地敗下陣去。

    “庾總裁，我是個小秘書，按道理不應(yīng)該參政?？墒牵覍嵲诓幌朐倏吹侥愠蕴澃?！”

    “小霞，你給我出的主意，很好。你考慮問題比我實際。我呀，書生氣十足，對政界的丑惡，估計不足；對那些壞人的伎倆，也看得不透。這樣吧，‘北方重化’我不放棄。董事長的位置我堅持做下去……”

    “嗯，你這么想，就對了！”

    季小霞贊賞地點點頭，“那個姓杜的，雖然我沒見過面，可是，我覺得他干的這些個事兒，和那個呂強(qiáng)一樣，這種人當(dāng)你的上司，你不得不防啊！”

    好懸啊！等送走了季小霞，他的背上不由地感到一陣顫栗：官場有風(fēng)險，他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沒想到這其中會這么嚴(yán)重。一場整人的陰謀，竟隱藏在一次光天化日下的年度考核里。

    他離開賓館，沒有回省政府，而是讓司機(jī)把車開向了省委大院。

    “媽的。這個老杜，太不像話了！我找他?！?/br>
    省委書記聽完了庾明的匯報，就氣沖沖地抓起了電話。

    “書記，別別別……”

    庾明見狀，急忙上前阻攔。

    他并非不同意書記找老杜算帳，而是了考慮到了全省的工作大局?，F(xiàn)在，自己一個人與老杜交惡，已經(jīng)對省里的工作很不利了。他不能再把省委書記牽扯進(jìn)去。

    省委書記盡管德高望重，在中央領(lǐng)導(dǎo)心里也很有威信，但是，在老杜看來，省委書記不過是個基層干部。他如果對省委書記動了壞心思，全省的工作怎么辦？老省委書記定下的北方沿海戰(zhàn)略怎么落實？俗話說，投鼠忌器。為了穩(wěn)定，還是忍了吧！

    “庾明，這個老杜，我和他打了多年交道。你怕他，我可不怕他。”

    省委書記并沒有他那么多慮，說完就拿起電話，找到了省委組織部長，“喂，你告訴那個姓賈的組長，晚上我找他有事?！?/br>
    晚上，在818房間里，省委書記依然象往常一樣，詢問測評的結(jié)果。

    “書記，我不是說了嗎？是電腦故障?！?/br>
    “電腦故障？哼哼，”

    省委書記冷笑了一聲，“新買的電腦，怎么就會有故障？賈組長，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們的腦袋里發(fā)生了故障??？”

    “我們的腦袋？書記，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我知道，這次測評，龔歆得的是棄權(quán)票最多，呂嫻，50%的不稱職。對吧？”

    “書記，你……這事兒，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賈組長一下子慌了。

    “賈組長，我知道，你們中央機(jī)關(guān)的人很聰明，可是，北省的人，也不都是傻子。我們黨歷來講實事求是。你們竟敢在省級干部考核這么嚴(yán)肅的大事上弄虛作假，掩蓋真相。這也太過分了吧！”

    “書記、書記，你聽我說……”

    賈組長立刻放下架子，苦苦哀求起來，“這是我們杜司長……”

    “老杜？”

    省委書記一聽，眼睛瞪圓了。

    “書記，杜司長的意思是，這件事影響重大。早早公布出來會影響省政府班子穩(wěn)定。所以……”

    賈組長決定出賣上司，但是不能徹底出賣；他們的底子，不能全抖落出來。唉唉，先過去省委書記這一關(guān)再說吧！

    “呵呵，這個老杜，這么干倒是好意……”

    省委書記聽組長這么說，也不得不給對方一個面子，“可是，這測試結(jié)果，不對外公布，難道對我這個省委書記也保密。你們這么干，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異己分子？”

    “書記，看你這話說的。我們杜司長，對你可尊重了！”

    賈組長忽悠了幾句，接著做了個自我檢討，“這事兒，主要是怪我?！?/br>
    “怪你，怪你什么？”

