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令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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叆叇。 蕭復盯了半晌,眉頭擰了起來:“這是什么藥?” “什么藥?” 蕭復:“元慶你看看。” 元慶看了一眼。 “……侯爺,這是叆叇,叆叇不是藥?!?/br> “叆叇又是什么?我問三哥有沒有治覷覷眼的偏方,他寫這個,什么意思?” 元慶:“前些年,從西域進貢來了一個像大錢形狀,薄而透明,色如云母的物件,說薛相猶能于燈下作細書,閱蠅頭小字,便是靠得此物。很難得的,是西域使臣帶來的,整個鄴朝,應該也就那么幾對。三爺這不是偏方,是正經(jīng)給您支招呢?!?/br> “這叆叇,怎么買,哪兒買?” “如果要買新的,還得派人前去西域一趟,這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兩三個月?!?/br> 蕭復沉吟:“薛相有一對是吧,元慶?!彼惺?,讓元慶附耳來。 元慶湊過去,蕭復嘴唇對著他的耳朵道:“去相府,給我偷來。” 元慶:“……?” 蕭復神情泰然自若:“以你的輕功,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先偷了,去找工匠研究一下,照著做一模一樣的出來,再還回去。薛相一時半會兒看不了書,也死不了人,我家林郎要是眼睛熬壞了,他就當不了進士了?!?/br> 元慶:“……” - 林子葵在蕭復這里看了會兒書,不小心聽見元慶要去金陵辦事,突然想起一事:“陳兄稍等,可否幫在下一個忙?” 元慶自然不會拒絕:“林公子但講無妨。” 林子葵掏出一封信給他:“此信,可否幫我送給建極殿大學士唐孟揚唐大人?在下有些東西放在他那里,想……陳兄可否幫我?guī)Щ貋??若是,陳兄方便的話。?/br> “唐孟揚?”元慶遲疑,掃了眼一旁的侯爺。 蕭侯爺?shù)故菦]什么表情。 林子葵悄悄的,塞了一小包銀兩給他:“陳兄,此事對我很重要,如果你能幫忙,在下感激不盡?!?/br> “林公子誤會了,這不過小忙一件,不必如此。”元慶推拒了他的銀兩,拿著信收好。 林子葵道謝后,墨柳來找他,說:“公子,該喝藥了?!?/br> 主仆二人便走回洗心堂,林子葵坐下喝了一碗藥湯,墨柳細心為他敷藥,林子葵又成了蒙眼瞎子。 元慶卻還沒離開行止觀,他將信拿了出來,問蕭復:“侯爺,這信……屬下要送么?” “送啊,”蕭復睨著他,“你都答應了,怎么能不送?” “那……侯爺要看看么?” 蕭復嗤之以鼻:“小人行徑?!?/br> 元慶:“……” 不知道剛才是誰,讓他去相府偷叆叇。 然而元慶快出發(fā)的時候,蕭侯爺又來了,面無表情朝他伸手:“信呢,給我看看?!?/br> 第14章 行止觀(14) 元慶沒有看信的內(nèi)容,但蕭復看了,還告訴他:“讓姓唐的給你一把琴,還有一個木盒子。” 信中措辭恭謙,彰顯林子葵此人骨子里的溫良規(guī)矩,除此外,沒有讓蕭復看得不舒服的曖昧字眼。 看來林郎不喜歡唐孟揚。 大概也不喜歡男人。 檐下風燈搖晃,蕭復趴在窗臺,心不在焉地揪住冒到眼前的芭蕉葉。 元慶連夜快馬趕回金陵,天還不亮,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 元慶掏出令牌,“陳將軍!”守城官兵立刻打開城門讓他入城,陳將軍順路就去把相府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在薛丞相的枕頭旁邊,找到了叆叇。 將叆叇揣好,他還細心地撒了一點琉璃碎片在地上,偽造了叆叇破碎現(xiàn)場。 按照薛相這眼睛,估計只會捧著碎片流淚。 此物難得,元慶擔心給林舉人引來麻煩。侯爺做事不瞻前顧后,那是因他身份在此,自幼未受過牽制,元慶卻不同,他須得考慮后果。 天大亮了,元慶就去了唐孟揚的府上。 這個四品大學士府,竟在金陵最好的那幾條街衢上。元慶作平民打扮,并未亮明身份,只說有封林公子的信要送給唐大人。 小廝開了門,和氣道:“兄臺,我家大人去上朝了,您等會兒再來吧?;蛘吣鷮⑿沤o我,我交給我家大人?!?/br> 元慶搖頭:“叨擾了,我等會兒再來?!?/br> 他正欲暗中潛入探探唐大學士的虛實,便聽見隔壁的府上傳來女人的哭喊聲。 “大人,大人!放過孩子吧,孩子還?。∏笄竽懔?!” “陛下有令,在家中行巫蠱之術(shù)者,一律抄家!夫人你就老實跟我們走吧?!?/br> “不是的,不是我家郭大人行巫蠱之術(shù),是那個賤人,那個賤人關(guān)著房門養(yǎng)蠱,想要害趙氏肚子里的孩子!