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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萬元戶家的嬌軟小女兒 第49節(jié)

    只是這一家子的女主人的心情,向來都是決定整個家庭氛圍的關(guān)鍵所在。謝衛(wèi)國跟謝旋過了三四天這樣的日子,心想劉曉燕也差不多該消停了,然而這當媽的這次仿佛就是鐵了心要堅持到底似的,愣是一點兒也沒有改變。

    劉曉燕跟謝免免的冷戰(zhàn)一直持續(xù),謝衛(wèi)國跟謝旋苦不堪言。

    過了約莫兩個星期吧,中間自然也紛紛擾擾經(jīng)歷了些雞毛蒜皮的事。劉曉燕大約是到極限了。她原本就是個風風火火的性格,跟人——尤其是跟自己女兒冷戰(zhàn),她其實也怪憋得慌的。

    終于,這天謝家人一起在衛(wèi)國飯店吃飯的時候,劉曉燕硬邦邦地開口了。

    “你想好了沒有?”她眼睛看著碗,不過人人都聽出來了,她這冷不丁冒出來的話是對免免說的。

    “想好什么?mama。”免免并沒有為多日冷戰(zhàn)后mama拋來的“橄欖枝”感到驚訝,平和地問。

    “如果真考上了,你打算怎么辦?——當然了,最好是考不上?!?/br>
    免免夾了一筷子菜放進碗里,垂著眼瞼:“真考上了,就去上啊?!?/br>
    劉曉燕“咣”地撂下碗,提高了聲音:“你還沒死心?!”

    “mama,我很早就做了這個決定了,比你們想象得都早,不會隨隨便便就更改的。”

    “你……你這個孩子……”劉曉燕被免免氣得語不成句,一時根本不知說什么好,氣得直接轉(zhuǎn)身下桌了。從此以后,又是漫長的冷戰(zhàn)。

    謝旋直搖頭:“你們倆啊……哎……”

    *

    等到烈日烘托著蟬鳴的時候,盛夏,郵差終于把那封讓謝家人牽腸掛肚又痛苦萬分的通知書送來了。

    郵差是熟識的郵差,給他們大院送了幾年的信了,在樓道口跟剛下樓的謝旋碰個正著。

    “嚯,來得正好?!彼雅Fば欧馔x旋手里一塞,“寄給你meimei的,北京來的——哎,該不會是錄取通知書吧?我記得你meimei是今年考的大學(xué)。北京??!這可厲害了?!?/br>
    郵差自然是不知道謝家的具體情況,謝旋只覺得心情又歡喜又復(fù)雜,沖郵差道了謝,就把信封帶回了家里。

    “免免,你的信?!彼M量平靜地道。

    免免一陣風似地從房間里刮出來,謝旋把信封端端正正交到她手里。

    “外國語大學(xué)寄來的,我看……結(jié)果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吧?!?/br>
    果不其然,牛皮信封一打開,里面嶄新的、刻了外國語大學(xué)紅印章的錄取通知書就滑了出來。

    免免兩眼放光,拿起通知書,逐字逐句地閱讀。

    其實也不用逐字逐句。

    【謝免免同學(xué),你已被本校1986級法語專業(yè)錄取,請于x月x日到學(xué)校報道……】后面的內(nèi)容不用看,實際上也確實沒什么好看的,整個錄取通知書的內(nèi)容非常簡單,不過短短三四行字,亦沒有過多的修飾。

    但這卻是免免見過最優(yōu)美的言語。

    作者有話說:

    第75章 岔路口

    蕭蕭這段時間過得心里不太安穩(wěn)。

    他從謝旋那里得知, 自打杜天睿把他倆那天看到的事情告訴了謝家人,謝家就一直氛圍不太妙。

    雖說事情不是他干的,可他總歸也算小半個參與者外加知情人,蕭蕭只覺得無顏面對免免, 每天縮在家中裝鴕鳥, 碰見免免都要繞道走。

    蕭蕭本以為經(jīng)此一役, 免免跟歐陽軒的事應(yīng)當是黃了,后來才從謝旋那里得知, 這兩人

    這天, 得知了免免拿到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了,蕭蕭挺為她高興, 本想借此機會上門祝賀結(jié)果剛到謝家門口, 就聽見里面有爭執(zhí)的響動。

    軍屬大院單元樓也只是普通的單元樓, 談不上什么隔音效果可言,蕭蕭站在門口都能清晰聽見他劉阿姨的聲音——蕭蕭還從未聽過她這樣尖銳生氣的聲音。

    “所以你是鐵了心要去北京了是吧?!”

