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有松筠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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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歲聞言頓時心生抗拒,“都過去了,你不要……” “但是你還在生氣?!眹浪审薮驍嗨脑?,順著感覺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我要跟你道歉的,其實揚州我本可以不來,但是你在這里,我就來了?!?/br> 俞知歲心里一動,但沒說話。 他便自顧自地說下去:“這件事我們觀點不同,原本我應該尊重你的,但我態(tài)度不好,跟你吵架,所以我向你道歉?!?/br> 聽到這里,俞知歲忍不住道:“你不是第一次這樣了?!?/br> 同樣,她也不止一次如此。每次都是吵完了就后悔,然后向?qū)Ψ降狼?,下次又忍不住吵起來?/br> “是,所以我要認真改正錯誤,不能再這么沖動?!眹浪审拚J真道。 但俞知歲卻說:“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因為我們不適合,我們的很多觀念都差太多了,做事方式生活態(tài)度都不同,我們都沒辦法為對方改變自己,所以才會有這么多爭吵?!?/br> 嚴松筠覺得她說的在理,于是嗯了聲。 俞知歲見他同意自己的說法,便問道:“那你有沒有考慮……和我分開?” 嚴松筠不吭聲,他沒反應過來,俞知歲的分開是指…… “我說的分開就是……離婚這件事?!?/br> 嚴松筠:“?。?!” 作者有話說: 注: [1].汪曾祺《端午的鴨蛋》。 [2].katie sky《monsters》歌詞。 —————— 歲歲:我不理解,為什么酒店會停電? 小嚴總:說明我們是不可能離婚的。 歲歲:…… 第二十八章 嚴松筠萬萬沒想到, 因為一筆區(qū)區(qū)三千五百萬的影視投資,他的婚姻就猝不及防地亮起了紅燈。 怎么說呢,俞知歲叫嚷跟他離婚是隔三差五就發(fā)生一次的事, 但是每次她的語氣都能讓他聽出她說的是氣話, 這種過兩天就好了, 不是真的。 可是這次不同, 當她說起這件事時,先是用的分開,然后才是離婚。 而且語氣很平靜, 帶著一絲悵惘, 嚴松筠便知道, 她是真的想過這件事, 才說出來的。 這由不得他心慌。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不行, 不可能,我不同意, 你想都不要想?!?/br> 俞知歲愣了一下,“為什么不可能?” 嚴松筠張了張嘴, 想說什么又不好意思, 半晌才出聲:“反正不可能, 你是我妻子, 當著祖宗牌位叩過頭的,一輩子都不會離婚。” “拜過祖宗就不會分開了嗎?” “……我們還宣誓過, 不管貧窮富貴, 還是疾病痛苦, 都不會離開對方?!?/br> “那么多的夫妻都念過一樣的宣言, 不都離婚了嗎?” “那是因為他們沒能忠于自己的誓言, 但我會, 我永遠忠于我許過的承諾,忠于我的妻子?!?/br> 也就是你。 俞知歲聽完他的話,笑了起來,“至死不渝,嚴松筠,你可真浪漫?!?/br> 嚴松筠抿著唇,“婚姻本來就是一件浪漫的事?!?/br> 他從小看著父母相知相伴,一起走過高山低谷,從來沒有放開過彼此的手,孩子永遠不是他們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而是彼此。 他的父親,會在母親生日之前,悄悄定好她想要的包,然后陪她去逛街,裝作遇到了驚喜,送給她,還會送她種滿玫瑰花和郁金香的城堡。 他的母親,會在父親出差回來的時候,準備上一大桌他喜歡的飯菜,每次逛街,都會給他買禮物,會記得他的一切喜好。 他羨慕這樣的感情,也希望自己未來能有這樣的美滿,在他的心里,婚姻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但是,又不和利益沖突。他遇到俞知歲,固然是因利益結(jié)合,但也是真心想和她好好過一輩子的。 俞知歲卻笑:“嚴松筠,你真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既要又要?!?/br> 要家族利益,也要一輩子。 嚴松筠承認她說的話,“我很貪心,對不對?因為犯了貪嗔癡,所以我很害怕?!?/br> 話音剛落,頭頂?shù)臒糸W了幾下,又亮了。 有了燈光,俞知歲便能看清他的表情,忐忑的,憂慮的,后悔的,他的眼神如此復雜。 她輕聲追問:“你害怕什么?” 話說都說了,嚴松筠也不介意多說點,“害怕你不要我了?!?/br> 說完抿抿唇,臉頰邊的rou鼓起來一點,看上去就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手舉起來,想要拉她,又立刻放下,仿佛怕她生氣,手指輕輕地顫抖著,茫然又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說到了離婚。 