    “我的工作，缺乏靈活性?！?/br>
    賈組長隨后解釋說：“杜司長只說不公開，但沒說對你保密啊。你看，這事讓我辦的……”

    “好了，組長同志，話既然說到這個份兒上，我不怪你了。嗯，你們……明天是幾點的飛機(jī)？”

    “不，不坐飛機(jī)。我們讓省委組織部預(yù)訂了‘動車組’，幾個小時就到了?！?/br>
    “明天我讓秘書長送你們?！?/br>
    “書記不必客氣，省委組織部安排好車輛了。呵呵！”

    第二卷：厄運(yùn)當(dāng)頭 第265章 民主生活會

    賈組長結(jié)束了與省委書記的談話，覺得這匯總結(jié)果泄密泄得好奇怪。自己帶來的人員，都是守口如瓶，在保密問題上讓領(lǐng)導(dǎo)信得過的。這種結(jié)果怎么會泄露出去呢？省委組織部的人，不過是來幫幫忙，根本就不知道這測試結(jié)果的事兒。這怎么就xiele密了？

    已經(jīng)十點鐘了，他沒讓大家睡覺，而是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他嚴(yán)厲地批評了這次泄密事件，強(qiáng)調(diào)了今后考核工作中保密的重要性，隨后又追根問底，順藤摸瓜，排查有可能泄密的漏洞。折騰了半夜，看看人們都搖頭晃腦地打起了瞌睡，也沒弄出什么結(jié)果來，最后不得不草草收場，弄了個不歡而散。

    看來，這北省的人，表面上四分五裂，實際上是鐵板一塊呀！想一想這次泄密，他不由地?fù)u搖頭。

    當(dāng)然，他也沒忘給北京的杜司長打電話秉報：出現(xiàn)了意外，省委書記知道測試結(jié)果了。

    “無所謂。”

    杜司長開始對體此不以為然，想了想，又覺得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就這么貿(mào)然離開不禮貌，便囑咐賈組長：“離開之前，你向他們搞一個考核情況通報吧，使勁忽悠他們一下，尤其是那個庾明?！?/br>
    “嗯……”

    賈組長心領(lǐng)神會，立刻知道該怎么做了。

    第二天早餐，庾明照舊前來陪餐。在餐桌上，賈組長使勁兒地表揚(yáng)庾明。說在考核中人們對庾明評價甚高。接著，在臨別前舉行的考核通報會上，賈組長表明了三點態(tài)度：第一，這次考核，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周密安排和積極配合，考核組表示衷心感謝；第二，考核非常成功，無論是問卷測試還是談話了解情況，北省的基層干部、人民群眾都充分肯定了省委、省政府的工作，尤其是省委書記和省長二位主要領(lǐng)導(dǎo)，處處以身作則，清正廉潔，帶出了一個團(tuán)結(jié)的、奮進(jìn)的、戰(zhàn)斗有力的好班子。在金融危機(jī)、經(jīng)濟(jì)速度放緩的大背景下，北省的經(jīng)濟(jì)保持了9%的增長速度，難能可貴?！氨狈街鼗毖兄频男庐a(chǎn)品占領(lǐng)了國際市場，直接利用外資額度成倍增加，北方沿海發(fā)展戰(zhàn)略實施得當(dāng)，不僅促進(jìn)了全省經(jīng)濟(jì)發(fā)展，也為保證全國可持續(xù)增長奠定了基礎(chǔ)。第三，考核組回到北京，一定會客觀、真實地向中央?yún)R報這次考核情況。

    考核組走了，庾明覺得，心中一塊沉重的包袱卸了下來。一切工作進(jìn)入了正常軌道。今天開會，明天視察，后天匯報；今天接見外賓，明天看望群眾。大會講話，批閱文件，研究工作，天天忙忙碌碌，天天又不知道究竟干了些啥？事事都重要，事事又都看不出什么直接效果。機(jī)關(guān)工作，官場生涯就是這么無奈。轉(zhuǎn)眼間，半年的時間過去了！

