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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狼主傳說在線閱讀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你??!我都交待你別胡鬧了!人家的妻子,你也敢輕薄!」雅克聽完燕青細(xì)說分明之后,略帶責(zé)怪地輕敲著燕青的腦袋。

    燕青嘟著嘴,撫摸著自已的頭:「我是情難自禁嘛!李夫人長得這么漂亮…」不讓她畫一畫美人兒,她就犯手癢嘛!這也是她的”職業(yè)病”呀!

    涅里與蕓娘并肩坐在桌邊,用著契丹話說道:「原來你是女的…」這一切都說得通了,雖然之前他的誤解也很合理,他在此刻放下對燕青的敵意與顧忌。

    「這是不公開的秘密?。∧銊e洩漏我身份」緊張的燕青對著涅里交待,她用男子身份行走江湖多年,實在方便,她不愿意放棄這種隨性自在的生活。

    蕓娘聽著三人用著契丹話,嘰哩咕嚕的聊著天,她心里實在慌張不安,她看剛才雅克與涅里劍拔弩張的對峙,不明白前一刻兩人都刀劍相向,快廝殺起來了,怎么現(xiàn)在氣氛好像很和緩愉快。

    「你也會有求于我?。∥覀兙环负铀?,相安無事就好」涅里大致能夠了解為何燕青作男裝打扮,難得她也有把柄在自已手上,此時不談判,更待何時?大家攤開了來談。

    「好~好~以后絕對不會去攪和你們小倆口,你的醋海生波啊!我今天見識夠本了!」燕青腦袋跟身體差點分家,馀悸猶存,她還是留著她的油腔滑調(diào),去勾引一些未出嫁的閨女讓她作畫就好。

    她轉(zhuǎn)頭對著蕓娘解釋:「沒事的~誤會解開了!這畫,就送給你吧!你相公的醋勁…我怕了他啦!」

    蕓娘聽完燕青的解釋,有些羞怯又有些慚愧,對著燕青點頭道謝:「多謝燕公子」

    「不聽話,我處罰你!」雅克閃爍著他冷漠的眼眸,牽引著燕青的手,就想帶著她往外跑。

    「又來~別了吧!」燕青苦著自已的臉,斂眉掩笑的任雅克拖著她往外走。

    「他們…要去哪啊?這里是他們的房間耶!」蕓娘小小聲的對著涅里詢問,涅里只是聳聳肩,不理會怪異的兩個人,想作些什么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他帶著自已的娘子,與那副畫軸回房間,涅里打算仔細(xì)再看看那副畫,說真格的,畫得實在不賴!

    自從涅里知道燕青是女兒身之后,便不再虎視眈眈的監(jiān)視她,偶爾蕓娘與燕青,一個彈琴、一個吹簫的合奏自娛,兩人培養(yǎng)起深刻的友誼,但蕓娘仍然不知悉燕青的真實性別,只是感謝涅里對她的信任,居然相信幾乎要朝夕相處的兩人,只有單純的友誼,讓她與涅里的感情,更加的難分難捨。

    涅里對于這“意外的收穫”,也不反駁澄清的照單全收,樂享其成。

    蕓娘與燕青偶爾會拉著詠荷一起聊天,但像是掏空七情六慾的詠荷,不太笑、也不太哭了,總是癡癡傻傻的問她們兩人:「我爹呢?他什么時候會來?」

    面有難色的蕓娘不敢直接回應(yīng),燕青當(dāng)下就明瞭,詠荷小姐的父親,想必是已經(jīng)不在人世,總是會幫忙轉(zhuǎn)移著尷尬的話題,幫不擅說謊的蕓娘解圍,要不到確切答案的詠荷,只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有一天,耶律劭帶著紀(jì)家石,出現(xiàn)在她眼前。

    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的日子,耶律劭帶著家丁十?dāng)?shù)名,還有他的細(xì)軟,啟程前來酒莊與詠荷會合。