    “你這孩子怎么會變成這樣的!你怎么一點都不能理解爸爸mama的苦心呢!”

    “這件事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你要么復(fù)讀, 要么這個大學(xué)就別讀了!去找工作去!”

    蕭蕭敲門的手僵硬地頓在了半空之中,他怎么也沒想到, 自己會好巧不巧撞到一向和睦的謝家這樣的局面。

    而且劉阿姨發(fā)火的對象……聽起來似乎是免免meimei?

    看來,眼下著實不是個去祝賀免免meimei考上大學(xué)的好時機, 蕭蕭退后了幾步,想走, 有有些擔心謝家——尤其是免免meimei的情況。

    不過他到底是個老實人, 最后也沒好意思繼續(xù)在人家家門口聽壁角,心事重重地下了樓。

    剛下到一樓,一出單元門, 就被他撞見一個他一點兒都不想見到的人。

    歐陽軒蹲在六單元樓下的草地上, 手上抓了只蚱蜢, 一邊百無聊賴地戳蚱蜢玩,一邊時不時用余光瞟樓上窗戶。

    他倒是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見蕭蕭從單元樓里出來,居然還對他吹了個口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招呼。

    “這么快就下來了?”歐陽軒道。

    “?”蕭蕭雖然見了他就煩,還是沒好氣道,“你見我上去的?”

    歐陽軒說:“我一直在這。你剛才瞧著挺興奮,光一路往前跑了。”

    蕭蕭噎了一下,仔細一回想,他剛才確實被喜氣沖昏了頭腦,滿腦子都是免免meimei的事,心無旁騖,又哪里會注意到這兒蹲了這么個家伙。

    蕭蕭什么事都寫在臉上,歐陽軒瞟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沒進去吧?”他揚揚嘴角。

    “……你管得著我!”蕭蕭沖頭沖腦的,扔下這么一句就要走,眼不見為凈。

    歐陽軒也不知道是不是無聊得,仿佛在拿蕭蕭尋開心:“就走了?不關(guān)心免免的事?”

    蕭蕭已經(jīng)邁出去半步的腳步頓住了,惡狠狠地瞪向歐陽軒,歐陽軒只覺得在他這個傻大哥發(fā)小身上找到了點生活的樂子——苦中作樂。

    有眼睛的人當然都能看出來蕭蕭喜歡免免,歐陽軒早就知道。要說以前,多少還有幾分作為半個情敵的敵視,如今心態(tài)可大不一樣了,即便他革命尚未成功吧,那這不是也已經(jīng)在半道上了嘛,對蕭蕭自然就有了點勝利者的洋洋得意。

    男人么,在愛情里,大抵都是這么幼稚得令人發(fā)指。

    歐陽軒其實自己現(xiàn)在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能拿這個倒霉蛋分散點注意力也是好的。

    “想知道???”他拖著嗓子道,似乎又回歸了從前那個惡劣的“小霸王”,“——我就不告訴你?!?/br>
    “……你他娘的!”蕭蕭跳起來就想沖上來跟歐陽軒干架。

    歐陽軒大概還想跟他拌嘴抬杠幾句,剛張了張嘴,卻忽然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似地抬頭朝樓上的方向看過去。

    謝家那層樓的窗口,有人探出了頭來,

    尖尖的下巴,柔順的長發(fā),在朝下面,也就是他們這個位置揮舞雙臂。

    是免免。

    蕭蕭原本想揍歐陽軒的拳頭也滯留在了半空中,沒辦法,他總不能趁人之危。

    只見歐陽軒迅速往旁邊跑過去,把在原地呆若木雞的蕭蕭當作空氣。

    六單元側(cè)面支了個很高的梯子,這歐陽軒明顯就是有備而來,扛著梯子往免免窗口底下立住,居然還招呼蕭蕭:“過來幫忙,扶一下。”

