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白富美 第114節(jié)
沈慧被噎了一下,看著林瑞立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林瑞立目光灼灼的看了沈慧好一會兒,到底放柔了眼神,“我自問這大半輩子在工作上勤勤懇懇,雖不說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這么偉大的話,但懈怠卻是從未有過的。而我,從來不需要靠著妻族升官加爵,一輩子問心無愧足矣。” 沈慧被林瑞立這番話說的徹底不知道說什么了,可心底到底還是有個聲音在低低的說,“哪怕你不需要靠妻子升官加爵,可有一個離婚混的妻子,到底說出去不好聽??!” 林瑞立見沈慧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不樣子,心里輕嘆了一口氣,“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也離過婚??!” 沈慧愣愣的點點頭,“沒有說過?!?/br> 看著沈慧這樣的反應(yīng),林瑞立竟覺得有些好笑,“你瞧,我離過婚,你也離過婚,不是正該在一起嗎?難道你還要讓我去找一個沒結(jié)過婚的黃花大閨女嗎?” 誰知,沈慧竟點點頭,“您可以呀!您看著年紀(jì)也不大,雖說,離過......離過婚,可您到底身份不一樣呀!” “身份不一樣?除了有個市|長的身份,到底哪里不一樣?”林瑞立說,“說白了,只是大家工作分工不同,本質(zhì)上,都是一樣的。每一個認(rèn)真努力上進的人,都值得被敬佩的。我只是運氣好,做了一份稍稍‘辛苦’一點的工作而已?!?/br> 這人......多少人想著,盼著,甚至是努力了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位置,到了他的嘴里,竟然變成了一份稍稍“辛苦”的工作。 沈慧覺得好笑,“這話啊,您在我跟前說說也就行了,出了這個門,哪怕心里再如何想,還是放在心里比較好。” “自然如此,如果不是在你面前,我也不會這么說了。”林瑞立順?biāo)浦鄣慕釉挕?/br> “您這么一說,我又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鄙蚧鄣吐暤?。 “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在我面前,沒必要那么拘束,自在點就好。”林瑞立說。 沈慧眸子里一點一點的柔和下去,抬手端起已經(jīng)微涼的茶水,正準(zhǔn)備喝的時候,林瑞立阻止了她,從她手里接過白瓷的茶杯,將里面的水倒掉,又給她倒了杯溫?zé)岬牟杷昂壤涞膶ξ覆缓?。?/br> 接過茶杯,沈慧看著茶杯上裊裊的點點白煙,第一次,除了哥哥以外的成年男人,讓她心里生出暖意來。 一口喝干凈茶杯里的茶水,根本品不出這杯茶到底是個什么味道。有淺淺的清香,進了嘴里,又是淡淡的苦味。 “林瑞立,”這是沈慧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嗯?”林瑞立神色如常,可心里到底因為她的這聲稱呼涌起了幾分激動,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心里竟然沁出了細(xì)細(xì)密密的汗水。 “我需要一點時間,好嗎?”沈慧問。 林瑞立心里陡然松了口氣,“原先還想著大概八年抗日尚且有幾分希望,如今你這么一說,倒是給了我意外的驚喜。” 沈慧聞言,臉上露出幾分羞澀來,這幾年因為工作,哪怕再不注重打扮自己,也不得在外形上多費了幾分心,瞧著,倒是比離婚前還年輕了幾歲。 