    耶律劭身后跟著家奴十?dāng)?shù)名,浩浩蕩蕩的來到這偏僻之地,小佑一見到了蕓娘,立刻跳下馬背,就往蕓娘的懷抱里衝:「蕓娘jiejie!」小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畢竟他還只是個十歲大的孩子。

    「別哭了…別哭了…!jiejie知道,你辛苦了!」蕓娘抱著數(shù)十日未見的小佑,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燕青看見朝思暮想的雅克也跟著前來,俏皮的對著雅克勾勾手指,拋著媚眼:「你個薄情的傢伙,還不過來?都不惦記我嗎?」上次雅克說有要事纏身,就這么離開酒莊好幾天,害得她天天擔(dān)心,天天等。

    猶如暗夜魅影般的雅克跳下馬背,迅速地跑到燕青跟前,揚起一抹難得的微笑,不顧眾人訝異的眼光,大方的與燕青親暱擁吻。

    在場的大男人二十幾個,嚇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男人…跟男人親嘴!

    燕青雙手輕捶打著雅克,這該死的!讓她牽腸掛肚的,待會兒她要好好檢查,看雅克的細(xì)皮嫩rou有無丁點兒損傷。

    耿直的述烈嘴巴驚訝地都快閤不上!涅里跟述烈十幾年的兄弟之情,當(dāng)仁不讓地給他小小暗示,悄悄在述烈的耳畔細(xì)語兩句,述烈的臉上有種“哦~原來”的表情,把自已張得老大的嘴巴閉上,回復(fù)他以往的冷酷模樣。

    詠荷原本待在房里發(fā)愣,一見到耶律劭來了,立馬往前直衝,投入耶律劭的懷抱:「俊汐哥哥!你總算來了!詠荷等你好久…」

    「我來了…我來了…」耶律劭緊緊摟抱住詠荷,嗅著詠荷身上的馨香,一個懸著數(shù)十日的擔(dān)心,總算放下。

    「我爹呢?你救到他了嗎?他怎么沒跟你來?我們是不是要去哪里跟他會合?」興奮的詠荷張望著那十?dāng)?shù)人的面孔,找尋著紀(jì)家石的身影。

    識相的涅里對著其它家奴們揮手示意,叫他們各自忙碌去,不一會兒十幾個人各自帶開,只剩下涅里、述烈還有蕓娘、小佑,還有糾纏得化不開的燕青與雅克。

    「詠荷,你聽我說…」耶律劭平穩(wěn)著自已的呼吸,沉穩(wěn)著聲調(diào)對詠荷輕聲道。

    「嗯?」詠荷眨著水潤晶亮的眼眸,滿臉的不解,天真凝視著面前的耶律劭。

    「那天…你爹碰巧在皇宮內(nèi)苑里,應(yīng)順皇帝就當(dāng)場把他…杖斃庭下了,我沒有機(jī)會救他…」耶律劭字字艱澀地對著心存冀望的詠荷吐實,耶律劭曾經(jīng)想過要騙她,也想過各式各樣的方式來告知詠荷,但他知道,實話直話才是讓詠荷趁早接受事實的方法。

    啪!一個清亮的巴掌聲,猛然落在耶律劭的臉上!

    寒心酸鼻的詠荷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消息,她等了四十幾天,就為了等到紀(jì)家石的平安歸來,現(xiàn)在耶律劭居然告訴她,紀(jì)家石是第一個受害殉難的人,叫她情何以堪?她不信!

