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樂章 獨自守候就是不變的whalien 52④
「好久不見了,晴天?!股倌暾Z氣溫柔地回應(yīng),隨后的表情就像一場午后雷陣雨,語氣有些無力:「我沒想到她會真的離開,會真的轉(zhuǎn)學(xué),她什么都沒有跟我說,什么都沒有留下。后來我一直去問班導(dǎo),每天煩他,求他告訴我,才知道她轉(zhuǎn)學(xué)了?!?/br> 「明知道她不想見到你,你為什么又要出現(xiàn)?」龔晴君收起笑意,眼神轉(zhuǎn)為冷淡,「我好不容易才讓她稍微站起來一點,你一出現(xiàn),我之前的努力都會化為烏有?!?/br> 少年輕哼了一聲,論氣場,完全不輸龔晴君?!赣行┦?,我一定得親口對她說?!?/br> 「說了然后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龔晴君質(zhì)問。 少年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要她為自己而吹奏,不是任何一個人,是為了自己。一直到她的離開,我才發(fā)現(xiàn),她之前的所有演奏,都不是為了自己,這讓我很難過,她居然可以為了別人硬撐這么久。」 「哼,先是深深重傷一個人,現(xiàn)在才來求原諒?」龔晴君滿是不屑的說著。 「我并沒有要她原諒我!」少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去年縣賽她確實犯了錯,當時在管樂里的我無法為她反駁一些什么,你不知道我當時看著她,心里有多么難受!」 「曾睿雨,那是因為你太膽小了,如果你當時勇敢說一些什么,或許徐詠珈就不會離開了。明明是自己喜歡的人,你卻沒有勇氣為她做些什么嗎?」龔晴君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刻認輸。 「龔晴君,你不能忽視其他人的努力!不能只看自己想要看見的……他們只是太傷心了,所以必須找一個人出氣,你練了這么久的管樂,應(yīng)該不會不懂明明很努力了,卻還是輸?shù)舻哪欠N感覺吧?」曾睿雨直白地講,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兩個少年瞪著彼此,眼里滿是較勁的意味。 「我會帶出更好的她,我會讓莊嚴后悔當初輕易讓她離開。」龔晴君勾起一邊的嘴角。 曾睿雨挑起一邊的眉頭,微笑?!肝視媚恳源??!?/br> ? 國文課時,徐詠珈看著窗外發(fā)呆著。 鄭楚軍到底為什么會喜歡自己? 徐詠珈想不明白,最近老為了這件事失眠,腦海中不斷盤旋著這個問題。 自己到底哪里好?成績大概中等偏上一點,也不是特別好。個性?可以說是一點都不討喜,又是一個遇到挫折就會畏畏縮縮的膽小鬼。長相?拜託,跟鄭楚軍比起來簡直天差地遠! 除了這件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困擾著她。 那就是一直不斷出現(xiàn)在校門口的曾睿雨,她在莊嚴曾經(jīng)的同班同學(xué)、在管樂社里最好的朋友以及曾經(jīng)最依賴的人。 曾經(jīng),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她吹奏的每個音符,都是為了他,好幾個晚上瘋狂的練習(xí),就只為了追上他。 她忍不住揉了揉抽痛的太陽xue,此時下課鐘正好響起。 「小珈小珈!」在吃完中餐后,林巧言衝到她的桌子旁,緊張地說:「你可以幫我去管樂教室拿一下樂譜嗎?我等等要去找一下班導(dǎo),可是今天回家一定要練習(xí),不然明天的分部練習(xí)我會被首席電死!」 「好啊,我趁現(xiàn)在去拿。」徐詠珈爽快答應(yīng),她記得中午的時候有些干部們會在管樂教室內(nèi)討論一些社團雜物事,門應(yīng)該會開著。 她走出高二的教學(xué)大樓,外頭的天氣陰陰的,而且還飄著雨絲,她后悔沒有穿外套就出來了,帶著些微寒意的風讓她打了個冷顫,她加速腳步前往管樂教室。 幾分鐘后,她站在鞋柜前要脫下鞋子,發(fā)現(xiàn)今天鞋柜里只有三雙鞋,其中一雙還是龔晴君的,她明明記得龔晴君這時間應(yīng)該要準備來個美好的午睡,今天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在要拉開大門的那瞬間,徐詠珈聽見了定音鼓的輪奏聲、法國號的明亮的旋律還有節(jié)拍器以及田山的聲音。 「不對不對不對!」田山聲音不小地說著,挺嚴厲的,「李宥炘你的重音又下錯了,還有這里,這里又快了,你要聽一下法國號的聲音。再來一次!」他看著總譜上定音鼓的部分皺眉。 于是同樣的旋律又再來了一次,但好幾次練習(xí)下來,田山依舊不滿意。 徐詠珈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表面上看似傻乎乎的田山,實際上卻是一個比誰都還要專注在于細節(jié)的人,難怪除了擔任社長、小號分部首席也同時是學(xué)生指揮。 定音鼓的節(jié)奏快慢不一定,這令龔晴君有些煩躁,但還是認命的陪著李宥炘一練再練,可就算對著節(jié)拍器,他跟李宥炘的節(jié)奏還是搭不起來。 「先休息一下好了?!固锷疥P(guān)掉節(jié)拍器,像是被打敗般的坐在椅子上,伸手隨意撥了撥自己的頭發(fā),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惱。 李宥炘放下定音鼓槌,神情黯淡,帶著歉意地說:「田山,我現(xiàn)在的狀況真的不適合比賽,我可以跟打擊聲部的其他人商量一下,看定音鼓換誰打,我去打小樂器就好。」 「那我也認真的跟你說,不、可、以!」田山有些生氣,「李宥炘,你是我們打擊的王牌,定音鼓也是你最擅長的打擊樂器,怎么可以說放棄就放棄?而且你是我認定在打定音鼓時最能展現(xiàn)魅力的人了,拜託你不要因為鄭楚軍向徐詠珈告白這件事搞得自己心煩意亂好不好?」 站在門外的徐詠珈一臉訝異,原本要開門的手縮了回來,她不明白為什么鄭楚軍的事會嚴重影響到李宥炘的節(jié)奏感。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可是每當我想起這件事,我就沒有辦法專注在旋律跟節(jié)奏上,我自己也快要被煩死了!」李宥炘情緒有些失控?!肝乙灿X得自己很差勁,這樣的旋律也可以打的這么爛,浪費了大家的合奏時間,可是我沒辦法控制我自己不要去想那件事……」他像是被打敗一樣的垂下頭,失去了以往在演奏打擊樂器時散發(fā)的光彩與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