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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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年請他進門。 展廳不大,但布置得很具藝術氣息,林知年領著祁醒進去,一路給他解說介紹。 祁醒心不在焉地聽,比起這些他看不出朵花的畫,還是身邊畫畫的人比較讓他感興趣,他今天來這里也根本不是來看畫展的。 最后他們停步在展廳靠近落地窗邊的一幅油畫前,林知年簡單說了畫的名字,沒有跟其它的一樣詳細介紹,祁醒的視線卻在上頭多停了幾秒,若有所思。 他知道這幅畫,《少年的祈望》,去年拿了國際上一個知名藝術展的金獎,也讓林知年從此聲名鵲起。 畫中只有背影的瘦弱少年在黑暗中窺視唯一的一束光,畫面基調有些沉重壓抑,但特地擺在落地窗邊最明亮處,畫里畫外的光線重合,又似乎是某種隱喻。 來之前祁醒上網查了查這個畫展的相關內容,看到過林知年的一個采訪,他特地提到這幅畫說有特殊意義,具體是什么,訪談里卻沒明說。 “林老師,這畫我能買嗎?”祁醒偏頭笑問。 林知年直接拒絕了:“抱歉祁少,這幅畫我沒打算賣?!?/br> “那可惜了,”祁醒似頗為遺憾,“因為這畫對你意義不同?” 林知年目露些許尷尬:“抱歉,這是我的私事。” 祁醒:“哦,那算了?!?/br> 他倆說著話,身后忽然響起聲音:“知年?!?/br> 祁醒回頭看去,又是那個葉行洲,人剛從展廳外進來,脫下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衣裝筆挺,鼻梁上照舊架著眼鏡框,頭發(fā)梳得紋絲不亂,一副精英派頭。 林知年迎了過去,略微驚訝:“行洲你怎么來了?” 葉行洲沒多解釋:“一會兒跟我出去一趟?!?/br> 林知年說有個教授跟他約了今天來看展,晚點會過來,他不好臨時爽約。 葉行洲道:“你先忙,我去外面咖啡廳等你?!?/br> 林知年剛松了口氣,身后祁醒卻叫他:“林老師,我來都來了,能請你吃飯嗎?” 林知年只能跟他說抱歉:“不好意思祁少,下次再約吧?!?/br> “好吧,”祁醒聳了聳肩,“我跟林老師才認識,確實比不得別人?!?/br> 林知年愈發(fā)尷尬,再次跟他道歉。 葉行洲淡淡睨了祁醒一眼,什么都沒說,轉身先一步離開。 五分鐘后,咖啡廳。 祁醒一手拉開椅子,往葉行洲面前一坐,沖抬眼看過來的男人挑眉:“聊聊?” 葉行洲神色冷淡,不置可否,祁醒便直接說下去了,問他:“你跟林老師什么關系?” 葉行洲沒有立刻回答,就這么不動聲色地看他。 祁醒鎮(zhèn)定回視,只隔著一張咖啡桌的距離,他這才真正看清楚了藏在銀框眼鏡背后的那雙眼睛,狹長而內斂,壓在凌厲眉骨下,瞳色很深,波瀾不驚地盯著人時,如同夾了冰霜。 他暗自不爽:“喂?” 葉行洲:“跟你有關?” 這位終于開了尊口,語氣輕蔑,祁醒再次確信,這人就是這么不討喜。 “我打算追林老師,本來你跟林老師是什么關系,確實跟我無關,也影響不了我做什么,不過為免讓林老師為難,還是先跟你打個招呼吧,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林老師我追定了?!逼钚芽吭谝巫永镒鴽]個坐相,態(tài)度卻囂張得可以。 葉行洲端起咖啡杯慢慢抿了一口,重新放下時才不咸不淡地扔出兩個字:“隨你?!?/br> 祁醒的視線停在他臉上,笑了:“我看你跟林老師根本不是一對吧。” 葉行洲淡定道:“何以見得?” “直覺,”祁醒指了指自己腦袋,又對著葉行洲做了個放槍的動作,“我直覺一貫很準,你對林老師心思不純?!?/br> 想要追美人,對存在感強大的情敵,當然得多了解些。 