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萬元戶家的嬌軟小女兒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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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的話不斷砸向謝免免,面對這么多人的七嘴八舌,她心中有點緊張和退縮。但一想起師姐的樣子,免免便逼自己壯著膽子支棱起來。 她不再試圖和梨花藝術(shù)團的小姑娘們辯解,而是直接轉(zhuǎn)向了民族樂團幾位面面相覷的樂手。 “請問,譜子能給我看看嗎?” 吹橫笛的樂手從旁邊桌上拿了一疊譜子遞給她:“這是盧老師的譜子,你看看吧。” 樂團的人明顯也不是很信任眼前這個小姑娘,估計也覺得她無法勝任盧云芬的演奏部分,可能還會打亂他們的配合,但現(xiàn)下的情況是他們?nèi)绷伺貌恍校谑侵荒芷乒拮悠扑?,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謝免免接過樂譜,一邊一目十行地看,一邊在心中迅速根據(jù)樂譜組出旋律。等唰唰唰翻完樂譜,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些把握——還好,沒有什么特別困難不好表達的地方。獨奏部分應該沒什么問題,只要合奏的時候能跟其他人配合好,應該也不至于出岔子。 “能跟我合一下試試嗎?”謝免免拿起放在一旁的琵琶。 民族樂團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面前這小姑娘雖然說話聲音細細小小的,但看起來還算沉著冷靜,那要不……就試試看唄? * 歐陽軒在匯報廳里枯坐了快兩個小時,經(jīng)常好不容易靠在椅子背上睡著,又被臺上一陣敲鑼打鼓地吵醒,積壓了一肚子起床氣。 他拿眼角余光瞟歐陽鄭道,他這老爹從頭至尾目不斜視,不管臺上演的是什么,他都一臉肅穆,表情都不帶變一下的。唯一動換的時候就是在每個節(jié)目結(jié)束的時候鼓掌,連鼓掌的次數(shù)和時長都差不多。 說實在的,不止外人納悶歐陽司令怎么能生出個歐陽軒這樣的兒子的,就連歐陽軒自己也挺想不通的,他們這應該屬于基因變異吧。 歐陽軒手摸著口袋里的煙盒,想出去透透氣,抽根煙,結(jié)果就聽主持人說,接下來是今天的最后一個節(jié)目了,是個舞蹈節(jié)目,表演的是郭雪瑤的那個梨花藝術(shù)團。 臺下其他的觀眾一聽,那叫一個掌聲雷動。這之前的幾個表演都是什么二胡獨奏啊,詩歌朗誦啊一類的,臺下的年輕男女們一個個聽得像霜打的茄子,一點兒提不起勁,這下,一聽郭雪瑤的名號,整個場子都熱起來了。 “來了來了,終于要來了!” “咱們大院的偶像明星!我在這坐了半天可算沒白等!” “雪瑤!雪瑤~!”有人口哨都吹起來了。 …… 歐陽軒聽這熱鬧聽得更煩,他本來也不喜歡郭雪瑤。他小時候就想過,這人整天不拿正眼看人,早晚得斜視,到時候想再拿正眼看人也沒機會了。他如實地把自己的這番肺腑之言告知郭雪瑤了,結(jié)果就是郭雪瑤回去跟他爹告狀,他爹又找歐陽鄭道告狀,說他欺負他們家閨女,導致歐陽軒被關(guān)了兩天禁閉。 但歐陽軒始終覺得自己沒錯,看吧,三歲看到老,這郭雪瑤當年啥樣,現(xiàn)在還啥樣,果然眼睛已經(jīng)矯正不回來了吧。 歐陽軒腳一撐就想站起身出去,這時候忽然匯報廳里的大燈都熄了,只有一點霧白的燈光打在舞臺上,一個身著紅色斗篷,白裙曳地的嬌小身影抱著琵琶走上了臺。 光線原本就昏暗,女孩的臉又被斗篷擋住了,看不真切,但是已經(jīng)看了這個身形好幾次的歐陽軒,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跟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魔術(shù)謝幕后,咕嚕嚕跑下臺的小倉鼠不是同一個人么。 他本來已經(jīng)使上力的腳掌放松回去了,再次穩(wěn)穩(wěn)當當坐回了椅子里。 