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云深不知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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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丹探病離開前對楊子容說的話,鐘月難免有幾分在意。然而看楊子容并沒有想主動透露的意思,她也有些難以啟齒,只得默默悶在心里。 楊子容不想車禍的事驚動親友,因此住院期間,只有幾位財經(jīng)組的同事來看過他。他們一見到鐘月待在病房,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害得她只想鑽到地洞里去。 「你們回去敢亂講就死定了?!箺钭尤輴汉莺莸貙ν聜冋f。 鐘月原本希望留下來照顧到他出院,但到了第三天,他卻堅持要她回去上課。 「我若回去了,你一個人怎么辦?真的要請看護(hù)?」 「臭蟲會請幾天假來幫忙?!?/br> 「陪你睡在這嗎?他對你還真好!」鐘月訝道,「他可以這樣放下工作?」 「當(dāng)然不會睡在這,他想要我還不想哩,」楊子容哼一聲,「他大概就來幾個白天吧。你不用替他擔(dān)心工作,他才巴不得能找個藉口請假呢!」 鐘月嘻嘻笑了,稍微放下心來。她的課業(yè)繁重也是事實,只要少上一堂課,報告的進(jìn)度就得落后同學(xué)一截,因此最后仍是在楊子容再三保證平安無事的情況下,依依不捨地離開。 當(dāng)鐘月收到誠報第二次課程的訊息時,楊子容已經(jīng)回老家休養(yǎng)一個多月。他既無法出門,鐘月亦無法厚著臉皮在交往沒多久的階段就出現(xiàn)在他的家人面前,就這樣度過了一段無法相見的時光。 與楊子容通電話時,她得知白鴻硯到他家里好幾次,報社同事也都分批去探望過了。 「啊……還有千誼。」楊子容補(bǔ)充。 「千誼?」鐘月心微微一沉,「她跑去你家看你?為什么?」 「我車禍的消息不知為何被她知道了,便纏著偉翰帶她來。她跟著蓓如姊和偉翰一起來了一次之后,又好幾次打電話說想要帶東西來找我。」楊子容嘆口氣,聽起來有幾分無奈。 鐘月愣著,全然沒想到還有這招──和財經(jīng)組的記者同行,不就可以自然地去他家探望了嗎?這都怪她沒有趙千誼的交際手腕和主動積極。「后來呢?她有再來過嗎?」她又問。 「我不接電話,她竟然就自己跑來了……那天她足足跟我聊了兩小時才走,我都差點在她面前打瞌睡?!?/br> 鐘月不由震驚,還帶著幾分不悅。趙千誼不但單獨去過楊子容家里,還見過他的家人,她卻完全還沒有準(zhǔn)備好要跨到那一步。對她來說,那是很后面的階段。 更氣人的是,楊子容竟未曾主動邀約她到他家里。 對于她的心事,楊子容卻似乎渾然未覺。「那么你呢?這陣子如何?」 「我下星期要去報社上第二次課了,可惜這次你不能陪我。」 「我剛拆了石膏和鋼釘,開始慢慢復(fù)健,再過一陣子就可以重出江湖。等我可以走動了,第一個就飛奔過去找你?!?/br> 「你可不能食言?!圭娫滦χf,最后還是沒將自己的心事講出口。 誠報第二次的課程是上午十點才開始。鐘月早到了半小時,手上還提著在臺北車站買來的蛋餅和咖啡。一早匆忙出門,什么都還沒吃,心想財經(jīng)組的座位也許可以讓她坐下來吃個早餐,于是漫步晃上了四樓。 編輯部辦公區(qū)空無一人,財經(jīng)組自然也不例外。她揀了楊子容的位子坐下來。 和其他記者一樣,因為鮮少進(jìn)辦公室寫稿,楊子容的座位上沒什么東西,除了一疊a4紙,是各採訪單位發(fā)的官方新聞稿和參考資料。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紙,那是金管會兩多個月前發(fā)布的新聞稿,上頭有楊子容潦草的筆記。 這些字跡看起來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前不久她才拿出收藏著的那一疊「若飛」寄來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而這張新聞稿上的筆跡,和那些信中的似乎略有區(qū)別,卻又有著似曾相識的形韻。她漸漸參透了,楊子容和白鴻硯的字跡差異原本就不會太大,加上他略一模仿,再寫得潦草一些,不細(xì)看就難以辨認(rèn)。這次看到他最自然的筆跡,才發(fā)覺原來他在寫信時,某些筆畫還是不自覺地透露了自己的習(xí)性。 那種飛揚跳脫的豎撇鉤捺,一如他的性子。 她這時才突然想到,也許楊子容下意識模仿的不只是白鴻硯的筆跡,還有他寫信的語氣。然而那一封封的紙短情長,卻是難以掩飾的情意真摯;又或者,他根本沒有想要掩飾的意思。 