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桃夭的太子贅婿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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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夏天快至。 屋子里一時有些靜謐。 他正走神,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兒捧到面前來。 好苦! 他皺眉。 小寡婦哄道:“不吃藥先生的腿就不能好了?!?/br> 謝珩端起碗藥一飲而盡。連吃兩杯水,滿嘴都是藥腥味。 一只小小的手掌伸到面前來,白嫩的掌心臥著一顆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的東西。 他毫不猶豫拒絕,“我從不吃甜膩的東西!” “不甜膩,”小寡婦極力推薦,“這是我在山里采藥時見到的一種梅子,用張嬸給的桃花蜜腌漬的,又酸又甜,先生試試就知道了?!?/br> 謝珩盯著那只固執(zhí)舉在嘴邊的手看了好一會兒,又見她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猶豫再三,皺著眉頭放入口中。 片刻后,眉頭舒展。 酸而不澀,甜而不膩,瞬間化解口中苦澀的藥味。 她瞇著眼睛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是不是很不錯?” 謝珩微微頷首,“尚可?!闭f罷,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酸梅,喉結(jié)微動,示意她再拿一顆。 她卻不高興地嘟噥,“大家都很喜歡,蘭子jiejie的夫君是長安人,他吃過一次說全長安的點心鋪子都比不過。就只有先生一個人不喜歡?!?/br> 謝珩神色微動。 他并沒有不喜歡。 可她已經(jīng)封好陶罐高高興興出去了。 東屋的門再次關(guān)上。 過了約有一刻鐘,謝珩從書里抬起眼睫,瞥了一眼酸梅罐,遲疑著拿過來。 一打開,一股子帶著蜂蜜酸甜氣味縈繞在鼻尖。 他伸手拿了一顆放進嘴里。吃完后又拿了一顆。 一連吃了五六顆他這才把罐子封好,正要放回去,突然聽見窗欞處有動靜。轉(zhuǎn)頭,便瞧見窗外趴著一張臉,正直勾勾望著自己。 他手一抖,酸梅罐子“咚”一聲悶響掉到地板上,咕嚕咕嚕打了幾個轉(zhuǎn),沒有封好的酸梅灑了一地,與春日里的暖陽混在一起,滿室都是酸梅香。 第6章 桃夭的親事有眉目了 屋外。 才把魚提到廚房的桃夭一出來就看見蓮生娘正趴在東屋的窗口。 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疾步走上前,試探:“阿娘在看什么?” 蓮生娘指著窗戶喜道:“你瞧,你蓮生哥哥真回來了!” 桃夭生怕她像上次一樣撲進去,哪有心情看,忙哄道:“蓮生哥哥才回家一定很累,我們先不要打擾他休息?!?/br> 蓮生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對對,蓮生才回來已經(jīng)很累了。我現(xiàn)在去給他飯?!闭f著要往廚房去。 上次她去了一趟廚房,差點沒把廚房點著。 桃夭攔在她面前,“現(xiàn)在時辰還早,蓮生哥哥還不餓?!?/br> 蓮生娘不肯,她的蓮生明明餓壞了,吃了那么酸梅胃怎么受得了! 桃夭見哄不好她,只好道:“我去問問蓮生哥哥想吃什么,阿娘先回屋休息好不好?” 蓮生娘猶豫再三應(yīng)下來催促她趕緊進問。 桃夭無法,只好裝模作樣去問。 甫一進去,她就聞到滿屋子酸梅香氣,瞪大眼睛看著正伸長手臂撿酸梅的謝珩,“先生這是在做什么?” 謝珩與她對視片刻,端正坐姿,把沾滿蜂蜜的手悄悄背到身后去,神色淡淡, “酸梅罐倒了?!?/br> 桃夭心疼上前,“怎么倒了?是不是老鼠跑進來了?定是那只老鼠欺負先生不能動,下次等我見到它,一定狠狠揍它一頓!” 謝珩眼睫低垂,背著身后的手指捏的得咯吱作響。 桃夭見他不說話,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這些老鼠真是太猖狂了,竟然大白天都往屋里跑!” 說著她跪坐在地上撿酸梅,撿著撿著,身子微微前傾,像一只小狗一樣在謝珩身上嗅了嗅。 謝珩見她都要嗅到自己臉上來了,冷冷道:“坐好,成何體統(tǒng)!” 桃夭嚇了一跳,立刻端正坐姿,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咬了咬白嫩的指尖,“我只是聞到先生好濃的酸梅香氣,……”說話的時候氣味更濃了。 謝珩道:“我并沒偷吃,是剛剛那老鼠從我身上踩過去留下的氣味!” 