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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狼主傳說在線閱讀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廣政五年),約公元九四二年,夏末,吐蕃,嘉連部族勢力范圍內(nèi)。

    「來~我可愛的娘子,教我這么久,辛苦了!」剛與娃兒瑪練習(xí)完使鞭的小佑,拿起裝水的皮囊,體貼的遞給娃兒瑪。

    「謝謝!」娃兒瑪喜滋滋的,如蜜般的淡褐色臉頰,綻放如春花般的幸福笑靨。

    小倆口肩并肩的坐在一起,在偌大的草原上,吹著涼風(fēng)徐徐,遠(yuǎn)眺著綠波盪漾,一群群成千上百的牛羊,在他們眼前自由的放牧吃草著。

    小佑與娃兒瑪成親這幾個月來,感情突飛猛進一日千里,雖然娃兒瑪任性驕縱,遇上小佑這軟硬兼施,還能哄得娃兒瑪笑到肚子疼的搞笑夫君,無計可施的娃兒瑪,只能全面投降:「相公~我聽說??!那位燕大嬸生了一個男孩???」幸福的娃兒瑪將頭輕倚著小佑。

    「是??!我收到獵鷹來的消息囉!燕大嬸不簡單呢!順利生下一個漂亮的男寶寶,取名為燕雅中,聽說跟她相公長得好像呢!嘖嘖…不曉得哪個女孩子要倒大楣囉!我們雅克哥,是迷魅蠱惑女人的高手,迷死人不償命的呢!」散居在疆外各地的諸位友人們,都是靠著獵鷹傳遞訊息,聯(lián)絡(luò)感情。

    「會嗎?我覺得你比他好看多了!你比較俊」娃兒瑪轉(zhuǎn)瞬凝視著相公,神情認(rèn)真嚴(yán)肅,她總覺得小佑一雙溜溜桃花眼盯著她直瞧的時候,全副心魂都快讓小佑攝去。

    「再說一次」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嗎?小佑揚起得意自滿的淺笑,轉(zhuǎn)頭看著身旁的娃兒瑪。

    「再說十次也行!你好看多了!你好看多了!你好看多了!…」正當(dāng)娃兒瑪認(rèn)真的扳著手指頭,不厭其煩地夸讚自已夫君的時候,小佑伸手捧住娃兒瑪?shù)男∧樀埃话盐亲⊥迌含數(shù)拇?,輕輕啃咬吸吮著娃兒瑪似花蜜般甜美的唇瓣。

    「小佑,討厭~」娃兒瑪羞怯著神情,欲拒還迎地瞅著自已相公,眼眸如夜星,明亮而閃爍。

    「討厭我沒接著往下做,還是討厭我在這兒…讓你不能接著做?」小佑眼一擠,眉一挑,將雅克傳授給他的勾魂大法,使得出神入化。

    真不愧有與天俱來的慧根,周蒼佑學(xué)得快又能融會貫通,實在好傢伙??!

    「嗯~討厭啦!」小瑪捧著自已的臉頰,guntang著,轉(zhuǎn)過頭去不敢看小佑灼熱直截的眼神。

    「那今天晚上,讓你更討厭我一點,好嗎?我心愛的小娘子」小佑大臂一攬,從背后環(huán)抱住羞答答的小瑪,呼吸溫?zé)岬脑谕迌含敹险{(diào)情絮語。

    娃兒瑪整個臉蛋轟的!一片通紅,好似飲了濃烈的老酒,她捂住自已的臉,輕搖著頭,低低的討?zhàn)垼骸膏拧砩显僬f啦…」

    娃兒瑪再怎么大膽,也不敢在公眾場合,在牛羊群伺偷窺下,大方與相公談情說愛,更何況視線范圍內(nèi),還有侍衛(wèi)一干人等,在站崗保護他們二人。

    最近出現(xiàn)一票行跡不明的黑衣流匪,專門針對嘉連部落的吐蕃人而來,已經(jīng)打傷不少他們族里的勇士,還有幾個下落不明。

    嘉連.琰達(dá)很頭疼,就是沒法逮住那群神出鬼沒的黑衣客,直截了當(dāng)?shù)谋茊査麄?,為何侵犯嘉連部落的勢力范圍。

    琰達(dá)就怕這愛四處亂竄的小女兒被人擄走,交待公主的貼身侍衛(wèi)們,必需隨時跟著公主與駙馬,擔(dān)心武藝尚未精健的小佑,不能保護他掌上明珠,所以兩人只要一遠(yuǎn)離營地,不管是逛街、放牧、賞月、看星、打獵,總是有一票煞風(fēng)景的壯漢們,緊緊跟隨。

