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禍 第97節(jié)
兩人的機(jī)位相鄰,姜可可忍耐了一路,終于耐不住,問她,“你也要去x州么?” “恩?!?/br> “去做什么?” “救人?!?/br> 姜可可驚訝地看向她:“我記得你并不是科研人員,也并非醫(yī)生。” 蘇離看著她,微微一笑,“那又怎樣?” 姜可可:“?” 待要再問,蘇離已經(jīng)翻開了隨身攜帶的書,正在做筆記。 姜可可只好將一肚子疑問放入肚子中,飛機(jī)緩緩駛?cè)肫搅鲗?,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大家都累的不行,飛機(jī)上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姜可可睡了一覺,迷迷糊糊醒來時,微一偏頭,就見蘇離仍舊在筆記本上勾勾畫畫。 姜可可找空姐要了水,喝了幾口潤潤嗓子,瞧見蘇離筆記本上的東西尤為眼熟,似乎是某個課堂上做過的東西,來源于她們神秘的教授l。 姜可可眼睛閃了閃,突然發(fā)問:“蘇離,你見過我們的教授么?” 蘇離聞言,筆尖一頓,黑白分明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姜可可。 姜可可清了清嗓子,想起那天在研究所作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見過神秘教授的人,姜可可心中不由得頗為得意。 “我前幾天見到了陸教授,不是冷冰冰的畫面,而是真人哦?!?/br> 蘇離沒出聲,姜可可雙眸含著春情,臉上滿是崇拜與迷戀,“你可能不會想到,咱們的陸教授超級年輕,根本不是網(wǎng)上傳的是個老先生?!?/br> 蘇離眼眸微垂,淡淡出聲:“是么?” “對呀。不過,他性格倒是跟大家猜測的差不多,人很冷漠,一副生人勿進(jìn)的模樣。這次去疫區(qū),陸教授也會過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 姜可可滔滔不絕地講述著。 蘇離一直沒做聲,只是平靜地望著姜可可。 陸零很招女孩子喜歡這件事,她老早就清楚的很,見過他的人,少有能逃離他身上的那種與生俱來的致命吸引力。 蘇離聽著姜可可叨叨個沒完,握緊簽字筆,不禁失笑。 下了飛機(jī)沒多久,姜可可跟著研究所的幾個同僚去拿行李。 “哎,快看!那個男人好好看啊!” “哪個哪個?” “就在c口接機(jī)的那個呀!” “哇!真的啊!不知道他是哪個系統(tǒng)的?!?/br> 疫情發(fā)生后,為了阻斷病毒的傳播,這里被完全封鎖,未感染的人群被轉(zhuǎn)移到安全的地方,這里完全交由軍方管理,非必要人員嚴(yán)禁入內(nèi)。 目前來到這里的,大都是各國派駐的研究人員,深入一線采集標(biāo)本,制定救治方案。 “好像是科學(xué)研究院的誒?!?/br> “他是x科院的研究員啊?這么年輕?長得好帥!高冷禁欲的模樣,媽耶!有點受不了?!?/br> 姜可可聽人夸獎自家教授,臉上有光,笑著跟她們解釋:“他不是研究員啊?!?/br> “???不是研究員?” “恩啊。”姜可可揚(yáng)揚(yáng)下巴,笑道:“他比研究員厲害多了?!?/br> “可可姐都說厲害,想必是真的?!?/br> 姜可可笑笑不語。 小姑娘又開口:“咦,那個是不是蘇離蘇博士?”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K離蘇博士可是我最崇拜的人了!我旁聽過她的幾節(jié)課,真心牛逼!沒想到蘇教授也會過來!” “誒!等等,可可姐,你說的那個厲害的人物好像跟蘇博士認(rèn)識──” 小姑娘話音未落,身旁的另一個小姑娘冷不防地驚呼出聲:“挖槽!這、這就親上了!好特么的勁爆啊!” 姜可可錯愕一瞬,順著小姑娘指引的方向望去。 接機(jī)口人不多,年輕男人穿著黑色襯衫,同色系長褲,單手扣著女人腦后,并不理會機(jī)場里人來人往,正低頭專注地親吻懷里的小女人。 極致禁欲的氣質(zhì),偏生在做著跟氣質(zhì)完全不搭的事情,兩種氣質(zhì)混合在一起,并不違和,反而意外的和諧。 年輕男人寵溺地親了親女人的唇,就見女人紅著臉推搡著他,一雙烏黑濕潤的眼睛水汪汪地注視著他,細(xì)白的手指勾著他的小指,討好般地沖他笑得很甜。 姜可可瞠目結(jié)舌,她跟蘇離同學(xué)幾年,知道蘇離對待所有事情都冷冷淡淡的,并不放在心上。 姜可可時常覺得,蘇離就像是一汪湖水,澄澈冷靜,美則美矣,欠缺些許溫度。 原來…… 她也是會對人笑得甜美如斯么? 姜可可暈暈乎乎地跟著大部隊拎著行李箱走近,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蘇離巧笑倩兮的聲音,軟軟地跟他撒嬌,“對不起嘛,如果提前跟你講了,你會同意我過來么?” “這里很危險?!?/br> “我不怕。”蘇離揚(yáng)起小臉,執(zhí)拗地勾了勾他的小指,認(rèn)真地盯著他,“我知道你會保護(hù)我的,是不是?” 年輕男人略微一頓,好半晌,男人無可奈何地開口,冷清的嗓音略帶沙啞,勾人的很,“蘇離,你很不乖。” 