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鳥(5)-謊
書迷正在閱讀:當上圣紋士也不是我愿意的、世界最強武士的報恩之旅、白開水味的alpha、他的視線(西幻1v1)、汴京生活日志、重回九零做學霸、別打我主意、抄家后帶著空間去流放、原來我是被攻略的萬人嫌、晚鶯嬌
深夜的時候,抖著雙腳出廁所時,流秀還等在外頭,「感覺如何?」 林耕未扶著門,有些發(fā)暈,卻還是回答:「——不太痛了,很悶。」 「好,還能走嗎?」 「嗯……」 然而下一個移動,卻又踉蹌的差點趴倒,被從腰間撈住了。 他扶著他的肩膀:「謝、謝謝。」 「——我真是欠你們的?!乖趯Ψ较氚阉麚破饋淼膭幼骷安荒蜔┑穆曇粝?,他伸手推了對方。 巫醫(yī)的動作一頓,林耕未有些踉蹌的落地,忍著疼的站直身體:「醫(yī)生,謝謝你,你是好心,你們獸人的嗅覺太厲害……萬一被誤會,那就是我的錯了。」 在深夜里,他看見的只有模糊的輪廓跟雙眼的光亮,卻落了笑聲下來,抓住了他的手臂:「倒說了句實話?!?/br> 在對方攙扶之下,一步一頓的走回了屋內,勉強喝了半碗藥,滿口苦澀的聽著流秀囑咐護理的話,微微點頭,有些犯睏。睏意持續(xù)地抓住他,話語輕了些,逐漸遠離,感覺撞到了甚么東西,然后意識到自己被放倒在床上,下意識地翻身用不痛的姿勢側躺。 而最后在腦海中的一件事,是明天,明天還得跟巫醫(yī)套好話好回去。 這一睡就不知人事,睡夢中彷彿聽見了有人喊他名:林耕未。然而也只不過飄渺如霧,真真假假也說不清,大概是想家吧,他想家。 下次再醒時,是在六起家的床上。看著外頭夜色,林耕未從床上坐起,聽著屋里屋外大大小小的動靜,正發(fā)呆著歐陽紀開門進來,手上托著一個托盤:「你醒了?」 「……你們回來了?」 他點著頭:「對啊,你都睡了近一天了,不腰痠?」 「還好……你們怎么知道?」 「知道你在巫醫(yī)那邊?」 「嗯?!?/br> 他撇了撇嘴,伸出了手掌:「你看,還不是傷了手,回程的時候順便去擦傷口,結果流秀就說你病了,我們才把你從那邊接回來?!?/br> 手上的傷口多是小小的細痕,看上去很像是在沙地上跌跤的擦傷:「你跌倒了?」 「欸——你看,腳也有?!?/br> 他放下了手上的托盤,撩起了褲管給他看,也是膝蓋上泛著紅的擦傷。林耕未沒有想多看,只是微微點頭,歐陽紀遞過一杯水:「先喝水吧,你應該口渴了吧?我看你嘴唇很乾?!?/br> 林耕未沒有拒絕,只是對方在床邊坐了下來,看他喝完了水又遞過桌上的小碗:「來,還是熱的?!?/br> 小碗里裝的是米粥,依照醫(yī)生的囑咐,他確實這幾日得忌些葷腥,配合中藥慢慢調養(yǎng)。只不過剛好就送上適合他的食物,林耕未還是有點驚訝:「你怎么知道我能吃這個?」 「醫(yī)生說你發(fā)燒,又拉肚子,這幾天要忌葷腥甚么的,是腸胃炎吧?」 「……嗯?!?/br> 正說話著,門口傳來動靜,是六起走了進來:「醒了?」 「嗯?!?/br> 他看了看那托盤:「水喝完了?肚子還好嗎?」 「……還行?!?/br> 「那就好,阿秀說你這次病得兇猛,去得也慢,這幾天就好好養(yǎng)著,該吃藥吃藥,家里有甚么事就讓歐陽去做,嗯?」 垂眼看著湯匙下漂浮的米粒,聽著平緩的囑咐,恍如隔世的也許是他的心態(tài),彷彿以往對方都如現(xiàn)在1樣體貼似的,好像他的怨怒跟著那濃血從身體中流走一般,他的回答平靜:「好,謝謝?!?/br> 之后的日子,也許能算上他吃過孕果以來最平靜的時光。近一個月,就算晚上跟六起一起睡,他頂多就摸摸蹭蹭,只要林耕未說還不舒服,對方就愿意放棄。 簡直溫順的不像是他認識的獸人。這件事似乎也不算甚么,卻像潑墨在他心中隨意繪了一筆,奇異的惹眼。 最后一次復診,林耕未是自己去的。 流秀診了脈之后微微點頭。 「血氣依舊不足,但以小產來看,狀況回復得還不錯?!?/br> 「那氣血的部分……」 「自然是得時間調理?!?/br> 「我還可以依照醫(yī)生的吩咐吃食嗎?」 流秀頷首,又吩咐了幾種材料跟食物,林耕未一一記下之后,想起了其中一樣野薑,就在之前六起帶他們去看花的地方。 與巫醫(yī)告別之后,便往那地方前進。 這段時間,林耕未時常想,也許是他不懂這個世界,因此才誤踩了各種地雷,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僧斔犚娨昂纤翢o忌憚地呻吟粗喘,當他看清遠處那對男人是熟悉且日夜相處的兩個人時,這幾日的古怪,都好像有了理由。 豁然開朗,然而霎時又生遍野狂風,當他抹開了被風吹亂的發(fā),抬腳回頭的時候,又在想……他大概,連人心也不懂。 清醒的時候,還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那些刺痛了他的情緒,似乎在睜眼的當下如潮水般退去。