    正當(dāng)小倆口濃情蜜意,愛戀無盡的時候,娃兒瑪?shù)拇蟾缂芜B.肖只,遠(yuǎn)遠(yuǎn)的騎乘著一匹棕色駿馬,急行而來,后頭跟著他的貼身侍衛(wèi)十?dāng)?shù)人。

    「阿蒼,出大事了!阿爹要你趕回去帳里商議」嘉連.肖只穿著彩緞滾裹的黑袍薄皮襖,露出一邊肩袖的米白單衣,坐在馬背上,親暱地喊著情同兄弟的妹婿。

    英挺煥發(fā)的嘉連.肖只是大王子,亦為嘉連部落的統(tǒng)馭接班人,一身黝黑肌膚昂藏七尺,善刀使劍的長繭雙手,緊拉著御馬疆繩,臉上神情煞是忐忑不安。

    向來沉默寡言的他,居然能慌亂到讓人查覺他的浮躁,看來此事非同小可。

    「好!我馬上回去!娃兒瑪,來!」小佑眉頭一緊,拉過了在旁邊吃草的白馬,靈活地一躍,跨上了馬背,另一手拉起娃兒瑪輕盈嬌軀,懷抱著心愛的娃兒瑪,一同趕回嘉連部落的帳內(nèi)。

    「阿爹!怎么了?」娃兒瑪與小佑丟下牛羊成群讓侍衛(wèi)處理,趕回主帳之中,一踏入帳棚里,便瞧見琰達(dá)手撐著額頭,雙眸緊閉,眼角的細(xì)紋深沉幾許,突然之間老了好幾歲那般憔悴。

    「自已看吧!」琰達(dá)將今早收到的信與小木盒,一并交給娃兒瑪,他坐在上位,陷入進退維谷的窘境。

    小佑接過書信一看,發(fā)現(xiàn)書信上頭寫的是漢字,只有簡短幾句話,卻讓小佑的心,涼了半截。

    交出畫像中的女人,違者,殺之!

    月圓之夜,雅州的皜月崖(在蜀國的國境之內(nèi))換人。

    一頭霧水的娃兒瑪,翻開木盒一看:「讓南哥的戒指!這該不會是…」驚恐中的娃兒瑪,將木盒遞給小佑,盒子里裝的是一截小指,還有嘉連.讓南常年佩帶的戒指一只。

    「這個孩子,我早叫他別這么衝動了!」琰達(dá)有些感慨地輕聲嘆息,說起這個衝動火爆的二兒子,他就煩惱的不知所以,前些日子,讓南直嚷著要帶隊精兵,去圍剿那票黑衣流匪,好讓他們滾出嘉連部落的勢力范圍。

    「畫像,哪一幅畫像?哪來的瘋子,在講什么東西???!對著我們要女人!」肖只氣得臉紅脖子粗,眉宇糾結(jié),不明白這信,怎么寫得不清不楚,還沒頭沒尾的。

    「畫像里的女人,指的是誰?這是怎么一回事?你們知情嗎?」心事重重的琰達(dá),看著心愛的小女兒,與他日愈信任的女婿,琰達(dá)真擔(dān)心讓娘親知悉讓南被擄,他娘親會有多耽慮。

    「小瑪,你去我們帳里找找,找看看你帶回來的那一幅像,還在不在!」小佑有種不妙的預(yù)感浮現(xiàn),「嗯!」娃兒瑪聽從小佑的指示,跑回他們的帳里,去找那幅她錯拿的畫像。