    「你騙我!我要去找我爹!你騙我!」

    詠荷越過耶律劭身邊,伸手拉了馬疆繩,迅速跳上馬背揚長而去:「駕!」

    「詠荷!」憂心如酲的耶律劭連忙跨上馬背,跟著詠荷而去,外頭滿是巡城的官兵,要是讓他們意外碰見莽撞的詠荷,詠荷必死無疑。

    「述烈、雅克!」忠心事主的涅里見耶律劭追出去,眼明手快的拉了一匹馬,跟著像急箭似的發(fā)出去,而述烈、雅克追隨著涅里的行跡,跟著去保護(hù)少主。

    「詠荷小姐也太不懂事了吧…高美人死了…李公子也沒對著她發(fā)洩??!殺人的是皇帝,又不是爺兒…」小佑窩在蕓娘懷里發(fā)牢sao,不明白為何詠荷總是給耶律劭難堪。

    「高美人過世了?」詫異的蕓娘不敢置信,捉著小佑的肩膀,蹲低著自已的身軀,詢問著小佑。

    蕓娘心里明白,高美人一死,這節(jié)度使府,他們是再也不回去,此行啟程回東丹,將不復(fù)返中原。

    「何止啊!那天皇城使-安從益來節(jié)度使府搜查的時候,李大人還把爺兒拉出去鞭飭三十呢!他背上的傷還沒全好呢!」小佑忍不住為了耶律劭叫屈,耶律劭是這么的為了詠荷著想,連累著全節(jié)度使府上下幾百條的性命,就為了出手救她,她還不滿意?。?/br>
    「詠荷~你把手給我!你冷靜下來!」耶律劭騎著駿馬,緊貼在詠荷的背后跟隨,詠荷一邊哭喊,發(fā)了瘋似的往前直奔:「爹~詠荷來救你了!爹~你等我!」

    一黑一白的兩匹馬,飛快地在彎曲的山路上奔馳著,詠荷悍然不顧耶律劭的苦勸,一心只想著要去救紀(jì)家石。

    幾個在路上間晃的士兵,原本躲在路邊偷懶聊天,一看見詠荷與耶律劭一前一后的騎乘狂奔,直覺性的臆猜這兩個人不對勁,紛紛跳上馬背,追趕著他們:「前面的!給我停下來!你們是誰?。??因何行色匆匆,神情詭異???」

    詠荷回頭張望著追趕而來的士兵,倏然拉緊手中的疆繩,命令急行的馬兒停下腳步,對著那幾名士兵劈頭就問:「紀(jì)家石呢?紀(jì)家石是不是還活著?他在哪?在大牢里禁錮嗎?」

    幾名士兵見詠荷突然停下來,對著他們發(fā)問,他們嚇了一跳,也不曉得誰是紀(jì)家石。

    「詠荷!不要!」耶律劭隨后趕上,話才一說出句,耶律劭馬上責(zé)怪著自已的失言。

    「紀(jì)家石…我有印象啦!那是前些日子因為叛國罪,被抄家滅族的人!他們肯定是那孟姓叛賊的黨羽!捉了他們,說不定有賞金可拿!兄弟們,我們上!」幾個士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詠荷,幾匹黑馬包抄著詠荷繞圈圈,伺機(jī)出動著。

    耶律劭緊貼在詠荷身邊,皺緊了眉頭,拔出腰際上佩帶的寶劍,那是一把跟詠荷的越女劍相似的長劍,烏黑的劍身閃著溫潤的光芒,不同的是,耶律劭的配劍是開過鋒的,有著銳利而細(xì)薄的劍刃,不難想像若是被這樣削鐵如泥的寶劍砍中,定是身首異處。

    「紀(jì)家石呢?紀(jì)家石呢?他呢?」詠荷不死心的大聲咆哮著,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她,執(zhí)意追問出紀(jì)家石的下落,因為她實在承受不了全族殲滅的事實。

    「那叛國逆賊早就死了!」語畢,那名士兵對著詠荷出戟,心如死灰的詠荷不閃不躲,從容就義。

    耶律劭不可能看著詠荷形同自殺的行為,他揚起手上的寶劍,對著那名士兵猛然出招,剎那間的手起刀落,那名士兵與他的長戟應(yīng)聲斷裂成兩段,他的上半截尸塊,殘缺地由馬背上滑落,這是耶律劭第一次取人性命。