明年都要過四十歲的人了,此時害羞的樣子,看上去,倒讓人看不出年紀(jì),說才三十出頭,也有人信。 林瑞立送沈慧去了火車站,分別之際,他問沈慧要了在w市的聯(lián)系方式,眼看著離檢票的時間越來越近,林瑞立說:“要不要考慮買輛車?” “買車?”沈慧反問,“我不會開呀?” “我教你啊!”林瑞立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此時說話時,聲音低低地,沈慧覺得他的聲音帶有魔性。 她揉了揉耳朵,有些不自在,“看看吧,現(xiàn)在太忙了,等明年再說吧?!?/br> 話剛說完,廣播里就響起了通知檢票的廣播,林瑞立便不再多說什么,在人群里護著沈慧檢票,進站,送上了火車。 隨后站在月臺上,和沈慧隔著一道車窗對望,一時,兩人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車輪緩緩的滑動,火車漸漸動了起來。 一直到火車再也看不見了,林瑞立才轉(zhuǎn)身離開了火車站。 回到w市的沈慧,暫時將林瑞立放在了一邊,全身心的投入進了工作里。 酒店已經(jīng)進入了最后的軟裝階段,不出意外的話,九月上旬就能全部完工,再晾一段時間,能趕上十一的開業(yè)。 但樓盤的工期還很長,到底是兩百來畝的地,而且這次的投資著實太大了,第一期就蓋了十棟樓,每棟十八層。 為了能吸引人來這里買房子,在第一期的同時,還同時規(guī)劃了超市以及園區(qū)幼兒園。 超市和幼兒園的靈感來自于余靜好。 畢竟w市現(xiàn)在還沒發(fā)展起來,他們買的地離市區(qū)還有些距離,對于生活來說,到底還有些不夠便利。 為著這個,眼見著酒店快要完工了,之前沈慧跟政|府申請的公交路線,也進入了談判階段。 如果這里沒有公交的話,家里有車還好,如果家里沒車,以后想去市區(qū),簡直太不方便了。 一件件一樁樁的事兒,讓沈慧忙的不可開交,別說林瑞立了,就連余靜好都暫時被她給忘在了腦后。 和沈慧的忙碌截然不同的余靜好,此時在鄉(xiāng)下簡直是如魚得水?。?/br> 第100章 “舅舅, 您和王老板合伙開了物流公司, 您就一點不管事?” 七月流火, 只在太陽底下稍稍站一會兒,就汗如雨下, 更別說,她們踏著露水就開始在西瓜地里忙碌了。 長袖襯衣,長褲,戴著草帽,就這樣全副武裝, 余靜好還覺得身上有些癢。 沈平和沈清泉在前面埋頭摘西瓜, 余靜好和沈清顏在后面往下面的空地搬,四個人這么忙活著, 雖然累, 但效率還不錯,倒是省了筆小工錢。 今天下午四點有客戶要過來裝桃子, 羅翠芬?guī)е遄永锏呐ぴ谀沁呎易印?/br> “哎, 這事兒吧, 我開始覺得玄乎, 后來琢磨了下,覺得大概也可行。只是吧,你也知道,能把這個果園打理好, 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那些生意上的事兒, 我是真不懂?!鄙蚱街逼鹕碜?,捶了捶腰,“你們那個酒店不是也有個投資人嗎?就是你們原來的那個陳太太?我想著吧,我就跟她學(xué),既然看好這個行業(yè),自己又不會,那就投資好了,合同簽好,就等著分紅就好啦。” 說完,沈平憨憨一笑。 余靜好站在離沈平有幾步的距離,透過陽光的光影看著面目不甚清晰的沈平,心里涌起一陣說不清的情緒。 人貴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是自己能做的,什么是自己不能做的,而不是一味的強求,到最后,可能還會得不償失。 像沈平,雖說以前沒種過果樹,可說到底,和種田的理論倒是半通,認(rèn)真學(xué)習(xí),反正都是地里刨食,自然學(xué)的快。 果子成熟了,有人上門來買,就把果子摘了賣出去。