他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吵架,同以往每一次一樣。 沒燈看不見人的時候俞知歲心腸還能硬起來,現(xiàn)在見到他這模樣,頓時心里一軟,愈發(fā)不堅定了。 “可是……”她說,“我很會花錢的,而且改不了,你不是最不喜歡我這樣嗎?” 嚴松筠嘴角抿得更緊了,就像一條直線,他沉默不語,似乎在做劇烈的思想斗爭。 俞知歲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說話,不由得苦笑,覺得自己剛才真是問了一個好問題,一問就問到了點子上。 “嚴松筠,你……” 她拉開了和嚴松筠之間的距離,想終止這一場談話。 嚴松筠卻在這時忽然開口,“我以后不會再說你了,你有你想做的事,雖然我可能不認同,但也應該尊重你才對,以前……很抱歉,我不應該試圖將我的想法強加給你?!?/br> 俞知歲一愣,望著他,錯愕地瞪大眼。 她脫口而出地問道:“這樣不好吧,你會不會很心痛啊?” “會,錢可以做很多事,花不到刀刃上的我都心痛,不過我已經(jīng)習慣了。”嚴松筠實話實說歸實話實說,但還是意有所指。 俞知歲當場就氣笑了,到這時候,他還是不肯改口。 她忍不住吐槽道:“你就算哄我,也要哄全套吧,那有你這樣的?” “哄你?我沒有哄你?!眹浪审廾碱^一皺,正色道,“我說的是真的,可能一開始會做得不夠好,但我努力,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習慣的?!?/br> 俞知歲聞言將信將疑,“以后我怎么花錢你都不說我啦?再不說什么花那么多錢不如做慈善去送醫(yī)送藥這樣的話啦?” 嚴松筠點點頭,神色間可窺見一抹愧色。 果然,歲歲很介意這種話,她就是因為這幾句話才氣得從影視城一個人跑到揚州來的。 最后也不知道俞知歲是信還是沒信,總之沒說什么,至于離婚的事也不再提,暫時算是揭過了。 她想的是,如果嚴松筠真的能說到做到,她的日子就要清凈許多了,那也不是不能繼續(xù)過下去。 離婚的說辭,原本就是一次故意為之的試探。 于是帶著一種投桃報李的心態(tài),俞知歲也向嚴松筠反省了自己的錯誤:“我也犯了和你一樣的錯誤,其實你有你的理想和追求的東西,是一件很好的事,我應該支持你才是?!?/br> “我不會再試圖糾正你的觀點,讓你去看所謂的現(xiàn)實,人這一生,還是要做一些夢的,不管符不符合實際,能做夢,就說明還有夢想?!?/br> 嚴松筠點點頭,認真道:“我們是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人,應該互相鼓勵,而不是成為彼此的絆腳石,對不對?” 俞知歲使勁點點頭,表示自己很贊同他的話。 嚴松筠張開手,“歲歲,抱一下,我剛才真的害怕極了?!?/br> 差點就要被老婆拋棄了,嚇死小嚴總了哇! 俞知歲撲進他的懷里,被他緊緊抱住。 這一場談話光看內(nèi)容,說好聽點是走心局,夫妻倆將以前的事說開了,雙方盡釋前嫌。 但仔細品品,就能領(lǐng)會到這場談話始終在圍繞一個中心話題在進行,那就是,以后各做各想做的事,互不干涉,都別嗶嗶對方。 既然都無法將對方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樣,那就干脆放棄掙扎,改為去適應對方的天性,盡量做到相安無事。 基本達成一致之后,不管是俞知歲還是嚴松筠,都放下心來,有心情搞些別的事了。 “好像不下雨了,嚴先生要玩點刺激的嗎?” “……這跟不下雨有什么關(guān)系,你要幕天席地打野戰(zhàn)嗎?” 小嚴總表示,實在不理解太太的腦回路,是那么大一張床已經(jīng)滿足不了她了嗎? 俞知歲一噎,“拜托,這是湖景房,可以看到湖邊的燈光的,你不覺得,在窗那邊……會別有一番滋味嗎?” 嚴松筠覺得頭大無比,“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萬一被人看到呢?就算樓層高,你怎么知道沒有人用無人機偷窺?算了吧?!?/br> 說得也對,雖然這種橋段只在電視劇里見到過,但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萬一呢? 俞知歲只好遺憾地嘖了聲,轉(zhuǎn)而要求:“那我要在上面!” 終于打消她的奇怪念頭,嚴松筠松了一口氣,聞言立刻開始躺平,“來吧,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俞知歲眼睛一轉(zhuǎn),“我想……” “僅限于在床上?!眹浪审蘖⒖檀蜓a丁。 俞知歲:“……” 也許是因為交心過后彼此都心無掛礙了,這場床笫之歡他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投入。 高傲的神女低垂頭顱,忠誠的衛(wèi)士抬眸仰望,四目相對,氣氛逐漸變得旖旎朦朧。 他看見她撐在自己胸口的指尖,美甲花里胡哨的,忽然間想起新婚之夜的紅。 他忍不住問道:“歲歲,你什么時候再涂成紅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