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女重生發(fā)家日常 第36節(jié)
“九月嫁的人,這馬上都出正月了,你肚子還沒信?” “哎呦!”楊柳煩躁地嘟嘴,“你別像娘似的,見面就問,我煩死了?!?/br> “這不是怕你婆家對你有意見,不知好賴?!?/br> “我婆婆沒催過,阿石他也不急,我也不急,我倆日子過得挺舒坦的,也不想生個小麻煩精來找事。”楊柳讓她以后不準再問,“你再見面就催,我就不來看你了。” 楊絮看著她不說話。 “我說真的,我聽你們問我也煩,不時會懷疑我有病。”楊柳晃著她姐的手撒嬌,“緣分到了孩子自然就來了,緣分沒來,我就是喝符灰吃藥丸也沒用。就像我跟阿石,從認識到成親,半年時間都不到?!?/br> “行行行,我不啰嗦你?!睏畲蠼惚徽f服,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她先問:“誰啊?” “是我,我端了些果子糕點來?!焙抛討?。 “不用另準備果碟,我們出去說話。”楊柳開門,“我也好久沒看見席哥兒了,我要去找他玩。” “他跑出去了,拿你送的陀螺去跟人炫耀去了。”胡婆子放下果碟去扶挺著大肚子的兒媳,往前院走的時候問:“小柳是九月還是十月嫁的人?可有喜信了?” “緣分還沒到?!辈坏葪盍f話,程石站在前廳門外先應聲,他等人走過來了把手里剝的橘子遞給楊柳,笑著說:“我還盼著孩子晚兩年再來,有個孩子可要添不少麻煩?!?/br> “還是小兒心性?!焙抛有Γ韮赡??再晚兩年他該急了。 “是,還想再玩兩年,玩夠了再要孩子?!背淌瘧逻@句話。 他一句話抵楊柳千百句解釋,之后再沒人提起這個茬。吃了飯從胡家離開,小兩口就把胡家拋在腦后,去街上買了十來把鐵鍬鋤頭和砍刀,回村了就找人準備去山里砍樹。 砍的樹枝都挑回來堆在房前屋后,不用特意曬,過個夏就能塞進鍋洞燒火煮飯。 松樹林邊上的那片空地上的樹根還沒刨完,樹枝開始冒新綠長新芽,幾乎是一夜之間,山間地頭的青草就冒出了頭,青綠的顏色在枯了一冬后看著格外喜人,別說牛羊,就是人看著也想去啃一口。 開了春,人也都忙活起來,坤叔扛著鋤頭去開墾菜園,春嬸拆了厚棉被去化了凍的水面捶洗被面床單,楊柳和程石趕了牛車去鎮(zhèn)東頭的村子里買果樹苗。梨樹、橘子樹、枇杷樹、板栗樹、桃子樹、葡萄藤……能在瓊林縣開花結(jié)果的果樹一個不漏,光是往回拉樹苗都拉了五天。 作者有話說: 楊柳:各位jiejie陪我種果樹,等結(jié)了果我吃給你們看 有二更,12點 第四十四章 熏熏暖暖的太陽透過層層枝葉就少了溫度, 林下的土地表層干黃,拿鐵鍬翻開,翻起來的土還透著水氣。 程石穿著薄襖踩著鍬挖坑, 楊柳跟在后面拎著樹苗埋土,再一腳腳踩實, 兩人都穿著灰撲撲的耐臟的舊衣, 袖口還是糊了很明顯的泥印,踩土的鞋更是不能看,只有鞋口能看出點原本的顏色。 種果樹的地方就在西堰上邊, 挑水澆樹也方便,雇來的村民挑著擔從堰里運水上來, 力小的年輕婦人或是小丫頭彎著腰握著水瓢一勺勺澆樹。 開春要忙農(nóng)耕,花錢雇壯年漢子不像冬天那么容易, 楊柳就提議雇些半大小子和丫頭,澆水埋土的活兒輕松,對力氣沒要求,工錢相應的也能少些。前些天讓楊小弟在外放出消息, 當晚程家門口就聚來大幾十人, 就連駝背的老頭都來了, 信誓旦旦說他上山下水不是問題。 挖坑也是個累人的活兒, 弓著腰背疼,低著頭脖酸,腳心踩鍬腳疼腿酸,程石挖七八個樹坑就要直起身站一會兒,問背著手到處檢查的老頭:“坤叔, 還有多少樹苗沒種?” “還有五捆枸杞樹和兩捆桃樹?!?/br> 一捆二十根苗, 程石深吸一口氣, 還要挖一百四十個坑,平均到他身上還要挖二十來個坑,這樣算來也不多了。 他精神一震,下意識就想脫了薄襖大干一場。 “咳!” 他回頭,“我熱了?!?/br> “熱了也不能脫,出了一身的汗再被涼風一吹,一準受寒?!睏盍屗賵猿忠粫?,“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拿水?!?/br> 不喝,水喝多尿也多,撒個尿還要跑回去,忒麻煩。 …… 日上三竿,程石估摸著樹坑挖得差不多了,手里的鐵鍬一扔,跑下山到水邊去洗臉,上去的時候順手提了桶水。 “姐夫,坑挖完了?”楊小弟跑去板車邊上數(shù)數(shù),“還有三捆果樹苗?!?/br> 程石仰頭看了下日頭,插著腰喊:“都歇歇嘍,先干到這兒,各回各家吃飯,吃了飯再來忙活剩下的?!?/br> 東西撂這里也沒人拿,一二十人放下手里的東西往山下走,挑水的褲腿是濕的,挖坑的鞋是臟的,澆水的手腳糊的是濕泥,走到堰埂上,蹭泥刮鞋的,洗手洗臉的,楊柳跺掉鞋上的泥,不厭其煩地提醒:“洗了手都趕緊回去,別在水邊玩,這堰里水深,掉下去可就起不來了?!?/br> “知道了,這就回去的。” “都餓死了,沒人在這邊玩?!?/br> 陸陸續(xù)續(xù)的順著踩平的路下了山,楊柳等她小弟和堂妹過來了才往家走,走到半道程石想起他的外袍還在樹枝上搭著,他準備折回去被楊柳拉住了。 “算了,下午再去拿,這大中午的都在家里吃飯,也沒人過去,丟不了?!?/br> 春嬸在家做好了飯,還沒進門聞著香味肚子就咕嚕嚕叫,楊小弟大步跑進去,看到大黑子像主人家似的臥在堂屋門口等著,見人回來就搖著尾巴鉆在飯桌下。 “回來了?你們洗手,我這就盛飯端菜?!贝簨鹫驹铝灵T前說一聲就往廚房去。 六個人三個菜,半盆兔子rou,半盆豆腐燉魚,還有半盆涼拌小薺菜。 程石拿起筷子說:“從到楊家莊,春嬸做飯只用盆不用盤,這是拿我們當豬養(yǎng)?” “你想當豬別攀扯上我們,豬吃食用桶用槽?!睏盍乘谎郏葤读艘豢曜郁~頭在碗里,招呼小弟跟堂妹多吃菜,“樹根,你晚上回去給娘說一聲,她買豬崽的時候幫我挑兩頭?!?/br> 話落又問程石:“兩頭少不少?” “別問我,我不知道?!背淌活欀秋垼粦涣艘恢庾硬藕煤谜f話,“隨便你,我都行?!?/br> “那再加三只?!笨茨腥颂ь^瞅她,楊柳挑眉,“不是隨便我?” “五只豬?比咱家的人還多。” “怎么?還擔心豬rou吃不完壞了?你這頓頓不能少葷腥的舌頭,我就是養(yǎng)十頭豬也不夠一年吃的?!?/br> 話從腦子里過一遍,程石忍不住撇嘴,他問最清楚家里食材消耗的人:“春嬸你說,我一年能吃多少頭豬?!?/br> “別問我,你們小兩口斗嘴別把我摻和進去。”春嬸眼都不抬。 不僅是她,桌上的其他三個人也像是關(guān)起了耳朵,不聽不問,只管吃飯。 果然,一碗飯還沒吃飯,兩人又甜甜蜜蜜的相互挾菜了,被說一年吃十頭豬的人仔仔細細剔了魚刺把魚rou放人家碗里。 放下碗筷后,楊小弟喝了口水問:“姐,到底是買幾頭豬崽?” “四頭。”怕他聽岔,楊柳還比出四根手指,瞥了程石一眼,陰陽怪氣道:“四個人,四頭豬,這下沒問題吧?” 這下程石繃不住笑了,擺手認輸:“沒問題沒問題,隨你,隨你?!?/br> “幾頭公幾頭母?”楊小弟又問。 “全要公的,我養(yǎng)了是為了年底宰了熏rou吃的?!?/br> 飯后歇了一會兒,五個人起身往外走,早點把山上的果樹種了,也能早些忙別的活兒。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在忙了,程石喊人去板車上抬樹,楊柳惦記著拿衣裳,免得忙完了又給落下了。她瞅了一圈也沒看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還是沒看見,回頭問:“阿石,你上午把衣裳搭哪兒了?” “不就是……”程石抬眼看過去,“咦?我就搭在那棵矮松樹上的,怎么沒了?” 楊柳記得也是在那棵矮松樹上搭著,她問是誰先來的,可有看見樹上的棉袍,又讓程石清點工具,回去吃飯的空檔應該是有人來過。 “我是最先來的,沒注意樹上有沒有棉袍?!碧羲闹苁宄雎?,他皺著眉仔細回想,“我來了就拿桶下堰挑水,沒怎么注意看。” “我是第二個來的,晌午走的時候有棵果樹沒埋嚴實,我就惦記著要早點過來,路過這棵松樹的時候沒看見棉袍?!碧一ㄅe手,當初選工的幾十個人里能選中她,她知道是因為她跟楊柳有些交情,所以干活的時候很用心。 程石也清點了工具過來,“鐵鍬、鋤頭、扁擔和水桶都沒有少,果樹苗也沒少?!?/br> 賊來了就拿走一件棉袍。 “算了,一件舊衣裳,丟了就丟了?!