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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銀行卡只會算加法 第90節(jié)

    能把手同時伸向燕秋的生活和游戲世界,二次元和三次元的交界可遠(yuǎn)遠(yuǎn)沒有想象中那么廣泛。

    再然后,池遲歸在論壇上吃到“莓莓芝士”和好友“芒果慕斯”的友情破裂瓜的時候,也就毫不感到驚訝了。

    這位“芒果慕斯”,正是“莓莓芝士”形影不離的室友和游戲好友“菠蘿派派”。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真的,“菠蘿派派”對好友背后插刀,也不過是因為二人同是一起打游戲,“草莓塔塔”偏偏屢次出人頭地,自己卻始終岌岌無名。

    等看到室友不僅成了“第一瑤池”和“江湖第一美女”,更是因此得到了加入萬年隆并轉(zhuǎn)正的機(jī)會,被檸檬襲擊了的菠蘿派派看著自己的掛科成績單,選擇做個小人也只能說是破罐子破摔了。

    網(wǎng)友給他們倆起了個組合名,叫做“檸檬茶”,不得不說很是精辟。

    昔日好友反目成仇,“莓莓芝士”和“芒果慕斯”都離開了游戲——當(dāng)然究竟是不是又換了什么其他id就不為人知了。

    燕秋就這么忽然消失在池遲歸的視線里了:最開始只是又變回了實習(xí)生,然后回去做她的美術(shù)了,再然后就不見蹤跡了。

    最后一次聽到和她有關(guān)的消息是一月末。

    池遲歸正在期末考試,忽然收到了喬威的消息。

    他正要趁寒假回家,問池遲歸想不想同行。

    原話是這么說的:“南省氣候溫暖,比首都過冬舒適。之前答應(yīng)過爺爺務(wù)必好好招待您,不如跟我一起去萬年隆起家之地看看?”

    池遲歸還沒去過那么南的地方,聽說哪怕是冬天最冷的時候他們也還二十幾度,有點心動。

    不過她沒立刻答應(yīng),只是說看看有沒有工作安排。

    掛電話前隨口問了一句:“對了,上次在嘉年華的時候遇上的那個你那個小女友,怎么最近沒見了?!?/br>
    喬威在電話那邊明顯愣了一下:“你說哪個?哦哦,她啊,分了好幾個禮拜了?!?/br>
    池遲歸看了眼日歷:滿打滿算也就倆禮拜。

    二月初,池遲歸坐上了前往南省的游輪。

    這是一艘從首都出發(fā)的豪華渡輪,總共16層有超過700個房間,船上不僅有各類酒吧影院娛樂場所,舞會場地宴會廳,甚至還有泳池和高爾夫球場。

    池遲歸入住的是喬威替她準(zhǔn)備的貴賓倉套房——帶私人管家那種。

    這次旅途會沿行初國海岸線航行13天,從溫帶直達(dá)亞熱帶。

    池遲歸安置好行李就到宴會廳找喬威,他正在和幾個同樣搭乘渡輪的客人寒暄。

    畢竟船是他們家的,他招待客人也是地主之誼。

    池遲歸沒湊過去,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喝紅茶。

    熱騰騰的紅茶泛著裊裊香氣,一個身段火辣的女孩坐到了她身邊。

    “池姐,怎么自己在這喝茶?!彼戳搜勰沁厬?yīng)酬的喬威:“我也被丟下啦,來找你湊個對?!?/br>
    這姑娘叫麥粒,是喬威的新女友。

    上船前喬威還特別叮囑她:“姑奶奶,記住了哈她叫麥粒,您別喊錯了我還得買包哄。”

    池遲歸是對這人這臭德行無語住了。

    有錢的男人真的沒一個好東西。

    她跟麥粒說:“你喜歡他什么啊,就喬威這個樣?!?/br>
    麥粒捂嘴笑:“那肯定是喜歡他有錢啊?!?/br>
    確實,誰不喜歡錢呢。

    可是,“別人有錢不如自己有錢,對吧。他有再多錢,能給你花幾個,買兩個包送你點禮物罷了,何必在這浪費(fèi)青春呢。”

    麥粒笑笑:“有的人一出生就有錢,有的人靠能力賺大錢,有的人啊,靠著年輕掙點快錢。我沒打算跟他長長久久,只不過跟他在一起兩個月,我可能輕易就能借著他做到原本需要十年八年才能做到的事。各取所需罷了,何樂而不為呢?!?/br>
    云枝曾經(jīng)也是這么想的。

    借皇家便利為自己的生意開方便之門,不過是犧牲了婚姻罷了,又何樂而不為。

    可是那五十余年的生命里,她又豈會毫不在意呢。

    大概是憋悶在心里一生都不能疏解的苦楚吧,才會讓她死前都掩蓋不住自己的怨憤。

    連和放都知道她是在乎的。

    擺放在桌上的手機(jī)震了震,一條消息彈出來。

    【易:飛機(jī)著陸了,在哪?】

    前天睡前,池遲歸接到空易會在今天回來的消息,也因此她打電話給喬威敲定了今天出發(fā)。

    現(xiàn)在游輪已經(jīng)安靜的漂浮在海面上,空易乘坐的飛機(jī)或許剛就曾從上空路過。

    【易:還生氣吶,給你帶了禮物?!?/br>
    她隨手按下電源鍵:“哦?你想做的是什么事?”

