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亂情迷正式交往
意識到自己對姜槐一嗅鐘情后,樓鵲便總不自覺得關(guān)注他。 他似乎并不住宿,在校外的公寓中租住。他不太習(xí)慣社交,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體育課,一個人在學(xué)校里孤獨地行走。 雖然有人會享受孤獨,但姜槐時常用帶著怯意和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人,顯然,他并不享受孤獨。 他應(yīng)該是很想融入群體的,可他不知道該怎么做,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糾纏不休的alpha們。于是他選擇一個人。 樓鵲想過接近他,幫助他,但這個想法有些不自量力——畢竟她的目的也是成為他的追求者,而且,她在追求者中實在太平庸了。 悲從中來之際,樓鵲從抽屜里翻出一盒巧克力。這是當(dāng)初姜槐送她的,是她唯一的安慰,也是她最大的困惑:姜槐為什么要送她這個呢? 不會是聽說她跟寧宣祺是發(fā)小,所以想把樓鵲拉到他的陣線,幫他追人吧? 那種事不要啊—— 樓鵲在心中哀嚎,手上卻依然利索地找寧宣祺語音通話。 語音接通的那一刻,舍友調(diào)笑道,“喲,又找你的宣祺哥哥啦。” “嗯嗯對,一天不找我渾身難受。”樓鵲敷衍著把舍友踢到一邊去。 同寧宣祺說了關(guān)于姜槐的事情后,他反問道,“所以呢?鵲鵲要幫他追我嗎?” “……”樓鵲不太想。而且?鵲鵲?好惡心! 她剛想讓寧宣祺拋棄這個稱呼,就聽他悠哉道, “其實這也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以‘朋友’的名義拉近關(guān)系?!?/br> 不愧是情場高手,聽起來就很有道理。 樓鵲還是不放心,“萬一你們真的……” “我是不會奪朋友妻的啦。”他信誓旦旦地保證, “而且,你不要那么悲觀嘛。我長這么帥,看我兩眼乃是人之常情。再說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當(dāng)上我的發(fā)小,說明你也很有魅力啊,沒準(zhǔn)他一開始的目標(biāo)就是你呢?” 樓鵲回想著這么多年來,無數(shù)次地代替發(fā)小收情書、被迫卷入omega戰(zhàn)爭的疼痛青春,再次用沉默回答了他。 如果姜槐當(dāng)真喜歡的是樓鵲,她自然會高興。但是吧,不得不說,小美人的眼睛可能有那么點問題。 樓鵲想了許久,也想不到有什么辦法既能接近姜槐,又不引起眾多競爭對手的敵意好在一嗅鐘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大,只要一段時間沒見到他、沒聞到他,樓鵲心中的渴望就會漸漸降低。 體育課上,樓鵲習(xí)慣性地又看向大一所在的地方。 姜槐身體不好,做不了劇烈運動,大多時候只能在旁邊干坐著。微風(fēng)拂過,他抱著雙膝坐在草地上,被搖曳的野花環(huán)繞著,看上去美好地像個童話。 與樓鵲同班的alpha們也在看著姜槐。運動激發(fā)出他們一小部分本能,偷偷地釋放一點信息素,企圖跨越半個cao場飄到姜槐身邊。他們氣喘吁吁,鼻孔一張一合,如同一只只迎春的大猩猩。 這個模樣太丑陋,幸好樓鵲的欲望從來都不強烈,不用擔(dān)心在姜槐面前表現(xiàn)出這樣粗野的一面。 她相信自己不會傷害到他。 她希望他永遠不會被欲望的野獸傷害。 她想保護他。 不交往也沒關(guān)系,在后方默默地看著也很好。 就在樓鵲這么自我安慰時,姜槐忽地轉(zhuǎn)過頭,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羞澀的omega靦腆地低下頭,只留一個泛紅的側(cè)臉。 …… 第一次辯論賽時,樓鵲開始整理參賽人員的名單,并進行分組。 看見姜槐的名字讓她有些意外,難以想象他口若懸河的模樣。等到練習(xí)時,他也確實沒能展現(xiàn)出驚人的技巧,一看就是只能抱大腿的那種。 可他拒絕了眾人伸出的橄欖枝,詢問能否與樓鵲同組。 “……我已經(jīng)不參賽了?!睒蛆o有點尷尬。 因為只要他稍微了解一下,就會知道樓鵲是一個從不辯論的社員。所有人都可以清楚這點,唯獨姜槐知道會讓她心虛。 樓鵲給他舉薦了其他幾個可靠的合作伙伴,他的表情十分勉強。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拉扯許久,最后她發(fā)出疑問:“你真的想?yún)①悊???/br> 似是被拷問到靈魂,姜槐略帶慌張地望了她一眼。 意識到自己語氣可能有點嚴(yán)厲,樓鵲放輕聲音,“姜槐同學(xué),其實破冰活動里我就隱約感覺,你并不是因為熱愛辯論才入社的,是嗎?” 姜槐低著頭默認(rèn)了這點,于是她又勸道,“如果不喜歡辯論的話,還是去參加別的社團吧,不然大學(xué)生活會很枯燥的。如果你是因為某個人而入社,以后肯定有更好的方式。” Omega許久未言,抬頭時,眼中竟帶著淚光。 “可我只是想待在那個人身邊?!?/br> 姜槐最終放棄了參賽,因為樓鵲安排他和自己一起當(dāng)后勤人員。成為了劃水二號位,姜槐反倒開心地笑了,唇畔浮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察覺到他所說的?那個人?可能真的是自己后,比起開心,樓鵲更多的是茫然。 兩情相悅固然美好,樓鵲和以往的beta前任們也基本如此??僧?dāng)對方是一個除了過于害羞外,其余各方面都堪稱完美的omega時,她就有點兒無措了。 每當(dāng)他在公共場合里望向她、走向她,用帶著喜悅的聲音喊她?學(xué)姐?時,樓鵲都忍不住目光躲閃。來自alpha們的敵意從四面八方傳來,讓她僵在原地,冷汗直流。 樓鵲記得體育課上時,對姜槐那種呼之欲出的愛憐。 可她習(xí)慣了當(dāng)一個alpha中的beta,不爭不搶。 進退兩難之際,寧宣祺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把攬住她的肩膀。 “傻站著干嘛呢,一起吃飯去?!?/br> 他跟樓鵲貼得緊密,把那些不善的目光都隔絕在外。樓鵲倒抽一口冷氣,把自己被壓到的頭發(fā)扯了出來。寧宣祺則邊說著“抱歉”邊揉她的腦袋。 揉了一陣后,他似乎才注意到姜槐的存在,熱情地發(fā)出邀請,“哎呀,這不是學(xué)院新任?;▎?,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如果樓鵲在這時抬頭,就會發(fā)現(xiàn)姜槐又像開學(xué)時那樣,用一種陰沉晦暗的目光盯著寧宣祺了。 但那樣的神態(tài)十分短暫,下一秒,他就用袖子捂住臉低聲道,“我、我就不了。” 新任?;ɑ艔埮荛_。樓鵲埋怨道,“你把他嚇著了?!?/br> “是嗎。我怎么覺得,是他嚇到我了呢?” “難道連閱o無數(shù)的宣祺哥哥都抵擋不住?;ǖ拿烂擦藛幔俊?/br> 寧宣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吃醋了?” “沒有,我……對不起?!?/br> 樓鵲有些慚愧。她不敢對抗那些如狼似虎的alpha,卻無意間把怨氣撒在了與自己朝夕相處的發(fā)小身上。 在ao戀中的她實在很不成熟。 樓鵲推開他,“我想自己待一會,這段時間別找我了?!?/br> …… 樓鵲回顧了自己二十年的人生,決定不再當(dāng)一個軟蛋。她選擇了一個夜晚,約姜槐出來一起在學(xué)院的河畔散步。 