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4. 春意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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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你好久沒來所里泡茶啦!」端午過后,鐘月接到了汪新的電話。 「啊,所長……」海風(fēng)吹得鐘月的長發(fā)啪搭啪搭響,她得用力大喊才能蓋過風(fēng)聲,「最近太忙了,我改天──」 「你不用因為拒絕過我就覺得尷尬,」汪新嗓門大到連一旁的楊子容都聽得見,「這種事沒什么大不了,大家都還是朋友!」 「是……不是啦,是真的最近比較沒空,有時間一定過去……」身邊兩道銳利的目光朝她射來,「那個……謝謝你的邀約,再見。」 掛掉電話后,楊子容淡淡地說:「人家對你好得很啊?!?/br> 「怎么樣,吃醋了嗎?還是在羨慕?」鐘月笑謔著說。 「都沒有……」楊子容出其不意地一把攫住她,嚇得她叫出聲來,「你愛跟誰泡茶就跟誰去,反正最終還是逃不出我的掌心。」 「放開我,」鐘月扭著身子掙脫,在海潮反射的陽光下笑得燦亮動人,赤著的雙足在沙灘上又拖出腳印一串,「你要是哪天又惹毛我,看看我是不是就會逃出去?!?/br> 楊子容嘿嘿一笑,伸手?jǐn)堊∷珙^,「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br> 他們沿著萬里海岸線,往夕陽的方向走,最后停留在那座最大的巖石旁,倚在上頭聽著浪花聲。鐘月發(fā)絲亂舞,楊子容便伸手替她梳理打結(jié)糾纏的頭發(fā),欣賞她掛著淺笑的臉龐和白凈的鎖骨。有這樣的人兒在這樣的景致里面,就是他的一念天堂。 「謝謝你,小月,」他情不自禁說。 「謝我什么?」她轉(zhuǎn)頭看他。 「謝謝你,還愿意回來我身邊。」 「知道就好?!顾χ?,半晌又說:「其實我差點就再也不想理你?!?/br> 「那怎么又決定理我了?」 「我思考過,」她眺望著海平線,眼中映畫著波光粼粼,「我知道你小時候的事,知道你總是好強,也知道你心里的過不去。我還知道你更重感情,雖然將阿姨過世的傷痛壓抑下來,但她的遺愿對你來說比什么都重要。為了替她達成夢想,也為了證明你能不辜負(fù)她的期待,你連自尊都可以拋開。憑你的個性,這個決定其實比誰都掙扎。你也是個矛盾的人…… 「或許,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心里的傷,從來不曾好過。不管是當(dāng)年,或是現(xiàn)在,你的苦我都不是那么明白,但我仍然嘗試去了解…… 「你曾經(jīng)是難得了解我的人,也陪伴我度過一段晦暗時光。因此,我也希望有所回報吧?!?/br> 楊子容輕輕握住她手,望著她的目光無盡溫柔,「說到底,不過就是我這人太彆扭、太任性。我原不奢望有誰能夠諒解,也沒人有義務(wù)懂我。但如果你能懂……」他嘆了口氣,嘆息聲中卻滿是平靜的喜悅,「……那就太好了。」 「那你拿什么報答我?」鐘月眨眨眼。 「我沒有什么好報答的,真要的話……」楊子容唇角上揚,「我就只好以身相許了。」 鐘月白了他一眼,「以為我好稀罕嗎?」 「你不稀罕,別人卻稀罕得不得了。」 「誰?」鐘月跳起來,伸手去掐他脖子,卻被他笑著擋開了,「你給我說清楚!」 「你別緊張,我說的是臭蟲那傢伙,」楊子容捉住她努力不懈的雙手,兩人一番糾纏,腿上身上都濺滿了沙,「這些年他一直巴望著我能和你重修舊好。我看他大概是太愛我了,無奈自己已婚,只好把期待放在你身上。這就是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心態(tài)……」 鐘月笑得前仰后合,「這個嘛,倒是有幾分道理。」 他們想起不久前到白鴻硯家里玩小孩;見到兩人睽違多年后終于又相偕出現(xiàn)在他面前,白鴻硯從頭到尾都笑逐顏開,差點沒把他倆人都抱起來轉(zhuǎn)一圈。 「看起來簡直比我們自己還開心?!圭娫麓蛉ふf。心里卻是暖洋洋的。 當(dāng)下白鴻硯還說,他們的婚禮,務(wù)必要請他擔(dān)任主持。他要上臺爆料新郎新娘是如何一路七彎八拐,才走到今天。 「我是離過婚的人,大概不會再大張旗鼓辦什么婚禮了?!箺钭尤菘嘈Α?/br> 「那怎么行?豈不委屈了小月?」白鴻硯瞪他。 「他委屈我的也不只這一樁。婚禮這種事根本微不足道了?!圭娫抡f。 「說得也是。最重要的還是往后的日子。他若是沒有為你做牛做馬,把你當(dāng)女王來服侍,盡管來找我,我替你出氣?!