    焦急的耶律劭,伸手把詠荷拉過來自已馬背上,詠荷像個布偶似的,不反抗也不作聲,任由耶律劭拉扯著她,耶律劭夾緊了馬腹,扯著疆繩:「駕!」他往反方向逃竄,他身邊帶著詠荷,與那數(shù)名士兵纏斗,實為不智之舉。

    述烈、涅里、雅克策馬迎面而來,看著耶律劭背后的追兵數(shù)名,紛紛拔出隨身武器,就往那幾名士兵衝刺過去,一陣刀光劍影之后,那幾名士兵變成殘缺不全的尸體。

    耶律劭緊摟著詠荷,不愿讓詠荷看見這血腥的畫面,滿心蒼涼的詠荷,失控的捶打著耶律劭:「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為什么讓我活著…大家都死了…我活下來要做什么?…」

    「我的心里有你,誰都不能傷害你…」耶律劭背后開始滲著鮮紅的血漬,他背上的鞭傷還沒完全痊癒,又是揮劍砍人又是策馬急行的,他背上的結(jié)痂,一股作氣全都撕裂崩開來,他默默的忍受著疼痛,讓詠荷在他懷中哭泣發(fā)洩,一邊緩緩地往酒莊方向前進(jìn)。

    述烈、涅里、雅克三人,留下來收拾善后,他們把尸塊集中在一起,放了把火燒掉他們,在這兵荒馬亂動盪不安的時代里,少了幾名小兵小卒,不會有人注意到,上頭的長官只會以為他們吃不了苦,選擇逃兵。

    歷劫歸來的耶律劭進(jìn)了酒莊,抱著哭累昏睡的詠荷,不發(fā)一語,走進(jìn)房間里,燕青與蕓娘看著耶律劭背后浮泛的血漬,為耶律劭與詠荷憂心不已。

    從那天開始,耶律劭與詠荷幾乎二十四小時不分開,只要耶律劭一離開詠荷身邊,詠荷就開始放聲大哭,慌亂著手腳像個稚嫩幼童似的,他們白天一起吃飯、生活,夜里耶律劭輕擁著詠荷同床共枕。

    溫柔的耶律劭總是在她耳畔,不斷細(xì)語呢喃著:「誰都不能傷害你…」他睜著雙眸保持清醒,一直到詠荷安然入睡為止。

    自從得知最后一絲希望破滅后,詠荷起了明顯的變化,不再像以往的恣意大膽,自信的笑容滿面,以前的她,面對著拿刀的涅里與述烈,眉頭都不會皺一皺的挑釁,但是現(xiàn)在的詠荷,變得畏縮怯懦,什么都能讓她害怕,一道影子,一個不知名的聲響,都能讓她疑神疑鬼的,嚇得心神不寧。

    詠荷成天拉著耶律劭的衣袖,只要耶律劭一離開她的視線,詠荷就止不住的輕顫與流淚,連自已要吃什么東西,都沒有辦法決定,善解人意的蕓娘望著詠荷,心想:這個可憐的孩子,是被嚇得失魂落魄了。

    原本耶律劭還猶豫著,苦思著自已是否該繞這么大一段路,只為了去探望仁贊,但是他看著詠荷魂不守舍的模樣,他知道唯有帶著詠荷去找李守清、仁贊,才有辦法治好詠荷的心病。

    一干人等,整頓好自已的行裝之后,買了幾輛馬車,踏上前往蜀國的路途,耶律劭帶著仁贊親筆書寫的通關(guān)令,啟程往巴蜀而去,三十幾名的士兵,分散著人數(shù)偽裝成行腳商人,一小簇的各自行走著,盡量低調(diào)的不引人注目,跟隨在耶律劭的馬車之后。