這一晚的月色很美,姜槐特意拿了攝像機拍了許多照片。樓鵲湊過去欣賞,他卻受驚了似的瑟縮了一下。 “怎么把我也拍進去了。”樓鵲惋惜自己擋住了天邊一顆明星。 考慮到姜槐的體質(zhì),樓鵲走得很慢??删退闶沁@樣,他也會時不時地發(fā)出輕咳,甚至又被地上的石子絆倒,幸好被她及時扶住。 不知怎的,樓鵲又想起了與寧宣祺的兒時回憶。曾經(jīng)在他身旁迷迷糊糊的樓鵲,遇到了一個更迷糊的家伙。她終于要成為包容的、成熟的那一方了,但顯然今天樓鵲沒有做到這一點:夜晚這么涼,她不應(yīng)該帶他出來散步的。 于是告白的計劃也被放置,樓鵲給他披上自己的大衣,叮囑道,“早點回去吧?!?/br> 其實樓鵲應(yīng)該把他送到宿舍樓下,但她目前想做另外一件事。 樓鵲打開手機,給寧宣祺發(fā)了消息,問現(xiàn)在有沒有空出來。他果然沒睡,立刻就回復(fù)了,并主動和她語音通話。 “你是不是在河邊?” “你怎么知道?” “我正好出來買夜宵吃,就看到你和?;恕。铱吹侥懔?,別動,我過來啦?!?/br> 樓鵲笑了起來。雖然她主動疏遠了寧宣祺一段時間,但他從來不會生氣,總是理解她的想法。她知道他不會怪罪自己,他也知道她不會真的推開他。 樓鵲回過頭,想要尋找發(fā)小的身影。然而,入目卻是長椅后一張玉琢般的面容,在瑩瑩月光中皎潔而淡漠。 姜槐不知何時走了回來,又或許他根本沒有離開過。黑色發(fā)絲垂在頰邊,他就這么俯視著她。 樓鵲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他仿佛不再是印象中那個柔弱的omega。 未等她開口,一滴淚水落在了她的眼角。 “學(xué)姐不喜歡和我待在一起嗎?” 雛菊的清香陡然在空氣中散開。 樓鵲頓時溺水一般無法呼吸,艱難地向他解釋,“不,不是……你先離開我?!?/br> 姜槐固執(zhí)地與她僵持著。直到寧宣祺的腳步聲傳來,他驀地低頭吻了樓鵲的唇畔。 被心儀的omega親吻無疑是一劑猛藥,樓鵲徹底發(fā)情了。她忘了自己是怎樣告別寧宣祺,只記得自己被姜槐帶到了他的租房里。 交合時,姜槐的眼淚不斷從眼角劃落。樓鵲以為他身體又不舒服了,強忍著想著離開,卻被他緊緊抱著無法分開。 “標(biāo)記我,好嗎?!彼麕缀跏瞧砬蟮卣f道。 樓鵲用犬齒輕咬著他白皙纖細(xì)的脖頸,似乎能聞見細(xì)嫩皮膚下芬芳的血液和信息素。但她仍舊是忍住了,用唇堵住他惑人的嘴,結(jié)束了這場性愛。 沐浴后,他們相對而眠。姜槐又哭了,將自己捂在被子里啜泣。 樓鵲剛想為自己的沖動道歉,就聽見他怯怯地問,“學(xué)姐討厭我嗎?” 她趕忙否定,“不討厭。我……我喜歡你。” 情急之下的告白一點也不浪漫,卻有效地止住了他的哭泣。 過了一會,他又委屈道,“那為什么不標(biāo)記我呢?” “這種事情,我想等到婚后再做。” 在情事上面,樓鵲還是比較傳統(tǒng)的,雖然早就和前任們親親抱抱過,但從未做到最后一步。 所以,樓鵲與姜槐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她決定對他負(fù)起責(zé)任。 “姜槐,我能以結(jié)婚為目的和你交往嗎?”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樓鵲,半晌才又哭又笑地點頭。 “學(xué)姐,我也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 其實樓鵲很好奇,他到底喜歡自己什么。但她太累了,沒多久就睡著了,這個問題也就一直塵封在心中。 剛步入大學(xué)的新生都很容易對幫助過自己的前輩產(chǎn)生好感,想必姜槐也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