拱坐櫝幷f。 「那是一定的。到時你可不能護短?!圭娫抡f。 楊子容雙手一攤,「我今天就專做你們兩位的箭靶。沒關(guān)係,我全都受了?!?/br> 程婕在一旁抿著嘴笑,看好戲似地;一邊忙著將昨天做好的蛋塔放進爐子里烤。 白鴻硯則親自做了一道豬腳麵線,說要給楊子容接風(fēng)洗塵,卻遭一番白眼:「我不是剛出獄好嗎?」 「結(jié)束躲債和官司,又抱得美人歸,不就等于是重見天日嗎?」白鴻硯笑說。 楊子容秀了一手在質(zhì)咖啡學(xué)會的拉花技巧,給每個人都泡了一杯漂浮著濃郁奶泡的甘醇咖啡。白宜晴看到杯中可愛的兔子圖案,嚷著要喝。白鴻硯正想開口,說小孩子不能喝;程婕卻笑著讓她啜了一口。下一秒,白宜晴便吐了出來,深褐色的咖啡灑了滿襟,直哭道要喝果汁。眾人見狀盡皆大笑。 那天在白鴻硯家里待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晚餐結(jié)束。幾個人嘻嘻哈哈有聊不完的話,楊子容只覺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放松過了。 冬天時他們尚未結(jié)婚,倒是先去參加了翁可歆的婚宴。 新郎是她店里的???,一個年輕的公務(wù)員,臉皮白凈,身高膀?qū)?,還算是一表人才。 「只是,我以為以你的眼光,會挑一個更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沟叫履锓坷锾揭晻r,楊子容笑說。 翁可歆眨著濃密的睫毛,瞪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就這么現(xiàn)實嗎?若真是如此,當(dāng)初我就……」 我就不會看上你。這話她沒說出口,這場合畢竟不合適。 「我只是想,你這次應(yīng)該學(xué)乖了點。」楊子容頓了頓,「不過新郎很帥,跟你倒是般配?!?/br> 「后悔了嗎?」翁可歆得意洋洋地在原地轉(zhuǎn)一圈,展示身上閃閃發(fā)光的白紗,悄聲說著,「是不是好后悔沒有娶到我這么美艷動人的新娘?」 「這個問題我倒沒有想過,」楊子容扯了扯嘴角,「但我不認(rèn)為我的新娘,美艷程度就會輸給了你?!?/br> 翁可歆蛾眉一豎,差點沒抓起捧花就往他的臉砸下去,佯嗔:「你這不識好歹的傢伙,快給我滾出去!」 楊子容笑著離開新娘房,回到宴會廳去找鐘月。他原想介紹她給翁可歆認(rèn)識,她卻彆扭不想,說在座位上等他就好。 新人進場時,看著照耀在翁可歆身上美輪美奐的燈光,和她臉上嬌媚的笑靨,楊子容嘴角浮起了微笑。鐘月見狀捏了他一下:「看著別的女人笑得這么溫柔,是什么居心?」 「她畢竟也算是我的恩人,看到她幸福我當(dāng)然開心。」 「是嗎?不是因為你欠的感情債總算少了一筆,所以如釋重負(fù)?」 「倒不至于。我知道,她沒有我肯定還是能過得很好?!?/br> 「那如果……是你的前妻呢?」 楊子容輕嘆,「她也會好好的。我相信她也可以?!?/br> 這場婚宴辦得有聲有色,有華麗的升降舞臺、質(zhì)感細(xì)緻的影片、精心安排的樂團演奏和互動節(jié)目,全然是翁可歆喜歡的風(fēng)格;連鐘月也看得起勁。楊子容不禁頻頻瞟向她酡紅的臉蛋和帶著淺笑的唇角,心里想著這樣的婚宴,也會是她所嚮往的嗎? 散會以后,鐘月提議到新店溪堤防走走,楊子容答應(yīng)了。 幾天前寒流剛過,河畔清風(fēng)徐來,氣溫和煦,是適合散步的午后。楊子容間聊提及翁可歆之所以急著辦婚禮,是因為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鐘月驚訝地看他一眼,「你怎么沒跟我說?」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宴席上還有其他賓客,就不方便說?!?/br> 刷啦振翅聲響,幾隻飛鳥劃過天際;鐘月的視線隨著著羽翼,一路延伸至陽光橋頭?!改憬Y(jié)婚的那幾年,都沒有孩子,是因為不想要嗎?」她輕輕問。 「我的確是不曾想和瑞涵有個孩子?;蛟S打一開始我心底就是不踏實的,在潛意識里,就不看好自己能與她長久走下去,」楊子容悠悠望著遠(yuǎn)方,「多了一個孩子,就是讓她多一個沉重的負(fù)擔(dān)?!?/br> 「那么現(xiàn)在,你會想要嗎?」鐘月瞅著他。 楊子容微微一笑,「都好。隨緣。」 他指尖輕柔地?fù)徇^她肌理晶瑩的臉頰,經(jīng)過她的眼角眉梢時,望見兩潭湖水中,無限春意已早一步悄悄來臨。 〈全文完。下一回后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