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姨母清宮養(yǎng)娃日常 第3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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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麻喇姑和桂嬤嬤也趕緊將馬車上左右兩側(cè)窗子上的珠簾全部撩起來,方便讓太皇太后看見窗外的景色。 離馬車車門比較近的桂嬤嬤又將馬車車門給拉開一條縫,打發(fā)駕車的人去前面的御駕上喊皇上、皇貴妃和皇太子。 坐在御駕上一整夜都沒有合眼睡的皇上、皇貴妃和皇太子聽到太皇太后醒了,忙匆匆下馬車往深紫色的大馬車上趕。 “皇瑪嬤,您醒了?!?/br> 康熙一抬腳上到太皇太后的車架上,瞧見太皇太后一臉精神煥發(fā)的模樣,心里就一咯噔,眼圈紅紅地啞聲喊了一句,就一屁股坐在了太皇太后的軟榻邊。 后腳跟進來的皇貴妃和皇太子瞧見太皇太后的模樣后,也知道老人家這是到回光返照的時候了。 沒一會兒收到消息的其他公主、阿哥們也紛紛趕到了深紫色的大馬車上。 此時外面的天色一點點地變亮,黑色也漸漸褪去,等到太皇太后裹著大毛衣裳,坐在輪椅上被康熙推著從大馬車上下來時,早一步得到消息的漠南蒙古、漠北蒙古的王公貴族們立刻跪倒在地上,高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呼聲陣天響。 坐在輪椅上的太皇太后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寬闊大草原,即使如今草場上皆被大雪給覆蓋著,放眼望去除了白還是白,望不見一絲綠色,也瞧不見她記憶中“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的美景,但她還是雙眼滿含熱淚地望著這片生了她,養(yǎng)了她,已經(jīng)闊比了幾十年的草場。 即使面前迎接她的人,她幾乎一個都認不出來了,她的阿瑪、額娘、哥哥、以及同齡的小伙伴也早都入土了,但太皇太后還是忍不住激動。 站在輪椅后面的康熙瞧見太皇太后捧著暖手爐的雙手顫抖個不停,他吸了吸鼻子,勉強笑道: “皇瑪嬤,玄燁先推您回蒙古包吧,外面冷?!?/br> 太皇太后沒有吭聲,只是貪婪地望著面前的草場,想要與她記憶中的景象做對比,除此之外,她也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怕是回不到暖和的蒙古包了。 太皇太后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聲老邁的“皇額娘”就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站在康熙身旁的皇貴妃瞧見了一個穿著素凈淺褐色冬裝的老婦人。 老婦人被一旁的兒孫們攙扶著正老淚縱橫快步地往他們這邊走。 根據(jù)稱呼,晴嫣認出來了這是太皇太后如今唯一還活著的女兒,也是準(zhǔn)二額駙巫|爾|袞的嫡親瑪嬤,嫁到漠南蒙古巴林部的淑慧大長公主——愛新覺羅·阿圖。 康熙也瞧見了淑慧大長公主,他剛準(zhǔn)備開口喊“阿圖姑姑”,就又瞧見了跟在淑慧大長公主身后年紀(jì)稍稍年輕幾歲,濃眉大眼,即使老了也能看出來年輕時美貌的婦人,瞥見婦人的長相,康熙當(dāng)場渾身一僵,連細長的丹鳳眼都不由瞪大了。 站在康熙身旁的皇貴妃感受到康熙的不對勁,她不禁扭頭瞥了一眼康熙的臉色,竟然能夠在康熙臉上瞧出一抹尷尬。 康熙的反常表現(xiàn)讓晴嫣不由詫異地又往淑慧大長公主的方向上看了幾眼,跟在大長公主身后,面色稍冷,穿著一身水藍色冬裝的婦人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淑慧大長公主一走近輪椅就蹲在輪椅邊,用兩只胳膊摟著太皇太后的腰將臉埋進太皇太后的懷里,像是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道: “皇額娘,女兒不孝啊,竟然這個時候才趕到?!?