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淑婉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跟顧晟客氣了。

    顧晟笑道：“岳母娘，我?guī)湍隳??！?/br>
    “還挺重的。”

    鍋包rou和小湯圓扒拉在孫教授的腿邊：“外公，要奶……”

    他倆過了一個年，薅羊毛的時候精準(zhǔn)出擊，先找對他們倆好的使勁兒薅。

    至于找爸爸mama什么的，稍后再說，反正爸媽也跑不掉。

    “好，外公給你們泡奶粉?！?/br>
    薛凝佳眼睜睜看著孫教授去給兩孩子泡奶粉去了，在她印象中不茍言笑，分外嚴(yán)厲的孫教授，竟然像個慈祥的好外公一樣。

    展艾萍站起身走過去，嫌棄兩個小豬崽，“你們倆還吃呢，過個年都吃胖了?！?/br>
    “mama……”

    薛凝佳咽了咽口水，她忍不住道：“這是你的孩子？”

    “這是我的兒子和女兒?！?/br>
    “那，那他們怎么叫孫教授外公?！?/br>
    齊淑婉笑道：“現(xiàn)在萍萍是我和老孫的干女兒?！?/br>
    薛凝佳：“?。。。?！”怎么會？

    薛凝佳心想展艾萍可真是好手段啊。

    “師母，您一個女兒太少了，干脆也把我認(rèn)作干女兒?！?/br>
    孫教授從屋子里出來，聽見薛凝佳這話，直接道：“我可不需要那么多女兒?！?/br>
    齊淑婉道：“我們有萍萍這孩子就夠了，兩個小乖乖，來外婆這來?！?/br>
    “外婆……”兩個小崽子粘人的時候特別粘人。

    薛凝佳道：“好事成雙嘛，老師，我知道您還在生我的氣，當(dāng)初我跟萍萍正好也是雙子星啊，現(xiàn)在都來給您當(dāng)女兒多好?！?/br>
    孫教授淡銥嬅淡道：“少來這些。”

    齊淑婉道：“哪能來一個就收一個。”

    “萍萍早就退伍了……她是我們老孫最喜歡的一個學(xué)生，我們當(dāng)初就想著，她能當(dāng)我們女兒就好了……”

    薛凝佳臉色不大好看。

    她飯也沒吃，灰溜溜地走了。

    *

    展艾萍到滬城后，又找人打聽了蛇清研究的事，知道廣城那邊研究有成果，療效好，不良反應(yīng)少，如今正準(zhǔn)備推廣，她去找人要了廣城那邊蛇清研究相關(guān)人員的聯(lián)系方式。

    展艾萍還讓顧晟畫了個加油站，她還當(dāng)真要給滬城某玩具廠寫建議，希望能做出小型加油站。

    顧晟畫了十幾個，展艾萍總算是選了幾個好看的，她寫了一封信，叫人送過去。

    顧晟好笑道：“要真是采取了你的建議，你再托人給兒子買個加油站？”

    展艾萍擺擺手，心想小孩子們的家家酒可以意思了。

    在滬城待了幾天，展艾萍還帶著顧晟回了一趟學(xué)校，見葉芳靜幾個相熟的老師，葉芳靜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葉芳靜道：“雖然沒有找到一個青梅竹馬，但我對象人還不錯?！?/br>
    展艾萍道：“恭喜恭喜了?！?/br>
    葉芳靜道：“我才是羨慕你，當(dāng)mama了，還有一對雙胞胎，一下子兒女俱全?！?/br>
    ……

    展艾萍一家子待了三四天，準(zhǔn)備回去了，齊淑婉給他們收拾了不少東西，“萍萍，你喜歡喝茶吧，給你塞點茶，這些你拿回去喝。”

    展艾萍哭笑不得：“干媽，我才帶了普洱茶來?！?/br>
    “陳年舊茶好喝，你干爸又不愛喝茶，都放在家里，他喝茶就是牛嚼牡丹，吶，這幾個茶餅?zāi)銕ё甙??！?/br>
    展艾萍看了一下干媽給她拿的茶餅，她登時震驚了，這可是老同興茶，年份還挺久了，三四年的，她翻了下，還看到了二一年的。

    “干媽，您這些茶好好留著?！备浯湟粯樱苌?，以后賣個幾十萬幾百萬都能賣得出去。

    “我留在家里可不是糟蹋了?！?/br>
    展艾萍心想自己拿著也是糟蹋了，等個幾十年之后再賣出去嗎？好像也沒什么意義？全當(dāng)個收藏，要是將來孩子窮得褲襠都沒了，倒是可以把家里的東西當(dāng)出去。

    孫教授家好東西不少，這茶葉展艾萍不要，齊淑婉給她塞了幾餅，“就不能讓你爸喝好茶，你爸他喝什么茶都是一個味兒，紅茶綠茶分不清，就是茶，提神的，給他喝好茶，都是浪費的?！?/br>
    “他就喜歡喝那種最便宜的，再加點糖?！?/br>
    這時候很多人家里都有茶壺，還有保溫壺，那種綠鐵皮紅鐵皮的暖壺，差不多家家戶戶都有一個，里面也不裝熱水，大多裝的是茶，若是有兩個，那就一個裝茶，一個裝開水。

    因為這個時候的飲用水質(zhì)量并不高，有些人喝的水里燒開了有味道，加了茶葉之后變成了茶水，那股奇怪的味道自然被遮掩了，因此很多窮人家里常備茶水，當(dāng)然，也不會是什么名貴的好茶。

