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假日的華山非常多人,讓原本興致高昂的心情銳減了不少。所以我才討厭假日出門,人擠人難道不覺得難受嗎? 「人好多…」 解天祐聽聞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惹得梁名恩抬頭怒眼瞧看。 「你真是太不常出門了,看來我要常常帶你出來習(xí)慣人潮了。」 「…等等,你說甚么?」 不理會梁名恩的疑問,解天祐自顧自地走向展覽所屬的倉庫入口,并舉起右手朝向梁名恩揮手呼喊著快過來。 「喂!你說要常常帶我出來是甚么意思?」 「來,你的票,拿好。」 「謝謝…不對!回答我的問題!」 「欸里面超涼的,快進來!」 「喂!」 * 從展出的倉庫出來人群少了一半,梁名恩伸了一個懶腰享受悶熱的夏至拂來的陣陣涼風(fēng),好吧,偶爾這樣出來走走晃晃似乎也不錯。 「這展覽不錯呢,雖然不太懂藝術(shù)家在想甚么、作品想要表達(dá)的又是甚么,但卻又能用這么與眾不同的方式來呈現(xiàn)也挺厲害的?!?/br> 「是呀,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看展覽了呢,上次看展的時候是在…」 話到嘴邊突然嘎然而止,距離上次看展的時候是幾年前,是高中那年跟著全班校外教學(xué),是他跟楊哲軒還是好朋友、是他還快樂的時候。 「怎么了?話說一半?」 「不,沒事,我忘了上次看展是甚么時候了。」 解天祐看著眼神有些呆滯臉色卻不大對勁的梁名恩想要更進一步地詢問,又想到其實梁名恩的防衛(wèi)心很重,且他也尚未對自己敞開自我,這樣的作法可能只是讓前進的關(guān)係又后退幾步。 算了,時間自然會帶出答案。解天祐樂觀地想,他相信自己會改變現(xiàn)況。 「為什么要找我出來看展覽呢解天佑?」 面對突如其來的問句讓解天祐顯些驚慌失措,雖然當(dāng)初自己是沒想太多,只是想找個一起出門的藉口,但若是要問真正的原因,他還真想不到。 「你不像是個會來看這樣形態(tài)展覽的人,我也注意到其實很多作品你根本都略過不看,表示你根本沒興趣,可你還是拉著我來了,為什么?」 「哇喔,梁大偵探觀察得很仔細(xì)喔,既然如此你要不要順便推測為什么要找你出來看展呢?」 被解天祐調(diào)侃了一番,不禁讓梁名恩有些難為情地面紅耳赤,他只是善于觀察罷了,并不是因為在意! 「當(dāng)我沒說!」 「欸等等!說看看嘛!」 「走開!」 「開個玩笑啦,說啦!」 「滾!」 * 日復(fù)一日、日復(fù)一日,解天祐一有機會就會邀請梁名恩一同去某些地方走走,說邀請是好聽,大半梁名恩都會拒絕解天祐的邀約,但他總無視于對方的不愿,到了約定的日子,他就會跑去敲梁名恩的房門叫他趕快出門。 總是這個樣子,解天祐強迫著梁名恩的不情愿,但一天的行程結(jié)束后,梁名恩總是會帶著滿意開心的情緒回家。 其實根本就很高興。但解天祐不會在他面前說出來,他知道以梁名恩的個性來說,他會紅著臉大力反駁并說出違心之論,不過他很喜歡看梁名恩這樣表達(dá)情緒的方式,若一向?qū)θ死涞牧好鲿δ硞€人有這樣反差之大的表現(xiàn),那么,他可以把這當(dāng)作已經(jīng)對自己敞開心房了吧? 「那個…解天祐?!?/br> 「怎么了?」 這天解天祐又跑去梁名恩家串門子吃晚餐,吃完晚餐后梁名恩在琉理臺洗著碗盤,而他邊打開電視機下方柜子里的ps4待機,擦拭最后部分濕漉的檯面,梁名恩怯怯地開口問了解天祐。 「那個…這禮拜天…要…不要…那個…」 「你說甚么?」 對方聲音越放越小聲,完全聽不清楚的解天祐從地板起身靠近流理臺想知道梁名恩到底在說甚么。 「我是說…這禮拜天要不要…那個…一起…」 「什么啦?」 眼看解天祐離自己越靠越近,梁名恩乾脆閉上眼睛大喊。 「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啦!」 大聲馀波回盪在空蕩的房內(nèi),留下兩人之間呼吸的沉默,梁名恩有點尷尬地低下頭緊握著手上紅棕色的抹布,解天祐張著嘴愣在原地兩眼眨呀眨,約莫三秒后他放聲大笑,那笑聲有些令自己惱怒,笑成這樣是在恥笑自己的勇氣嗎!知道為了說這句我鼓起多大的勇氣嗎! 「笑屁呀你!」 「不不不、不是在笑你哈哈哈哈!」 「那你現(xiàn)在是在笑屁啦!」 梁名恩不高興地將原本握在手上的抹布往解天祐丟去,對方笑歸笑還是有反射神經(jīng)存在,他一個閃躲躲過了剛擦過流理臺的抹布。 「沒有啦哈哈哈哈,我想說你到底要說甚么,結(jié)果只是要邀我去看電影!」 完全無法止住自己的笑意,解天祐已經(jīng)變成整個人彎下腰趴在餐桌上拍著桌子狂笑,而梁名恩也從原本惱羞成怒的情緒轉(zhuǎn)變成無奈,好啦隨便你愛怎么笑就怎么笑,無所謂啊我就是好笑啊哈哈哈。 「好啦我不笑了哈哈哈…」 「笑屁。」 「對不起對不起,好啊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我不想去了?!?/br> 「欸好啦不要這樣,走啦你第一次約我欸,我們?nèi)タ蠢材翘煳艺埬?!?/br> 「好?!?/br> 「干你真的很小氣欸!我說要請你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是怎樣!」 梁名恩瞇著眼睛看著他笑了一下馬上又垮下臉來翻了一個白眼送他,解天祐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笑意繼續(xù)和他爭論。 我想,我可以把他這次的邀約,當(dāng)作他把我當(dāng)成朋友的開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