    片刻過后,娃兒瑪憂心忡忡的衝回帳內(nèi),對著小佑搖頭,示意畫像不知何時失蹤了,小佑曾經(jīng)交待過娃兒瑪,茲事體大,絕不能讓詠荷小姐的畫像外流,娃兒瑪一直是嚴(yán)嚴(yán)實實地鎖在房里的木箱之中,打算下次去東丹探訪時,親手奉還。

    「我知道他們要的人是誰,我會想個妥善的方法,讓二哥能平安回來」小佑吶吶地點頭說明,看來此樁畫像遺失之事,禍起蕭墻,沒有表面看來簡單,距離下次的月圓,還有二十一天,小佑在心里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走。

    小佑很簡單地對著琰達(dá)與肖只說明畫像中的女人,是他恩人的妻子,夫婦兩人,同時對他有再造之恩,他不可能提出這種羊入虎口的要求,讓詠荷去換回嘉連.讓南,但他對著琰達(dá)與肖只再三保證,他絕對不會棄讓南于不顧。

    護弟心切的肖只氣得跳腳,對著琰達(dá)、小佑自告奮勇,說他到時候要帶領(lǐng)吐蕃精兵三百,前去雅州會一會這膽敢綁架他弟弟的混帳東西,直罵他分明找死。

    小佑稍加安撫過琰達(dá)與肖只后,拉著娃兒瑪走回兩人的帳棚之中,聲音低切沉穩(wěn)地詢問娃兒瑪:「小瑪,你現(xiàn)在努力的想,當(dāng)初你拿出這幅畫像的時候,有誰在場?」娃兒瑪一驚,不明白小佑問這有何用意,但也努力回想著:「有…有袓奶奶、有阿爹、有大哥跟二哥!」

    娃兒瑪憶起那天,她興沖沖地抓著畫軸來到主帳,想對著大家獻寶,畫幅一坦然展開,大家笑成一片,說娃兒瑪怎么會連自已樣子也記錯,拿了別人畫像,當(dāng)成自已帶回來,二哥還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直拍手笑話娃兒瑪是小呆子。

    粗心大意的娃兒瑪只好羞紅著臉,拼命反駁著她是一時手誤,她抓畫軸的時候,并沒攤開來看,確認(rèn)一下內(nèi)容。

    「這里面,會說漢話的,有誰?」小佑緊接著追問,那孟昶皇帝在上個月,將賞金提高到五千兩,這是筆龐大的金額,他就怕有人受不住誘惑,想拿著詠荷的畫像去領(lǐng)賞,行事謹(jǐn)慎如他怎會忘卻,負(fù)責(zé)追緝找尋詠荷的人,是晏永。

    他還記得雅克是如何形容晏永的,那個“如狼似虎”的東西。

    「嗯~阿爹會講!大哥會一點…二哥會一點…沒了!」娃兒瑪照實回答,天資聰穎的小佑,未雨綢繆地學(xué)好契丹話了,拼命打混玩樂的她,這漢話還是學(xué)得七零八落的。

    「嗯…」小佑的腦筋急速運轉(zhuǎn)著,試圖計算著,如果讓南消失了,對誰有最大好處。

    「娃兒瑪,你幫我一個忙,好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佑怕自已再摩蹭下去,錯過了搶快的先機。

    「什么忙?」娃兒瑪晶亮的大眼,凝視著她信賴倚重的夫婿。

    「你幫我把那截手指頭,拿給你二哥的四個妻妾看!」小佑雙手按緊娃兒瑪?shù)谋郯?,不像在說笑打趣。

    「小佑,你瘋啦!你想嚇?biāo)浪齻冄?!」琰達(dá)剛剛才下令封鎖消息,還千交待、萬交待,絕對不準(zhǔn)將此則壞消息,傳入頤養(yǎng)天年的袓奶奶耳朵里,現(xiàn)在把血淋淋的手指頭拿給二嫂們看,那不是逼二嫂們?nèi)デ笮嵞棠套髦鲉???/br>
    「我有我的用意在,拜託你!」小佑對著小瑪再三懇求,小瑪才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