    由李從珂所帶領(lǐng)的鳳翔大軍,已經(jīng)抵達(dá)了洛陽,洛陽城內(nèi)士兵們?nèi)我獾臒龤锱?,無辜的人民哀嚎遍野,叫苦連天,軟弱的應(yīng)順皇帝,丟下依賴景仰著他的黎民百姓,攜帶著他的家眷,自顧自的逃竄,展開流亡生活。

    有了仁贊的手喻與官印,他們順利的通過蜀國與大唐國的交界,在他們緩緩行進(jìn)的這一路上,他們從飢民遍野哀嚎行乞,逐漸走近富饒豐足的巴蜀范圍,大家伙看著蜀國風(fēng)調(diào)雨順,六畜興旺,人民生活穩(wěn)定,深刻明瞭,為何孟知祥要自立為王,不把東川、西川還給朝廷。

    相較于此刻洛陽城中,李從珂大開國庫,強徵賦稅以犒賞士兵的掠奪行為,巴蜀地區(qū)的人民,實在太幸福。

    孟仁贊原本想前往蜀、唐邊境迎接耶律劭的到來,但蜀國建國之初,局勢尚未穩(wěn)定,而孟知祥大病未癒,仁贊不敢擅離職守,只好派遣自已的副手-晏永,前來與耶律劭他們會合,兩方人馬在蓼州會合。

    晏永帶著騎兵數(shù)十人,迎接遠(yuǎn)道而來的耶律劭等人,晏永是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年青人,性格豪爽開朗,他帶著輕松愉悅的笑容,跳下馬背來,對著耶律劭等人行禮:「李公子!這一路上,你辛苦了!」要不是他還穿著盔甲,耶律劭真看不出來,這么嘻皮笑臉的人,居然有辦法從戎帶兵,官拜副將。

    「你也辛苦了!這一路上還要麻煩你多照應(yīng)」耶律劭抱拳行禮還之,在大唐王朝,他是皇帝的義子,是節(jié)度使府的大少爺,在蜀國…他什么也不是。

    身著男裝的詠荷,輕扯著耶律劭的衣角,不發(fā)一語,滿臉怯懦與恐懼,耶律劭輕拍著詠荷的肩膀,安撫著她慌張的情緒。

    識大體的晏永不多話,免得踩中人家的地雷,他領(lǐng)著耶律劭一干人等,在蓼州的旅店暫時住下,晏永包下整間客棧,準(zhǔn)備著好酒、好菜,為他們洗塵接風(fēng)。

    梳洗過后的晏永換下軍裝,穿著簡便的衣裳,與耶律劭同桌而食,他看著耶律劭為詠荷添飯夾菜,再看著同桌的燕青與雅克親暱相鄰,他心里有一種“哦~原來都是…”的感覺浮現(xiàn),官場經(jīng)歷尚淺的他,也不敢多嘴詢問,只是舉著酒杯,客套的寒暄著:「諸位貴客遠(yuǎn)道而來,就讓在下我,先乾為敬!」

    「不用這么客氣,是我們麻煩你了」耶律劭帶著禮貌性的微笑,舉起酒杯與晏永對飲。

    同桌的涅里與述烈依然裝作不懂漢話,低頭默默的大口猛吃著飯,害晏永誤會他們餓很久了:「還夠嗎?要不要再加菜?」

    「不用了,晏公子,這么勞煩您,真是抱歉!」蕓娘舉杯與晏永對飲,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女子,行為舉止自然是大度許多,她禮貌性地敬了晏永一杯,感謝他專程由成都趕來迎接。

    晏永看著蕓娘,是這群人里唯一的女子,心中不禁對著她浮現(xiàn)更多的好奇,生活在一群臭男人里,不辛苦嗎?「不會!怎么也得善盡地主之誼啊!」說著說著,又跟蕓娘對飲一杯。

    蕓娘跟晏永不講話,整個飯桌上又是該死的沉寂,根本無意讓晏永打入他們的圈子,晏永猜測著他們必定有著嚴(yán)謹(jǐn)與縝密的友誼或階級之分,不輕易在外人面前交談,他是個會看臉色的識相之人,吃完飯趁早去睡覺比較實在。