認清了是玩家空間的天花板時,本能的想起重生前的事情,還不需要思考應該去哪里找藺雨,便意識到肩窩下趴睡了一個人,正抓著他的衣服。 不知道是發(fā)愣還是傻住的情緒佔多數(shù),本能去觸碰對方的頭發(fā),入手柔軟,跟平時沒甚么兩樣。 ……但是到底為什么,藺雨會出現(xiàn)在玩家空間? 正在發(fā)呆時,一雙墨黑的眼瞳卻慢慢睜開,幾乎能抓住眼睛一亮的瞬間,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醒了?!」 不掩欣喜的語氣讓林耕未從恍神中回到當下。 「藺雨?」 他趴了起來,點著頭回答:「嗯啊,是我,阿末怎么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 隨著他的問句抬眼環(huán)視整個房間,林耕未并未給玩家空間太多裝飾,只是換了喜歡的床跟家具,但說起來還是個充滿現(xiàn)代化的簡約空間。 他眼神繞了一圈之后,就回到了他身上:「阿末被豪彘的獠牙重傷之后,因為你要消失了,我死死抱著你,可沒想到,轉眼就到這里了,就在這張床上,你身上的傷也不見了,只是一直在睡覺,我也不知這是哪里?」 「這里是我的空間?!?/br> 「空間?」 「之前其他人躲進來的就是這里,這里連通著我跟你的世界?!?/br> 「原來如此。那我們還能出去嗎?」 「可以——我睡了很久嗎?」 「不記得,大概有幾個小時,因為喊不醒,我就跟著你睡了?!?/br> 「喔?!?/br> 「阿末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林耕未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只不過看不出甚么,忽然有一種感覺,如果他在說謊的話,他也看不出來。 在對方等待回應,轉而疑惑的眼神中,伸手碰了孩子的臉:「藺雨一個人在這里,會怕嗎?」 他搖著頭:「不怕?!?/br> 「為什么?」 他握住了他的手,「你不是沒死嗎?如果只是睡著了,我就等你醒來,我不怕,我跟你在一起啊?!?/br> 我跟你在一起。 如果這樣簡單純粹的話都要懷疑,如果連這誠摯的眼神他都不信,那,到底還要信甚么才好? 林耕未有些恍惚的明白,自己其實沒有從夢中走出來,依舊沉浸在夢里受背叛的膠著情緒里。 只是下一刻卻是被撲進懷里的衝擊打斷了思緒,感受著腰間用力的手臂,遲疑了一瞬,才把手放在小孩的背上:「你怎么了?」 「答應我,下次不要再這樣了?!?/br> 「……甚么?」 「我知道你不會死了,可不要因為這樣就犧牲自己啊,我都快被你嚇死了,那豬的獠牙那么長,牠還戳——是不是很痛?會不會很痛?我很心疼啊。」 說著說著又仰起頭,對他控訴:「不要不說話啊,不能再這樣,下次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我就、我就不理你了,知不知道!」 小孩子的樣子、大人的語氣、奶貓炸毛般的控訴,彷彿用力的在將他從低迷的情緒中拉扯出來,感動也不是,懷疑也不是,說這樣的話真的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無論話語是甚么,在這段話里只肯定了一件事,他是真心的為他的。 林耕未只做了一件事,捧著孩子的臉,親了鼻頭。 在瞪著大大的眼里,露出了一個笑,又抱住了孩子,哄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次就把你先丟進來再說?!?/br> 「阿末!」 小孩在懷里抗議掙扎了起來。林耕未因為他掙扎而被撲倒在床上,藺雨趴在他身上認真的強調:「要一起,一起,一起!」 「喔,重要的話要說三次???」 「不管!你說!跟著我說,要一起!」 他又親了小孩一下,這次親在臉頰上。小孩耳朵泛出了紅,氣勢也弱了下來,抓著林耕未的衣服,扭捏:「干嘛這樣,不說就只會親人。」 他笑著把小孩抱進懷里搓揉,只喊乖寶,小孩依舊不滿,兩人直鬧得差點掉下床。 然而,直到林耕未把小孩送回旅館房間安置,囑咐了幾句話下線,藺雨都沒能從他嘴里得到一句:「一起?!?/br> 他的記憶回到初醒之時,謊言可以用各種形式出現(xiàn),是說愛,說在意,說喜歡,是如同細細的鋼琴線,或者薄如蟬翼的紙片,看似無害,但倘若是謊,便能成為利刃。 他也許是,不知該不該承諾吧。 ========== 雖然是爆炸的劇情, 還是說聲圣誕節(jié)快樂~ 叮叮噹聽膩了嗎, 推薦《一件禮物》愿愛降福于你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