睏盍鴶[手讓人散了各忙各的,她不死心又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沒找到,無奈沖男人笑,“賊還挺謹慎,料定了我們不會在一件舊棉袍耗過多的心思?!?/br> “你覺得是誰?”程石問,這時候人都來齊了,他環(huán)視一周,沒看出異樣。 “誰都有可能?!睏盍嗔丝描坭綐鋪G坑里,用腳把周圍的土踢到坑里,邊干活邊閑聊,“可能就在咱們雇的這些人里,你忘了拿衣裳他也看見了,都回家了他又繞了個圈過來給拿走了。也可能是村里人晌午過來,看到了就給拿走了?!?/br> “早知道我就不攔你回來拿了。” “算了,就一件舊袍子?!背淌嗤叭パ呃锾崴?,他這才明白春嬸之前說的無大防卻惡心人的意思,一件舊衣裳也偷! 等傍晚給人結(jié)了賬人都走了,他才跟春嬸說這事,“我第一次見偷人衣裳的。” “那是你見少了,不光是鄉(xiāng)下,就是縣城的巷子里也不缺這種事?!?/br> “住城里的人還缺衣裳穿?”楊柳驚奇。 “城里又不是全都是富人,村里再窮的人好歹有瓦片遮身,城里叫花子一大堆,窮人也多。吃飯喝水樣樣都要錢,你在鄉(xiāng)下只要有米,出去摟把柴借個火也能煮頓飯,在城里,煮飯的柴要買,燒菜的蔥姜蒜要買,田埂上豬都吃夠的薺菜,在城里不掏錢就吃不到。為了一根柴一片葉,罵得吐沫橫飛的時候天天都有?!贝簨鹂催@小兩口一臉新奇,盼著她再多說點,心想都是好命的孩子,或窮或富,家里沒讓他們吃過沒錢的苦。 …… 果樹苗都種下了,只等它們扎根活苗就不用管了,楊柳在家歇了兩天就拉著程石上山去挖羊桃樹。 去年冬天摘羊桃的那棵樹自然挖不走,挖的是它根下新生的,最粗的也有手臂粗了,估摸這有個兩年的樹齡。 上山的路上楊柳說堰坡上的空地還沒種東西,問程石有沒有什么打算。 “過幾天我倆再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買些其他的樹,已經(jīng)長得很大的那種。晚上回去算算,今年能結(jié)果子的樹都是哪個季節(jié)的,最好是一年四季都有結(jié)果的?!?/br> 程石私以為種的果樹還不夠多,樹苗肯定是夠了,他花了三四十兩買了近兩千棵,能結(jié)果的時候肯定不缺賣的,缺的是今年就能出產(chǎn)的。 回春后山里的鳥也多了,嘰嘰喳喳在樹上躥,有了它們,幽深陰暗的地方也少了份險象。 程石手拎長柄砍刀,時刻注意著周圍的環(huán)境,別的不怕,就怕冬眠的蛇出洞尋食了。 楊柳偏頭時瞟到不遠處的樹后好似蹲著個人,她嚇了一跳,緊緊攥住程石的衣擺。 “怎……” “噓!”她豎起指頭,她看清了,是捕蛇人,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在埋伏蛇。 兩人站著沒動,等樹后的人動了才抬腿走過去,那人穿著黑褐色的衣裳,跟樹皮的顏色相差無幾,全身包裹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 走近了他才轉(zhuǎn)過身,手里掐著一條三指粗的黑白條紋蛇。 “多謝兩位剛剛沒出聲?!遍_口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們是山下村里的?這時候蛇出洞尋食的多,山里不怎么安全,你們還是少進山為好?!?/br> 常年行走在外的人出言多是好意,程石心領了,說待會兒就下山,他看了眼男人腳邊的袋子,里面有起伏爬行蠕動的痕跡,可以想象里面是什么模樣。 “看樣子逮了不少?!?/br> “還行,每年也就這個時候能多逮點?!辈渡呷税咽掷锏纳叻胚M身前的簍子里,他還要去旁處找蛇,走時再次囑咐:“山里不宜久待,盡快下山?!?/br> 程石見他要走抬臂攔了一下,在人警惕的眼神中說:“我沒別的意思,是想問問你手里治被各種蛇咬傷的藥賣不賣?我想買點,家里有走鏢的,荒山野嶺總有遇蛇的時候。” “你留個住址,等我下山里去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