    那天夜里,涅里、雅克、述烈進(jìn)了耶律劭的廂房里,蕓娘抱著烏木琴,寂靜地彈琴不語,四個男人壓低著語調(diào),用著契丹話促膝長談,而一路上顛簸得累極的詠荷,躺在耶律劭床榻上,望著耶律劭可靠的背影,沉沉的睡去。

    「進(jìn)了蜀國的范圍…你們有什么想法?」耶律劭雙手撐膝,諮詢著他的心腹們。

    「不曉得蜀國人是狼是虎,先別太張揚的好…」涅里雙手環(huán)胸,深思熟慮之后,說出自已的想法,目前為止,晏永還以為他們只是自已眼界所見的這幾人而已,不曉得后頭跟著分散的精兵三十幾人。

    「微臣也是這么認(rèn)為,太快暴露自已的實力,沒什么好處」述烈跟著耶律劭這么多年,體會到低調(diào)的好處,他狂妄易怒的性格,著實收斂不少。

    「并沒有收到負(fù)面的消息…」雅克坐在方桌旁邊,回憶著這些日子來的情報匯總,與蜀國交界的吐蕃、黨項并沒有攻打巴蜀地區(qū)的打算,彼此相安無事好幾年,蜀國人并不會特別仇視疆外民族,而契丹帝國因為與巴蜀不相鄰,更加的風(fēng)馬牛不相及。

    總的來說,這里的人民生活安定富饒,心胸自然也寬裕不少,對于外來的人,沒啥提防慎誡之心。

    「嗯…先維持目前這樣,捎個消息給伽羅、乙辛,叫他們分散著走,走到成都之后,我會安置他們」耶律劭習(xí)慣性的支手撐顎,每當(dāng)他擺出這個姿勢的時候,就是他在瞻前顧后的動腦筋。

    「是!奴才領(lǐng)命」雅克接獲耶律劭的命令,悄然的退場,去辦耶律劭交待的事情,伽羅、乙辛,還扎營在郊外的偏僻之處,等候著主子下達(dá)最新指令。

    唉~希望我作的決定,是對的…耶律劭在內(nèi)心感嘆道。

    耶律劭雖然不明說,但他繞道巴蜀,有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是為了詠荷,前些日子耶律迭剌已經(jīng)過世,再沒人能勸阻衝動急性的沙彌雅,沙彌雅已經(jīng)蠢蠢欲動,耶律劭前月才去信安撫過她而已,現(xiàn)在返鄉(xiāng)的日期又往后延,不曉得沙彌雅會不會藉由交涉斡旋,逼蜀國立刻護(hù)送耶律劭回東丹。

    「先這樣,你們都去休息,放心睡吧!晏永的兵馬包圍著旅店,我們很安全」耶律劭讓涅里、述烈回房歇息,他們趕路好幾天,都累壞了。

    耶律劭凝視著床榻之中的詠荷,腦海里浮現(xiàn)高美人的身影,自他有印象以來,他就記得奶奶述律平對著父王的漢人寵妃有諸多意見,父王也為了高美人的事情,與奶奶有不少爭執(zhí),崇尚儒家思想與漢人文化的耶律倍,與母親述律平的感情漸行漸遠(yuǎn),到最后導(dǎo)致了不可收拾的后果。

    述律平認(rèn)定耶律倍背族忘義,不肯讓耶律倍這個遺棄契丹文化的人,接任皇位,為了堅持她的想法,甚至不惜誅殺擁戴耶律倍的族人、大臣數(shù)百名。

    根據(jù)袓宗遺訓(xùn),凡是耶律家的男丁,只能娶述律氏的女人為妻,立述律氏的女人為后,他有辦法處理好述律氏王后,與漢人妃子之間的紛爭嗎?更何況他的心里,自始自終只有詠荷一人,他娶了任何一個述律氏,是不是親手造出另一個可憐的“沙彌雅”呢?耶律劭理不出個答案來。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敲門聲,耶律劭輕聲開口問:「誰?」