    他與龔歆的關(guān)系，顯得緩和了不少。雖然他始終沒有交出“北方重化”但凡是涉及到這個企業(yè)的事情，他都征求他的意見，而且，逢到新產(chǎn)品下線、剪彩呀、慶祝呀，類似的出頭露面的機(jī)會，他都讓給了龔歆。龔歆對此是如何想的，庾明不得而知，但是，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的仁至義盡了。至于那個呂嫻，他們之間還是不冷不熱。她對庾明、對機(jī)關(guān)干部，對部下，依然是冷若冰霜。甚至更加變本加厲地嚴(yán)肅。因為，她知道了自己的測試結(jié)果，群眾的滿意率很低。所以，她就繼續(xù)用橫眉冷對來增加自己的威嚴(yán)，久而久之，人們給她起了一個綽號：“吊臉子?！?/br>
    又到了“七一”又到了黨的誕生紀(jì)念日，按照慣例，又要召開民主生活會了。按照上級部署，這次的民主生活會有提前做好準(zhǔn)備，找好主題，暢開思想，不掩蓋矛盾，同時，上級還采取了一個新措施，各省的民主生活會，將由中央派出的考核人員列席參加。

    一談到“考核”二字，杜司長必然要充分表演一番。他舊伎重演，再次把賈組長派到了北省。

    “杜司，這一次，萬一庾明和呂嫻‘掐

    ’起來，怎么辦？”

    “那才好哪！”

    杜司長像是非常盼望這訓(xùn)情況的出現(xiàn)，“那樣就說明，庾明缺乏包容能力，他沒有能力駕馭一個班子，沒有能力領(lǐng)導(dǎo)自己的部下。呵呵……”

    看來，只要這個呂嫻在，北省的政府班子就沒個好！賈暗暗嘆息了一聲，“慶父不死，魯難未已”這句古話，竟應(yīng)到北省這塊土地上了。這呂嫻、分明是杜司長安插在庾明身邊的定時炸彈啊！

    按照規(guī)定要求，在民主生活會之前，班子成員之間要相互談心一次。庾明的工作雖然日理萬機(jī)，依然抽出晚上時間與幾個副省長談了一遍。當(dāng)她通知呂嫻談心時，呂嫻說自己沒有時間。恰好庾明也正有事兒，就沒來得及談上。這一件事兒，就成了民主生活會上的導(dǎo)火索。

    “庾明，這次談心，你為什么就單單拋開了我？你是瞧不起我，對不對？在你的眼里，我還是個副省長嗎？”

    民主生活會剛剛開始，呂嫻就舉手搶先發(fā)言，上來就是一句厲聲質(zhì)問。

    要是在平時，庾明肯定會大聲呵斥她“放肆！”

    然而，今天是民主生活會，而且有中央考核組的人列席，他必須得忍耐、忍耐、再忍耐……

    “呂嫻同志，我找了你；你不是沒時間嗎？”

    庾明反問了一句。

    “我沒時間，你就高興，正好借故不談了是不是？”

    呂嫻毫不讓份，強(qiáng)詞奪理。

    “不是那個意思。”

    庾明不得不解釋了，“我手頭這么多事情，只能在下班之后的時間找大家談心。這幾天，我每次約你，你都著急下班回家。我怎么好一個勁兒地找你？”

    “那是你沒說明白?！?/br>
    呂嫻簡直有些不像話了，“如果你說找我談心。就是再大的事兒，我也得放下?！?/br>
    “好吧，呂省長，談心的事兒不要再提了。”

    列席會議的賈組長覺得實在聽不下去了，勸阻了一句，“你看，在工作上，你對庾省長，有什么看法？”

    “感情是工作的基礎(chǔ)?！?/br>
    呂嫻拋出了一個奇怪的定論，“兩個人如果沒有感情，沒有起碼的尊重，怎么能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