隨著女孩的出現(xiàn),匯報廳里恢復了安靜,只依稀能聽到幾聲竊竊私語。 “這是郭雪瑤嗎?”“好像不太像啊……郭雪瑤走路姿勢不這樣的吧?!薄按荔H,郭雪瑤又不彈琵琶!人抱了個琵琶上來的,明顯是演奏樂器的?。 ?/br> 人群里的謝旋愣了一下,拍拍坐在他旁邊一直和他打聽免免的蕭蕭,指了指舞臺上:“……這不,說曹cao曹cao到了。” 身著斗篷的女孩在舞臺左側(cè)的椅子上坐下,微低著頭,似乎在醞釀情緒。臺下原本那幾聲竊竊私語也逐漸消失了,大家的注意力都不由地落到了女孩的身上,也被她身上那種清幽的氣質(zhì)帶動,現(xiàn)場落針可聞。 直到第一聲琵琶音如珠落玉盤般響起,隨后又緊接著用琴音漾出一片玲瓏的漣漪,在霧白的燈光下,整個舞臺如墜夢境。 歐陽軒在臺下靜靜看著,臺上紅兜帽、烏黑長發(fā)的女孩,和他曾經(jīng)在一些圖畫書冊的插畫中看到的王昭君形象重合,雖是看不清臉,但亦有一種柔婉的凄艷——這丫頭跟這身衣服的氣質(zhì)太相合了。 歐陽軒沒好好讀過書,學生時代基本上都是在調(diào)皮搗蛋惹是生非,他不是那種能耐下性子學習做題的人,對,就是李培那樣的,跟他一點兒也不對付。 所以關(guān)于昭君出塞的故事,他也就是在那些地攤上買的野史小說里看過,任憑那些書里把王昭君描寫得如何美麗、如何偉大,如何背負著家國大義,他看得都膩味得很。 也沒別的什么,他就是單純覺得,那些書里一個勁歌功頌德,贊揚這個女人的“犧牲”,甚至把王昭君在異鄉(xiāng)因為思鄉(xiāng)郁結(jié),郁郁而終都描繪得無比凄美贊頌的樣子,怪虛偽的。 這么喜歡歌頌別人犧牲,那個寫書的玩意兒怎么自己不去犧牲犧牲?。?/br> 臺上琵琶的弦音從最開始的悠遠哀慟,到鏗鏘錚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緊緊吸附在彈琵琶的女孩身上,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舞蹈演員已經(jīng)上臺了。 直到有人如夢初醒,小聲提醒周圍的同伴:“哎,別一直看琵琶了,郭雪瑤出來了?!?/br> “???……哦。”他旁邊的人傻乎乎地應和,也是這會兒才回過神,卻有些戀戀不舍,舍不得把目光從琵琶女孩的身上移開。 琵琶的弦音隨著舞蹈表演里昭君的情緒——哀婉、痛楚、悲咽,決絕……聲聲變換,時而柔婉時而高亢,現(xiàn)場的所有氛圍就被那么一個小小的人,和她懷里那把小小的琵琶帶動著,起承轉(zhuǎn)合。 觀眾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起,又下意識地把目光投注在了位置并不顯眼的那個琵琶女孩身上,只覺得昭君的一世浮沉,似乎都被少女的琴音演繹盡了。 民族樂團的人坐在后面,一邊演奏一邊彼此交換眼神,眼神中都有些驚訝。 他們沒有想到,盧云芬的這個師妹只是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譜子,然后跟他們快速地合了一次,就能在舞臺上有這樣的完成度,且基本不需要他們刻意去遷就配合琵琶。 這個演奏水平,居然沒進樂團,也是可惜了。 表演行至酣處,絲竹琵琶聲聲錚鳴,樂曲激昂,舞蹈也漸入高/潮。 郭雪瑤一個漂亮的元寶跳一躍而起,她跳的位置剛好離謝免免不遠,身著紅斗篷的少女正全心投入在激昂的演奏中,無暇他顧。 舞蹈的一起一落間,帶起的風吹落了免免的兜帽,松松綰在腦后的黑發(fā)如瀑布一般,隨著落下的兜帽一起散落了下來,絲絲縷縷垂落在肩。 臺下,歐陽軒聽到他周圍坐著的好幾個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了,這下是徹底沒什么人關(guān)注倒霉的舞蹈首席郭雪瑤了,明明她才是這支舞蹈里的紅衣昭君,精心編排的舞蹈,卻吸引不到任何的目光了。郭雪瑤注意到觀眾席的反應,練了許久的舞蹈動作一滯——她跳了這么多年舞,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淪為了別人的陪襯。 一整個觀眾席的人,無論男女,都被琵琶女孩兜帽下的容顏深深吸引了,或許也是因為在這樣的氛圍下、這樣的琴音中,更容易讓人被現(xiàn)場的氣氛感染,被舞臺上熠熠發(fā)光的人的美好所吸引。 