桃夭委屈,“先生怎么突然那么兇?我不過以為酸梅倒在先生身上了?!?/br> 謝珩聞言一頓,指甲在床沿上劃下一道長長的白印子。 桃夭也不知怎么惹了他,打掃干凈地面后出了屋子。 蓮生娘一見她出來,問:“你蓮生哥哥想要吃什么?” 桃夭想起廚房里的魚,忙道:“蓮生哥哥想吃魚。阿耶蒸的槐花魚最好吃了,阿娘去睡一會兒,等阿耶回來做好不好?” 蓮生娘這才應(yīng)下來,回屋里躺著。 閑下來的桃夭看著桶里奄奄一息的魚,不斷望向村子里。 都這么久了,阿耶怎么還不回來,究竟去哪兒了? * 張氏跟了面色陰沉的宋大夫一路,見他往春花家里去,以為他要去替桃夭討公道。 這時春花阿耶剛從田里回來,一看見他二人站在院門口,心里稀奇,趕緊上前打招呼。 春花阿耶生得五大三粗,瘦得跟小雞崽兒一樣的宋大夫哪里是對手。 張氏正欲說和兩句,誰知宋大夫不慌不忙從懷里掏出一個賬本來,細數(shù)著這些年春花家里因為生病,在他這里賒欠的醫(yī)藥費。 “一共五百五十三錢?!彼未蠓蚝仙腺~本面無表情地說,“若是有問題,咱們可以對一對。” 春花阿耶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些疑惑望向張氏。 人一輩子誰沒有個頭疼腦熱,磕磕碰碰,這些年大家一有事兒就去找宋大夫。沒錢時便說先寫在賬上。宋大夫從來不會主動要,今兒是怎么了。 張氏便將春花娘兩母女如何在池塘邊欺負桃夭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春花阿耶是個厚道人,越聽越生氣,沒想到自家婆娘干出這樣的糊涂事兒,一臉羞愧,“宋大夫等等我,我這就取拿錢”。說著便進院了。 宋大夫說的時候,春花娘兩母女就在屋子里聽著。春花娘一見自家男人黑著一張臉進屋里就開始去里屋枕頭下翻錢,死活攔著不肯給。 春花阿耶一把推開她,從枕頭里取出錢來,指著她罵道:“等回來再收拾你!” 春花娘干脆坐在地上,拍著胸口,撕扯著頭發(fā)哭喊,“這是明搶啊,這日子徹底沒法過了!” 春花阿耶頭也不回地抬腳出去,走到堂屋,看著自家閨女那張涂得慘白的臉,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把自己涂成這鬼樣是想嚇唬誰,還不快洗干凈!” 一上午被人罵丑的春花又哭著跑回屋去。 外頭,張氏聽著院子里春花娘哭天搶地跟春花阿耶打架的聲音,不由地偷偷拿眼角瞟了一眼宋大夫。 他還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樣,卻看著格外瘆人。 從春花家里出來后,張氏又跟著宋大夫去其他幾家討了欠款,只是有些家里沒錢,答應(yīng)最遲秋收再給。 宋大夫并沒有逼著要,只是叫他們立下字據(jù)。 男人們見自己在田里累死累活一早上,回來熱乎飯沒吃上一口,反被討了一筆錢,將自家婆姨狠狠訓斥了一頓,勒令她們要是再敢到處嚼舌根子,就趕回娘家去,還叫她們抽個空去給桃夭陪個不是。 那些女人見家里平白少了這么多錢,哪里敢說話,只應(yīng)下來,想著明日去桃夭家里跟桃夭賠個不是,欠的那些錢好再拖一拖。 這邊,宋大夫要完錢并未直接回去,而是朝著冬至家去。 張氏想起冬至娘,心道這事兒都怨自己,小心問道:“冬至娘也欠錢了?” 宋大夫搖搖頭。 張氏見他沉著一張臉,也不敢多問,只跟著他,想要看看他做什么。 到了冬至家門口,這個當了一輩子的老好人用盡畢生所聽過的惡毒詞匯將冬至娘狠狠罵了一通,直接將張氏聽傻了。 怪道人都說千萬不能把老實人給逼急了! 張氏悄悄望院子里望了一眼,見冬至娘就躲在院門后面,嚇得一張臉青白,哪里還有上午的張狂勁兒。 張氏見宋大夫罵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生怕他一口氣兒接不上就倒地不起,連忙勸他回去。 宋大夫這才拄著棍子,微微顫顫往回走。 兩人才走到池塘邊上,迎面走來兩個個頭高矮差不多的男子。 年紀大些,虎背熊腰的正是張氏的兒子趙仲和。他在縣衙做捕頭,婆媳孩子也都在城里,他自己每隔五天回來一趟,順帶著幫村里人捎帶點兒東西。 另外一個面目俊朗的少年正是趙冬至。 張氏與趙仲和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怎么說好??偛荒苷f她剛陪著宋大夫把冬至娘罵了一頓。 趙冬至一見宋大夫面色難堪,連忙迎上前攙扶著他的胳膊,一臉擔憂,“宋大叔,您這是怎么了?” 宋大夫一把甩開他的手,拄著棍子往家走。 趙冬至見他似很生氣,有些不明就里,趕緊追上去,把手里提著的一塊豬rou遞給他,“這個您拿回去?!?/br> 伸手不打笑臉人。 趙冬至是個好孩子,宋大夫也不好再甩臉色,把rou還給他,“你以后別來我們家了。 說罷,便拄著竹竿微微顫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