有幸認(rèn)識了王老板,倒是不缺客戶,尤其這一兩年,果園里的果樹都漸漸長成了,果子量大,再加上他養(yǎng)的精細(xì),果子不僅個頭大,還汁多rou甜的,沒到季節(jié),基本上都已經(jīng)預(yù)定出去了。 錢著實沒少賺,是累,還辛苦的不得了,可跟種田比起來,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可得到的結(jié)果卻是天差地別。 至于王老板說的什么物流公司,沈平到底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去市場上了解過以后,心里大抵也清楚,這確實是個賺錢的生計,可他對這方面別說不懂了,可就是懂,也只是個皮毛,而且這里面牽扯的事情又復(fù)雜許多了,尤其是人員管理,人管安排之類的,沈平想想就頭疼。 在王老板再次上門談起這事兒的時候,沈平倒是沒再猶豫,直接同意了,說辭倒是和當(dāng)初的陳太太如出一轍,錢我出,事兒我不管,到年底查賬,按比例分紅。 說實話,如果沒有王老板,沈平的果園哪怕有沈慧的酒店幫著宣傳,可也未必能發(fā)展的有眼前這樣快,所以,信任還是存在的。 為著這個事兒,沈平跟沈慧打了電話,麻煩她給推薦了個律師,根據(jù)彼此之間的想法,擬了算是雙贏的合同。 做生意這事兒,有賺有賠,沈平也沒天真到就一定會賺,道理他都懂,所以,對王老板,倒是沒給多大壓力,給足了信任。 而王老板的水果生意一應(yīng)兒的全交給了家里的子侄輩,之前也都帶著歷練過,人脈王老板也都一點一點的轉(zhuǎn)移到家里的晚輩手里,甚至有些大客戶,王老板徑直做了中間人,給了沈平,這樣,兩邊少了中間商,運輸交給了王老板和沈平的物流公司,算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舅舅,您心態(tài)真好。”余靜好不由地說。 沈平笑,“這不是心態(tài)不心態(tài)的問題,人吶,得知道自己的斤兩??!” 這話聽著不是太中聽,但卻是實話。 大多失敗的人,多少有點好高騖遠(yuǎn),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天擦黑,裝桃子的貨車已經(jīng)開走了,半個桃子園算是空了,第二天,還有兩輛車過來裝桃子,桃園才算是徹底結(jié)束。然后還有四輛車過來裝西瓜,這看過去,只剩下葡萄還堅守在崗位上。 原先,預(yù)定葡萄的客戶也挺多的,只是,去年年底過來摘草莓的好幾個家長都念叨著,要是暑假的時候也能去果園里摘摘水果,順便讓孩子們感受感受農(nóng)民伯伯的辛苦,沈平想了想,倒是留下了半個葡萄園的葡萄。 一掛掛的用蠟紙袋包著,一來預(yù)防被蟲尿給啄了,二來也能給水果保鮮。 沈平將價格定的公道,比城里水果攤上賣的要稍稍便宜些,因此,村子里的人每天黃昏的時候,忙完了地里的活兒,踏著漫天的火燒云,提著小籃子去葡萄園里摘一串碩果緊實的葡萄,拿回家洗干凈,泡在水里,有水井的,直接掉在井里,等吃過了晚飯,正好當(dāng)個零嘴。 這年頭,水果到底是稀罕物,家里條件略好些的,會在自己家后園子種點子西瓜,可這樣的人家到底是少,恨不得多開荒些地,即使種不了谷子,也得多種些菜。 不過,自從沈平家里有了這么個果園,平日里,孩子們跑來跑去的,沈平兩口子都是大方人,倒是隨手給一兩個長的有些歪瓜裂棗的讓孩子們嘗個鮮,賣的時候更是比城里的價格要稍低一些。 別說,這兩年,整個雙橋農(nóng)場,也就沈家村的日子過的讓人羨慕了。 “對了,你是明天過去楊媛家里嗎?”晚上吃過晚飯,在院子里納涼,沈清顏突然想起來,問道。 余靜好吃干凈手里的西瓜,將瓜皮丟進了一旁的籃子里,這些瓜皮收起來,還可以喂豬,可千萬不能浪費。 “嗯,我媽回w市的時候,讓我過去問問她那個哥哥的事兒。” 