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1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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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尚書笑,“殿下說得是!微臣這就去準(zhǔn)備。”言罷便行禮告退。 謝珩做好這一切,又去了坤寧宮,將此事告知皇后,末了,道:“阿娘若是為了我好,以后就莫要做這種事!” 謝珩離開后,皇后在榻上怔坐了一下午。 她剛成婚時其實(shí)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而當(dāng)初同自己感情還算很好的皇帝叫她以大局為重,納了那公主入東宮,并向她承諾,絕不會碰她。 可后來那公主半年后卻有孕。 只可惜那公主命不好,生產(chǎn)時難產(chǎn),與還未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的二皇子便去了。 原來同樣一件事,還可以有這樣解決的法子。 說到底,所托非人。 這邊,同樣得到消息的皇帝立刻差小黃門將謝珩請了去。 謝珩才進(jìn)蓬萊宮正殿,便瞧見皇帝正在教自己的寶貝兒子習(xí)書法,見他來了,眼皮子都沒抬。 倒是一旁挺著七八個月孕肚的江貴妃起身向他微微頷首。 若是擱在從前,謝珩心里總要難受,可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心愛的妻子,將來也就會有自己的孩兒,突然就釋然了。 直到寫完,皇帝才叫人將謝璋領(lǐng)下去玩。 他打量著眼前為了自己的妻子,借了這樣大一筆糧食給人的兒子,一臉不悅,“不過就是納個良嫡,怎么就不行了?平白無故給了那么多糧食給他們!” 謝珩道:“此事兒子自有打算?!?/br> “打算?太子倒是說說自己有什么打算?” 皇帝非常不滿,“納回來若是不喜歡不理會便是,為何非要在這種小事情上過不去!” 從前他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事情。 一個女子收入后宮好好養(yǎng)著便是,何苦非要鬧成這樣。 其實(shí)糧食倒還是其次,最主要為什么他非得事事壓自己一頭,顯得自己多無能! 謝珩任憑他在那兒嘮叨,一句話也不說。 皇帝瞧見他如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心里憋了一肚子氣。 謝珩見他說夠了,道:“兒還有政務(wù)要處理,先行告退!”言罷,不待氣得差點(diǎn)沒背過氣的皇帝開口,轉(zhuǎn)身離去。 待他走后,心中更加憤然的立刻叫人將趙尚書召進(jìn)宮來問糧食的事兒,想要從中攔截。 匆匆趕來的趙尚書一臉為難,“已經(jīng)將糧食的數(shù)額作為禮單之一送到鴻臚寺去,恐怕此刻已經(jīng)到了渤海國使臣手里?!?/br> 皇帝盯著一向老謀深算的趙尚書好一會兒沒有作聲。 從前叫他支點(diǎn)銀錢督造宮殿,就好像拿刀子在他身上割rou,太子叫他給渤海國準(zhǔn)備糧食,他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辦妥了。 半晌,他沖像是要準(zhǔn)備哭窮的趙尚書擺擺手。 待趙尚書走后,皇帝一臉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心里頭一次意識到自己久不碰政事,早已經(jīng)不是這個國家的掌權(quán)人。 心中五味雜全的皇帝正欲同江貴妃說兩句話尋求安慰,卻瞧見她正望著窗外葉子快黃了的梧桐樹發(fā)呆,眼底似盈著淚光。 皇帝柔聲道:“阿嫵怎么了?” 這段日子已經(jīng)逐漸將他的“深情”看透的江貴妃道:“我在想,當(dāng)初若是不進(jìn)宮,好好做一個侯府夫人,阿昭是不是就不會生我的氣,去了涼州不回來?!睘榱诉@樣一個涼薄的男人,到頭來辜負(fù)了待自己情深意重的夫君,終是錯付了。 皇帝聽著她這話的意思是后悔同自己好,氣得面色發(fā)青,轉(zhuǎn)了出了蓬萊宮。 不知不覺走到坤寧宮,聽到里面有說話聲,不自覺走進(jìn)去,卻瞧見皇后坐在宮苑里頭。 彼時陽光正好,日頭在她身上鍍上一抹柔和的光。 平心而論,皇后年輕的時候生得極美,就是性子太過剛硬,十分的不討喜,如今這樣瞧著,倒是有年輕時的風(fēng)情。 他心下一軟,正要上前同她說話,卻見她手里正撫弄著一物件,仔細(xì)一瞧,好似一尊瓷娃娃。 皇帝的臉立刻陰沉下來。 趙姑姑這時瞧見他了,忙上前向他行禮。 聽到動靜的皇后將瓷娃娃收進(jìn)衣袖內(nèi),起身向他行了一禮,低垂眼睫看也不看他。 皇帝大步上前,從她手里搶過那個重修修補(bǔ)過的瓷娃娃看了一眼,冷笑,“裴季澤拒婚,該不會是皇后的主意吧?”言罷,隨手將東西丟在地上,看也不看面色發(fā)白的皇后一眼,頭也不回地離去。 原本修補(bǔ)好的東西再次四分五裂。 趙姑姑連忙彎腰拾起來,道:“圣人定是誤會了,這下可怎么辦?” “不理他,”皇后重新坐下,神色淡淡,“他自己不檢點(diǎn),便當(dāng)這天底下的人全同他一樣?!?/br> 這邊,趙尚書將庫里積壓幾年的舊糧摻了新糧一一裝好,不出幾日的功夫便交到鴻臚寺去。 鴻臚寺卿領(lǐng)了渤海國的使臣親自去糧庫去參觀。 