蘇離沖他調(diào)皮地眨眨眼,“你喜歡的,不是么?” 他微微一怔,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心,良久后,他輕笑一聲,攥著她皓白的手腕,輕輕一帶,將她扯入懷里,“恩,很喜歡?!?/br> 姜可可難以置信地僵在那里,心里頭隱約有些苗頭,一時間卻又更加混亂起來。 直到大伙匯合,x州的政府人員接待時,姜可可所有的猜測一一印證。 “陸零?!苯煽陕牭侥贻p男人冷清地跟當(dāng)?shù)氐恼藛T自我介紹,指了指身邊的蘇離,姜可可又聽到他輕聲道:“這是我夫人蘇離?!?/br> 姜可可杏眸圓睜,記起自己在飛機(jī)上跟蘇離幼稚的炫耀,只覺得羞恥的一比。 然而。 跟她們這位冷漠的陸教授一樣,蘇離似乎并沒有過多關(guān)注到自己。 姜可可這時才驚覺,蘇離的氣質(zhì)跟她們這位冷漠的陸教授如出一轍,只不過一個是偏冷漠,一個看似溫和實則對人也充滿了疏離感。 原來能讓蘇離在大學(xué)里甘心休學(xué)一年,毅然替他生下寶寶的,就是這位業(yè)界大佬。 難怪。 姜可可低頭想了想,別的不講,這兩人無論從哪個方面,意外的登對,格外契合。 想到這里,姜可可黯然笑了笑,想開后,竟莫名釋然了。 進(jìn)入疫區(qū)后,周圍起了濃郁的霧氣,很快,姜可可就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被隔離開來,只能瞧見蘇離和陸零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直至漸漸消失在霧氣里。 姜可可追了上去,眼前驀地一黑,被霧氣繚繞的瞬間,暈了過去。 暈倒后的事情,姜可可都記不得了。 從疫區(qū)回來后,沒過多久,x科院便研究出了針對病毒的疫苗,聽說是從某種物體上提取的血清。 姜可可曾經(jīng)在實驗室見過這種血液標(biāo)本。 粉色的液體,細(xì)胞結(jié)構(gòu)跟人類完全不同,隱隱散發(fā)著濃郁的花香。 與此同時,病毒源頭也找到了,據(jù)說是當(dāng)?shù)厝似茐沫h(huán)境,并且大量食用野生動物,占據(jù)了原本屬于動物的棲息地。 起初寄存在野生動物身上的病毒,經(jīng)過幾次變異,宿主發(fā)生改變,寄居在昆蟲身上,耐高溫耐酷寒,并且被攜帶著病毒的昆蟲大量傳播。 疫苗經(jīng)過臨床研究,很快便上市,并且效果絕佳。 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后,各國政府紛紛出臺了禁止售賣食用野生動物的相關(guān)條例,對待違法犯罪人員,懲罰措施嚴(yán)厲,并且呼吁所有人保護(hù)環(huán)境,給予動物應(yīng)有的生存空間。 又是一年七夕,姜可可從研究所出來,所里的小姑娘們拉著她,笑嘻嘻道:“可可姐,東大一年一度的七夕螢火廟會,你去不去???” “螢火廟會?” “是呀。自從上次疫情后,在各國人民的努力下,環(huán)境在慢慢變好哦。最近東大那邊的螢火蟲都多了起來,超級美?!?/br> 姜可可最終沒能扭過小姑娘們的好意,七夕當(dāng)天跟著她們一起去了東大的東湖。 七夕夜,東湖邊張燈結(jié)彩,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姜可可買了一盞螢火燈,她沒往人群里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待著,低頭細(xì)細(xì)打量著螢火燈。 察覺到一道視線定定地盯著自己,姜可可下意識抬頭,距離她不遠(yuǎn)處,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手里的螢火燈。 姜可可愣了幾秒,視線落在小男孩臉上。 小男孩生得出奇的漂亮,一雙烏黑的眼睛霧氣騰騰的,在漆黑的夜里熠熠奪目,明亮極了。 姜可可猶豫了一瞬,提著螢火燈走到他面前,她微微彎腰,將螢火燈遞給他,微笑著問他,“小朋友你怎么一個人呀?你是不是迷路了?” 小男孩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她,片刻后,他彎彎眼睛沖她笑笑,點點頭。 真是漂亮的孩子。 姜可可心里頭幽幽嘆息著。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父母竟然能生出這么漂亮的小朋友。 姜可可四處張望了下,又道:“你知道你爸爸mama的手機(jī)號么?阿姨幫你打電話給他們好不好?” 小男孩頷首,拉過姜可可的手心,在她手心里寫下一串?dāng)?shù)字。 姜可可撥了過去,一瞬間愣住了。 蘇離? “你mama叫蘇離么?” 小男孩把玩著螢火燈,分神地點點頭,算是回應(yīng)。 姜可可心里頭百味雜陳,打不通蘇離的手機(jī)號碼,索性就給蘇離發(fā)了信息。 等待回復(fù)間,姜可可問他,“那你爸爸叫……陸零么?” 小男孩總算開口跟她話說,“阿姨認(rèn)識我爸爸?” 姜可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