沈清顏“哦”了一聲,“說來,她那個哥哥長的倒是挺周正的,眼神也清澈,看人不躲不閃的,這不知道的,說他是個大學(xué)生,估計都有人信?!?/br> “可不是嘛,她那個哥哥是真勤快,再加上本來就不會說話,回回來,都埋頭做事,關(guān)鍵,這人做事仔細(xì),比那些個媳婦子可認(rèn)真仔細(xì)多了,要是摘壞個果子,他還主動告訴我?!绷_翠芬從里屋出來,正好聽見這話。 羅翠芬接過沈清泉遞過來的西瓜,坐在余靜好身邊,道:“說實話,他們一家子就沒個懶散的,就是聽說他們是后來搬過來的,因為是外來戶,當(dāng)初分田的時候分少了,后來家里孩子又多,這年頭不像早年了,過了十歲,都算半個大人了,不去學(xué)校,跟著大人在田里忙活??赡抢蠗罘钦f,孩子要讀書才行,不然一輩子就跟他一樣了?!?/br> 說著,嘆了口氣,“就你那個同學(xué)的jiejie,聽說早先在學(xué)校的時候?qū)W習(xí)也好,還是咱們雙橋農(nóng)場第一個考上市一高的,結(jié)果,死活不去念書,非要在家里跟著做活兒,氣的老楊那個楊柳條狠狠地抽了一頓,這孩子也是犟,旁人都勸她,這樣好的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她傻,竟然還不去?!?/br> “你們說說,這要擱有些家里,為了省錢,孩子說不去,指不定還高興吶??赡呛⒆颖怀榈挠彩强佣紱]坑一聲,留在了家里。后面兩個弟弟,大的那個是讀書真不行,好歹念到初中了,自己回了家。然后就是那個不會說話的?!?/br> “說起來,這孩子也是倒霉,小時候發(fā)燒,送去衛(wèi)生院給耽誤了,還好腦子沒壞,只是不會說話,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再然后就是你那個同學(xué)了,她和她jiejie一樣,打小念書就好,考上了市一高,原先也是不打算去的,得虧她那個姐夫是個好人,再加上上面兩個哥哥人老實,不然啊,這孩子估計也要埋沒了。” 聽到這里,引起一陣唏噓。 當(dāng)你覺得生活難熬的時候,可能有些人還深陷在深淵,不斷的往上爬,只為了看見初生的朝陽。 他們生活陰暗,可心中有陽光! “不過話說回來,她哥哥不會說話,小姑就算想幫,能怎么幫?”沈清顏問。 余靜好想了想,其實還是有好些工作可以做的,只是,楊媛哥哥到底沒有什么基礎(chǔ),也不知道m(xù)ama到底是怎么想的。 既然猜不到沈慧的打算,那就不猜了,到時候就知道了。再說,人家愿不愿意過去工作都還是兩說呢。 翌日,天際剛泛起魚肚白,余靜好就睜開了眼睛。 揉了揉眼睛,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凝神聽了會兒,后面院子里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家里人都起了。 “好好,趕緊刷牙洗臉過來吃早飯?!鄙蚯迦匆娪囔o好,喊了一聲。 余靜好“哎”了一聲,小跑著去了后院。 沈清泉失笑的搖搖頭,“你慢點,又沒人催你。” 余靜好回頭沖他做了鬼臉,“你剛剛還說讓我趕緊刷牙洗臉吃早飯?!?/br> 難得的,沈清泉被噎了一下,“你這丫頭。” 吃過早飯,一家人再次全副武裝的去了果園,只有余靜好穿戴整齊的,準(zhǔn)備出門。 “一會兒記得回來吃午飯啊,別留在你同學(xué)家吃飯,記得呀!”出門的時候,羅翠芬不放心的交代。 楊媛家條件本來就不好,這孩子過去了,老楊兩口子都是本分人,不定還想著要多做幾個菜招待她呢。 “知道啦,我記得呢。”余靜好一邊走一邊說。 從沈家村去楊媛家挺近的,坐車的話不到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