何如一曲琵琶好,鳴鏑無聲五十年。也只有這樣的琴音,這樣的美人,才能成就千古的佳話了。 后半場演出,一直到女孩抱著琵琶謝幕,大家都一直沉浸在這種情緒氛圍當中。 梨花藝術(shù)團的這場壓軸表演完美結(jié)束,沒有出任何的岔子,表演的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觀眾席上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人在聽主持人最后的總結(jié)陳詞了,全都交頭接耳地在討論,剛剛的琵琶女孩到底是誰。 “這小昭君應該不是咱們院里的吧?眼生得很啊?!?/br> “嗯,不大像。我之前聽說梨花藝術(shù)團這次找的伴奏是寧城民族樂團的,那這姑娘八成就是民族樂團那邊撥來的琵琶手了??雌饋砟隁q不大啊,彈得倒真是太好了!” “哎!誰能打聽打聽,這姑娘到底是誰???你們說……嘿嘿,我現(xiàn)在上門提親還來得及么?” 也不知道是哪個男青年說了這么一句,被周圍的姑娘們聽見了,挨了好幾個白眼兒。 “臭流氓!”“見色起意,不安好心!” 就因為這個琵琶女孩的出現(xiàn),觀眾席這會兒熱鬧非凡,仿佛一下子成了個交流情報感想的茶館。琵琶女孩已經(jīng)直接被稱呼為“小昭君”了,這些人,剛剛表演開始之前還一個個嚎著郭雪瑤前郭雪瑤后的,這會兒倒把他們的“偶像明星”全然拋諸腦后了——怕是沒有人記得,這場表演里,郭雪瑤才是那個首席,才是舞蹈表演里的“昭君”才對。 歐陽軒默不作聲,站起身,往后門走出去準備抽煙去了。歐陽鄭道瞥了他一眼,他就朝舞臺上一個人唱獨角戲的主持人抬抬下巴,意思是演出都結(jié)束了,我出去透透氣總行吧? 最后歐陽鄭道到底沒跟他計較,把頭扭了回去,默許了。 歐陽軒走出匯報廳,順著門口的羊腸小道往僻靜處溜達,掏出打火機,本想點煙,結(jié)果搖搖煙盒,發(fā)現(xiàn)最后一支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抽掉了,煙盒空了。 他從云南回了寧城以后,反倒抽煙抽得兇了一些,他也說不上來為什么,就是有時候覺得心里煩悶得很,現(xiàn)在想想,云南部隊里雖然條件差,紀律嚴,日子過得挺苦,但是天高林闊的,似乎心境也開闊些。 歐陽軒想去后邊的小賣店里再買包煙,慢悠悠往前走的時候,卻恰巧碰上了散場后從后臺小門出來的人。 郭雪瑤還是往常那副清高又目不沾塵的樣子,套了個外套,跟誰也沒多說兩句話,就自己掉頭先走了,腳步格外地快,像是一點兒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留似的。他們那一群人大多都是姑娘,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道別,歐陽軒站在拐角處,不自覺地在人堆里搜尋某個熟悉的身影。 目標當然很快就被他找到了,這個紅斗篷的小姑娘實在是顯眼出眾得很。 大約是因為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高強度的演出,她的神色間有一點疲憊,抱著琴跟大家道了別,就步履匆匆地往另一個方向走,挺著急的樣子。 歐陽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就跟了過去,遠遠地落在后面看著她,直到小姑娘匆匆進了單元樓。 他抬頭看了一眼——六單元。 果然是鄰居啊。 手上攥著打火機,他無意識地啪啪地按,火光明明滅滅的,一直等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樓道里,才轉(zhuǎn)過了頭離開。 * 沒有人能想得到,謝家的免免,謝家那個安靜到讓整個大院的人都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的小女兒,一夜之間,就在大院里出名了。 而謝家的門檻,也被形形色色的街坊鄰里踏破了。 這事最開始是謝旋惹出來的,本來國慶演出剛結(jié)束那會兒,所有人都在猜測琵琶女孩的身份,眾說紛紜,但大家基本上都一致覺得這姑娘應該不是他們院里的,畢竟大家伙都在大院里住了這么多年了,院里有個樣貌這么出眾的姑娘,不可能沒人知道。 