/br> 瞧見自己的次女阿圖了,太皇太后顯然很高興,眼中含淚地用手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即使她的女兒都有小曾孫了,也是個臨近花甲之年的老人了。 太皇太后還是用枯老的手摸著淑慧大長公主的頭,像是小時候在盛京皇宮那般,欣慰的一臉慈愛地笑道: “不晚,不晚,哀家在閉眼前能瞧見哀家的阿圖就已經(jīng)很喜悅了?!?/br> 臉埋在太皇太后懷里哭泣的淑慧大長公主聽到這話,哭的更痛了。 站在太皇太后身旁的皇太后瞧著眼前母女相擁的感人場面,又沒忍住落下淚來。 她才剛剛用手背將眼角的淚水給擦干,瞧見站在不遠處、比她年齡稍大些的婦人后,琪琪格當(dāng)場愣住了,忍不住脫口喊道: “姑姑!” “姑姑”二字一出口,晴嫣和太皇太后都將視線給移到了不遠處穿著一身水藍色冬裝的婦人身上。 晴嫣的眼睛都立刻瞪大了,能讓康熙覺得尷尬,能讓皇太后張口喊姑姑的人能有誰啊,還不是大名鼎鼎的先帝廢后,太皇太后的親哥哥科爾沁親王吳克善的嫡出女兒——孟古青嘛! 下一瞬太皇太后的稱呼也應(yīng)證了晴嫣腦中的猜想。 “孟古青,你也來送哀家了,你是原諒哀家了嗎?” 緊抿著雙唇站在不遠處的孟古青聽到太皇太后喊她了,她不由攥了攥垂在身側(cè)的兩只手,抬腳往輪椅旁走去。 晴嫣親眼看到孟古青在心里產(chǎn)生的震撼不亞于早些年親耳聽到順治還活著的消息,畢竟這位歷史上有名的順治皇帝廢后,被廢后也是行蹤成謎啊。 有的人說她被順治皇帝給廢掉變成靜妃后就在冷宮中凄凄慘慘地度過了一輩子。 有的人則說靜妃是吳克善親王的嫡出女兒是草原上璀璨耀眼的明珠,身后背景強大,被順治廢掉后就悄悄地坐著馬車回大草原上生活了。 晴嫣看著正朝他們一行人走來的孟古青即使老了仍舊能瞧見美貌的臉,一時之間竟有些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美人老了也是美的,更何況史書上記載世祖廢后,博爾濟吉特氏,麗且慧,意思是說廢后的面容長的又美麗,腦瓜子又聰明。 孟古青感受到皇貴妃盯著她的目光就往皇貴妃的方向上瞄了一眼。 晴嫣與孟古青目光對視后,不知怎的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忙將頭往旁邊瞥了一下,與孟古青錯開了眼神。 康熙將兩個女人的眼神互動看在眼里,不由抿了抿薄唇,不動聲色地將輪椅往前推了推,身子挪了挪,將皇貴妃給擋在了身后。 他看向孟古青,瞧見孟古青望向他的眼神后,康熙更尷尬了,尷尬的十根腳趾頭都開始在龍靴里蜷縮了。 他不知道現(xiàn)在該如何稱呼孟古青?。?/br> 這是他汗阿瑪?shù)膹U后,又是他汗阿瑪?shù)牡沼H表妹,非要算的話,也是他的前皇額娘。 康熙可是知道孟古青被廢掉后似乎是被他汗阿瑪給傷著了,不喜男人,回到漠南后,身邊養(yǎng)了許多漂亮的少女。 他愛妃長得這么好看又會打仗,孟古青若是看上了可怎么辦?。?/br> 畢竟之前在前線就有個敢當(dāng)眾向皇貴妃示愛的活潑少女——蘇日娜! 晴嫣可是不知道康熙此刻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在想什么。 她對孟古青實在是有些好奇,忍不住站在康熙身后偷瞄這個看起來又瀟灑又有些憂郁還有些姬圈大姐大氣勢的漂亮婦人。 站在皇貴妃身旁的太子胤礽也忍不住好奇地往孟古青身上瞄了幾眼。 真是神奇啊,他英年“駕崩”的汗瑪法如今在五臺山上當(dāng)和尚,這年紀(jì)輕輕就被他汗瑪法廢掉的皇后,竟然待在科爾沁大草原上。 孟古青自動忽略掉一眾小輩們好奇的打量她的目光。 她邁腿走到圈椅旁,淑慧大長公主也用袖子擦干眼淚從太皇太后的懷里站起身,將位置騰給了孟古青。 太皇太后咳嗽了兩聲,伸出手拉著孟古青冰冷的右手,拍著孟古青的手背,微微仰頭雙眼含淚地看著孟古青啞聲道: “孟古青,哀家一直想著等到去長生天見到吳克善哥哥了,他肯定會埋怨哀家沒護好你的,如今你愿意來送哀家了,是不是說明你不怨哀家了?” 孟古青看著眼前風(fēng)燭殘年、說話有氣無力的太皇太后,怎么都與記憶中那個住在慈寧宮里做事雷厲風(fēng)行、說一不二的皇太后重合不了。 她抿了抿唇,微微低頭看著面容憔悴的太皇太后,嗓音喑啞地輕聲道: “姑姑,我從來沒有怨過您,但也從來沒有原諒過先帝,您無需對我心生愧疚,我和先帝之間的事情也與您無關(guān)。而且,而且我回來之后過得日子要比在紫禁城里當(dāng)個窩囊氣的皇后舒服多了,您沒什么對不住我的,即使,即使您見到我阿瑪了也不用覺得愧疚的,我想我阿瑪也不會怨您的?!?