    有客人來了，還會往茶里倒點兒白糖或者紅糖，就算是招待客人的熱茶了。

    展艾萍道：“那我跟我爸一樣，我往茶里加水牛奶。”

    齊淑婉：“牛嚼牡丹啊牛嚼牡丹，給你們都是浪費了。”

    展艾萍道：“那就別給我了。”

    “給你，我眼不見心不煩，免得那天你爸拆開亂泡，還不如給你?！?/br>
    “這種茶，他還嫌難喝呢。”

    展艾萍疑惑道：“這茶應(yīng)該不苦了，甘甜啊。”

    齊淑婉笑道：“你爸覺得顏色濃，太丑了，喝起來像中藥。”

    “他就不愛喝這些玩意，你帶走吧，他喜歡他的小甜茶?！?/br>
    “你要是想喝，你就加牛奶試試，看看是茶味更濃，還是奶味更濃?！?/br>
    展艾萍心想我可不敢試，畢竟是陳年老茶了，她也不想喝。

    干媽要送給她了，她也只能收著了。

    “以后要多回來看看啊，每個月要打電話，我要聽聽小外孫和外孫女的聲音。”

    孫教授嫌棄道：“我這個女婿太沒用了，家里什么時候才能裝電話?。俊?/br>
    展艾萍笑道：“我辦公室里有電話，有空閑我就帶著孩子打電話?！?/br>
    “多打點，不嫌多?！?/br>
    展艾萍帶來的書和別的材料，孫教授一一給她看過，還給她“批改過”，“你回去再好好改改。”

    展艾萍道：“好，我們那縣里的衛(wèi)校還請我?guī)兔?，讓我寫一本教材，等我寫好了，我寄過來讓干爸您幫我看看。”

    展艾萍那次從春城醫(yī)學(xué)院參觀學(xué)習(xí)回來后，又跟覃醫(yī)生交流過，衛(wèi)校校長聯(lián)系她，讓她和其他老師一起編寫一本綜合培訓(xùn)教材。

    編教材這種事情，展艾萍并不排斥，她還挺喜歡編書的。

    孫教授問：“你那科學(xué)故事什么時候上新華書店？”

    展艾萍：“……？”

    “您和干媽不是看過了嗎？難不成還要買幾本?。俊?/br>
    孫教授理所當(dāng)然道：“我這干女兒寫的，當(dāng)然要捧捧場?！?/br>
    展艾萍笑道：“那我也不知道新華書店什么時候才有，應(yīng)該快了吧?！?/br>
    “那我跟書店的人說說?！?/br>
    “別別別，您也別急躁啊。”

    展艾萍還挺不好意思，這一大圈走過來，從展家到顧家再到孫教授還有葉芳靜這邊來，她好像是一路來推銷自己的“大作”。

    這一路走來，熟悉的人幾乎是人盡皆知了。

    以后她會不會被作家協(xié)會聯(lián)系上？

    展艾萍心想自己這樣的作品，應(yīng)該不會被正統(tǒng)文學(xué)作家看上，等到了八十年代后，就有一批批厲害的作家不斷出現(xiàn)。

    “我還是專心寫教材吧！”展艾萍心想我就喜歡寫教材，讓別人被迫讀她的書，上她的課。

    孫教授道：“早知道你這么喜歡上課寫書，就應(yīng)該留你當(dāng)個老師?！?/br>
    展艾萍笑道：“那我豈不是女承父業(yè)？”

    他們兩人相視一眼笑笑。

    這一路出行小半個月，輾轉(zhuǎn)幾個地方，何止是小孩，就連大人都有點吃不消，過年可真是一個辛苦的體力活，告別了孫教授夫妻倆，展艾萍和顧晟帶著孩子大包小包地坐上火車回家，這一次是真回去了。

    送走展艾萍夫妻倆后，孫教授給許院長打了個電話，在電話里詳細(xì)說明了自己的女兒有多么優(yōu)秀兩個外孫外孫女又是多么的乖巧伶俐可愛……

    “總而言之，還是謝謝你的，給我增加了這么個好女兒?！?/br>
    許院長心頭心冷笑幾聲，心想這種名為感謝實為顯擺的話他才不想聽。

    “她還年輕著，是該多鍛煉鍛煉……”

    ……

    “我女兒還會寫書，要是你在新華書店瞧見了，記得多買幾本……”說起自己的干女兒，孫教授簡直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掛了電話，許院長在翻看幾本材料，最近部隊醫(yī)院和地方醫(yī)院開展合作培訓(xùn)醫(yī)生……倒是可以想辦法把展艾萍弄到軍醫(yī)院來進(jìn)修。

    第72章 好吃懶做

    坐上火車回去, 繁復(fù)的冬裝逐漸脫下，到春城火車站的時候臨近正午，是晴天, 太陽很大, 有點熱，展艾萍夫妻倆帶著孩子，上了車，坐幾小時山路回去。

    從車子上下來的時候，展艾萍頭重腳輕，臉如菜色, 兩個孩子在車上睡著了，這會兒還沒醒來, 顧晟抱著孩子進(jìn)屋, 讓他們在竹床上睡。

    可算是回來了, 他們回來時已經(jīng)夜了，展艾萍呼出一口氣, 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從老壇里挖出來的酸菜, 又酸又皺巴。

    快速洗了頭發(fā)洗了澡, 她一個勁地打呵欠, 因為頭發(fā)沒干, 又不能睡覺，只能忍住困意。

    她還去看看孩子, 怕這一路勞累, 溫差大，兩個孩子身體不適, 她仔細(xì)觀察了下兩個熟睡香甜的傻崽, 這兩個小家伙體溫正常, 擺出投降的睡姿，睡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