    當(dāng)小瑪拿著血淋淋的手指,給那四個女人看的時候,小佑就站在她們身邊,靜靜地打量著她們的反應(yīng),聽著她們與娃兒瑪?shù)膶φ?,心中若有所思?/br>
    「嗯…」小佑帶著手指頭與小瑪回到公主帳里,方才娃兒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撫下哭哭啼啼的小妾們,她們?nèi)瞬琶銖姶饝?yīng)不去求袓奶奶,此時的小佑,坐在位子上沉思不語,眼睛直盯著木盒里的手指。

    「怎么,看出怎么回事來了嗎?」娃兒瑪都快瘋了…那三個女人還真能哭,像河水氾濫潰堤似的,還是年紀(jì)最大的正室-緹方,冷靜得多,難怪她是最受寵的。

    「讓南哥…是不是很喜歡這只戒指啊…」小佑若有所思的徵詢著娃兒瑪。

    「當(dāng)然啦!袓奶奶賞賜給他的呢!戴了幾年不離身的!」娃兒瑪能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讓南的隨身之物,并不是沒有道理。

    小佑拿起那截手指,詳加端倪著,他用指尖輕輕將戒指挑下來:「我想…這不是讓南哥的指頭」

    「怎么可能!那戒指我肯定是讓南哥的,我怎么也不會看走眼的!」娃兒瑪雙手叉腰,信誓旦旦地對著小佑確認(rèn),這戒指她曾千方百計想拐騙過來,怎么會錯認(rèn)。

    「戒指是讓南哥的,指頭不是他的」語調(diào)肯定的小佑,把指頭高舉在娃兒瑪面前,打算讓娃兒瑪瞧個分明。

    「怎么可能…你怎么看出來的?」娃兒瑪根本不敢去碰那截斷指,看來亂噁心一把的,就站在小佑身邊,不停張望著,不明白小佑的推斷,從何而來。

    「你說讓南哥戴了幾年不離身,那為什么指頭上,完全沒有戒痕?」小佑小聲地對著娃兒瑪交頭接耳,他不清楚主謀者,在嘉連部落里,是否有安排眼線,好隨時掌握最新進展。

    娃兒瑪盯著那截指頭,這才讓小佑點破,是?。∽屇洗髁诉@么多年,理應(yīng)有圈戒痕,最少也有日曬不均的問題,這根手指,兩者皆無。

    「我想詠荷小姐的畫像,是族里的人偷出去的…可能是為了賞金,也有可能是其它原因」小佑對娃兒瑪說出他的推論,而且偷畫像的人肯定是女的,一個大男人進入公主帳內(nèi),怎么可能沒人注意?不過是單純的受人指使,抑或為謀事者之一…還有待研究。

    「那該怎么辦?」心驚膽跳的娃兒瑪學(xué)著小佑,小小聲的在耳朵邊交談著。

    深謀遠(yuǎn)慮的小佑輕聲嘆息,大感棘手:「得想個一石二鳥的計謀啊…不簡單呢!」

    主謀者-晏永有皇帝給他撐腰,這件事情無法速戰(zhàn)速決,也不能拖延太久,置之不理的話…讓南的命危在旦夕。

    晏永已經(jīng)知道吐蕃人掌握著詠荷的下落,勢必會不斷的來sao擾他們,到時候嘉連部落永無寧日,現(xiàn)在被抓的是讓南,誰曉得改天,會不會抓的是娃兒瑪。

    「還得動腦??!直接都砍了他們,不成?」天真的娃兒瑪,只想著到時候由她來假扮詠荷,與大哥、小佑一同前往雅州,來一個就殺一個!務(wù)必將被擄走的二哥救回來。

    「你身邊每個人都信得過嗎?雅州是蜀國人的地頭,你砍得過嗎?」小佑在娃兒瑪?shù)亩咸嵝阎?,嘉連部落就是出了內(nèi)賊,這詠荷小姐的消息與畫像,才會走漏風(fēng)聲。