和我們郭府家眷沒關(guān)系啊!” 刑部辦案抄家,路過之人,都躲得遠遠的。 元慶循聲望去:“郭府,戶部侍郎郭懋?” 文泰帝中蠱一事,他也知曉,卻沒想到皇帝因此濫殺無辜,連老弱病殘都不放過。 看著郭府上下被全部抓走,他心底唏噓萬分。 元慶不再多想,悄無聲息跳進唐府院墻。 這宅院不大,前宅后院,丫鬟仆人更是稀少,荒涼的池邊亭中,坐著一弱不禁風、披頭散發(fā)的男子,正在彈琴,彈得凄凄切切,傷春悲秋。 沒有侍妾,后院里反倒養(yǎng)了個妖男。 元慶一動不動,坐著觀察,觀察到了巳時一刻,唐大學士坐著馬車,下朝回府了。 那彈琴的妖男,一聽大人回府,急忙回房梳洗,一番濃妝艷抹,嬌弱地迎了上去:“爺今日大人怎么下朝這么早?” 唐孟揚坐在椅子上閉著眼:“陛下今日心情不佳,薛相丟了叆叇,認錯了陛下……罷了,說了你也不懂。” “爺說出來,奴才好為您分憂解難呀?!?/br> 唐孟揚只是搖頭,任由他給自己捏肩膀,忽又想起什么來,睜眼道:“等下你就收拾東西,去城外莊子上避一避?!?/br> “怎么、怎么突然讓奴才去莊子了?” 唐孟揚一擰眉:“京里抄了多少官員了,你沒瞧見?” “瞧見了,郭大人府上親眷今日就被全抓走了,奴才好怕的,都不敢去瞧。” “最近情況特殊,連戶部侍郎都……薛相今日為郭大人求情,陛下大怒!罰了他三個月俸祿,這樣大的動作,若是隔天抄到我府上,將你逮出來!傳出去了,有損爺?shù)拿?!?/br> 兩人舉止曖昧,是何關(guān)系一目了然,看得元慶猛男皺眉,一身惡寒。 都是斷袖,這唐孟揚斷的,怎么和他家侯爺完全不一樣! 這時,看門的小廝走了進來,稟告道:“大人?!?/br> 唐孟揚看過去:“什么事?” “方才,有一人來送信,說是林公子讓他來的,您之前說過,林公子的信,要特別留意,小的……刻來稟報您了。” “是子葵的信?”唐孟揚站了起來,面露喜色,“誰送來的,他人呢?” 不多時,元慶就再次登門拜訪,規(guī)規(guī)矩矩走的正門。 他昂首挺胸,負手而立,頗有些趾高氣揚:“我在行止觀修行,回金陵辦差,林公子托我送信給你,他說有些東西存在你這兒,讓我給他帶回去。” 陳家兄弟常年不在京中,唐孟揚只隨意瞅了他兩眼,并沒認出這竟然是鎮(zhèn)守關(guān)內(nèi)的大將軍,他手中快速地拆了信,信不長,他一會兒便看完了,思索片刻道:“懷甫賢弟要的東西,我過幾日休沐,親自送去行止觀給他?!?/br> “那不行?!痹獞c微笑道,“林公子交代了我,要將信上提到的東西,都帶回去給他,那在下就一定要一個不少地帶回去?!?/br> 唐孟揚聞言,復而抬眼看他。 元慶身上的氣質(zhì)非同一般,收斂起來的殺伐果斷,渾身繃得像一把劍似的。 唐孟揚心底直犯嘀咕,并未一口回絕,讓人去庫房將琴抱來了:“麻煩兄臺你帶回去給懷甫賢弟吧?!?/br> 元慶雙手接過琴抱住,動作小心,又道:“還有呢?” 唐孟揚:“你看過信了?” 元慶搖頭:“聽他說的?!?/br> “……還有個盒子?!碧泼蠐P只得讓人去庫房找來,“兄臺,幫我給懷甫賢弟帶句話,說我過幾日去行止觀探望他,不知他眼睛好些沒有?” 元慶沒吱聲,抱著琴盒和小木盒就走,半點都不想和唐孟揚多接觸。 末了,元慶又按著侯爺?shù)姆愿溃ベI了筆墨紙硯,云南王府富可敵國,蕭侯爺不差錢,一切讓他買最好的。 辦完差事,是六七日后了。 這些天里,林子葵每日上午在清心閣,有靈泊道長為他念書,下午,蕭復還會陪他念書,當然,這一會兒工夫,林子葵總是心不在焉的,故此他不太讓蕭復給自己念。 到了晚上,就換墨柳了。 天氣越發(fā)冷了,洗心堂的炭只剩最后一點,入夜后,林子葵就喚墨柳到床上來:“墨柳,你來,跟我一塊兒睡,兩個人睡著暖和?!?/br> 炭盆被屏風圍在床邊,微弱地亮著橘紅的光芒,主仆鉆一個被窩,墨柳凍得直發(fā)抖,腳碰到林子葵的腳了,道:“公子,你身上好冰的,我起來給你燒個湯婆子吧?” “不了,這么晚了,你要去挑柴燒火,不燒了,等燒好湯婆子,你都凍僵了?!?/br> “不礙事的,讓我去吧,我不怕冷?!?/br> “不怕冷你抖什么,不去了。”林子葵深深閉著眼睛,張開手臂哄著書童,“快快睡覺,睡著了,就不冷了……” 墨柳年幼,真將林子葵當哥哥看待,閉著眼就鉆他懷里了。 那炭燒到半夜就燒干凈了,外頭風聲呼嘯,窗戶被吹開了,墨柳半夜被冷醒,起來關(guān)窗,看見外頭刮了雪,一地的銀霜,和月光一起蓋在桂花樹上。 他冷得根本沒心情看初雪之景,急忙將窗擋上,墨柳把自己所有的衣服裹上,回頭看見公子蜷縮著睡,于是他就將那件二姑娘送的“兔裘”給公子蓋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