渤海國的使臣們看著滿糧倉的糧食十分高興,絞盡腦汁兒地狠狠將大胤夸了一遍。 待送走勃海國使臣們,趙尚書對鴻臚寺卿道:“爪洼小國,一臉小家子氣!” 鴻臚寺卿想起最近招待他們的事兒,也深以為然,“確實(shí)如此,小氣!” 渤海國的使臣們見得了糧食,便開始著手打道回國。 按照原來的慣例,回國前大胤會有豐厚的賞賜,誰知待他們接到戶部送來的禮單時,差點(diǎn)沒背過氣兒去。 大胤的太子真是會過日子,原本豐厚的賞賜只剩下一成不到,其余的全部用糧食代替。 滿打滿算加在一塊,還不如去年的賞賜豐厚。 渤海國的使臣厚著臉皮問:“這禮單是否錯了?” “怎么錯了?” 一向精打細(xì)算,恨不得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的趙尚書一聽就不高興了,開始跟渤海國的使臣們哭窮,說是如今大胤亦不容易,就這些糧食同賞賜,都是從百姓們的牙縫里節(jié)省出來的。 趙尚書哭窮向來一唱三嘆,引經(jīng)據(jù)典,說得幾個也算是通曉漢語的渤海國使臣們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末了,趙尚書十分豪氣道:“我們殿下說了,這糧食就當(dāng)是我們大胤贈于貴國,不必還了。” 這句話聽明白了的渤海使臣們只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 贈糧一事恐怕很快四海皆知,人人只會贊嘆大胤大方,誰又能想到實(shí)際上他們得到的還不如往年多。 大家心里有苦難言,難免埋怨自己的公主任意妄為,面上還得千恩萬謝,感恩皇太子恩典。 趙尚書這才滿意離去。 趙尚書走后,幾個渤海國使臣們總結(jié):中原文化博大精深,還是得回去多研習(xí)研習(xí)。 堅決不承認(rèn)自己沒有聽懂! 渤海國的事情便這樣解決。 十月中旬的長安,楓葉紅了滿城,渤海國的使臣們帶著大胤所借的糧食與賞賜滿載而歸。 直到渤海國的使團(tuán)隊伍遠(yuǎn)了,在明德殿宿了小半個月的謝珩立刻趕回光天殿,想要同桃夭主動和解,卻發(fā)現(xiàn)殿內(nèi)早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婚前的擺設(shè),里頭屬于女子的物件搬得干干凈凈。 謝珩望著像是空了大半的宮殿,一顆心好似浸入冷水里。 第86章 皇太子病危 她還是同從前一樣, 無論同他有多好,走得干干脆脆,連半點(diǎn)余地都不給人留。 謝珩在榻上呆坐了半個時辰, 直到宮中女官進(jìn)來問:“殿下可要傳膳?” 謝珩瞥了一眼更漏, 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用晚膳的時辰。 他想了想, 道:“孤去坤寧宮去晚膳。” 待他趕到坤寧宮后,才進(jìn)正殿果然瞧見桃夭陪著皇后坐在榻上。 多日未見的女子瞧著清減了些,不知在說些什么, 神色淡淡的,不似從前那樣活潑。 謝珩在外頭站了許久,直到趙姑姑上前,他才醒過神來, 大步進(jìn)殿,向皇后行禮。 坐在榻上的桃夭也站起身,向他行了一禮后低眉順眼立在一旁不作聲。 謝珩瞧見她如今這樣生疏, 一顆心好似被人揉碎了,想要同她說話,卻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這時膳所的人已經(jīng)擺好飯,三人落座用飯。 從前沒吵架前, 她用飯總要坐在他旁邊,便是不說話, 兩人好似的心總是靠在一處, 他心里總覺得暖暖的。而今兒她卻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一個人坐在那兒安靜用飯, 一句話不曾說過。 謝珩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擱下手中玉箸時, 都不曉得自己晚上吃了些什么。 皇后也不習(xí)慣這樣的用飯氣氛, 只覺得比自己用飯還要難受,只吃了幾口便擱下玉箸,反倒桃夭吃得最多。 飯罷,三個約坐了一盞茶的功夫,桃夭見時辰不早,起身告辭。 原本想著同她一起走的謝珩見她看也未看一眼自己便走了,喉嚨發(fā)緊,喉結(jié)不斷滾動。 直到桃夭離了坤寧宮,皇后瞥了一眼自己魂不守舍的兒子,“還在慪氣?” 謝珩“嗯”了一聲,輕輕揉捏著眉心。 皇后不解,“那個公主的事情不是解決了嗎?還有什么好慪的?” 謝珩沒有作聲。 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來都不是什么渤海國公主的事兒。 皇后瞧見他心底不痛快,一時也不知怎么安慰他,于是揭過不提,問:“齊悅可來信了,你meimei如何?” 謝珩道:“前兩日來了一封,挺好的?!毖粤T,望著外頭的院子出神。 皇后見他一顆心都跟著人家走了,輕嘆,“左右都沒出息了,心里過不去不就去哄人家兩句,人的心冷著冷著就淡了,再想哄就來不及了?!?/br> 謝珩站了起來,“那兒子先回去了?!毖粤T急匆匆追了出去。 他原本還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想著桃夭會不會在外頭等一等自己,或是叫車子行得慢些,誰知出來后人影都沒瞧見。 十月的天氣,到了晚上寒風(fēng)刺骨,吹得他渾身發(fā)涼。 他回到光天殿后,望著空蕩蕩的宮殿,想起昔日兩人恩愛情景,心底愈發(fā)難受。在榻上躺了半個時辰,起身出了宮殿,往承恩殿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