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特別熱，猛烈陽光加上酷熱氣溫荒廢大街被熱射線照得視野變形，盡處有半座純白密封大樓同樣在視線內(nèi)晃動，大樓只有半幢，剩馀墻身不襯托地還多了個黑添大洞，四周警報聲絡(luò)繹不絕，處處佈滿團(tuán)團(tuán)黑灰飛散，外圍大鐵閘已不翼而飛，旁邊哨站里蹲伏著一個守衛(wèi)。

    他顯得驚慌惶恐，對著那不停抖動的通話器說話：「封閉所已失守……零號實驗體突破！」只見他滿面淚花顫聲說：「我們……全軍覆沒！」

    通話器傳來回應(yīng)：「報告零號方向?！?/br>
    「估計……七區(qū)！」

    ***

    距離封閉所四公里外大道，靈和快速踏空躍動前進(jìn)，一身白袍、滿頭赤發(fā)被陽光照耀得如紅冠白鶴飛翔。她每踏一步便跨前十多廿米，背后氣流帶起的沙塵霧似在為她增速。

    再過百來米，道路中心有個黑衣人站住，但她沒興致理會來路者，閃身便超越他，刷過一刻四目交連，靈和心頭一震在他背后硬生停下，捲起的塵土圍著倆人旋轉(zhuǎn)，好一刻才塵埃落定。

    那個男人慢慢轉(zhuǎn)身來，一副神目俊臉凝視靈和。

    靈和憂聲說：「一都？」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踏前一步伸手想撫摸他臉。

    那個叫一都的男人卻退開說：「你不能碰我！會有不祥事！你忘記五年前那件事嗎？」

    他們靜了。

    「這話…原來真是你說？」靈和哽咽著「那并不是不祥之事…」

    靈和想起少年時…

    ***

    那年…

    寬大教室內(nèi)，幾張椅子圍在少年頭上飛舞，少年約莫十三歲，正伏在案頭打盹，不遠(yuǎn)處有個同齡少女歡天喜地指手畫腳，她在用念力指揮著椅子浮游。

    女孩調(diào)皮地一揮纖手，椅子全數(shù)飛向少年，千鈞一發(fā)，少年幻化成幾個分身將椅子安然放回地上。有趣是真身仍伏著不動，直至幾個幻影散去，少年才施施然醒來伸伸腰。

    「一都，這次算你贏了！」少女鼓起腮子說。

    「靈和，你就不能乖乖準(zhǔn)備上課！」一都責(zé)怪。

    靈和嬌矜地別開頭。他們是少年時的靈和與一都。

    兩個孩子都穿著太空衣般的服飾，只頭兒外露空氣中。這看起來他們與一般孩子與別不同。

    此時門外走了個男人進(jìn)來。

    「司令！」他們齊聲說。

    「開始上課！」

    司令從那年頭開始已負(fù)責(zé)教導(dǎo)這兩個非一般的孩子，因為他們是能力者，所以一直都是秘密地栽培。他一直悉心教導(dǎo)，一直舐犢情深，一直視他們?nèi)缬H子。

    可惜他們都生不逢時，活在制度中，背負(fù)著的立場都不容私人情感，無論感情有多偉大崇高。

    某天，司令察覺到雖要放下對兩人的那份情義。

    那次靈和與一都如常在教室等待。

    靈和突然有感而問：「我們會永遠(yuǎn)一起嗎？」

    一都好奇反問：「我們會分開嗎？」

    「若是分開了怎辦？」

    一都深深的望著靈和，隔著手套握住她手：「嗯！我們來承諾！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就算現(xiàn)在分開了，都要約定在未來相聚！」

    靈和笑得甜思思「約定…永不分開?！?/br>
    房間外司令剛好聽到這番話，他只感凄然。

    靈和繼續(xù)說「脫下手套?！顾斐龃竽钢?，示意一都照著做。

    「以前有擊掌為盟，今天…我倆印指為誓！」靈和說得滿臉飛紅。

    一都含羞笑舉高大母指。

    初戀那種似有若無的氣息洋溢房間每處角落。

    靈和正要印下母指承諾約誓。

    「不可！」司令從門外飛撲出來推開靈和。

    靈和失足倒在地去，但兩隻大母指仍是瞬間擦過，剎那閃燃出一度電光，未及了解閃光，然而四周已發(fā)生摧毀性改變，察看四周卻被前方景象震懾。

    前面一個大洞接連著下塊墻壁的大洞，一環(huán)連一環(huán)，眼前最少有六七塊水泥墻被剛才射出的能量貫穿。

    這印證研究報告。他們本屬能量體，而兩人有自己獨特能源極，不相容，不可接觸，不能并存，絕對排斥效應(yīng)，接觸時會產(chǎn)生極大裂變能量極，量度推算有太陽核心之高，若接觸時間一久會使其中一極被吸收融合且消散，所以他們時刻要穿上特製衣服避免觸碰。

    那次意外后他們被立令分隔，禁止見面，除研究和執(zhí)勤外任何見面聚會都變得再沒自由。

    亦因此醞釀了他們多年后的逃走計劃。

    ***

    靈和回過神說：「一都，我們?nèi)杂屑s定？」跟著走前一步。

    那個一都又退一步說：「約定…好的。你先穿起手套，你明白我們難處！」

    一都取出對手套遞給她。

    靈和握緊手套放到胸前，滿懷信任緩緩點頭。

    「快戴上它，要不然我…我不能牽你的手喔！」一都不斷催促。

    靈和聽從他將手套戴上「好了已經(jīng)……」話到一半手套突然收縮連合起來，一對手牢牢鎖緊，纏得雙掌生痛，一股熱流從手通過臂膀走遍全身。

    靈和乏力蹲倒地上，全身使不出任何力氣，但神智仍清醒，眼睜睜看著一都突然出賣自己，景刻只感傷心、失望、哀痛。

    一都退開舉高右手做了個手勢，寂靜的周圍涌出十來廿個軍人出來。

    一都側(cè)起頭望住靈和，他在自己臉上摸著，忽然「唰」一聲把臉皮撕開。

    靈和嚇得愣住，她以為他在自殘身軀！事實是那人根本不是一都，他只是把假臉?biāo)合隆?/br>
    那邊有個女軍人走來，使勁一把抽起靈和緊扣的手腕。

    「呀！」靈和痛得叫出來。

    她被席地而拖拉，畫得地上現(xiàn)出一道長長泥痕，那女軍人傲慢說：「想不到是如此簡單任務(wù)！只是捉個大小姐！居然要派特遣隊出動！」

    軍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有此還鄙視地看著地上靈和。

    女軍人仍不顧靈和尊嚴(yán)拖拉著，忽感到拉著的少女如千斤重?zé)o法再動。轉(zhuǎn)頭去看靈和時發(fā)見她雙眼已成赤紅，身上霧出陣陣紅霞。

    軍人立即退得老遠(yuǎn)戒備。

    靈和像幽靈般從地升起，從容地將手套分解，發(fā)紅的眼盯緊眾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