    「我…」娃兒瑪咬著下唇,不敢應(yīng)聲,對他們來說,詠荷與耶律劭是親如血族的關(guān)系,兩人怎么也不會出賣耶律劭與詠荷,但對其它人來說,紀(jì)詠荷不過是個女人,而她的行蹤價值連城。

    小佑擱下指頭回木盒子里,闔上了盒蓋,拉了娃兒瑪坐在他大腿上,輕啄吻著娃兒瑪?shù)哪橆a,試圖安撫她:「不是你的錯,五千兩不是筆小數(shù)目,會有人動心,不奇怪」

    勢在必得的晏永,將畫像貼的鋪天蓋地,與蜀國相鄰的黨項、大理,甚至是南平、昆明、晉國,都知道紀(jì)詠荷的下落,值五千兩。

    「明天,我們?nèi)フ野⒌?,跟他說我們會去物色一個相似的女子,好交換讓南哥回來」心思聰穎的小佑按兵不動,想了一個不算完善的計謀,要獻給琰達(dá),私底下的他,卻另有打算。

    「也只能這樣了…」耶律劭與詠荷東飄四蕩的,時常游山玩水,娃兒瑪也沒把握對著他們求援,他們有辦法即時現(xiàn)身相助。

    「別怕…有我呢!不過你得聽我的話,別自作主張…我有盤棋,正下著呢!」小佑輕拍著娃兒瑪?shù)谋?,就怕衝動的娃兒瑪,毀了他的精心棋路。

    「什么節(jié)骨眼了,下什么棋?。啃∮?,你講什么東西,我怎么不懂?!」棋盤在哪里?娃兒瑪怎么連個棋子兒也沒看見。

    「娃兒瑪,你對我發(fā)誓,在這件事情結(jié)束之前,不管我說什么,你都會聽話照作,不許妄動亂來」小佑突然正色地嚴(yán)厲要求娃兒瑪,一反以往嬉笑輕浮態(tài)度。

    「好啦!我發(fā)誓啦!」娃兒瑪嘟著小嘴,隨便地應(yīng)付小佑。

    「小瑪,我是認(rèn)真的!這件事沒處理好,整個嘉連部落都沒了」自唐朝落敗后,曾經(jīng)是隸屬于唐朝附藩的贊普王室,因爭奪王位也跟著分崩離析,在這片遼闊的高原上,分裂成三、四個族落,平時并不互相往來協(xié)助。

    他們是最靠近蜀國的一支,平時在兩國的疆界上,偶有糾紛,關(guān)系并不融洽。

    「有這么嚴(yán)重嗎?」娃兒瑪眨眨自已水靈大眼,覺得小佑夸大其實,就算讓南哥死了,也不會影響嘉連部落呀!下一任統(tǒng)馭是嘉連.肖只,在他早讓南三年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好了。

    「我知道是誰想要詠荷小姐,你認(rèn)為他若是傾盡全力,沒辦法剷平嘉連部落嗎?阿爹向其它部族求援調(diào)兵,其它統(tǒng)馭們肯幫忙嗎?」那些統(tǒng)馭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可干,無利可圖,誰要發(fā)動戰(zhàn)爭?估計無人會回應(yīng)嘉連部落的請求。

    「好啦!我…我會聽話啦!」心猿意馬的娃兒瑪,甩動著自已的長發(fā)辮,勉為其難地應(yīng)諾小佑。

    「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得聽從我爺兒的指揮,他會想辦法救我回來的」小佑輕嘆一口氣,看來這回,他得深入虎xue了。

    「你要去哪?!不準(zhǔn)丟下我離開哦!」娃兒瑪一聽見小佑這么說,揪緊小佑的衣領(lǐng)連忙追問,神秘兮兮的小佑只是三緘其口不肯明說,還要娃兒瑪用未來孩子的命起誓,說她一定會聽從耶律劭的任何安排,小佑才肯結(jié)束這個話題。

    那天夜里,小佑趁著夜黑風(fēng)高,放了獵鷹給耶律劭捎去消息,附上他心里的計畫,耶律劭碰巧人在家里,這件逼他非得重出江湖的消息,準(zhǔn)確無誤的傳入他耳朵里。