    「痾…那個不好意思…夜深了還打擾您,李公子…有點事情,想請教您…」門外傳來燕青有些膽怯的聲音,她跟著蕓娘一起尊稱耶律劭為李公子。

    「進(jìn)來吧!」耶律劭心疼述烈與涅里長途跋涉護(hù)衛(wèi)他們,今夜并未讓涅里或述烈站崗。

    「抱歉啊…那個…雅克他是有公事,所以外出…對吧?」燕青披著外掛,輕手輕腳地的走進(jìn)耶律劭房里,斗膽對著耶律劭詢問雅克的去向問題,她跟耶律劭生疏得緊,還沒機(jī)會深談過。

    「呵~才分開一下子,就想人啦?」耶律劭看著燕青,看她那副擔(dān)心模樣,突然覺得燕青很直率可愛,當(dāng)然在述烈的提點之下,原本就起疑的耶律劭,確認(rèn)了燕青的性別問題。

    「也不是啦…就…」燕青有些羞赧地抓著自已的頭發(fā),仍然著男裝的她,一路上都不顧他人的非議目光與指指點點,照舊與雅克親暱恩愛的相隨相行。

    「我們好像沒聊過天吧!他有點事,晚點會回來,坐著陪我聊聊?。 挂邵可焓盅堁嗲嗑妥?,燕青幫了雅克不少忙,間接的給予耶律劭不少援助,他是該多了解燕青。

    「聊天??!好??!呵呵~我睡不著呢!」燕青笑嘻嘻的,大方的一屁股蹬下。

    「我聽其它人說,你擅長作花繡?。俊挂邵磕抗鉁睾湍曋矍暗难嗲?,她枉顧禮規(guī)教條,扮作男裝生活,替胡妓歌姬作花繡,還親手繪製令人臉紅心跳的艷畫,她的大膽妄為與率情適意,讓耶律劭很意外。

    「是啊!雖然普羅大眾都認(rèn)為,黥字是種讓人很羞恥而不可抹滅的印記,但我覺得它也可以是美的一種方式,一種展現(xiàn)個人風(fēng)格的手段,為什么一定要用刻板的印象去看待它呢?也沒明文規(guī)定黥字就等同罪犯???他們叫我怎么想,我就得怎么想哦?別逗了~」燕青侃侃而談自已的論調(diào),她認(rèn)為花繡是一種藝術(shù),更是她對抗這個社會固有觀念的手段,她就是要推翻顛覆舊有的傳統(tǒng)。

    事實證明燕青不是只有想法,她更有實力與作為,曾經(jīng)有人出手就是黃金百兩,要收買燕青替自已做出獨一無二的花繡。

    「你倒是滿有自已的想法,燕青」耶律劭聽著燕青違逆常規(guī)的想法,他牽動著自已的嘴角微笑著,她就是叛逆吧!她就是有膽子,去挑釁整個社會的看法與觀念,很狂傲不羈的性格,他打心底里欣賞,不墨守成規(guī)的人,才能開創(chuàng)新的局面。

    「人生在世數(shù)十載,比起這世間萬物啊!都短暫的可憐,不照著自已的方式過??!很快就入土為安啦!呵呵~那玩什么?我可不想七老八十了,才坐在門口感慨我啥事都沒試過哦!」花開一春夏,枯葉秋落盡,燕青很看得開,她就是要好好的玩樂,享受她短暫的人生。

    「你很特別…燕青」耶律劭張望著眼前的燕青,燕青比起他來是肆無忌憚,不像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瞻前顧后的。

    「說句難聽的,我沒什么好失去的,我怕啥~呵!」燕青自已倒了杯茶來喝,家人、財產(chǎn),她一樣都沒有,要不是雅克擅自闖進(jìn)她心里,還硬是住下來不走,她是無負(fù)無累的瀟灑消遙,今朝有酒今朝醉,挺不賴的!

