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十、沒出手
『咚咚咚咚——』 「好徒兒,你曉得現(xiàn)在什么時(shí)辰了嗎?你曉得你沒有來晨練嗎?你曉得師父對(duì)你有多失望嗎?你最好有很充分的理由……給老子開門!」 拍門聲和帶著笑意的男中音讓我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日光讓我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等等……??!日光???! 糟!我睡過頭了! 我從床上彈了起來。黑師父的聲音透過薄薄的門扇傳來,讓我悚然一驚—慘上加慘!今天輪到黑師父帶晨練,而我竟晃點(diǎn)了他,我等下鐵定死得很難看! 通常,他聲音里的笑意越濃,有兩種含意—一種是他異常的歡快,另一種是他異常的憤怒。 不用猜也知道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是后者。 我動(dòng)作敏捷地跳下床,正欲邁開腳步去開門,腰間突然一緊— 一隻有力的手臂將我勾回床上,一疊衣物落在我頭臉,讓我眼前一黑。 「衣服穿好?!?/br> 我抓下頭上的衣物,啞師父已經(jīng)衣著整齊,淡淡拋下這句之后,下了床,走向門口。 啊…… 我垂下眼,看著自己被撕破的睡衣,光裸的下身……臉上一紅。 倒忘了我自己衣衫不整,而且,昨晚明明跟師父睡一起,他竟沒叫醒我…… 我邊俐落地套上衣服,邊用眼角偷覷他……房內(nèi)繚繞著他身上那種淡淡的藥草香,我貪戀地不斷深呼吸。 啞師父走到門口,拉開了門扇—他極有技巧地只拉開了約莫他身形的寬度,如此一來,黑師父也見不到房內(nèi)的狀況。 我一面穿衣服,一面聽著他們的對(duì)話— 「是你?!小徒弟呢?」黑師父問。聽起來,并沒有對(duì)啞師父的出現(xiàn),有太大的驚訝。 「下回別再故意不關(guān)門。」啞師父語氣平然地說。我揚(yáng)了揚(yáng)眉。 故意不關(guān)門?什么意思?? 我聽見黑師父的輕笑聲,他說:「我就見不得你這樣,憋著忍著作什?你一直以為他不懂,其實(shí)他比你想的懂得多,也想得深,你想逃避多久?何不乾脆放手一搏,把他變成你的,什么事都解決了?!?/br> 「別管間事?!箚煾秆院喴赓W地說,語調(diào)有些緊繃。 他們?cè)谡勈裁茨亍新牄]有懂……我穿好了衣服,扎起長發(fā),走向門口。 「師父。」畢竟翹掉了晨練,我不敢大意,畢恭畢敬地喚了聲。啞師父微微側(cè)過身子,黑師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著我—雖然隔著墨鏡,我卻覺得他的視線異常犀利,彷彿可以穿透我。 我本來不覺怎樣,經(jīng)他這么一看也緊張起來,低下頭看看自己有沒有拉整好衣服,還是露出了什么破綻。 「小子,你可以下床了?」黑師父問我,神色透著疑惑。 我也很疑惑。我只是睡過頭,又不是瘸了腿,為何不能下床? 「可以??!」我還上下跳了跳,證明我的正常。「我只是不小心睡過頭了。對(duì)不起,師父。」 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道歉,但黑師父的臉色卻一瞬間變得無比猙獰,他扭過頭,瞪著啞師父,嘶聲道:「你居然……沒出手?!!我真不敢相信……!!你、你到底是……?。 ?/br> 我看著啞師父,后者面無表情地回視黑師父,似乎完全沒有回答的打算。 啞師父的沉默讓黑師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臉色慢慢回復(fù),他一掌搭上啞師父的肩,用力拍了拍他,用一種沉痛不已的語調(diào)說:「兄弟,還是你坦白說,你那方面是不是……大家都是男人,沒什么好害臊的,我們可以一起去城里替你找大夫……喂喂!你去哪?喂!啞巴??!……」 啞師父撥開了黑師父的手,扭頭便走,不顧他的大呼小叫。 馀下我與黑師父相對(duì)無言。 黑師父咳了咳,似在掩飾他方才的激動(dòng)。他板起臉孔,對(duì)著眨巴著眼的我說: 「少裝可愛!你別以為晨練時(shí)間過了便能偷懶,走!扎馬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