昨晚他那幫狐朋狗友提到葉行洲時,里面有消息靈通的,隨口八卦了幾句,說這位葉少是葉家老頭的長子、私生子,十幾歲才從外頭接回來,在葉家老頭病死前一直低調不起眼,誰都沒想到葉老頭一死,他突然冒出來,聯合公司其他股東董事強勢奪權,火速上位,硬是把不服他的葉家人全部打發(fā)了出去,大獲全勝。 雖說如此,總有那么些人大事上不敢惹他,卻在其他地方故意作妖惡心他,他那幾個叔伯中就有仗著長輩身份想插手他婚事,以此套牢他的。 “聽說上個月他大伯還在公開場合當眾給他做媒,鬧得很難看,從那以后他就開始帶著那位林大畫家出雙入對了。” 一群紈绔們嘻嘻哈哈說著這些別人的風流韻事,權當逗樂子,祁醒隨便一聽,卻聽進了耳朵里。 葉行洲這種行為不難理解,被人惡心了就加倍惡心回去,他大概不怕被外人議論自己的性向。但像葉家這種自視甚高的所謂上流階級,家中那些端著身份的老家伙們,估計丟不起這個臉。 如果葉行洲拉出來擋槍的人不是林知年,祁醒會很樂意嗑瓜子看戲,但現在他看上了林知年,所以理所當然地站在道德制高點鄙視葉行洲。 葉行洲巋然不動,半點沒將他一而再地挑釁當回事,不再搭理祁醒。 看一眼腕表,他起身準備走。 被無視了的祁醒很不高興,叫住他:“喂,你不是說在這里等林老師?他還沒來你就走,你的耐性就這么點?你把林老師當什么了?” 葉行洲拎起自己的西裝外套,重新搭上臂彎,經過祁醒身邊時,腳步頓住,側頭看向他。 祁醒抬眼,目光撞上的瞬間,觸及鏡片后那雙黑沉眼眸里露骨的忖度之色,他臉上神情一頓,下意識拔高了點聲音:“怎么,被揭穿了不敢承認?” 葉行洲沉默看著他,面前這位紈绔二世祖像一只好斗的公雞,抖著雞冠翹著尾巴,張牙舞爪、盛氣凌人。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要說有什么不一樣,大概就是這位祁小少爺長得格外好一些,桃花眼亂飛,連瞪人都像在跟人拋媚眼,偏偏他自己不知道。 葉行洲之前也見過祁榮華,那位別人嘴里只是運氣好的暴發(fā)戶,在他看來看似憨厚實則精明,沒想到生出來的兒子卻是這種德性的。 白白浪費了這一副好皮囊。 祁醒被葉行洲這樣不出聲地盯得發(fā)毛,不等他皺眉,對方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忽然伸過來,停在他臉側。 祁醒一愣,葉行洲的手指腹已擦過他下頜,清晰溫熱的觸感讓他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 “你做什么?”祁醒不耐質問。 葉行洲不緊不慢地收回手,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中卻帶了奚落:“被人碰一碰就一副被輕薄了的表情,就你這樣,也想學別人追男人?” 祁醒:“……” 他回過神一陣氣血上涌,漲紅了臉,怒目而視,“輕薄”了他的男人已經瀟灑離開。 祁醒忍無可忍,沖著走遠了的背影豎起中指。 第4章 我拒絕 二十分鐘后,林知年出來,葉行洲已經在車里等他。 林知年拉開車門坐進車里,先道了歉,葉行洲隨手擱下翻了一半的雜志,示意司機出發(fā)。 “跟我一起去清平園,和陳老吃頓便飯。” 林知年驚訝一瞬,很快反應過來,葉行洲這是如愿以償了,八百萬換得了一張清平園的入門券,對他來說是筆很劃算的買賣。 “我能做什么?”他猶豫問。 葉行洲靠在座椅里閉目養(yǎng)神,淡道:“陳老很喜歡西洋油畫,你陪他隨便聊聊就行?!?/br> 林知年點頭:“好,我知道了?!?/br> 林知年的目光落在葉行洲臉上,瞧見他眉宇間的疲憊,小聲問:“行洲,你工作很辛苦嗎?” 葉行洲沒有睜眼,回答他的只有一個漫不經心的“嗯”。 林知年想到先前的事,沒話找話地與他解釋:“今天那位祁少是突然心血來潮來看畫展,我二叔最近想跟榮華資本合作,祁榮華出了名的寵兒子,我不想得罪他,免得鬧僵了關系。” 葉行洲卻只說:“隨你?!?/br> 不帶任何情緒的兩個字,看似體貼,實則不在意。 