    樓上的免免也笑著朝蕭蕭招了招手,蕭蕭暈暈乎乎地就走上前,幫著歐陽軒,一人一邊牢牢地扶住了梯子。

    然后緊接著,就發(fā)生了讓他驚呆的一幕。

    那個溫溫柔柔、和和軟軟的免免meimei,一個翻身——雖然有幾分笨拙,卻還是翻出了自己家窗臺。

    謝家在五樓,軍屬院房子的層高不高,五樓的高度算不得很高,可也絕對不矮,蕭蕭瞧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他對面的歐陽軒,更是雙眼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免免,生怕有任何錯漏。

    好在有驚無險,免免緩慢但也很穩(wěn)當?shù)貜奈鍢琼樦葑优懒讼聛恚詈蠓€(wěn)穩(wěn)落在了……歐陽軒的懷里。

    兩人倒也并沒有溫存,很快就分開了,免免對蕭蕭不好意思地笑笑:“見笑了,蕭蕭哥哥,看在我們的交情的份上……還請你不要跟我爸爸mama說這件事哦?!?/br>
    蕭蕭張了張嘴,一時理不清思緒?!究葱≌f公眾號:玖橘推文】

    歐陽軒瞟了他一眼,沒說什么,下一刻就換他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蕭蕭:“?”

    免免見蕭蕭一臉疑惑,解釋道:“他去幫我拿點東西?!?/br>
    “你……”蕭蕭總算回過味來了,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一個“你”字蹦出口又趕忙壓低聲音,只是神態(tài)依然難掩驚恐“你這是要離家出走?!”

    “也不算是吧?!泵饷獾纳裆袔追譄o奈,“只是我怕是短時間內(nèi)等不到mama能接受的地步,離學(xué)校開學(xué)也沒有多久了,怕是來不及,只能出此下策了?!?/br>
    這一回,蕭蕭算是完全體悟過來了,他雖然腦子慢些,也不是真的笨到離譜。把剛才的絲絲縷縷串聯(lián)起來,也就明白了大致的經(jīng)過。

    “你要去別的城市讀大學(xué)嗎?”

    蕭蕭問道,其實只是確認一下,心中知道,多半是八九不離十了。

    果然,免免點了點頭,跟蕭蕭客氣道:“蕭蕭哥哥跟我們一家親近,以后哥哥和爸爸mama,還要麻煩蕭蕭哥哥多照顧了?!?/br>
    確認了心中的猜測,蕭蕭只覺得胸中悶悶的,悵然若失。

    “……你要去哪個城市,是什么學(xué)校???”他悶聲問。

    “北京的外國語大學(xué),專業(yè)選了法語?!泵饷庑πΓ耙膊恢滥懿荒軐W(xué)得好,我除了英文過得去,對別的外語真是一竅不通,只是因為很喜歡法國文學(xué),就有點沖動地選了?!?/br>
    蕭蕭心中悵然,千言萬語如鯁在喉,卻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么,最后只是憋出一句:“免免meimei一定可以學(xué)得很好的,你是會讀書的人?!?/br>
    ——跟我不一樣。

    蕭蕭在心里補充了沒說出口的下半句。

    也是自打認識免免以來,始終讓他踟躕不前的下半句。

    兩人一時無話,恰巧這個時候歐陽軒也從樓上爬下來了,他左手一包東西,右手一包東西,背上還背了個琴包,依然絲毫不影響他下梯子的速度,腿腳迅疾如飛。

    免免沒再同蕭蕭寒暄,很自然地接過了歐陽軒手上的兩個包。

    “重。”歐陽軒皺皺眉,不肯把包給她。

    免免笑:“我又不是紙糊的,你先去把梯子放好,一會兒讓你拿,行了吧?”

    說話的工夫,免免早已把包拿到了自己手上,那兩個包體積都不小,瞧著確實很有些分量,免免提得有幾分吃力。

    “我……我來吧?!笔捠捥窒霂兔饷饽?,免免卻退了半步讓開了。

    “我可以拿,不用麻煩的,蕭蕭哥哥,謝謝你?!?/br>
    蕭蕭的手便懸停在了半空中,半晌,他尷尬地“哦哦”了兩聲,頹然放下了手。

    歐陽軒去搬梯子了,免免雖在跟他說話,他卻注意到了,她的眼角余光自始至終若有若無地向著歐陽軒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