    「你都沒有什么想要的嗎?」耶律劭突然好奇,這種宛若天上白云,傾刻飄散無影的女子,沒有什么能讓她停留下腳步,流連顧盼的嗎?不見得吧!

    「以前我敢大聲跟您答腔,說沒有!現(xiàn)在…我不敢說…呵~」燕青苦哈哈的裂開了嘴,都是那個該死的雅克,沒事躲進(jìn)她閣樓作啥?害得她牽腸掛肚的,一個不小心還可能五雷轟頂。

    「你…幫了雅克很多忙吧!為什么冒著生命危險幫他?」耶律劭一步步逼近問題的核心,現(xiàn)在總算問到重點。

    「因為愛他啊!捨不得他死??!自已辦得到的,就幫囉!」燕青輕描淡寫地帶過她為雅克的犧牲與付出,也大方承認(rèn)自已就是傾心于雅克,她回想起雅克取得消息、情報的方式,讓她不敢領(lǐng)教。

    「你挺坦誠的嘛!呵呵~」耶律劭出言夸讚燕青。

    「您客氣啦!一般人都說我這是“不要臉”!呵呵~」浪子燕青,這個名號并非浪得虛名??!雖然有更多眼紅她名利雙收的人,私底下稱呼她是“下流胚子燕青”。

    「別怪我多嘴,您也是很犧牲奉獻(xiàn)…」燕青偷偷瞟一眼床上熟睡的詠荷,連忙收回她放肆的目光,不敢多管耶律劭的私事。

    跟在耶律劭身邊的手下們,只要還會呼吸的,都知道耶律劭愛慘詠荷了,可惜這小姑娘…唉…等她長大吧!耶律劭還有得熬咧!

    「呵~你很敢說,我欣賞!等雅克回來,你跟雅克說,說他從今天開始,跟著你姓燕,不過…他還是我的家臣哦!呵呵~」耶律劭雙手環(huán)胸,蕩開深切的微笑,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嗎?從今天開始,就不是囉!灑脫的燕青姑娘,你得跟我們同舟共濟(jì),榮辱與共了。

    燕青飲在嘴邊的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耶律劭居然肯讓雅克跟著她姓燕!「真…真的嗎?」這是不是代表…雅克入贅于她啦?燕青忍不住的傻笑。

    燕青不明白這所代表的,不只是主子指婚雅克予她,更代表著雅克不再是奴隸,以后雅克跟著他回東丹,可以置產(chǎn)購屋,還能享有官職,更可以有自已的家庭,若他有意,也可以現(xiàn)在立刻離去。

    「我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你可以去探聽看看」耶律劭隨性的聳聳肩,燕青幫著耶律劭不少事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順?biāo)浦鄞俪蓛扇说囊鼍?,也不是什么多大的難事。

    「不…不必探聽了!謝李公子賞賜,我會好好照顧我娘子的~呵呵!」燕青耍著貧嘴,以為耶律劭還不知悉她是女孩一事。

    「呵呵~你娘子不會生孩子,別來找我嘿!」耶律劭不點破的與燕青笑談著,他還不曉得燕青是個這么好相處又有想法的人,有勇有謀又能交付重任,看來他又招攬了一名能人異士為自已效命。

    當(dāng)天清晨,雅克回來的時候,燕青笑嘻嘻地對著雅克說,說耶律劭準(zhǔn)許雅克跟著她姓燕一事,以后雅克就是她入贅的夫婿,雅克感動到眼眶泛紅,緊緊摟著燕青不放,不明就里的燕青,在雅克的仔細(xì)解說之后,才明白,耶律劭隨手送給她的,居然是一份這樣難能可貴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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