    麥粒勾了勾衣襟:“我想建立個屬于我自己的服裝品牌,像我身上穿的這件這樣。”

    第90章 設(shè)計圖

    麥粒自然不是她的本名。

    或許是有心討好, 也或許是兩人相處還算愉快,麥粒對著池遲歸稱得上交淺言深。

    她其實是比喬威還要年長一歲的,只不過16歲就已經(jīng)輟學(xué)出來打拼, 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快五年了。

    據(jù)她自己說,剛出來的時候什么都做過, 在理發(fā)店打雜工, 在飯店當(dāng)服務(wù)員, 在小服裝店賣衣服。

    因為長得好看,身材也辣,給老板的網(wǎng)店拍模特圖, 竟然也意外有了點名氣,開始做衣模。

    在行業(yè)里走得越久,她反而越堅定自己的想法,想做個屬于自己的服裝品牌。

    麥粒是知道的,只會悶著頭做事在行業(yè)里不可能闖蕩出頭,因此一邊在大學(xué)里蹭美術(shù)課、服裝設(shè)計課,一邊也鉚足了勁一心找機(jī)會往上爬。

    她和喬威就是這么認(rèn)識的。

    當(dāng)喬威的女朋友,喬威給她出了學(xué)費(fèi)讓她在一個民辦??茠炜炕鞂W(xué)歷,目前重讀大一。

    “畢竟有學(xué)歷才好辦事嘛, 我也知道歪路子走不長久的?!?/br>
    雖然倆人心知肚明的這段“感情”也就是玩玩,真相處起來卻一個比一個全情投入相當(dāng)入戲。

    這個端著盤葡萄:“親愛的, 應(yīng)酬辛苦了吧,吃點葡萄潤潤喉?!?/br>
    那個就自然而然地張開嘴接過喂過來的葡萄:“還是你心疼我?!?/br>
    然后倆人在池遲歸對面自然而然地接了個吻。

    池遲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立刻就起來了。

    她至今為止接觸的朋友一個算一個都是純白色的牡丹花,偏偏這倆人在她面前總在各種清奇的角度就開黃腔。

    池遲歸最初是聽不懂的,后來恨不得自己沒聽懂過。

    我不干凈了, 罪過罪過。

    她看著“情到濃時”的這兩個人是真的很煩,干脆勒令他們倆沒事不要在自己眼前礙眼。

    因為不想搭理孜孜不倦發(fā)消息的空易, 池遲歸把手機(jī)扔進(jìn)房間抽屜里,自己則在甲板上看海。

    渡輪從首都開往南省,速度不算快,途徑的海域也都是難得的風(fēng)平浪靜。

    唯一美中不足是太陽不夠明媚,因此海上不是夏天那種清爽明媚,反而帶著點說不出的沉靜和暖意。

    位置最低的甲板離海平面只有三米高,是一處下弦的平臺,隔著欄桿池遲歸席地而坐,吹著風(fēng),聽輪船破開海浪的聲音,倒是難得的心態(tài)平靜。

    她只是坐在那放空自己,好像想了很多,也好像什么都沒想。

    拋卻隨著封印解開的那些記憶不說,在將近20年的人生里,池遲歸最大的愿望大概也就是看海。

    上一次看海時的境遇與今日已然不能同日而語,反而心情倒是出奇的一致。

    她偶爾會回憶下自己對著魚缸說話的樣子,有時候會想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還有空易笑著說隨便花的時候,被欺負(fù)了立刻幫她出氣的時候。

    記憶最初解鎖的時候,她對他是何等的依賴,甚至曾經(jīng)覺得對方是救她于水火的神。

    至于后來,呵呵,不說也罷。

    但是池遲歸覺得自己確實是在和空易越來越靠近了的。

    不是救世主和他的信徒,不是龍君和他的小魚,也不是道幸道直這一對師姐弟。

    僅僅是池遲歸和空易。

    她還挺喜歡他的。

    誰能不喜歡一位(只對你一個人)有求必應(yīng)、隨叫隨到還慷慨大方的男人呢。

    剛認(rèn)識的時候池遲歸也和朋友開過“大佬和他的小嬌妻”的玩笑,說心里一點期待都沒有是完全不可能的。

    更別說他又是送泳衣,又是摟著她滑雪,又是常在生活中展現(xiàn)出一些帶有獨(dú)占欲的小細(xì)節(jié)。

    池遲歸有時候覺得他確實是對她有獨(dú)占欲的。

    有時候卻也分不清那到底是“長輩的關(guān)照”還是在“履約”。

    不過她很少花很長時間想這些。

    感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更不是治病的急藥,她也只是順其自然的任一切繼續(xù)。

    畢竟還有那么多那么多記憶沒有解鎖,或許她現(xiàn)在所糾結(jié)的一切過去的她也糾結(jié)過并且早就解決了呢——至少小池9.0能和空易打賭,肯定是知道了一切的。

    只是這一次,云枝那幾十年憋悶在心里的,因他而起的本不濃烈卻戛然而止的情思,在漫長的歲月里又經(jīng)過了反復(fù)的發(fā)酵,竟成了梗在心口難以紓解的怨憤,像一顆苦膽噎在喉口,日日苦澀又吞咽不得。

    這就是云枝留給池遲歸的記憶。

    她賺錢賺得很愉快,在還債的進(jìn)度上推進(jìn)了長長一條,可池遲歸卻很難因此感到如釋重負(fù)。

    過往的記憶空易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他卻和她相處毫無異樣。

    是他們在那些未知的記憶中已經(jīng)達(dá)成了和解嗎?

    還是他其實本來也不算在意?

    池遲歸想起自己在最茫然的那段時間曾問過空易:“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br>
    “我們,欠債人和債權(quán)人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