    小佑像只跟屁蟲似的,跟在嘉連.肖只身邊跟了好幾天,不停跟肖只討論那天要去雅州會戰(zhàn)的計畫,而小佑提出的用兵攻略與奇襲方式也一變再變,聽得肖只都快耳朵長繭了,不明白向來足智多謀的小佑,怎么會心意反覆舉棋不定著,莫非他心生畏懼。

    「阿蒼,你怕了嗎?大哥知道你學(xué)武不精,別去了吧!你留在部族里,陪娃兒瑪跟阿爹」直來直往的肖只受不了小佑的嘮叨,好心找了個臺階給拳腳功夫差勁的小佑下。

    「不是!是我…好吧…我有一點點怕啦!呵呵~」怕…怕我怎么會走這一步的險棋呢?小佑口是心非的陪笑著。

    「反正女人我給找好了!有八成相像,月圓夜里交換人質(zhì),我會趁著對方還在看人的時候,一口氣把他們?nèi)o宰了!我會帶著阿弟,平安歸來的」見過畫像的肖只憑記憶,買下一名貧困的窮家女,用來做為詠荷的替死鬼,只怕到時候兵慌馬亂的衝殺起來,那可憐的女孩,無辜慘死刀下。

    肖只豪氣萬千地拍著小佑的肩膀:「別怕!大哥會把一切辦妥的!」肖只向來很照顧小佑,待小佑猶如親生兄弟那般,他曾親口允諾小佑,待他當(dāng)上統(tǒng)馭的那天,小佑將成為他的左右手,輔佐他治理嘉連部落。

    「大哥!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好嗎?」小佑有些頹喪地瞅著肖只。

    「啥?說??!」小佑突如其來的請求著,肖只一知半解。

    「如果我不小心死掉,你幫我說服娃兒瑪改嫁哦!」小佑紅著眼眶,嘴角卻含著輕淺的磊落笑意。

    肖只臉色一凝,他霎時明白小佑另有一番打算,只是不肯明說:「阿蒼…你發(fā)神經(jīng)啊!不準(zhǔn)你做出會丟掉小命的事!我們是一家人,有事,你得依賴我!」肖只摟緊著小佑的肩膀,給予小佑家人般的安慰與支持。

    「當(dāng)然嘛!就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剐∮佑靡滦淠ㄑ蹨I,不把嘉連部落當(dāng)成自已家,小佑何苦拿命去拼?他大可以帶著娃兒瑪去投靠耶律劭,東丹有的是讓他大展身手的地方。

    「阿蒼…你在想些什么?跟我說!」肖只大手一收勁,按緊小佑略顯清瘦的肩膀,略帶逼迫地引誘著小佑說出自已的計畫。

    「大哥,你只要記住,記住我周蒼佑的心,是向著嘉連部落,向著娃兒瑪?shù)模蔷统衫玻 剐∮雍鷣y地抹著臉上的汗滴與淚滴,真該死的…心里住了人,真的會變成弱點呢!他能體會耶律劭心里的煎熬與不捨了。

    「阿蒼!你別一個人硬來啊!把你心里在想的,跟大哥說說!」肖只也不是腦袋空空的草包,這妹婿平時嬉皮笑臉的,最愛耍嘴皮子,現(xiàn)在一臉慷慨就義的模樣,他內(nèi)心跟著七上八下起來。

    「大哥,我跟你照實說了吧!我之前的主子,是耶律皇族的人,他是東丹國的王子,他待我恩重如山,萬一我出了什么事情,我相信他一定會前來搭救我的,還請大哥助他一臂之力!」小佑想了好幾天,等到月圓之夜換人,已經(jīng)太晚了!只怕雅州滿布晏永的兵馬,應(yīng)約前去的吐蕃族人,無法活著回來。

    小佑要下贏這盤棋,他得反客為主,他得搶快!趁著一切事情尚未定局之前,他要出奇制勝,打亂對方的棋路。

    這天夜里,小佑留下一封很短暫的書信,寫明自已要去蜀國找人下棋,下夠了,就會回來,摸黑悄悄離開了嘉連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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