她想著出了神,直到指針接近十點才猛然從座位上跳起,直奔五樓會議室。 這次的課程沒有再請來曾是實習(xí)記者的學(xué)長姊,只有資深記者來講課、實作練習(xí),以及「導(dǎo)師」與實習(xí)生的交流時間。此外報社也宣布了徵才訊息,鼓勵即將畢業(yè)的實習(xí)生投遞履歷,在一個多月后的畢業(yè)季參加誠報的面試。鐘月于是暗暗想著,回去又得多一件功課了,那就是準(zhǔn)備自己的履歷。 何蓓如直到中午過后才出現(xiàn)。鐘月心想自己似乎欠了她一個道謝,于是把握了短暫的十分鐘休息,在茶水間捕捉到她。 「蓓如姊,我一直沒機(jī)會跟你說聲謝謝?!圭娫聦λ_口。 「為何這么突然?我改你的稿子可沒有特別寬容。」何蓓如微微一笑。 「當(dāng)初……呃,子容的事情,是你告訴我的。這回他出車禍,也是幸好有你告訴我。」她微微臉紅,「你可說是……對我們關(guān)照良多?!?/br> 「你說的是這些?。俊购屋砣绻笮?,「這哪有什么?子容讓我看不過去的事情可多了,這傢伙有時就是會令人為他cao心?!?/br> 「我其實有點意外,子容會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br> 「他不會主動告訴我這些,但也不會特別隱瞞。他開始寫信給你之后,一次組內(nèi)聚餐,他有意無意地跟我打聽你這個實習(xí)生。我覺得事有蹊蹺,事后就給我問了出來?!?/br> 「原來如此,」鐘月訥訥地說,「蓓如姊,你……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主管?!?/br> 「話別說得太早,你現(xiàn)在還只是實習(xí)記者呢。」何蓓如嘿嘿一笑,「話說回來,那潘少的行為還真是不難預(yù)測。從你們開始來實習(xí)之后,我就在猜他何時會對你下手?!?/br> 「你怎么會知道他……?」鐘月有點驚訝。 「他和鴻硯共事這么久,怎會不知子容和鴻硯是形影不離,」何蓓如哼了一聲,「子容平時對他的態(tài)度你也看到了。潘少這種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怎么可能不記恨?當(dāng)然一有機(jī)會,就會在看似與子容或鴻硯交好的異性面前說三道四?!?/br> 「還真是積極,他沒別的事可干了嗎?」鐘月只覺難以想像。 「你可得小心他,」何蓓如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xue,「不過他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子容這孩子脾氣有些隨性──說直接一點就是任性──才是你需要多擔(dān)待的。有什么委屈的話,你要是信得過我,儘管來找我沒關(guān)係?!?/br> 鐘月不禁感動,「好的!蓓如姊,謝謝你?!?/br> 下午五點課程結(jié)束時,天還是亮的。和何蓓如及其他同儕告別之后,鐘月想著該和白鴻硯打聲招呼,便上了三樓的編輯中心。向晚的馀暉從辦公區(qū)的落地窗旁灑入,窗旁立著兩個人影,正低聲交談著。鐘月認(rèn)出其中一人就是那日與白鴻硯一同去醫(yī)院探望楊子容的無禮女子;另一人也是個年輕女子,卻是面生。 「你來得不巧,我看到鴻硯和一個女人出去了,已經(jīng)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回來?!乖卺t(yī)院碰到的那女子說,聲音有些忿忿之意。 「青文,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還這么在意他干嘛?」另一個女子說。 這個名字,鐘月在潘少英和白鴻硯口中都聽見過。方青文,也是報社員工。 「難道你不會在意嗎?」方青文說,「他和蘇曉丹遲早有一天會分手,如果競爭者還是這么多……」 「我看很難,」那女子悠悠地說,「他們都交往那么多年了,要分手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我已經(jīng)做好放棄的準(zhǔn)備了。」 「你就這么甘心?」方青文詫異道。 「不然怎么辦呢?難道你自己不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 「我?我不……海齡,你恐怕誤會……」 「算啦,先不說這些。既然鴻硯不在,那我先把東西送去採訪中心好了……」 鐘月越聽越吃驚,卻不敢逗留太久,怕被發(fā)現(xiàn)自己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便悄悄地轉(zhuǎn)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