/br> 站在一旁的皇太后聽到自己姑姑的話,眼淚流的更多了。 太皇太后聞言沉默著沒吭聲,過了好一會兒后才又笑著拍了拍孟古青的手背。 晴嫣望見前方站在五十米開外的王公貴族們,瞧見他們都低著頭,對于孟古青的出現(xiàn)似乎沒有一個人表露出來驚訝來,不禁在心里暗暗思忖著想來廢后回科爾沁的事情這些王公貴族們都是知道的。 康熙不敢瞧孟古青,這是他皇瑪嬤、汗阿瑪都覺得對不住的人,他也不能說什么,于是低頭對著拉著孟古青的手不肯松開的太皇太后低聲道: “皇瑪嬤,朕現(xiàn)在推您去蒙古包吧,外面風(fēng)刮的太大了,太冷了啊?!?/br> 太皇太后笑著點了點頭。 她左手拉著侄女孟古青,右手拉著女兒阿圖,身旁站著她的侄孫女兼任兒媳婦琪琪格,身后還站著她最喜愛的孫子,旁邊還圍了一大群她疼愛的曾孫、曾孫女們,現(xiàn)在又待在她故鄉(xiāng)的土地上,聞著故鄉(xiāng)的空氣,太皇太后覺得她這一輩子走到這里也算圓滿了,即使還有些小遺憾,但也不算什么了,畢竟哪有人沒有遺憾的啊。 跟在康熙身旁的晴嫣感覺到空氣中的一股子濕意,她的長睫毛不由顫了顫,抬起頭就感覺到額頭上一片涼。 原來是又下雪了,雪花落在她的額頭上瞬間融化成了冰冷的水滴。 晴嫣望見前方還剩下十幾米的蒙古包,覺得再過小一會兒就能走進去了。 誰知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了淑慧大長公主撕心裂肺的悲痛喊聲: “皇額娘!” 晴嫣聽到哭喊聲,心里一咯噔趕忙往前瞅,就瞧見太皇太后拉著淑慧大長公主和孟古青的雙手“啪嗒”一下重重放下了,待在太皇太后手指上的寶石戒指也“梆”的一下子磕在了木質(zhì)輪椅上。 手落了,雪降了,太皇太后也去了,一個時代宣告結(jié)束了…… “哇——烏庫瑪嬤!” 手拉著手跟在額娘身旁朝前走的雙胞胎瞧見太皇太后嘴角勾出一抹笑,安詳?shù)拈]上了眼睛再也不會睜開眼了,當(dāng)即嚎啕大哭了出來。 跟在后面的文武百官以及漠南蒙古和漠北蒙古的王公貴族們也都紛紛跪在地上,開始哭靈了。 康熙看著近在咫尺的蒙古包,只差一小會兒就能走進去了,沒有走進去的蒙古包宛如象征著太皇太后心里其他未完成的小遺憾般,康熙忍不住蹲在輪椅后面失態(tài)地放聲痛哭。 同一時刻遠在千里之外,正盤腿坐在蒲團上轉(zhuǎn)動著手上的佛串領(lǐng)著徒孫們上早課的行癡老和尚。 一段佛經(jīng)還沒有念完,“咔擦”一聲被盤的油光水亮的檀木佛串就在他手里斷裂了。 一顆顆圓潤的黑褐色檀木佛珠“砰砰砰”地掉在冰冷的地磚上,繼而又蹦跳著往四面八方而去。 盤腿坐在蒲團上念經(jīng)的小沙彌們看到眼前這一幕,都不由有些驚訝了,不知道行癡師叔祖的佛串為何會突然斷裂。 坐在行癡身旁的行森老和尚不由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對著面前的一群小輩們說道: “今日的早課結(jié)束了,你們都先下去忙吧。” “是!” 穿著藍色僧袍的小沙彌們聽話的紛紛從蒲團上站起來,沖著面前的三位師叔祖雙手合十俯身打了個佛號,就三三兩兩地轉(zhuǎn)身走出了大雄寶殿。 行癡老和尚想起昨夜入夢與他話別的太皇太后,不由悲從中來,眼圈紅紅、腳步踉蹌地往外走。 智空瞧出行癡的不對勁兒后,忙跟著從蒲團上起身抬腳走了出去。 行森看著兩位前后腳離去的師弟,又是閉上眼睛一嘆,而后敲打著面前的木魚,嘴巴動了動,小聲地念起了超度的佛經(jīng)。 漠南蒙古下雪了,五臺山上也下雪了。 行癡站在后山的山門處,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上飄下來,落在他光禿禿、點著戒疤的腦袋上,又落在他隨風(fēng)翻動的紅色袈裟上,還落在他灰白色的胡須上。 行癡雙眼通紅的,望著紫禁城的方向無聲落淚。 而在一旁智空的眼里就是他師兄今日實在是太反常了,不知為何要望著北方哭泣,他也跟著往北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北面除了銀裝素裹的山頭外,什么也瞧不見。 智控想不通這是為什么,不由疑惑地看著行癡老和尚出聲詢問道: “行癡師兄為何要望北哭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