林知年心有不甘,接著說:“祁少想買我那幅拿了獎的畫,我沒答應,行洲,等畫展結束后,我把畫送給你吧?!?/br> 那句“是為你畫的”,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 葉行洲閉著眼,神情依舊沒有半分波動:“多謝?!?/br> 話到這里徹底聊不下去,見葉行洲興致缺缺,林知年只能作罷,目光轉向車窗外,望著飛速后退的城市街景,微微怔神。 他和葉行洲很早就認識,念書時在同一所國際高中,葉行洲是高一下學期才轉學來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出身不光彩,他家中兄弟帶著同學一起孤立排擠他,那時的葉行洲比現在更冷漠,獨來獨往像一頭孤狼,自己是唯一對他伸出過手的人。 至少那個時候,葉行洲看他的眼神里是有溫度的,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林知年想,或許是當初葉行洲問他愿不愿意一起,他選擇了退縮,他不敢,他需要家族的庇護,他放棄不了那些身外物。 這十幾年他一直在國外念書工作,林家雖然風光不再,他卻得到了一直想要的,榮譽、名望、夢想,唯獨沒有葉行洲。 如今他和葉行洲的關系算什么,林知年自己也不知道,重回淮城再見到葉行洲之前,他設想過很多種可能,都不是現在這樣,葉行洲絲毫不掩飾親近他的目的,利用或是羞辱,或許都有,他可以拒絕,但他不想。 無論是為了林家,還是自己的私心。 車往城北開了四十分鐘,進入了一片依山傍水的私人莊園里,這里從前是座皇家園林,現在則是一座私人療養(yǎng)院,有錢也不定進得去的地方。 葉家過去在商場上無往不利,背后的人脈不容小覷,但那些都跟現在的葉行洲無關,他才掌權拿下公司,只能靠自己去建立新的人情關系網。 八百萬換一頓飯的機會,他確實覺得劃算。 車停在一座中式建筑的小樓前,有管家模樣的男人帶人迎他們進門。 陳老正在客廳的大桌前作畫,近七十歲的老者穿了一身藏藍色唐裝,身形不算高大,但站姿挺拔,下筆如風,看著很有幾分文人的風骨。 這位陳老卻曾是叱咤政商兩屆的狠角色,連葉行洲那個死了的爹,在他面前也得自稱小弟。 葉行洲二人在一旁等了片刻,陳老將這一幅畫畫完,這才抬頭像是看到了他們,笑道:“畫得入了迷,沒注意你們進來了,不必一直拘束站著,坐吧。” 葉行洲送上自己帶來的見面禮,一盒龍井,不是什么稀罕貴重的東西,但很對陳老胃口,對方高興笑納:“來吃頓便飯而已,不必這么客氣,我記得我以前還見過你,那會兒你才十幾歲吧,你父親說你性格穩(wěn)重,就是不太愛說話,那時我就瞧著你是個有出息的,這一眨眼都過去這么多年了?!?/br> 葉行洲從容道:“小侄早該來拜訪您,之前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br> 寒暄幾句后,葉行洲介紹了身邊的林知年,陳老也聽說過他的名字,饒有興致道:“我自己雖然只會畫國畫,倒是對那些西洋畫很感興趣,還收藏了不少,沒想到今天有幸在這里見到行家。” 林知年趕忙說:“陳老謬贊了,我也不過是興趣使然,算不上什么行家?!?/br> 陳老擺手:“年輕人有本事是好事,不必這么謙虛?!?/br> 之后的話題一直圍繞在畫上,林知年陪著陳老閑聊,葉行洲偶爾添一兩句話,氣氛尚算融洽。 臨近中午,管家過來提醒午餐已經備好,陳老卻沒有立刻移步的意思,繼續(xù)說著話,似乎在等什么人。 二十分鐘后,終于有人來,人未到聲先至:“老爺子你突然叫我來吃飯做什么?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路上好堵?!?/br> 他幾人抬眼看去,說著話走進來的人,卻是祁醒。 林知年目露驚訝,葉行洲則微微蹙眉,不過很快神情又恢復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