演出散場以后一群大院里的小伙子沒盡興夠,在院里支了幾張桌子喝啤酒,謝旋一開始聽他的朋友們在那里為了琵琶女孩的身份爭來爭去,差點下巴都驚掉了,他想說你們爭啥爭,你們當真就沒有一個人記得我跟你們說過,我有個非常好看的meimei這件事了嗎?! 李培跟蕭蕭也是知情人,蕭蕭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完演出以后整個人靈魂出竅了一樣,不曉得沉浸在什么情緒當中,跟他說話還時不時呵呵地傻笑,怪瘆人的,后來謝旋就不搭理他了。 李培認識免免,卻也沒有首先開這個口,就是一邊喝酒一邊看其他人爭來吵去,還看得挺高興的樣子,大約很是能從這種看傻子爭論的場景中找到些樂子。 最后謝旋實在看不下去了。 “停停停,你們!都停下,別瞎猜了!”謝旋雙手按著桌子站了起來,一字一句地道,“你們是不是都把你們兄弟我說的話當耳旁風?。课腋銈冋f過多少次了,我有個meimei,我meimei很漂亮。而且,你們就沒一個人認真看了我的魔術(shù)表演是吧?我妹就在當場??!——你們就沒有哪怕一點點懷疑過,這位你們口中的‘小昭君’,就是我家的妹子嗎?” 謝旋話音落,一群大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有人“噗嗤”笑了,接著就人傳人,演變成了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不是,旋兒!我的好旋兒,咱自己的meimei自己疼,別拿這種事開玩笑在外面亂認meimei,咱meimei要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br> “就是??!認meimei也認個靠譜點兒的嘛,你們謝家一個個都是活絡人,做生意的好料子,但這不也沒什么琴棋書畫的土壤嘛,那姑娘長得更是跟你半點兒都不像,這怎么也看不出你們謝家的基因啊!哈哈哈哈!” 謝旋差點沒給他這幫便宜兄弟氣夠嗆,當場一字一頓地說道:“行,敢不敢跟我賭五十塊錢?——你們所有人加一起湊五十,我一個人出五十,賭你們嘴里的‘小昭君’到底是不是我meimei?!?/br> “……啊?” 男孩兒們一聽這話噎住了,謝旋拿這個出來賭,那只有兩個可能,一,謝旋腦子被酒泡壞了,就愛做慈善接濟他們弟兄幾個;二,“小昭君”就是謝旋的meimei本人。 看一眼謝旋杯子里的酒,沒下去多少,那腦子被泡壞了的可能性大幅度降低,只能是第二種了。 男孩們咽了一口口水:“……真是你meimei?。俊?/br> 謝旋:“呵,到底賭不賭?是不是男人?” 一張小酒桌頓時沒聲了,只有李培悠悠哉哉地坐在一旁,把個雪花啤酒喝出了陳壇佳釀的味道,一副隔岸觀火的樣子。 蕭蕭雖然知道真相,但他自己心里有鬼不敢說,一直坐在那兒悶頭喝酒,一杯又一杯的,并沒有參與他們的爭論。 吵吵嚷嚷的男孩們退縮了,有人仔細回憶了一下,不確定地開口:“這樣說起來,好像旋兒變魔術(shù)時候的那個助手,身形是跟‘小昭君’有點兒像……” 她一說,其他人也對上了號:“好像是,就是打扮得太素了,好像還把臉遮了,又一直站后頭,我從頭到尾都沒太注意。” 這么左右一回想,男孩們才恍然大悟,對上號了。 只是這號一對上,這群正值青春躁動的男青年們就愈發(fā)激動狂熱了。 “我出十塊錢巨款!哥幾個,還不快湊湊,別說五十了,愿賭服輸,愿賭服輸!是吧大舅子?” 第一個說話的男孩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的活躍分子之一,為人仗義,有點江湖氣,名叫杜天睿,一開口就對著謝旋叫上大舅子了。 另外幾個人也反應過來,在衣服褲子口袋里一通搜刮,沒多時,桌上就堆了一大摞五毛一塊的硬幣紙幣,作為他們“愿賭服輸”的賭資。 謝旋白了他們一眼,他剛才本來就是一時情緒上來,隨口打的這個破賭。瞧這幫人這副狗腿的態(tài)度,他哪敢收他們的錢,弄得像他賣妹求榮一樣。 “滾滾滾,誰要你們的臭錢,誰是你們大舅子,給我把話吞回去?!?/br> 誰想這幫人還真就順桿爬,毫無一絲廉恥之心,手下已經(jīng)勤快地給謝旋倒酒夾下酒菜了,這態(tài)度狗腿得,跟先前完全判若兩人。